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归去-第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装傻麽?”暖玉魅笑,手下更是不安分地抚上了男子的腿侧:“还是说……这些日子跟那姓莫的小子待得久了,把咱俩当初的恩爱情份给抛到九霄云外了?”
白衣人身躯蓦地一震,面具下的灵动眼眸透著惊疑,低哑著嗓音脱口:“你说什麽?”
“啧啧啧……既然沧海掌司这般健忘,暖玉倒是不介意再提醒你一次呢……”俊秀男子笑得冷媚,俯脸贴近了面具,吐著浑幽似魔的魅声:“真後悔,当日没趁那姓莫的小子在手中时再多要你发个誓,让你一辈子不离开才好呢。……呵呵,只那一次,怎麽够?沧海,自你走後,我可是日日相思,夜夜回味,那些个绝色男宠也不知召了多少,却偏是没一个有你那里这麽舒服的,呵呵,干脆全杀了,一个不要了,专专心心等你回来,可幸终是让我给盼到了……”
清楚地感受到手下身躯骤然的僵硬,俊秀男子垂目想了想:“我知道,你还在恨我上次拿人要挟,迫了你……”眼珠一转,又低低笑起:“要不这样罢,大不了这次你在上面,我让你……只要你留下,我什麽都依了你,好不好?”
“你做梦!无耻……”闻得句句震心的轻柔语声,虚软的身躯更是惊得浑身颤抖。
听他怒骂,俊秀男子脸色陡然一沈:“沧海……我可是好话说尽,好人做尽……顾著你往日的习惯,怕你不乐意,一路回来更是连你的面具都未曾摘下过……可你呢,先是莫如归,又是蓝日,为何偏就对我这般无情?”
骤然听到那个名字,白衣人心中一惊:“蓝日呢?你当真把他烧死了麽?”
“你又几时开始心疼起他来了?”暖玉冷然怒笑:“凭那小子也敢打你的主意?我这便是要让他瞧瞧,什麽是自不量力的下场……”忽而眼中寒光一闪,俯身压上:“……你也不想那个姓莫的小子跟他一样罢……”
蓦地,只觉身下躯体猛然一颤,一声毫无准备的惨呼突然响起,声音骤断,显是终被强自忍住,床上虚弱的身躯却抖得愈加厉害起来。腥甜血气渗杂了馥郁幽香在床帷间陡然蔓延开来,恰似那香飘万里的上关朝珠错开在了血肉堆砌的修罗地狱,肩下,是血色的锦被。
“怎麽回事?你受伤了?”惊然撑起了压上的身躯,俊秀男子紧张起来。
裂帛声响,几下撕扯中,血色的白衫破碎纷飞。伴随著身下人无力的挣扎,肩背延至胸前的绷带赫然呈现眼底,大片的殷红正从紧压的肩下不断渗出,浸透著雪白的绷带。暖玉恍然,必是方才的重压碰裂了伤处!
“滚开……别碰我……”虚弱却清脆的声音动听地响起,哪还有半分的沙哑,哪里是那人的声音?
暖玉蓦然一惊:“你不是沧海!……你是谁?!”厉声语毕,扬手如电,狰狞面具应声而落。
面具下,一张宛好俊丽、玲珑绝世的容颜俨然呈露。惊人的苍白,是琉璃般的明透。震撼的眼神,是怒焰般的绝烈。
莫如归!
