文雨 -五月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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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想听的第二个故事吗?”赵圣阳问。
人在早晨醒来的那刻往往是最清醒的,漫山感觉思考,回到了她的大脑。她想了想,“你打算什么时候讲第二个故事?”她把问题丢回去。
赵圣阳一怔,随即大笑,将她连人带被一起揽到怀里,“找到你做对手,一辈子也不寂寞!”
隔着厚厚的棉被,赵圣阳的怀抱,只有温暖,没有暧昧,所以,漫山很放心地把身体靠向他,“你把我当成对手!”她静静地说,“哪一种呢?男性自尊的对手,还是,男性欲望的对手?”
身后的男体,僵了一下,“这是第三个问题吗?”他问。
“我不知道,你在按你的方式玩着这个游戏!”漫山不想再兜圈子,“感情,被你握在手中当作武器,我担心的是,如果有朝一日,它成为唯一的战利品,你又将我置于何地?”
“你对自己没信心?”沉默良久,赵圣阳问她。
“不是没信心,而是事实。人人都知道,赵圣阳有钱、有势,有不错的皮相,也没结过婚。他凭什么看中我这个离了婚,甚至心里也没有他的女人!”
抱在怀里的这个女人在用分析市场的方法分析感情,赵圣阳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气。他揉着她的头发,把她揉得象个疯婆子,蓦地,心情大好,“你既然认定了是一场游戏,又何妨陪我玩玩。” 他在她脸颊草草吻了吻,“反正花钱的是赵圣阳这个冤大头,你输了,至少还有五月山庄作为战利品!”
赵圣阳最后一句话直指核心,漫山沉默了。许云开离开后的那三天里,她对着五月山庄的计划书发誓,只要有人愿意帮她实现,让她把灵魂出卖给魔鬼,也在所不惜。现在,眼前的这位,是披着骑士外衣的魔鬼吗?
她下定了决心,“今天安排了什么节目?”她问。
“我们的婚姻注册,还差一道手续,约好了今天补齐。”赵圣阳说。
“好!”花漫山回答得很干脆。
“什么使你想通了?”赵圣阳环着她腰上的手一紧。
“游戏!”漫山从他怀里坐起来,宽大的睡袍,悄悄滑落,露出小巧的肩。漫山也不遮掩,当着赵圣阳的面,下了床,打开衣橱,问,“赵圣阳,你选吧,想让我穿哪一件?”
怀里的棉被似乎把她的温度都留下了,她的语气中,没有了温度。赵圣阳怀念昨晚,睡得太多,有些头脑不清的那个女人。他随手指了指,漫山依言取出,是一件粉色的长裙。男人的眼光,漫山聪明地不发表任何评论。
“你好象不是很喜欢这件衣服?”赵圣阳觉察到了。
漫山一努嘴,“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赵圣阳不打算放过她,他需要找点话题消散刚刚升起的郁闷。
“还好的意思是十八岁的时候穿会很好,但现在我二十八了,这个答案你满意吗?”漫山有些赌气。这男人总在逼出她内心最恶劣的一面,固执、抬杠……
出乎漫山意料,听到答案的男人抱着一场棉被,笑得弯下了腰,整个没有了形象。笑得漫山心里直发毛,她透露了什么好笑的内容,还是她的这身打扮,真有那么好笑?一气之下,她坐在这个男人身边,绷着脸等着这个男人笑完。
“够了没有?”她问
“还不知道,不过现在告诉你太可惜了,等我觉得不那么好笑的时候再告诉你。” 赵圣阳边笑边拉过她,从床头柜拿了一把梳子,看来是又想帮她梳头。
漫山一把夺过,“我自己来,你昨晚梳得我痛死了。”她其实是受不了他帮她梳头时两人之间的那种亲呢气氛,让她慌乱无比。
赵圣阳也不坚持,很快漫山就明白他为什么不坚持了,因为他一直抓着她的发尾玩得不亦乐乎。
“放手。”漫山觉得这种拔河比赛可笑之极。
“除非你答应我不把头发盘起来!”赵圣阳把发尾一圈一圈地绕在手指。
是不是天下所有男人都喜欢女人散发的模样,漫山决定不将脑细胞用在改变男人固有观念上。她把梳子一放,也不管头发了,当作不是自己的,什么都好。
“赵圣阳,你听好,我今天想问的问题是,你把我从工地上骗来之后,五月山庄的后续工作,由谁接手?”
“回答问题之前,咱们之间先解决另外一个问题如何?”赵圣阳如愿以偿地获得了梳头的乐趣,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问题,也问得懒洋洋,但漫山不会忽略他本性是个什么样的人。
“叫我圣阳,如果你想叫我阳,或者圣当然更好。”话是玩玩笑笑说出来的,眼中的坚持却是不容置疑的。
漫山略一犹豫,这在她而言不过是小事,既然他认为重要,何不顺了他的意,“好吧,圣阳,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吗?”
