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秋寒 (第一部+第二部)-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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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子歉带人离开了,他走了几步又回头顾盼,春风满面地冲宸星点头微笑。
宸星不禁深思:如果说这人真像子寰说得那样表面直爽,内心阴险,那可算得上一个厉害角色!
“啊,延王居然不声不响地回京了。”刘语清自言自语道。
不经意的一句话提醒了宸星。或许这是个机会呢?宸星思绪飞转,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悄悄握住了拳头。
无论春夏秋冬,东隅山总是温暖如春,万木竞秀。步行在蜿蜒的山道上,心神俱沉浸在这浓浓绿荫中,即使是再浮躁的情绪也能被微风抚平。尤其当薄雾渐起时,似有若无的水雾缭绕在枝头,林木影影绰绰,如同漫步仙境,非复人间。
子寰走了一会山路,便坐在一旁休息,他拢了拢披风,每次来他都会着黑衣,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对逝者的尊重。
微微觉得有些气喘,山路对大病初愈的子寰来说略显艰难。其实说是病愈也实在勉强,自他一到宜庆就染上了风寒,连床都下不了。这本也算不上什么大病,恐怕是天气转冷,一时无法适应所致,但当他得知替自己去见宸星的侍卫一去不复返时,一下子怒极攻心,小病恶化成大病,直到现在还经常咳逆。
好不容易今日气色好转,决定走一趟东隅山。从来都是独自前来,不想让任何人踏足心中这片净土,当他一个人静静地呼吸山林中清新的空气时,淡淡的忧愁和酸痛缠绕心尖,聆听着鸟语啾啾,仿佛心爱人的在耳边轻声笑语。在这片山林里,他从不会害怕,从不担心有人会谋害他,因为他相信秦狄在天之灵,会保佑这方寸之地。
祭扫过秦狄的墓之后,他照例来到独居老人的住处,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富丽堂皇的紫禁城根本及不上这幽静的小屋,若能以此为栖息之所,也算半个快活仙。
但这次子寰却觉熟悉的木屋有些异样,仔细一看原来是篱笆门上新挂了一块牌匾,上书“鹊桥居”三字。他歪着头看了半天,不知道这又是独居老人的什么奇思妙想。
这时,柴门吱然而开,一个抱着一大捆干草出来,正是宸星。
宸星看到子寰也是一愣,手里抱得满满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怯意地低下头。等在这里就是为了见他,真的见到他了,却又不知所措。
“咳咳。”子寰清咳了几声,缓和尴尬的气氛,“老人家去哪了?这块牌匾是怎么回事?”
宸星茫然地凑近一看,显然也是第一次看到:“昨天我来这里的时候,前辈就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今天一早醒来他就不见了。昨夜一整晚都听他叮叮梆梆,原来就是在刻这个东西啊。”
子寰叹气,明白独居老人是被他们气走了。原本是个清静修养之地,他们两个却三番四次来打扰,哪里还能静养?于是替他们挂块木牌,干脆一走了之。
也罢,反正重要之事已经办了,那就早点回宫吧?
“等一下!”宸星见他要走,心下一慌,一把扯住他衣角。
子寰回视,对上他哀怨与悔恨纠结的双眸,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可转念一想,差点就因他命丧黄泉,背叛的烙印还在隐隐作痛,面色又阴沉起来:“放开!”
宸星也是自幼受尽宠爱,何时受过这等冷落,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委屈,可他知道,一旦错过了这次,就再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到屋里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走吧。”他近乎祈求得说道。
长久的静寂笼罩二人,宸星坚决不肯放手,俊秀的脸庞拧成一团,子寰面色凝重,深深地望着他,似乎要看到他眼眸深处。两人相对无言,就连眼神的交流也是谨慎的,胸中已卷起了千层浪,却只能用沉默表示。
回首过往,脚印有深有浅,前方太黑太沉,下一步会踏到哪里?