“不错,是我。”绝丽少年冷然讥笑:“很失望罢?……暖玉教主。”
“怎麽会是你?!……安南王派人请来的明明是沧海!”仿佛兀自不信,俊秀男子暴然跳起,死死紧盯住眼前突然出现的意外脸孔,惊怒眼神的主人仿佛随时会冲上前去,撕破那张充满嘲意的绝丽容颜。
“是,他们来请的是沧海没错,不过……可惜得很,请来的却是我这个不速之客了。”莫如归缓缓说道。
“很奇怪麽……”望著暖玉疑惑的神情,少年又道:“其实当时,我本是要去牢中看望射月的。可路过园中,却远远见了你跟安南王并肩的背影,本来只是觉得眼熟,也没想到是你,可那几声随风飘来的‘沧海’我却听得分明……後来,又见了诸家兄弟走来,一路还抱怨著如何会让他们去请沧海。”说到这里,少年微微冷笑:“我便是觉得不对,这就折了回去,趁乱偷偷取了沧海的面具衣物穿戴上,慌称风寒嗓哑,替他来见安南王……嘿嘿,果然宴无好宴呢……”
“原来你早知道茶里有手脚了麽?……那你还喝?”暖玉微眯起双目,惑然不解。
莫如归淡淡摇头,语声却欣然而坚定:“能为他挡住这一劫,便是穿心毒药我也一样会喝。”
“是麽……”冷重的语声传递著危险的信号,寒气逼人的眼眸闪现出野兽般凶狠的妒火。
蓦地,冷硬的手指扣住了少年瘦削的下颌:“你便是用这种虚假和愚蠢来骗得沧海的感情的麽?然後呢?……是不是张开双腿等在床上,勾引他心甘情愿地来上你啊?”
尖刻的侮辱似刀锋拖过心口,气得少年周身一颤,半晌,终於冷漠地回应向眼前暴怒的狠毒眼神:“你在嫉妒。”
“什麽?你配麽?配让我嫉妒?”愤怒的男子暴跳如雷:“我暖玉是什麽人?堂堂毗罗教教主会嫉妒你一个区区小卒。”
少年蔑然冷笑,淡淡地阖起了双眸,任他一旁怒吼狂啸,竟是给他来了个不理不睬。
漠然的轻视更是激得年轻的教主怒火急蹿,暴走片刻,忽地狠声笑起:“好,莫如归,你够清高!……在他面前也是这样吗?……在那个时候呢……”话音未落,衣衫的碎裂撕声再次响起,惊呼声中,微冷的双手恶意地探向了少年赤裸的腿间。
始料未及的侵犯惊得莫如归一阵慌然退避。一时间,肩背的伤处直痛得少年眼前泛黑,虚软的身体更是难再移动分毫,屈辱地感受著身下脆弱由人淫亵地狎玩,羞怒得少年一阵窒息,不假思索,张口便往舌上咬落。
舌根一阵剧痛,口中腥甜一片,齿间却似耗尽了力道,再也无力咬下。
耳边传来暖玉得意大笑:“碧落香可是宫廷密制的散功迷药,非九日不得自解,你现在要是还有力气咬舌自尽的话,我可就真的服了你了。……莫如归,你终於也开始害怕了麽?”看著身下少年愈加惨白的脸色,张狂男子更是得意非凡:“……不如这样罢,你好好求求我……说不定我一个心软,也会像他一样,温柔一点对你……”
“呸”少年愤然啐出血沫:“暖玉,你今天要是敢……我就是作鬼也不会放过你。”清澈的眼眸幻著不可轻辱的傲气,无助却绝然,清楚地透示著将用生命捍卫的尊严。
“很有骨气啊……莫如归,这可是你自找的……”怒笑中,张狂男子掠衣压下……
片刻间,一声骤然惊呼:“怎麽回事?!怎麽会这样?!”暖玉惊惶跳起。
床头,莫如归掩衣撑坐,虚弱大笑,连声摇头:“……婴忝诀!婴忝诀!暖玉,你自作自受,如今可真的变得这般不男不女了罢……我看,你这辈子都休想再人道了……哈哈哈……”
听得声声讥笑,俊秀男子羞恼如狂,狠狠死盯住大笑中的虚弱少年,森然冷道:“莫如归,你得意得太早了罢。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在我的手中……我不能人道?!这里自还有千百人可以。到时……也让沧海看看,他心目中的高洁天人是怎麽被千人骑万人压的……”
下章要……坏坏滴笑~~
××××××××××××
喜欢滴就来给偶投一票啊:)myfreshnet/GB/literature/li_homo/100032400/index。asp
第十八章
亡灵死地还生处
西郊外,乱葬岗。
