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器晚成(27-end)-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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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熟悉了,还是不能接受自己最重视的人相残的局面吧。”我瞧了瞧突然就沉默不语的小梵:是勾起他的不好回忆了?这孩子与双胞胎哥哥,是亲眼见着父亲死在我手中的,他是否也曾经有很痛苦的挣扎呢?
意外的是,小梵表情突的便放松了,笑呵呵的睇着我:“哥,你真是心软。好吧,那两个臭小鬼……叫槐木涪唯、槐木洚未吧,就交给我找好啦,你跟在我后头就是。”拉起我便朝山顶飞去,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便带着我掠过冲杀的众人,直接窜进南别墅。我只能大致向斋夜的方向望一眼,同时察觉到南别墅中似笑非笑的目光。
是的。我真的曾经不下几百次在诅咒槐木昼一早点死去,因为他和龙飞做的赌注实在令我恐慌。可如今,他还活着,就说明……。
不要!绝对不要!龙飞怎么能——
小梵出手击退几个守卫在南别墅门口的二流忍者,带着我来到二楼。
一个飘忽的影子突然从后方出现,是水上!小梵随手将我推进一个房间,上前迎战。该死!我毫无防备的就这样被推进屋子,摔倒在地上。随后我发觉,似笑非笑的气息已经细细密密的如最小的蛛丝般缚住我的动作。
悠长的叹气声,仿佛亘古以前就存在着:“小腾为什么不爬起来呢?唉,我现在是不行了呢,帮不了你任何忙了。你瞧瞧——。”灯亮了,我回头,看到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竟微微漾着一些血色,而后我的视线慢慢的向下,在他安坐在轮椅上的盖着一块毯子的下身上定住。
良久。我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告诉我,龙飞在哪里?!”
似笑非笑的望着我,不回答。
“你告诉我!龙飞他在哪里!!”我跳起来,冲向他,结果发现自己竟丝毫不被阻止的扭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拖在地上。
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这样虚弱的被我这身体同样弱质的人按倒在地上,眼中的神情竟然充满了悲哀和痛楚,以及我从没见过的脆弱。他,也会有脆弱吗?我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所见是否为实。就这瞬间怔忡,他已经巧妙的制住我,翻身将我压在地上,似笑非笑的眸中仍旧是高深莫测。
“小腾,难道你忘了?这是他自己与我定下的赌约。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现在你看我虽然成了残废,但至少还活着吧……。”
不可能!不可能!龙飞!龙飞怎么能死掉!我忘了挣扎,拼命的摇头:“你们的赌注是什么!是我吧!连我这个赌注都不同意的赌约还有什么有效的!你将龙飞交给我!交给我!你将我弟弟交给我!!”
“还是这样呢。小腾,你和小嗜一样呢,似乎你们之间,你们那群人之间是我永远无法插足的……。我……是如此的需要你们,你们却都将我当成洪水猛兽……。现在,与我争夺你的又少了一个……。小腾……。你说,看你这样我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似笑非笑的吻就这样下来,我用尽气力腿抬起来狠狠的给了他一脚。生病后的身体敏感得几乎不能受太大的刺激。我十分了解此刻他惨白的脸色定是因为自己的痛楚远比我给他的痛楚要大十几倍。
恶狠狠的看着蜷缩起来的他,我混沌的脑中闪过一抹亮光,手伸过去,揪住他和服的领子:“如果你不将龙飞给我,我,就杀了你!现在就掐死你!!槐木昼一!你一定想用龙飞当人质的……。你——”
似笑非笑的脸抬起来,冷汗泠泠,眼中的悲哀令我再也无法错认:“小腾……,为什么你还不信呢?小飞和小望……,都跳下断崖了啊……你也知道水压吧,也知道我的二流忍者也不差到哪里去吧……。呵呵……。”笑声已经和哭声没两样了。
松开手,倒退两步,我摔坐在地上:“龙飞、龙飞……笑面虎……。”喃喃着,泪流下来。脸被濡湿的霎间,我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像离我而去,脑海中只剩下那张纯真的笑脸,叫着:“哥~~~。”
是我!是我……来晚了吗?……龙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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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我……来晚了吗?……龙飞——
请不要再有关心我、爱护我的人们离开我……,这样简单的愿望老天也不能满足我吗?!难道真是我太贪心了?谁也不能保证我所关心的人能安全的回到我身边吗?!龙飞……,你回应我呀!我是哥哥呀!龙飞!你在哪里!你回应我啊!
抽泣着,我试图站起来,用尽了气力却始终只能趴在地上,哀哀的流泪。一年多以前,我的噩梦不仅是预示着龙飞的囚禁,还预示着龙飞的死亡么?我不相信!我不要相信!我不能相信!龙飞……龙飞你怎可以食言?我的幸福中怎么能少得了你!你说过我的幸福怎么能少得了你!这是你说的!你不可以不兑现啊!