“杨琦已提升为F&H公司总经理,苏巧巧是他的助理。你说,五月山庄的项目归谁负责?”漫山感觉赵圣阳回答这个问题时,情绪不是很高,但她顾不了那么多。
“以杨琦的能力,总经理一职绝对能够胜任,但苏巧巧做他的助理,你不担心他们会因私废公?”漫山想起巧巧和杨琦,还有董明辉三个人之间剪不清,理还乱的情感纠葛。
“他们有什么私?”赵圣阳似笑非笑。
漫山第一时间省悟过来,赵圣阳是在嘲笑公私不分的反而是她了。杨琦有能力,苏巧巧熟悉五月山庄这个项目,他们二人,无疑是最佳的人选,作为决策者,不去从工作能力上考察一个人,反而把他们之间的私情列为考虑的第一要素,她确实犯了大忌。
“对不起,我出发点有问题。”漫山立刻道歉。
赵圣阳从后面抱住她,抱得很紧,漫山甚至有一种他想把自己揉进骨子里的错觉。“我喜欢聪明但不自负的女人。”他说。
他握住她的下巴,转过来,温柔地吻着她,他吻得很小心,舌尖在她的唇间起舞,却并不深入。她有些晕眩,当他离开的时候,她不由自主用舌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唇。他看着她,手指,仍然点着她的下巴,微笑着说,“你一天比一天好,我很期待。”
酒店后面,是拉斯维加斯湖畔,清澈的湖水微波不兴,在没有遮拦的天空下面,更显得水绿如蓝。他们坐在这里,喝着咖啡,听赵圣阳说,顺便等一个人。漫山没有心思追问能劳烦赵圣阳等待的到底是哪一路神仙,她边皱眉边转着手中的咖啡小勺。
“ 喝不惯?”赵圣阳问,“要不要加点糖?”
“有点。”花漫山看着杯子半天,就在赵圣阳准备拿糖过来的时候,她阻止了他,一口喝下去,苦得一张脸全皱成一堆了。
赵圣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递了杯清水让她嗽口,“干什么为难自己?”
漫山接过水杯,却不喝下,继续困难地品味着唇舌间的苦涩。“不是为难,只是忽然想到,如果不尝一下,以后可能会遗憾。”
“这是你的人生态度?”赵圣阳的眼中,闪过一抹欣赏。
“也许吧?”漫山想了想,坦言,“赵圣阳。”话一出口,就在他的逼视下缩了回来,她妥协得很快,“好吧,圣阳!虽然我不知道你把我拐来拉斯维加斯,有什么目的,就象刚才这杯咖啡,不喝就永远不知道味道如何。但闭上眼睛喝下去后,苦是苦了点,但还不至于苦死人。”
“你的意思说,我把你拐来拉斯维加斯,最坏的结果还是会留下你的小命,所以你才愿意陪我玩这个游戏?”赵圣阳一扬眉。
“你认为是,也未尝不可。”漫山回了他一个笑容,很轻松的笑容,阳光下,散发着在夺目的光彩。赵圣阳看得心神一荡,不自禁,握住了她的手。
“我一直认为,你属于阳光。所以,不要想太多阳光后面的东西。”他的唇落在她的手心。“例如,男人!”
“男人是阳光后面的东西?”漫山轻笑出声,“包括你?”
“男人把心躲在阳光后面,但会把感情放在阳光下面,你选哪一样?”他握住她的手,问得很认真。
“你开始问你今天的问题了吗?”她问。这是一个需要认真考虑才能回答的问题,所以,她在索取自己的利益。
赵圣阳点头。
漫山想了很久,他们之间,是几乎窒息的沉寂,终于,漫山开口说出了她的答案,“放在十年前,我会选择阳光后面的心,但现在,我选阳光下面的感情。”
“理由?”赵圣阳仍不放弃。
“年龄吧,还有经历吧。”漫山笑了笑,很奇怪,说出这个答案,竟然让她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十八岁,我既想要归尘阳光后面的那颗心,也想要阳光下的感情,我得到了,却失去了归尘。三年前,许云开用一个男人所能付出的最真诚的东西――婚姻,许诺了我阳光下的情感,但我仍然想索取他阳光后面的心,他给不起,我更要不起,这是我们的悲剧。所以从今天起,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至于你心里想什么,我不再去理会。”
“假如,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假象呢?”赵圣阳吻着她的手,“有一句话,也许你正好说对了,感情,正是这场游戏的战利品,你会怎样?”
“那么,真正觉得悲哀的是你才对。”漫山嫣然一笑,“毕竟,费心安排的是你,尽情享受的是我!”
