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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水晶灯之明月照霓裳by沐雨聆音(攻为受白头,为受放弃江山he)-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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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双绝多么令人称道,堪称佳话啊堪称佳话。。。。。。」 
  李思南笑道:「啧啧,君侯你这样断章取义不行哦。世外五绝什么时候变成只有你们两个的世外双绝了?就算我这个小药师不敢争辩,铸剑师那家伙不屑虚名,可要是美厨娘人在这里,只怕你。。。」立刻会被敲得满头包! 
  原来,他即是世外五绝当中的不死不救邪药师。 
  三人都是相交多年的老友,嘻嘻哈哈插科打诨了一阵,子瑜和李思南这才上了小屿。李思南蹲下察看那对昏厥的少男少女,片刻后皱眉道「岳家姑娘无碍,只是喝了几口水又受惊过度,这才昏迷。不过这张家小子么。。。」沉吟难决,显然是伤重难治。 
  原来这少女唤作岳缨,是岳飞长子岳云的女儿。少年唤作张凌,却是岳飞之婿张宪的儿子,算来是岳飞的外孙。 
  十数年前,坚持抗金的岳飞将军被奸臣秦桧陷害,在风波亭蒙冤而死,同时遇害的还有他的长子岳云和女婿张宪。岳飞的家人人部分被发配流放岭南,也有个别的,如岳缨和张凌,被金国奸细借机捉去囚禁达十年之久,直到今日才逃出。 
  而这次江上阻截和营救他们的行动,则是由子瑜发起的。 
  子瑜在世外五绝之中,号称清净禅心圣居士。所谓居士,就是在家信佛的佛教信徒。然而他以尚未正式剃度出家的居士身份,成为了继六祖慧能之后,一统禅宗五家七派呼声最高的人选,堪称当今佛门禅宗最著名的大德。 
  禅宗是指以菩提达摩为初祖,探究心性本源,以期「见性成佛」之大乘宗派。大乘敦派的经义乃是「度一切苦厄」,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子瑜煞费心神广邀江湖好友前来营救这对岳家姐弟,于是他的大慈悲之所在。 
  原来,自岳飞遇害之后,南宋朝廷内外抗金派将领几乎全部遭到贬谪。以高宗皇帝为首的君臣,在临安过着花天酒地的苟安享乐生活。而金国皇帝完颜亮野心勃勃,蓄谋侵末。以南宋军中群龙无首的情况,一旦金兵再度南下,倾覆之灾在所难免。到那时,战火延绵,生灵涂炭,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子瑜心怀天下,积极营救岳氏姐弟,一来是搭救忠良之后,二来想借岳氏后人的身份,聚集南宋军中残余的岳家军势力,振作抗金派将领的军心,以便抵御完颜亮的大军,消弥一场苍生浩劫。 
  只是,听见医术通神的邪药师对张凌的伤势居然也面露虽色,子瑜不由焦急起来。 
  他看着昏迷的少年,手拈念珠叹息一声,皱眉道:「太华,你出手怎地没个轻重?他本就受了伤,又被你的琴声震荡内腑牵动伤势,看样子还曾被巨浪冲击过,也亏得他意志强韧,竟然还没死。你到底是救人还是杀人!」 
  赵佺转了转眼珠,指间拈着根白鹤落下的素羽,轻轻摇了摇,笑道:「咿呀呀,好久没跟人动过手,一下子失了分寸,休怪休怪。」促狭地挤了挤眼睛,凑到子瑜身边,吐气如兰道「可是,子瑜哪,你竟然忍心为了这个小子责怪本侯。。。。。。『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唉,我的心好痛好痛哪!」丹凤眼里迅速漾起一层雾气,泪光莹然,他本人更是夸张地做出捶胸顿足状。 