原是一片空旷山林。断碑残棺四散,枯骨腐肉遍野,是历年来,大理刑囚死犯,异乡孤客的存骸之地。山间,长年浊雾弥漫,鬼火散布,除了觅食的夜鸦野畜,几乎便是了无生灵。
晨曦的朝阳透过浓厚迷雾艰难地散射进来,微添了几分暖意。不远处,依稀传来几声凄厉长吠。枯叶碎声中,隐约响起了散乱的脚步声,却是两个轻装兵士抬架着一具物什直向山中走来。二人号衣短革,灰装轻盔,显是军中职务甚低的杂事小卒,行走间,口中骂骂咧咧:
“妈的,这鬼地方,天都快亮了还这么阴森……几只死狗也来鬼叫……”
“话不是这么说,这野狗能看到的可比咱们人多,尤其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它们看得到。这里长年冤死的没个千也有百,魂魄不散地成天飞来蹿去,没事眼前晃两晃,看着能不叫嘛……”民间相信夜犬可视鬼魅,其人故有此说,那人顿了一下,又道:“就说咱俩现在抬的这个,我看……八成也冤……你瞧这眉清目秀,纤腰弱身的,怎么当刺客?……还畏罪自尽?”
话声未落,先前一人嘘声:“小葛,这话可小声些,要传到侯爷耳朵里,可没你的好果子吃……再说了,人不可貌像啊,别瞧他这怯弱弱的样,听说此人当初可还是毗罗教三大高手之一,尤其轻身功夫,那个叫绝呀……”
“你又亲眼见过?……吹得跟真的一样。”被称作小葛的兵卒啐了一声,嗤道:“我就是说了又怕啥?……这里就是想找个活人传话也难,总不成你去告密?……嘿,量你小子也没这个胆,还是回众香楼跪小翠去罢……”
“滚你的……”二人一路斗笑,不久已行至山腰。
“不如就这里罢……随便挖个坑埋了,也好回去交差。”指着一处散碑低地,小葛说道。
见同伴点头,二人说干就干,于一旁放置了所抬躯体,立即掏出便铲,动手掘起土来。
正行动间,忽觉一阵飕飕阴风,身旁树影婆娑,摇曳如魅,二人悚然,不由同时抬头。刹那间,但觉眼前一花,仿佛有物掠过,风啸树响中,身后传来清冷笑声。二人一阵腿软牙颤,缓缓移目呆对半刻,忽然同时大叫,丢铲狂奔……
呼声渐远,满地摇曳的纷乱树荫间,静静拉出一条魁梧身影。朝阳浊雾中,身形渐渐清晰,却是一个紫袍锦帯威严如神的高大男子,眉宇间气势俨然,正是瑾王段凤鸣。
轻轻俯下身搂起地上僵冷的躯体,锦衣男子不经意地微颤,半晌,心神终于略定。抬手间,已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个羊脂小瓶,启盖将瓶中浆液缓缓倾入了那人口中。瓶中药尽,复又低头凝视,目光扫过怀中人满身鳞布的伤痕,攀上苍白如纸的俊颜,终而久久滞留于清丽男子凝血的唇角。心底阵阵抽搐,忽地一声低哽,猛然锁臂紧搂住了怀中尤自昏迷的清丽男子,抬手轻抚着,贴唇吻触上那醉人的发鬓额角,喉中似有声音哽咽。
片刻陶醉间,忽觉怀中身躯极其轻微地一动,段凤鸣一惊,赶忙抬首松臂,正经端扶,低头望去,但见那人胸口已然微微起伏,眉目展动,料是转瞬便要醒来,不由喜唤:“射月……”
浓密的睫毛在晓晨的水雾中微微轻颤,仿佛晓春新叶帯露摇曳。终于,清丽男子缓缓睁开了双眼,一时间,却仿佛看着陌生路人,晶黑乌眸只是滞然如木地怔视眼前男子,凝如一潭静水,无波空茫。
“射月,怎么了?……是我啊,我是段凤鸣啊……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乍见那漠然如冰的古怪神情,不由段凤鸣心中一痛,心中转了无数念,便想加劲搂住,却终于仍是定定扶了,不敢妄动。
“段凤鸣?……”清丽男子依旧面无表情,梦呓般地喃喃念叨。
“是我……你……终于记起来了么。”段凤鸣心中一喜。
陡然间,但见射月眼中厉色疾闪,忽觉眼前寒光乍现,竟是一柄晶亮匕首,毫无预警,当胸刺来,两人本就紧依相贴,如此电光火石间,怎及避开?一刹那,近尺匕刃当心没入:“射月?!……你……为什么?!”