龙飞!你回应我呀!!
不要!我不要失去你!不要!!
那个在我最失落的时候护着我的倔强少年在哪里?!那个时时刻刻都纯真笑着全然信任着我的年轻人在哪里?!在哪里?!龙飞……你在哪里……。
龙飞!!!
巨大的火焰发出的红色光芒从朝北窗口翻飞的窗帘中射进这有着昏暗灯光的房间中来,耀着我朦胧茫然的视界——我要找龙飞……。我一定要找到他!!光芒中蓦然出现一个黑影,熟悉的身段,熟悉的气息。我伸出右手,努力的伸得更长更远,向着他低声哭喊:“龙飞!带我去找龙飞!”
那人影如风一般打破窗子,来到我身边,将我紧紧抱住,沉静的声音慢慢的敲进我的理智中:“龙飞还活着的。绝对还活着。”肯定之极的语气,仿佛他说的便是真理一般。我在无助与哀伤中寻找着自己散乱的思维——
要是龙飞真死了……,槐木一定会直接将他的遗体放置在我眼前的……。龙飞那么聪明,他不会不要命的……,他准是有自己的考量才会从断崖跳下去,再说还有笑面虎能保护他呢。
龙飞还活着的,是的!他一定不会就这样抛下我们!我怎么能因为槐木的一席话就方寸大乱?现在乱了,还怎么去救龙飞呢?不行不行……,不要这么情绪化……。我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泪水,借着身旁这令我安心的力量站起来:“我要……,去找他。”
“腾……。”斋夜的脸逐渐清晰,面无表情的脸庞上沾着血和汗渍,彰显他方才是经过怎样的拼杀才来到这里的。大约是已经知道我状况稳定下来了,他冰冷的眼眸便突然一转,看向地上——墨黑瞳孔突的缩小,再夹带着危险而复杂的情绪散开。我感觉到不妙,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刚才还望着我的槐木现在已经不见踪影。不对!他在——
侧对着我们的床边,水上怀中抱起的不正是槐木么?虚弱惨白的脸上仍旧挂着似笑非笑,仿佛怎样都不会消停般。
斋夜警戒的举起手中血迹斑斑的武士刀,横向的刀锋在屋外火光的映照下潋着红光。
水上却依旧只是站在原地,带着忧伤的眼眸望着依在斋夜身边的我。我顿时想到不得不与他的对立,才刚收好的情绪又开始波动。我们双方就这样对峙了一会,谁都没有动作,似乎都在等待着适当的时机。
突地,槐木重重咳嗽几声,惨白的脸也因为这难受的咳嗽而稍微有了些血色,水上立刻忧心忡忡的低头看看他,还是沉默。
斋夜冷冷的,也不做声。我更是怕一出声便泄了自己情绪不稳,也跟着不言语。
槐木似笑非笑的眸中莫名的复杂起来,开口笑道:“到无话可说的地步了不吗?那……咳咳,好吧,这里就留给你们罢。咳咳,小腾,小嗜,我可等着你们来找我一决雌雄呢……。”话落,水上便如魅影般自斋夜打破的窗口跃出去,轻点阳台,如鹏翅鸟模样飞向西方。
斋夜拉着我要立刻跟上去,临了却像想到什么,冷眸凛着,转身踢开门。我顺势巡睃周围——只见小梵晕晕忽忽的才从地上站起来,眼神在触到我们两个时变得寒冷无比:“我去追人!”他急性子的如轻烟似的就要飘走。
“不!你去悬崖那边看看,能不能找到我哥和龙飞。”斋夜飞速吐出一句话,旋即搂住我奔下楼,抄小路自草丛赶向瀑布边的密道堵人。
三年多以前,我也几乎是在同样的时间飞奔向悬崖,那天,我失去了我的知己好友,今天呢?我绝对不要再失去我的弟弟!我们如离弦的箭一般很快便来到被火光照得如黄昏时分的悬崖边。
槐木应该是想从这里的密道到人工岛上神社中去找出路!我们穿过乱石,接近一团黑影,可还未等看清楚前方的人影为谁便被其中传来的一阵凄惨的叫声攫住。反射性的朝后退了一两步,我们防备的看向那大堆的人。
北别墅冲天的火光很快照亮了这块小地方,那黑影——清一色的青色和服式样!这么多伊贺流忍者?!糟了,如今他们是不可能没注意到我们在附近了,可我们只有两个人啊,怎么办?
几个忍者瞥了我们俩一眼,马上便随着大群同伴围成一圈跪在地上,不将我们带来的小小威胁放在眼中。我悄悄松口气,观察着他们看起来如此与现在境况不搭调的动作——为首的可不正是那伊贺流主事?他们在恳求什么吗?脸色苍白的?
