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忘书3-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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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皱起眉头来:“那他现在在台上做什么啊?”35154313A4还:)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上面的锣已经敲了一记,林更又胜了。
卫展宁被五四请了出去,说是有事。
我歪着头看,他前脚刚走,就有人来找我。
傅远臣来了。
我皮笑肉不笑,说:“傅盟主可是大忙人,不去台上打架,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他站了进来,高高的个子一下子把阳光遮去了不少,一大片阴影罩在我的身上。
好象从那一次在周山口,一直到现在,还是头一次见他。
他声音有些怪异,不过我也的确是很久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声音了。他说:“你近来还好?”
我好不好?
他继续说:“昨天看到你还吃了一惊,没想到你也来了。”
我嗯了一声。
本来没有想过,再和这个人狭路相逢,会说什么话,做什么事。
可是我心里宁定的很,一点儿也不慌乱,更不气愤。
好象是放干了水的蓄水池,在大太阳底下,还有一点微微的湿润的光,但是,没有波澜,没有起伏,只有平定。
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
那个没经验却有狠韧的小杀手,装扮成女子的样子,在昏暗的屋子里坐着。
想起他在男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下,跳着女子的舞。
那时候他身姿象杨柳一样的劲瘦纤细,少年刚脆的面貌被女子的脂粉遮挡着。
想起他在那个混沌的时候,轻声说:“当时捉错了人……误把他当成玉公子带了回去然后,第二天便发现教主……怕被处刑,因为捉错人而未觉察不同,所以一直都没有敢透露此事……”那时候他的眼睛已经深得让人看不见底,仿佛下面是无尽的空,无尽的黑,又好象是什么都没有。
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也没有了解过这个人。
不知道他为什么小小年纪到魔教去卧底,不知道他当时为什么会去杀那样一个人而被我遇上。
也不知道,当时并没有危险的他,为什么会把我拖下深渊。
“……伤怎么样?”
我回过神,他声音很低,这样说。
我把茶杯放下,坐直了身子:“你应该去那里……”我指一指外面的高台:“我不想和你叙旧,我们也没有什么旧事好叙。”
他站着不动。
然后他转身走了。
明媚的阳光映得布幔里一片驳杂的光。
我不知道何时握紧了拳头。
那些黑白分明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的视野里,全是纵纵落落的,灰。
有时深些,有时浅些。
谁也不是能出离了那灰的影,天或地,人或我。
都不行。
卫展宁还没有回来,五四却回来了,跟我点一点头。
我也点了点头。
半决赛的下半场,我没有看。
傅远臣是一定能赢的。
晚上。
我裹着锦被,把自己从头包一脚只露了一双眼。卫展宁站在床前,带着笑看着我。
“你别上来。”我的嘴巴也埋在锦被中,因而声音有些含混不清,听着象是说“你快上来”。
他说:“小风……”
我说:“不行!”
昨天晚上,他把那药试了一次又一次的时候,我就撂狠话,以后不和他一起睡了!
你以为晚上给我倒了半瓶子桂花酒,我就喝醉了忘了昨天的豪言壮语了么!
他倒没有要霸王硬上弓的样子。
其实处的时间一长就知道,他这人因为长相好气质好,分外爱惜羽毛,强盗行径无论如何是做不出来的。
当然……黑灯瞎火人家看不到他自毁形象的时候,可能偶尔……也做一回两回。
但是现在灯火还亮堂堂的呢,我不信他会恶羊扑狼!
他的确没有。
他只是笑着说:“那我去隔壁睡了,你自己当心晚上别又踢被子。”
然后,
居然,
就这么转身走了?
还不忘给我把门带上。
我愣愣的坐在床上,胸口这个难受啊。
好象你用了浑身的劲儿去打一堵墙,却没想到那墙根本是棉花叠的,一下子就把你陷了进去找不着北!
87 原地打转
我原来觉得,一个人睡觉也没有什么。
可是,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摆了半天的POSE,就是找不着丁点儿睡意。
好象这些天来,我都没有自己睡过……现在弄得一个人平摊在床上,可楞有手脚不知往哪儿放才舒服的感觉!
没出息!
我翻身坐了起来,指着自己狠狠的说了一句:“没出息!”
然后拉起被子将头一蒙,倒头继续寻找瞌睡虫的踪迹。
啊啊啊!我要疯了 !
