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故事 by:烟狗-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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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说你少给我裹乱我这忙正事呢。
机车厂拆迁的时候挖出来一副白骨,脑袋上一道很深的裂痕,很明显是非正常死亡。检验结果死亡时间至少在5年以上,线索少得可怜,所以燕飞打算试试看能不能来个头像复原。
仔细看看,燕法医正在往骷髅头的复制品上填泥巴,一个男人的头像已经初具规模了。
王其实来了兴趣,高高兴兴地坐下来帮着和稀泥。燕飞你有把握吗?
没把握,搞着玩呗。权当做个实验,真弄成了呢算这小子走运,我也可以写篇论文捞点资本。弄不成就算他倒霉,反正都死了好几年了就算沉冤昭雪意义也不大。
死者地下有灵,不知道会不会告阴状说人民警察玩忽职守草菅人命?
王其实一边打下手一边唠叨起岗位调动的事,不如燕飞我到你们法医科来吧。
燕飞说你千万别来我看见你就烦,你这还没离开档案科呢就三天两头给我找麻烦,真要是把你调过来我还活不活了!
王其实说那你就忍心眼看着我老哥对我颐指气使指哪打哪?
燕飞说哪有那么糟糕你比你哥强多了,谁不知道你还在警校的时候就被老队长指定要到刑警队了,结果你小子非说你晕血不是那块料,我就奇了怪了,你见天往我这钻我怎么看不出来你有晕血的样?
王其实说晕血也分很多种的我属于比较特殊的那种你爱信不信……燕飞你把手拿开这人我怎么瞅着那么眼熟呢?
真的?你认识?燕法医立刻严肃起来,你仔细看看。
恩,这小伙子长得不错,真不错,有气质,有……
你到底认识不认识!
燕……法医,这就是你复原的头像?你不觉得他跟我很像吗?
该死,又弄错了!
又?
王其实把失败的实验品抱回了家,王妈妈一个劲地夸燕飞这孩子真是能干,什么都会,你看捏得活灵活现的……
王其实说妈您要是喜欢下回让他给您也捏一个,不过您得等等,看哪天什么地方再挖出个无名女尸来才行呢。
吃完晚饭王其实去了局长太太的小酒馆,上午局长找他谈话的时候交代说晚上到我老婆那去一趟她找你有事。
谁都知道,局长太太的酒店生意只是玩票性质,人家的正职是‘心连心’婚介所所长。
所以,大家心知肚明,局长太太会有什么事。
王其实身穿崭新的西服足蹬锃亮的皮鞋走进酒馆,第一眼看见了老板娘身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漂亮姑娘,第二眼看见了正和漂亮姑娘聊得火热的法医官燕飞。
局长太太很尴尬地和王其实打招呼,呵呵本来是有点事想请你帮个忙,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呵呵害你白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我也是顺便来看看。王其实干笑着躲到角落里喝起了青岛啤酒。
那一边燕法医和人家姑娘聊得不亦乐乎,王其实从来不知道燕子居然还有这么能侃的时候,看那姑娘满脸的倾慕,显然是已经五迷三道找不着北了。王其实趴在桌子上偷偷地乐。
第二天王其实直接杀到了法医科,行啊哥哥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啊?
燕飞翻着资料说干你屁事。
怎么不干我的事?那丫头本来是老板娘打算介绍给我的结果被你横插了一杠子,要不是咱俩交情不错我早跟你翻脸了。
谁跟你交情不错啊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趁早给我走人!
嘿!我今儿个才知道什么叫重色轻友什么叫过河拆桥!算我自找没趣!王其实气哼哼地摔了门。
燕飞在后面说我这门迟早得被你们兄弟俩弄散了架。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王其实在法医科门口徘徊,燕飞开了门说你又来干什么?王其实说晚上有空没有我请你喝酒,燕飞说不行我约了人。
王其实说没关系把你朋友带上,燕飞想了想说好。
局长太太的小酒馆今天气氛很怪,尤其是坐在角落里的两男一女。
女孩很疑惑,昨天那个口若悬河的燕飞怎么今天会一言不发面沉如水?
王其实说小姐请喝酒。
王其实说小姐请喝酒。
王其实说小姐这酒很好喝请喝酒。
小姐说燕飞你不舒服?
王其实说你别理他他有病!