  那只白鹤当然也不甘示弱,蹭到子瑜身边厮磨两下,哀怨万分。 
  被这对主仆的夸张表演唬得稍微迟疑了下,幽怨吐息吹在脖颈间更是有种微妙的颤栗感,子瑜面上微红。忽然瞧见一旁的邪药师笑得前仰后合,顿时恼羞成怒。「砰」地一记,美貌的太华君侯捂着脸倒退数步,哀嚎不已。 
  「打人不打脸,这条可是江湖上的入门规矩哪,子瑜你不知道吗。。。。。。何况本侯这样的绝世美貌,你怎么忍心扁下去的!」 
  子瑜不理他,伸手摸摸还在他身边磨蹭的白鹤疏影。 
  赵佺红着眼睛看过去。就差没咬着手帕哭诉:明明都是吃你豆腐,为什么待遇差别这么大啊这么大!再转头看看一边窃笑一边看好戏的邪药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道:「这小子伤再重有什么要紧?这里有起死回生的神医在,还怕救不活么?」 
  李思南沉吟片刻,道:「他身上最难治的不仅是内伤外伤,还有。。。。。。练功走火入魔的先兆。。。。。。」 
  「咦?你能救吗?」子瑜一惊。 
  李思南摸摸下巴。「这嘛。。。。。。我必须先去找一味珍稀的药草,才能试试。我去找药的这段时间内,你们俩谁来照顾这小子?先说好,我是无家无派的游方郎中,没地方安置他的。」 
  子瑜道:「我寄居寺庙、各家住持应该都会卖我的薄面,安置他倒是没问题,可这位岳小姐是女流。。。。。。」侧头看向赵佺。 
  赵佺一脸不情愿。。「唉,不是吧,本侯。。。。。。」 
  忽然那位昏迷的岳小姐嘤咛一声,竟是悠悠醒转了过来。 
  李思南幸灾乐祸地道。「不如听听岳姑娘自家的意思好了!」 
  岳缨睁开眼,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就看见昏迷在自己身边的表弟张凌。顿时,她泪如雨下,扑过去抱住了他,哭道,「凌弟,是姐拖累了你!」 
  赵佺奸笑道。「咿呀呀,看来这位岳小姐一定是不愿意和她表弟分开的。子瑜,看来你的小庙要请进一尊女菩萨啰!」 
  李思南点头:「看来他们姐弟情深啊。」 
  子瑜沉默,之后扭头看向赵佺,平静无波地道。「那正好,你把这对姐弟一起带回去。。。。。。」 
  赵佺哑然,脸上滑下一排黑线。 
  沉默,只有沉默。子瑜还是沉默地睇视着他。 
  最后,只见美貌的太华君侯脸上的黑线越滑越多,最后还是举手投降。「也罢也罢,本侯认栽就是。。。。。。」 
  随即立刻从打击中振作,涎着脸到子瑜面前,一根白鹤素羽夹在指间,摇得意气风发,得意洋洋,唇边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出越发邪气:「可是,这么一来,连带之前帮子瑜你江上拦截,你欠我的人情,已经有两桩啦!咿呀呀,子瑜哪,没忘记你跟本侯的约定吧?」 
  李思南好奇道:「子瑜你答应这家伙做什么了?」这笑容真是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太可疑了! 
  子瑜面红过耳,道:「药师你别听他的,不过是应允陪他过今年的中元节而已。」 
  赵佺笑道:「唉,此言差矣。往年子瑜你总是借口佛门有盂兰盆会,再三辜负本侯的一片真心。今年本侯终于得偿所愿啦!」白鹤也捧场地清唳了一声。 
  李思南看着面红耳赤的子瑜和得意洋洋的赵佺,扶着额头呻吟。「你们俩还真是。。。。。。」赵佺,本药师该说你是个「纯情」的登徒子么,明明七月还有乞巧节,牛郎织女相会之日,要调戏子瑜、占他口头便宜,不是选那个日子更好?中元节也是鬼节,选在那时候约会,真是搞不仅你到底在想什么! 