赵圣阳沉默不语。
漫山招呼服务生过来,再要一杯和刚才一样的咖啡,这一次,她加糖,加奶,用小勺细细搅均匀了,乘热喝下一口。“人人都说,黑咖啡才是精华,但又有几个人愿意品尝这种精华呢?”
“说得好!”身后有人赞许,漫山回头一看,正是于江敏,风尘仆仆,想是刚下飞机。
“于太太,你怎么来了?”漫山很是高兴。她本来就对于江敏有好感,再加上现在知道她就是叶归尘的阿姨,更多了一份亲近。
“有几份文件,需要你签字,我认为由于太太来交给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赵圣阳沉声说,随即,站起来,“你们谈,我先去那边走走。”
于江敏坐下来,打开公文包,取出里面的文件,一一递给漫山。漫山遂一阅读,第一份,是婚姻证明文件。想来,那天在身上,赵圣阳拿走她的身份证,是早有预谋。拉斯维加斯的婚礼,只需五分钟,再拿上她的身份证进行户籍登记,真正是合法有效了。第二份,是财产转让的证明书,五月山庄已经转到了她花漫山的名下,签字既可生效。
漫山抬起头,“为什么?”她问于江敏。
“花小姐,你在商场上是那么精明的一个人,难道就没有想过,当董事长告诉你,叶归尘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时,这里面意味着什么?”于江敏静静地说。
“在法律上,我和叶归尘没有任何关系。”漫山抬走头,看着于江敏,眼光,清澈透明。
于江敏也看着她,“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而是由赵家的家长说了算!”
“董事长的父亲?”漫山问。
于江敏点了点头,“归尘的死,让老总裁深受打击,不到一年就去世了。死前曾立有遗嘱,作为叶归尘未婚妻的你,拥有宏远集团5%的股份。如果你另嫁他人,这5%的股份,将捐献给慈善机构。”
漫山心中一动,“现在,赵圣阳需要这5%的股份?”她直接问于江敏。
“你应该明白宏远董事会的运作机制,投票计人数而不是计股份。董事长尽管是大股东,握有宏远48%的股份,但很多事仍作不得主,例如这次的五月山庄计划。为改变这种被动局面,董事长早就打算将宏远私有化,多年来一直积极收购市面上的宏远股票…。。”
“目前,赵圣阳手中持有多少宏远的股票?”漫山打断她。
“48%。”于江敏如实告诉了她。
漫山略一思量,再加上这个5%,法定要求的51%已是绰绰有余,但有些地方不对劲,“如果我嫁人,5%将捐给慈善机构,赵圣阳准备这一堆婚姻文件,所为何来?”
“嫁别人和嫁赵圣阳,当然有区别,老总裁相当喜欢你。这份文件的最后,有一个但书条款,如果你嫁给赵圣阳,这5%的股份,任由你处置。”于江敏把文件翻到最后一页,把相关条款指给漫山看。
漫山看着远处散步的赵圣阳,他的脚步,极为从容。忽然,她有一种想知道这个男人阳光背后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的冲动,但是,她忍住了,而是对于江敏说,“我要签一份授权委托书。”
“主动权在你手中,你最好还是仔细考虑清楚。”于江敏提醒着她,看到漫山探询的眼神,自己也笑了,“作为董事长的秘书,我当然希望你越快签署这份授权委托书越好,但作为叶归尘的阿姨,我还是想提醒你,即使这样有违我的职业道德。”
漫山认真地回答这位值得尊敬的长辈,“签这份授权书,与私人感情无关。宏远历经六十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发展进程,再不锐意求新,怕是会有倾覆之灾。但宏远董事会成员,无一不是当年和老总裁一起守天下的老臣子,求稳之心由来以久,且各有各的利益纷争,指望他们有所作为,不如暂时将权力集中于一人。这个人,就目前而言,我认为最佳人选是赵圣阳。”
漫山快速签署了授权委托书,交给于江敏,蓦地,她竟然觉得有着难以言状的轻松感,“赵圣阳用尽心机,让我和许云开离婚,为的,就是这份授权书吧?”
“我只能说,一开始,是!”于江敏看着远处站在拉斯维加斯湖畔的赵圣阳,不知什么时候,他找来了一根钓竿,正在垂钓。
第 10 章
“拉斯维加斯的天空和湖水,能不能告诉我,界线在哪里?”送走了于江敏,漫山在桌前坐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走到赵圣阳身后。
“你吓跑了我的鱼儿。”赵圣阳将钓竿在支架上固定好,揽着她的腰,一同坐在草地上。
“分清湖水和天空的界线,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赵圣阳抬起手,指着眼前的水天一色,蓝天下,水波粼粼,偶尔有几只洁白的鸟儿掠过,纤细的脚扫过水面,惊起一池的涟漪。
漫山着迷地看着眼前的美景,身体自动在他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似睡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