那惨叫声又是怎么一回事?感觉到斋夜的手指动了动,于是我心有灵犀的朝他正淡淡扫过一眼的方向瞧去:一个美丽无比却衣装不整的女人正跪在地上,悲切的放声哭泣,仿佛将旁人的眼光都给抛开了。那不是鸢子么?能让她哭得如此凄惨、梨花带雨也似的模样的人,也只有她正双手紧紧抓着不放的那似笑非笑的男人了。
鸢子不是一直在南别墅里面?现在怎么跑出来了?这岂不是要造成更大的混乱了?难道是淡路又心软,经不住她的哀求,带她来堵住槐木去路的?若是这样倒是帮了我们不少的忙。他要是没这份心,槐木不知早躲到哪里去了……。
斋夜微微低头俯视着我几秒,我会意的往他身后靠靠,令他可以将周身都防护得滴水不漏。面对着这么多忍者,恐怕即使再想全身而退也是很难的吧。我想着,不经意又看见淡路显出淡淡的棕色身影来,而他背后,是两个小孩哭泣的脸。
什么!!是涪儿和洚儿!!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骇然,我脑袋里几乎都不能再思考下去了。难道是淡路带他们来的?我怎么,怎么能让他们看到血腥杀戮的场面?怎么能让他们看到至亲相互残杀的情形?!无法,我只有下意识的拉住斋夜的衣角提醒他注意。斋夜好似早就留意着他们,一张阎王脸努力的柔和下来,近乎温和的回望着我,安抚我躁动的心绪。
“主子!请您收回方才的命令!!”伊贺流主事白着脸,恭恭敬敬却又态度稍带强硬的说道。我一方面注意着涪儿和洚儿两兄弟的动静,一方面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试图理出目前的境况来。只是,这一句话我也并非十分明白,只有抽空使个眼色向斋夜问讯。
斋夜并没有应答,薄唇倔强的抿着,冷冷的望着似笑非笑的脸,两人像小孩子较劲一般的互相瞪视着,目光在空气中对战、切割、交缠。
“我是宗主还是你是宗主呢?”似笑非笑没有转移注意力,嘴里却吐出一句来,我察觉到周围的忍者身形突然都有了瞬间的微妙颤动,忍不住暗暗心惊。
原来他居然是伊贺流的宗主!无怪乎伊贺流的人拿他的话当圣旨了。同时身为宗主与主人的话,伊贺流便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了。算盘打得真是不错呢。
“宗主三思!若是宗主舍弃这位置也应该等少爷们长大之后再说!”依然僵持着。难不成槐木这是要放弃对伊贺流的掌控?结果那伊贺流的主事还不答应?所以这么多忍者聚集在这里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宗主,一方面是为了挽留宗主?
看来我要收回刚才的想法了,我们来得还真不是时候!
大约也感觉到我的犹疑,斋夜将视线抽出来,轻轻抬手握拳触触我由于紧张而握起拳头的手:这与我们没什么干系,当作来接应小梵就好。
我知道。不过……,这种阵仗还是很有……(威胁)。他们现在是没有将我们当成一回事,但难免他们不会将主子要离开的帐算到我们身上。要是同时小梵也带着龙飞、笑面虎上来了,到那个时候可是——
你别当心他们会攻击甫从断崖上来的小梵他们,现在他们可说要听令于两个孩子……。
斋夜始终相信龙飞没事,我为什么就做不到呢?我为什么不相信龙飞曾经的话语?而相信那似笑非笑的言语?是我觉得似笑非笑的计谋真的无人可比了?将他看得太厉害?还是不敢确认这似笑非笑机关算尽,也有失手的一天?
不知道……也不要想了……。斥责着自己竟然在这紧急关头走神,我再定睛朝似笑非笑的槐木身边望过去,涪儿和洚儿显然不是因为鸢子的缘故哭的,两个孩子正围在他身边,无限眷恋的平视着如今只能坐在轮椅上的他,嘴儿一开一合,正是在唤着爸爸的口型。只见似笑非笑的回头低低说了几句,两个孩子的目光便向我们这儿看来,泪水收住了。
伊贺流的主事依然在努力的规劝,盼着主子能够回心转意,但那不想听的人早就不将这事情放在心上了。似笑非笑的挥挥手,挑起似笑非笑的唇角:“我是不会改变主意了。今后,涪儿和洚儿将成为你们的新宗主,你们对他们的话必须无条件的执行。可听清楚了?”似笑非笑的眸中射出一丝威胁来,自我们的方位看去全然是可将人镇住的魄力。感受到威胁,斋夜眯起冰冷的眼眸,捏紧手中的武士刀。
伊贺流的主事怔怔,脸色更加不堪,沉默半晌后,他终于还是恭敬的朝似笑非笑身后的两个正在强忍着哭声的敏感孩子鞠躬:“宗主……,属下誓死为宗主效忠!!”
涪儿毕竟稍年长一些,即使知道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