  二人商议已毕,于是一同登上轻舟离去。岳缨本在抱着表弟痛哭,也不由怯怯问道。「君侯?」 
  赵佺淡然道:「梅兰竹菊她们四个马上就来接你们。本侯的箜篌还在这里,放心好了。」一拍白鹤的脊背,招呼牠前去传信。 
  岳缨怔怔地瞧着这一个江湖中几近神话的人物乘舟远扬,有种微妙的恐惧涌上心头。二人虽然均是气宇不凡,然则,毫无疑问的,最先吸引人目光的当然是那位一身紫衣,拥有无懈可击的绝世美貌的男子。可是,她女性的直觉却感受到,太华侯嬉笑不羁的外表下,有种渗入骨髓的冷酷恣意。。。。。。 
  「箜篌还在这里」,这句话本是随口而出的,细思起来却格外的冷酷。他们姐弟两人,在他眼中,根本是连他心爱的乐器也比不上的啊。 
  不一会儿,又有一艘船只疾驶而来。船上跳下四个如花似玉的少女,正是梅兰竹菊四美婢。她们小心翼翼帮着岳缨把昏厥的张凌抬上船,又叽叽喳喳地抱怨起来:「君侯真是不可救药的恶趣味!早告诉他这具凤首箜篌又重又容易碰伤,他就为了气势非要我们姐妹巴巴地抬过来。现在又要抬回去!」 
  「哎呀,这还算好的,更讨厌的是那堆萤火虫啊!」 
  「。。。。。。没错,只为了看上去更有气氛,就让我们四个端庄矜持的少女趴在草丛里捉飞虫,世上哪里有这么任性的主子啊!」 
  「嘘,小竹妳少说两句。君侯虽然恶趣味,可对待咱们姐妹还不够大方么?」 
  「其实,君侯的恶趣味算来算去还是为了子瑜居士啊。要不是子输居士也要来,他压根儿就不会出手,更不用费尽心机又是箜篌又是萤火虫的耍帅啊!」 
  「可惜啊,要暴力的子瑜居士理解君侯这番苦心,太难了!不解风情!」 
  「是啊是啊,主子也不容易哪!」 
  听着这番超越理解范围的对话,岳缨岳小姐不禁又怀疑起自己对太华侯的认识是否过于片面。冷酷邪魅的王者和自恋成狂的花痴,哪一个才是他的真面目? 
  唉!谜一样的男人! 
   
   
  第二章  中元之夜 
   
  日已西斜,绋色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空,连河水也泛起柔腻的绮光,如同淡妆的绝色佳人,薄施粉黛格外妖娆魅惑, 
  江岸边,水流淙淙,正是半江瑟瑟半江红,一艘画舫停在水湄。湘妃竹的藤子半卷起,绣幔轻扬青烟袅袅,太华侯赵佺支颐斜倚在舷窗边,凤眸半阖似开若闭,绝色的脸庞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纯良笑容 
  「那是因为今儿个就是七月十五,他跟子瑜居士约会的日子!」兰婢语。 
  「唉,巴巴地连晚膳也没用好就早早赶过来,何苦呢。」 
  「就是啊,子瑜居士不捱到最佺一刻绝不会提早过来的。」 
  听了美婢们的抱怨,太华侯还是维持着脸上梦幻般的诡谲笑容动也不动。只有白鹤感同身受,清唳数声,拍拍翅膀。 
  「可怜的疏影,你也没吃饱吧?」兰婢摸摸牠的脊背,「乖,等子瑜居士来了,君侯心情大好,到时候吃什么都成!」 
  水声轻响,另一艘画舫缓缓驶了过来。四婢微微觉出异样,兰婢反应最快,已经撤出兵刃,白鹤也发出警示的唳鸣。风声中夹着轻微的衣袂破空声,一个青袍道士轻飘飘地落在了舱板上,衣带当风,轻挥拂尘,稽首道「无量寿福!」 
  这时只听太华侯佣懒的声线传过来,「师弟好兴致,进来吧。」 
  四婢这才知道这道士竟是犹龙派当代掌教真人鹤空空。 
  孔子曰:「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为罔,游者可以为纶,飞者可以为增。至于龙,吾不能知,其乘风云而上天。吾今日见老子,其犹龙邪!」孔圣人把道家创始人老子比作龙,到了五代时期,麻衣道者和陈搏这一派就被人称之为犹龙派。 