应读者要求把小王和燕子硬凑到一起去……汗,真的不甘心啊,明明偶的本意是要写两个粉纯洁粉正派粉没有发展前途的革命战友5555555555为什么很多人非说他们很暧昧?偶就一点没觉得他们暧昧——当然了,本章的内容不算,这是偶故意往暧昧上写的说……可是前8章明明没他们什么事的啊……
10
局长太太的小酒馆位于警局后门拐角对面的一条小巷子里,地方偏僻不说,价格贵得离谱味道差得要命,不过生意却很兴隆——这是当然的,人民警察也知道时不时拍拍上司的马屁嘛。这里是警局的信息交流中心,关于警局的一切消息都可以从这里挖到,谁是下届局长候选人谁负责的案子有麻烦谁家的猫三条腿谁的儿子跟谁的丫头搞对象……如此等等。
这里的顾客九成九都是警察,所以治安环境特别的好,别的酒馆天天都会上演的寻衅滋事借酒装疯流氓斗殴嗑摇头丸等等情况几乎没有。请注意‘几乎’这个词,在《新华字典》上的解释是——差一点。
差的这个‘一点’今天就被王其实和燕飞碰到了。
也不知道打哪冒出来个醉醺醺的冒失鬼,凑过来缠着非要和燕飞他们一起的那个女孩喝一杯,嘴上不干不净手上不三不四,把人家小姐吓得花容失色。大家一开始也没当回事,燕飞捧着肚子看戏,王其实一声坏笑——在这地方撒野,你活得不耐烦了你!
谁也没想到这小子还真就是活得不耐烦了,一声吆喝居然就站出来了四五个彪形大汉,气势汹汹问是谁活得不耐烦了?
燕飞叹口气说姓王的你小子惹事也不挑个时候!这几天刑警队任务紧,局里有点份量的同事都借调出去跑外勤了……
果然,四下看看,一个熟面孔都没有,王其实的汗就下来了。
眼看着人家越逼越近,燕飞拉着女孩往后闪——王其实,你不是总跟我吹你是警校的散打王吗?今儿个让我见识见识吧。
王其实咬着牙说你小子真TMD不讲义气!
说起来王其实还真不是吹牛,想当年小王同学的散打功夫连老刑警队长也青眼有加,以一敌四也不是什么难事,问题是……老板娘站在柜台上喊,王其实你小子敢砸坏我一张桌子老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有句话说一心不可二用,一边打架一边还要注意保护现场的下场自然是很凄惨的,不到十分钟两边都挂了彩,好在老板娘及时打了电话,大队人马火速赶来控制了局面。
趁着一片混乱燕飞把那个女孩扔给了老板娘架着王其实迅速逃走,王其实还在逞强,挣扎着喊,有种咱们一对一!
燕飞说你给我闭嘴你想让全警局都知道你酗酒闹事?!
酒馆附近就是警局附属医院,燕飞没让王其实进去,自己找了个熟人要了碘酒绷带什么的,叫了个出租车把王其实拉回了宿舍。
我没给活人包扎过,你将就着点啊。燕飞嘴上说的客气,手底下可没留情,操起双氧水就往王其实胳膊上倒,呲啦一声,疼得王其实差点跳起来!
哎哟你轻点!知道的是在洗伤口,不知道的以为你小子刑讯逼供呢!
燕飞瞪他一眼,没说话。
王其实的脸刷地就红了。
伤口有点深,你动动胳膊试试?燕飞低声说。
王其实动了动胳膊捏了捏拳头,没问题!没伤着血管。
行了别动了我给你缝针。燕飞从药箱里找出针线和酒精棉签。
啊?能不能不缝啊?
怕疼?燕飞从鼻子哼了一声。
谁……谁怕疼啊!你去打听打听我王其实什么时候怕过这个!
那就好,燕飞忽然笑了,正好麻药不巧用完了,我还担心你撑不住呢。
什么!
……
第二天刚上班王其实就被局长找去了,你小子昨晚上又惹事了吧?
局长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实在是那几个小子太可气我又喝得高了点……王其实承认得很爽快——当然了,不爽快也不行,谁让那家店是局长太太开的呢,想抵赖都难。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就问你一句话,这事怎么解决?
解决?哦对了,这是我连夜写的检查,您老人家请过目。
检查?喝!态度不错嘛,胳膊上还缠着绷带呢就能把检查写了,这里边没什么猫腻吧?我怎么瞅着这字不像你写的呢?
王其实自然是装傻充愣,那不是因为胳膊受了伤所以字就写得难看了点……
局长也不含糊,老实点!燕飞的字比你的强多了。
呵呵局长您真是明察秋毫……
少拍马屁!说点有用的吧,酒店的损失费由对方承担了我就不管了,问题是你身为警务人员在公开场合酗酒闹事,这个影响可就大了……
我们昨晚上穿的可是便服啊老板。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不穿那张皮人家照样认得出你是警察!这举报信都递到我桌子上了!公安部刚颁发了五条禁令你小子就往枪口上撞,这不存心叫我为难吗!