瞬间,死一般的惊痛在男子眼中泛开,仿佛尤自不信,心口鲜血狂涌而出,锦衣男子颓然倒下。
温热的心头热血直溅上射月漠然苍白的脸颊,瞬间,仿佛被滚油浇烫,清丽男子惊然跃起,眸中神采顿现,缓缓转头,不敢置信地望向自己手中淋漓的血刃,一呆之下,顿时失声惊呼:“王爷,瑾王爷,你,你……我……我……”目光散乱地回转于手中匕刃与地上男子之间,射月一阵滞声,忽而脑中灵光闪过:“牵魂蛊?!……孤光?!……是了,必定是他!”当啷脆响,染血匕首铮然落地,清丽男子黯然跪倒。
苗疆毒士擅施蛊术,功厚者往往可制蛊为药,惑乱心神,牵魂蛊便是其中之最。孤光当日便是施用了此毒,至使大理前皇段真素于举国大典上失心胡言,禅位段思廉。蛊毒虽奇,解法却最易不过,但只中者顺利达成了所求祈愿,蛊毒自解。此刻热血绽溅,射月瞬时激醒,便是因了这个缘故,暗道除了孤光,安南王府更有谁人会有如此牵魂毒蛊?刹那间,想起牢中孤光那番看似惊惶的神情,不由心中一凉。
眼前,是那人鲜血染红的半片衣襟,……必是刺穿了心脏罢,清丽男子呆呆望着,脑中一片空白:“凤鸣……凤鸣,终是射月对不起你……”晨雾中,惨淡的笑容涣散开来,仿佛渐渐融化的冰晶:“……欠你的,这就来还了……”喃喃中,缓缓执起了地上染血的匕首,转锋抬腕,直向颈中划去……
…………
一路的拖扯,终于,少年虚软的身子被架抬着猛摔在了冰冷彻骨的地面上,身后是“哐啷”铁门上锁的巨响。微弱的光线透过牢门上的铁栏小窗徐徐射入,是这奇冷牢中唯一的暖意,也是这昏暗牢内唯一的光源。丝丝透骨的寒潮如无形的利刃从四面八方涌来,钻入每一节骨骼的缝隙,胡乱披上的单薄衣衫远不足以抵御牢中彻骨的冰寒,片刻间,直冻得少年脸色煞青。
窗外,传入与地面寒冰同样森冷的语声:“莫如归,在他没来之前,你便在这冰牢内好好养伤罢,到时候,恢复了体力……也好在他跟前演场万人激情的好戏呀,哈……”恶毒的笑声渐渐远去,少年无力地伏倒于彻骨冰面。
“万人激情的好戏”,冷妒的威胁如尖利的钢针扎上少年的心头,方才之所以那么轻易放过,全是因为那人不在罢,可下一次呢?……少年簌簌颤抖着,无力地垂下了眼帘,口中呵出微弱的暖气,瞬时成雾,久久缭绕于绝望悲愤的眸前。摸索中,无意间触到了地面上四散的尖棱冰屑,少年心中一动,牢牢握起一片尖利冰锋,缓缓抵上了喉间……
蓦地,黑暗角落处一声轻微冷笑响起,森寒的声音回荡在空暗牢中,直让人毛骨悚然。
“是谁?”莫如归惊得一个冷战,手中一颤,尖利冰屑顿时落下。运足目力向来声处望去,可昏暗的光线下只依稀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