我居然,居然……失眠了!从我上床到这会儿怎么也有一两个钟头了吧?可是,我居然越来越精神了!
呜,怎么会这样……
没出息呀没出息……
我轻手轻脚爬了起来,慢慢拉开门,然后蹑手蹑脚的往隔壁走。
耳朵贴到窗户上,仔细听了一听,没动静。
心理更不平衡……他凭什么就睡得这么快,这么顺利!他为什么不失眠!
轻轻推一把,门居然是虚掩着的!
真大意,也不闩门。要是有采花贼来夜袭你,你就这么大开方便之门啊!
嘻嘻,不过,他是不是为了方便我过来夜袭……所以才留门儿?
嗯嗯,反省一下,想法不CJ,不过,他可能想到,我会摸过来吧……
床边帐幔低垂,我手从帐底伸了进去。
一呀摸……二呀摸……
我摸我摸我摸摸摸……
这床应该也不算大呀,我都……都摸到墙了……
床上没有人?
我一把撩开帐子,虽然屋里很暗,可是床上有人没人还是能看出来的!
床上没人!
咦?他半夜不睡跑到哪里去了?
我软软的靠在床边,发了一会儿愣,爬起来回自己屋里去。
本来以为会一直失眠到天亮的,可是,后来我居然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去看决赛。
早上是我自己爬起来的,穿衣梳头也都是自己来。五四来给我送饭的时候,说卫展宁已经先过去,不等我了。
我嗯了一声。
可是到了我专用的雅座那里,卫展宁并不在。
真怪,他去哪里了?
有点担心,但不是太过份的那一种。
连我的迷药也不怕,武功恐怕能扁倒这里半个场子的人。
我其实不用担心他的安全。
但是,他去做什么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再去呢?
台上迟迟没有人上去。鼓没有响,锣当然更不会响。
我皱着眉头,五四说,因为今天只剩了四个人上台,所以,可能会到中午左右才比。
觉得很荒唐。
一个所谓的武林盟主,大部分时候只是件漂亮帽子的名号,吸引这么多人,在这里打架。
而且无论是看的还是打的,都那样认真和肃穆。
大约是因为我还保持着现代时的心态,总觉得这种武林,这种盟主的名衔,十分的可笑。
连带着,这满场子的人也都很可笑。
我一直有个预感,不知道会不会变成真。
等到看着傅远臣和林更同时站在台上的时候,真有一种“呀,终于来了”那种感觉。
已经猜到了或许是会这样,可是看到真的这样,脑子里还是嗡了一声。
林更有胜算吗?
这样一想觉得有点后悔,不该对傅远臣这么客气。
早点给他好看,省得林更现在费力气。虽然这个武林盟主没什么意思,可是如果小师弟喜欢,让他当他有成就感,那我这个当师兄的怎么也得支持一下。
五四看我的脸色不大好,忙低下头来说:“公子昨天叫小人办的事,小人早就办妥了。”
我用力拍一年桌子,哇,好痛……
忍着痛后悔不迭:“昨天那药作用很小的,他如果不运魔教的心法,根本没什么妨碍!”
五四一脸茫然看着我,我耐着性子仔细跟他解释:“那药是慢慢侵入经脉里去的。一般的运气行功根本不会刺激药性发挥。除非他运练魔教独门心法的时候药效才会沿着经脉慢慢侵蚀他的身体。可是那过程也是很慢的,对今天的比武根本不会有影响。”
五四的反应与我全然不同,两眼直发光:“小公子用药真是神乎其技!这样的药小人听都没听说过!”
NND,简直是鸡同鸭讲。
“我父亲呢?”
都半天了,他居然还不来,我实在忍不住问。
五四摇摇头:“庄主没说去做什么,小人也不好问哪。”
也是啊……五四是他下属,他倒是没必要交待。
我呢,也没有必要说一声吗?
明明一直到昨天,还都是抱在怀里不松手的那种宠法,今天突然就跑开,去做什么都不说一声。实在很过份。
突然听到擂鼓的声音。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这两天已经听惯的鼓声,突然变得这么让人心悸!