那您说怎么办?要不然……咱们私了?
私了?怎么个私了法?
好说好说,来,咱们商量商量。
这倒不错,俩人跑警察局来私了,谁见过?
……
你们商量出了什么结果?燕飞皱着眉头继续摆弄那个骷髅头。
还能是什么结果!我下午去刑警队报到,TMD,怎么想怎么觉得那老头设了个套让我钻!
刑警队?你不是说你宁可不穿这身警服也不去刑警队吗?怎么,想通了?
什么想通了!那只老狐狸说了,想脱警服也容易,这会儿上面正抓反面典型呢,只要是把我酒后闹事的事情捅上去,肯定是通报批评清除出警察队伍!你琢磨琢磨我丢得起那个人吗!
那你就没跟他再商量商量?燕飞边说边用竹签给头像勾眼睛,满意地点点头,恩……总算找着点感觉了。
我能不商量吗!我说局长我胆小,他说再小总比人家包仁杰胆子大吧?我说局长我见血就晕,结果他说你小子昨晚上把人家几个流氓打得骨头架子都散了怎么也没听说你喊晕呢!
恩,说得有道理啊,包仁杰都能干刑警你为什么不能。燕飞走到水池边洗手。
喂!你是哪头的啊?怎么帮人家说话?
我哪头的都不是,不过看在你平时表现还不错,兄弟我透露个信息给你。
什么信息?
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头像吧,上头早就内定了,这个白骨案由你负责!
11
这世道真TMD什么人都不可信!你把他当哥们儿什么掏心窝子的话都说,结果他翻过脸就把你卖得连渣都不剩!王其实气冲冲地蹲在地上搅和那堆烂泥巴,嘴里嘟囔个没完。
哟,你这是跟谁啊?燕飞揣着明白装糊涂,顺手把眼镜摘下来给泥巴头像戴上。
跟谁?跟你!说,是不是你跟局长串通好了陷害我!王其实跳起来。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证据呢?没证据的话我可以告你诽谤的哦。燕飞皮笑肉不笑。
哼!还要证据?这不明摆着吗!就算你不愿意我调到法医科来你也别来这一手啊,帮着局长把我往火坑里推,简直就是见利忘义为虎作伥!
燕飞脸色铁青,咬着牙一声冷笑,没错,你猜得一点没错,真不愧是警校高才生,我TMD真该早点把你踢到刑警队去!
砰!燕飞一脚把王其实踢出去狠狠把大门甩上。
喂,燕飞,这一次这门可是你自己砸坏的啊别赖在我头上。
一堆泥巴伴随着一声冷冷的呵斥扔出来,滚!
刑警队里冷冷清清就剩一个今年刚分来的实习生,见着王其实跟翻身农奴见了解放军一样欢欣鼓舞,摩拳擦掌地说老大您要去机车厂是吧带上我好不好?
王其实说也就是你这牙还没长齐的小屁孩才相信那个白骨案还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说归说该干的还得干,王其实说小子你跑一趟法医科问问燕飞那个头像做好了没。
实习生欢天喜地去了法医科,王其实看着那个乐得屁颠屁颠的背影,不知道怎么着就想起自己刚工作的时候,也是那么朝气蓬勃那么青春活力那么嘴甜腿快那么不知道天高地厚,唉,年岁不饶人啊。
实习生不一会就抱回来一个石膏模型,燕老师说了,他刚弄好的还有点潮呢,叫咱们小心着点。
雪白的石膏像和王其实见过的那个泥巴像有很明显的分别,轮廓清晰棱角分明,鼻梁上还挂着一架水晶眼镜……眼镜?
燕飞的眼镜,架在这样一个石膏像上,怎么看怎么别扭。
燕老师说,这是直觉,他就是认为死者应该是戴眼镜的,而且就是这种式样的眼镜。
扯淡!现场连个玻璃渣都没有!王其实扯下眼镜吩咐,翻拍成照片,每个派出所送三张!
顺手把眼镜放进了衣兜。
银行抢劫案出现了新动向,百花小区居民楼这几天特别地不太平,广大居民向街道办事处抱怨,卖凉皮的摊子都摆在过道里了你们也不管一管!
办事处主任心说我也得管得了啊!
居民楼对面的监视点已经撤掉了,十几个便衣严密把守各个路口,连只耗子想不打招呼就溜过去都难,王队长下了死命令,宁可错抓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谁敢给我捅漏子我让他后悔一辈子!
包仁杰这一次没敢胡说八道,他紧张得浑身都在出汗,听说那帮劫匪的头头这几天肯定会在这附近出现,听说那家伙是个亡命徒杀人不眨眼,听说人家的武器是从国外走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