是谁说的,一个人孤身上路,太过寂寞,可想要找个人互相扶持,却又太难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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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完结——
第一部完结。。。。。。。。
我发觉我真是失败。。。。貌似两个主角都不讨人喜欢。。。泪奔
我想知道有没有人喜欢他们。。。是喜欢子寰的还是喜欢宸星的?告诉我,一定要告诉我,因为这对我写后面的情节很重要,如果大家希望能安心看完,让我能有信心把这篇写完的话。。一定要告诉我T_T。。。当然不喜欢的就不要理我了。。。。
酝酿心情,酝酿新坑。。等我酝酿好了就写第二部~
《半秋寒》第二部 BY:北色
一
“鹊桥居”三个字就挂在他们面前,还留有明显的雕刻痕迹,散发着松木清新的香味。
太久的静默让他们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凝视着宸星哀怨与悔恨纠结的双眸,子寰差一点就心软了。华子寰他一代帝王什么陷阱没有经历过,什么样的错误不能原谅,唯独不能容忍被背叛。谎言在他的记忆中刻下累累伤痕,如果可以,那些恨过的,痛过的,诅咒过的人和事,他永远都不愿再想起。
“这里的山路不好走……你一定累了吧……”子寰灼灼的目光,令宸星有些胆怯。以前他从来不知道要畏惧什么的,但今次不同了。那段日子像一场浑浑噩噩的梦,梦醒了才意识到做除了多么荒唐的举动。明知子寰最痛恨什么,却为了一个虚有的理由陷害他,差点害他命丧黄泉,要不是他有幸躲过这一劫,恐怕一辈子都悔恨不过来。
是什么驱使自己做出如此恶劣的行径?是什么热昏了头脑,让憎恨取代了善良?
宸星无法去追究,只期望眼前的人能既往不咎。
“要是你不想看到我,我走就是了……”迟迟得不到回应,宸星几乎要绝望了。明知他的原谅是奢望,但还是不可救药地奢求。
一路走来,子寰相信自己是冷漠无情的,为了成就他的千古霸业,母子情,兄弟情,统统都可以不要,当秦狄离他而去后,七情六欲已如云烟。宸星的后悔不想去看,宸星的道歉不想去听,只要一想起他,愤怒就涌上大脑,可那双苍白的唇还是刺痛了眼睛。
眼看着他就要离开的身影,最终还是软了下来:“一起进去吧。”他扭过头,避开宸星惊愕的眼神,先一步踏入了木屋。
倚在窗前,宸星斟满了两杯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轻晃。这个位置他们再熟悉不过了,每次拜访这里,都会相坐对饮,只是每一次的心境都不尽相同。
子寰手握酒杯,只是闻着酒香,却不入口,侧着脸看他:“你一直在这里等我来?要是我一直不来呢?”
“任何一个地方你都可能不再踏足,唯独这里……”宸星苦笑,“延王回京了,我知道你肯定会想办法对付他,而你在实施计划之前一定会来这里寻找你的力量和勇气,所以我才……到这里等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手微微发抖,强扮的笑容在苦涩中不堪一击。
子寰望着他,灰沉着脸,将酒一饮而尽:“见过延王了?”
有延王华子歉的地方,就会有他的密探,这句话无异于明知故问,若是平时宸星早就发作了,但他只是皱了皱眉头:“见过了。看上去他人不错,不像个坏人。”
“坏人?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他是坏人。而且要是让你这么容易就看出他的厉害之处,他还能活到现在吗?”子寰扯了扯嘴角,每次提及延王,他总是一副厌倦的态度,所以宸星也不想多问。
“这个是我做的点心,你尝尝?”宸星把一碟梅花形的糕点推到他面前。
曾经吃过他做的点心,所以子寰很有信心的挑了一块一口咬下去,可融化在口中的不是美味,而且难以下咽的苦味。子寰拧着眉毛,第一反应就是要吐出来,却忍着嚼了几口,然后吞咽下去。
再他要吃第二口的时候,宸星发觉他神情不对,立马夺下剩下的半块,尝了尝,一样苦味在嘴里扩散。
蜂蜜梅子糕,又酸又甜。
水无央说,最适合做给喜欢的人吃,心里是什么味道,做出来也是什么味道。
无意中放了太多的蜂蜜,想要做得甜一点,反而变成了苦味。
好苦,苦到喉咙口发胀……
宸星捂着嘴,眼圈已经发红,子寰看在眼里,惊心地刺目,而苦味还口里泛滥。
“我没想要害你的……我是想做最好的东西,以前每次做都非常好吃的……”对不起三字早就苍白无力,宸星急欲知道还有什么比对不起更能表达他的心情。
子寰心绪一乱,一把拉过宸星搂到怀里,揉着他的脸道:“你怎么就这么……”不知道想说什么,只是不忍再看他折腾自己。
“我不想让你恨我啊!我想弄最拿手的出来向你道歉,可是没有想到……”宸星紧紧抓住子寰,似乎怕一松手就把他丢了。
子寰深深叹了口气,又把他紧紧抱了一下。他们不再说什么,因为心的交流是不需要语言的,一种微妙的情绪在酝酿。
一个坚硬的物体塞到宸星手中,他低头一看,是曾经他拥有的,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令牌,他惊愕地抬头。
“拿好了,不要再随便丢了。”子寰沉声道。
“你不怪我了?”
子寰没有回答,只是把下巴搁在宸星肩膀上,用身体来确认他的存在。
宸星扯了扯他的衣袖:“我能不能再向你要一件东西?”