  犹龙派宗师陈搏老祖一生中最著名的事迹,就是在宋太徂发迹之前,跟当时还是个无赖军汉的赵匡胤赌棋,大获全胜赢下了华山。而犹龙派也因此跟大宋皇室结下了不解之缘。赵佺身为皇族贵冑,却自小入犹龙派修道,靠的就是祖宗赵匡胤跟陈搏老祖那点不赌不相识的交情。 
  而北宋宫廷中震惊天下的国宝水晶灯,也是因为陈搏老祖应太祖的弟弟太宗赵匡义的要求,把犹龙派道法《六合八法》镌刻于御赐宫灯的六面灯壁上,分别是太阳真气、太阴真气、太玄真气、太清真气、太乙真气、太极真气,所以才引来四方觊觎。天下武人均对水晶灯虎视眈眈,为的当然不是那盏灯本身,而是其上镌刻的《六合八法》。甚至连北宋汴京失陷后流散各地的水晶灯残本,也成为江湖人士梦寐以求的绝世秘籍。犹龙派道法精深之处可见一斑。 
  这一代犹龙派的掌教真人正是鹤空空。赵佺与这位师弟相比,道法功体悟性或许更加胜出,只是他不曾正式出家,也无意要继承道统。 
  画舫中青烟袅袅,香风阵阵,天色未曾全暗,伶俐的美婢已经早早点上了银烛。珠帘风动,烛影摇红,赵佺凤眸半阖,似笑非笑,掩不住的魅惑风华。 
  。。。。。。虽然如此,熟知他底细的鹤空空却明白,这优雅至无懈可击的风度下掩藏的是正在发花痴的残酷真相! 
  鹤空空不由叹气「师兄,诸事已经齐备。岳家那对姐弟你打算怎么办?」 
  「。。。。。。唉。」心不在焉地哼哼。 
  「我也不敢干涉你的决定。只是时局多变,战事一触即发,希望你能在此之前拿定主意。。。岳家那姓张的小子,不能留!」鹤空空苦口婆心。 
  「。。。。。。哦。」还是哼哼。 
  鹤空空一代道门掌教的风度都顶不住了,怒形于色地道:「师兄!太华君侯!当断不断,会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想清楚!」 
  赵佺终于轻声叹息,低徊宛转间之如天籁「咿呀呀,师弟哪,你年纪还未算老,怎地却比最啰嗦的婆妈还要爱烦神?」 
  鹤空空彻底抓狂:「师兄,我是在和你说正经的!」 
  赵佺玻鹧郏脸し镯涑隼淝秃ⅰ讣热荒慊菇形乙簧π郑愀弥雷鸨爸稹D巡怀赡阕隽苏平瘫阄奘幼鹕狭耍俊埂
  鹤空空肩膀塌下来,无精打采地甩了甩拂尘:「我只是担心师兄顾虑太多,反而留下一个祸胎,后患无穷。」 
  赵佺支起身子,懒懒扫了他一眼,轻叹道:「我又何尝不知。。。。。。只是那姓张的小子现在身受重伤又走火入魔,药师那边也未必能找到对症灵药,只怕不用我们下手,他也活不了多少日子了。何必弄脏自己的手?」 
  鹤空空无可奈何地睨了他一眼,心想。要不是顾忌那个半吊子和尚,你做事怎会这么拖泥带水?但是他知道多说无益,从师门学艺开始,他哪一回能辩过这位师兄的?只好讪讪地告退。 
  七月十五中元节是道教节日,又称「中元地官节」,是中元赦罪地官清虚大帝的诞辰。大型的道教宫观为了祈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都要照例举办「祈福吉祥道场」。鹤空空身为犹龙派掌教,有无数琐事要处理,没时间跟赵佺软磨硬泡。赵佺也是看准这点,才能推则推地跟他装傻。终于如愿以偿打发走了师弟鹤空空,他重新以最闲适舒服的姿态靠回舷窗边,继续等待。 
  咿呀呀,俗话说,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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