我拳头握得紧紧的。
要是傅远臣敢伤我师弟,我一定要他好看。
不止给他喂慢性的化功散那么便宜他了。
林更穿着淡黄的一身衣服,站在阳光下跟我笑了笑。虽然他没有喊我,但我知道他那个笑容是让我安心。
我的嘴角有些抖……下次得跟他说,虽然师弟他长相还算不错,可是他那个黑亮健康的肤色,穿淡黄色……实在不好看!
鼓声一落,林更缓缓的拔剑出鞘,两个人的身形一下子便疾分倏合,剑来锋往。
我的眼力算不错的,可是也看不太清楚他们过招。
实际上,有句话说得对,关心则乱。即使他们动作没这么快,我想我也是看不明白。
一颗心提的高高的,象是吊在了喉咙口,再紧一分就要跳出来,再松一分就会落回胸腔里去。可就是不能再松一下也不能再紧一下,半上不下的难受无比。
忽然有人走近了来,轻声喊:“小风?”
我愣了一下,慢慢转过头。
刘青风。
我眨眨眼,说道:“卫展宁不在这里。”
他微微颔首:“我知道,我是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啊?
88 。。无语了
我看着这个在我的心目中,一度代表着父亲角色的人。
事实上,一直到于同说出那些话之前,他在我心目中,从来都是一个父亲。他有象父亲的威严,慈爱,博学,高大。
师父师父,和师傅是不同的。
亦师亦父。
所以后来遇到卫展宁的时候,明知道他在血缘上是我的父亲,可是在我心里他只象一个哥哥,何况他又根本一点儿不老,那时候又很柔弱,又打一个折,感觉上就和我差不多大的样子。
不过后来一切都变了样,不知道该去怪谁。
好象不应该怪卫展宁和刘青风,人家怎么说也认识在我之前,发展在我之前。然后好象也不能怪我自己,毕竟,他并没有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尽过他应该尽的义务和责任,我对他也没有对父亲的感觉。
可能这就是被人苦笑着说“上天的作弄”那种情况了。
对刘青风的排斥,非常强烈。
强烈到对着他的时候根本不能心平气和。
因为,那时候知道他那么在意卫展宁,就觉得受了很久的欺骗。
尤其是,名字。
我的名字。
一开始就隐隐的猜到,刘青风与卫展宁的友情未免太深厚,然后想着他们也许……也许,但是,却没有想得太深。
而且,我总在心底里给自己催眠,师父对卫展宁有意,卫展宁未必也是对他有情的。
所以,知道名字这回事之后,根本没有办法接受。
他闯进地牢里来的时候,忙着把卫展宁从墙上解下来,看伤,把脉,运功给他疗伤。
好象,我根本不存在一样。
那种上当受骗的感觉,真是很痛。
痛得让人受不了。
以前所有的美好,一下子全变了质。
他坐了下来,五四给他倒了一杯茶。
“你气色好多了。”他这么说。
“嗯,林更为什么非要去和人争那么个虚名?”我一下子把话题支到十万八千里外。我不想和他就一些无意义的问题喋喋不休浪费口水。
他顿了一下才说:“他是林家的长子,总要为家世考虑。”
哦,我不知道。
我不了解林更,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出身。
“你看他和傅远臣,哪个能赢?”我看着台上,阳光好刺眼,我根本看不清那个淡黄的影子是否占了上风。
他这次倒是很快的说了:“傅远臣赢了不了林更。他的剑法很驳杂,内功也不精纯。”
我突然觉得很倒胃。
表面上真是你友我恭,好得象是一个床上睡的人一样。我听见过他用很和气的声音喊远臣,以他的地位他的身份这样喊一个后辈,是很自然又亲切的,亲切得好象傅远臣是他的弟子晚辈一样。
实际上真的当他的弟子晚辈,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看我就知道了。
何况又不真的是。
在背后说话的口气,就这样凉薄。
而且,带着不在意的轻蔑。
因为和他处的时间太久,完全知道他这时的口气里带着轻轻的不屑。
这口气,是因为傅远臣要失势了吗?
我觉得我昨天根本不必要让五四去下药。
我能给他们的报复和教训,只有小小的,看不出来的,不痛也不屈辱。
完全没必要。
因为他们自己,就天天给自己下套使绊子。
不知道比我下手狠了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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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永远不会快乐。
想通了一点,我突然微笑起来,心里说不出的轻松。
我可以省掉了,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不应该让他们轻松好过。
费了自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