“你想要什么?”
“你和秦狄的那两块阴阳和合锁能不能送给我,我替你保管。”宸星不顾子寰突变的脸色,从容道,“因为这两片玉锁是你们的爱,与其让他长眠于地底,不如让我保存,偶然也让我见证你们感情。”
人常说失去的总是最好的,活人怎么争得过死人?深埋在心底的感情,哪怕偶尔想起,也会痛如刀绞,不如开诚布公,正视曾经的一切。
“你确定不是想毁了他?”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跟秦狄是不一样的,他的好我学不来,我只会用自己的方式来爱,我会做得比他好,他做得到的,我也做得到,他做不到的,比如陪你一生一世,我做得到。”
子寰的神情变得复杂,他松开宸星埋头喝酒,目光飘到窗外收不回来,无花之木绿意盎然。
一下子失去对方的温度,冷得宸星一颤,苦涩的味道还在口中,似乎都凝聚在了舌根处。有些东西一旦生根,就扎得太深,怎么都拔不掉。
“你还不明白吗?”子寰背对着他道,“秦狄对我来说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一生一世也不过是沧海一粟……我会对你好的。”他看到宸星苍白的脸色,又加了一句,“……加倍对你好……”
有用么?宸星不禁觉得好笑,于是笑了出来,笑得很难看。
有一种跌入谷底的感觉,他虚软地依在桌旁,任凭痛意在骨髓中流窜。快要入冬了吧,聚集了一年的寒冷凝结成晶莹的雪花,等待降落的时机,一年又一年,总是过得这么快。
子寰走到树下,翻找出阴阳和合锁,包裹在一块崭新的手绢内,递给宸星:“仔细收好了,我把他交给你了。”
宸星伸出手,掌心内每一条沟纹都是一道伤痕,被子寰握住。
“跟我走吧,我们回宫。”
二
经过半年的精心养护,半秋寒好不容易多长了几片叶子,可天一冷,叶子就开始凋落,几天之内就变成了枯枝。
宸星捧着半秋寒看了半天,似无奈似叹息,他所看到的仿佛是生命的消陨,总是有意无意地把自己和它缠绕在一起。
身边的子寰正在忙碌,自他从东隅回来就一直在计划什么,但与以往不同的是,不论他人在哪里都会把宸星栓在身边。他扫了一眼半秋寒道:“你确定它会开花?连花苞都没有半个,我寻来精通的园林的工匠来辨别这花,均说从未见过。”
“那是他们见识浅薄,既然陨哥哥说会开花就一定会开花,因为是我种的花,自然要个性一点,哪能轻易就开花?”他信心满满道。
“大言不惭,这盆花是你打理的时间长,还是我的时间长?要有个性也是我的个性!”
如果是你的个性,那就永远都开不了花了。宸星差点就说着这个念头,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子寰并没在意他的心思,继续忙他的事,并命人传太子进殿。
宸星想起这几天宫里忙着准备宴席,说是要为大皇子庆生:“大皇子几岁了,还没立为太子吗?怎么你突然想到给他庆生呢?”
“五岁了,这次大宴就专门为立太子而设的。”提起儿子,子寰的笑容添了几分暖意。
不知为什么,很难把子寰同父亲这个称呼联系起来,即使此刻他正在为儿子的生辰精心布置。
“真的只是立太子,不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宸星试探道。
子寰毫无愧色道:“目的事什么并不重要,我明白,他也明白就好。”
不过是利用了儿子的生辰,对于一个君王来说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美其名还能给儿子上一堂生动的帝术课。父亲只是一个身份,而帝王才是子寰的名字。
“一个有子嗣的储君,地位要来得稳固。”宸星突然道,“五年前你决心要皇子的时候是这么想的吗?”
子寰略感诧异,不可否认他的确存着这个念头,那时候有一双悒郁的眼神在他身后,眼睛的主人没有阻止他,怕自己会心痛,所以从不回头看,狠心地坚持决定。在不断增加势力砝码的同时,换下的是对爱人的情意。
“我又何尝不希望能有纯粹的感情呢,哪天我不再是皇帝了,再拿这些标准衡量我吧。”子寰平静地说着,“我儿子很可爱的,你会喜欢的。”
再就这个问题深究下去,对两个人都没有好处,宸星当然明白这一点,可突然又想起一个重要问题:“玥妃好像怀孕很久了吧?怎么还没生?”
“已经足月了,可到现在还没有动静……”一想到这个,子寰也是头疼,“不知道怎么搞的,喂了多少补品都没有用,太医也查不出究竟。不如你什么时候去给她把把脉?”他似真似假地说。
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