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无痕_by_简暗-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愿,就此别离。
10月1日,黄金周。
小北挺着大肚子来看我,梅先生当然也来了。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叶”吃饭。
饭桌上,肖的手机不停地响,短信一条接一条。
“是谁?”小北问。然后推了推我,“思盈,遇到这种情况,你就可以质问他,你有这个权利,别太老实了!”
肖侧头看着我,微笑,没有说话。
小北不耐烦地敲敲桌子,“快问呀!”
我脸一红,低着头咬嘴唇,我从来没有过问过他的事!
这时候肖靠近了我一些,我感觉到他的体温,顿时觉得安心,终于,我以很小的声音问,“谁找你?”
肖欢哈哈大笑起来,伸出手,搂着我。
“没什么!无聊的女人!”他说,然后给我夹菜到碗里。
“你说谁是无聊的女人!”可是意外的,一抹声音立刻回应了他的话。
我们四个人都往门边的屏风看,美丽的女人,任何时候都是那么美丽。
罗晴两手交叠,站在那里,妩媚地笑。
“我说你!”肖说,神色高傲。
我一见到罗晴就觉得尴尬,于是立刻推开了肖欢,本能地往一边挪开些。肖欢一愣,呆看着我。
“我怎么无聊了。见着老朋友打个招呼,你还爱理不理!”罗晴走过来,很自然地坐在我和肖的中间。
她点了只烟,看着他,“我很想你,什么时候再找我?”
这时小北站了起来,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就朝她泼,我看见她的烟熄灭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北,正要说话,小北先发彪了,“你她妈有病,坐在人家夫妻中间,公然勾引人家老公!”
罗晴丢下烟,擦了擦衣服,然后看着肖。
肖坐在那里,似笑非笑。什么也没说。
小北继续吼,“狐狸精,还不滚!”
罗晴没有理会小北,她就看着肖,“我是无聊的女人?”她问。
肖喝口酒,回道,“现在是了!”
罗晴站起来,又点只烟,吸了一口,“肖,我就赢过你一次,可你已经用了无数次胜利来还我。”说完,又看了看我,轻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小北将我拉到身后,凶狠地看着他们俩,一字一字地说,“你们真让我觉得恶心!”
肖无所谓地一笑,抬头看着我,“思盈,你先回车里等我!我很快就来。”
我点点头。
小北却把我拉住,“凭什么,思盈,我们就在这坐着,看他们怎样!”
我拽着小北,“求你了,走吧!”
小北狠狠瞪了罗晴一眼,才和我一起离开。
我坐在车里,降下茶色的车窗,看着大街上偶尔落下几片梧桐树叶。
“累了吗?”小北坐在一边,擦着我脸上的虚汗。
本来今天,我们四个人是说好一起到处玩一玩的,因为过了这段时间,梅先生就要把小北送到医院待产,而我,不知会在哪里。
“小北,这个,是我和肖一起给双胞胎选的,你拿着!”我从怀里拿出一个真丝绣囊,上面用金线绣满了腾云龙凤。小北接过去,打开看,里面是两个金身娃娃,身上都系着红肚兜,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好重!”小北拿着两个小娃娃说,“好重哦!要是肖欢三分钟内不出现,我就拿这俩娃娃上去照着他们脑袋一人砸个洞。”
我笑了,小北就是这么可爱。
不过好在肖欢很快就出来了,后面跟着罗晴,罗晴拉住他,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只烟叼着,肖笑了笑,伸手为她点着,罗晴叼着烟,看了看他,然后戴上墨眼镜,头也不回就走了。
肖欢拍拍衣服,朝我们走过来。
小北一见他过来就大叫,“你还是不是人,居然有脸叫老婆在外面等!”
肖就看着我,说,“累了吧,咱们回家!”
我点点头。
一路上,肖欢沉默了很长时间,我觉得他像是在等我开口问他,可我就是这么不争气,我不问。
车开上高速公路,飞快,周围的风景全都成了色彩的直线,我们像是一冲进另一个时空,只要闭上眼,这世界便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你还是不问吗?”
过了一会儿,肖关掉了车子里的音响,清淡忧伤的吉他演奏嘎然而止。我听到他问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听这话,心里就特别甜蜜,他这是希望我问吗?他曾经恨不得我是个哑巴,我闭着眼,嘴角忍不住笑开。
“嗤!看你这傻丫头!没点出息!”他一愣,但他是那么聪明,立刻就猜到我在想什么。他也笑了,他的笑声特别好听,带点磁性,即傲慢又高雅。我们就这样一起笑,笑一会儿,休息会儿,再想起来了,又笑。
我们家这条路经过湖边,九月的湖水特别美丽,尤其是黄昏时间,落日红光斑染一片,亮晶晶的。经过湖畔时,他把车子开得很慢,湖水折射的霞光落到车里,一道一道在我们身上晃动。
肖停下车,我们到湖边散步。
“你还笑!”他看着我。
他越说我越想笑,怎么就就忍不住呢!
我们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他就抱着我,抱着我一边看湖水,一边左右摇摆,他的脸贴在我的脸上,他吸气了好几次,然后说,“连这样的一句话都能让你开心,我以前都做了些什么?”
我们的脸上红红的,紧紧贴在一起,我喜欢他嘴里淡淡的烟草味和他衣服上清爽的香水味。
“思盈,这些年,我在外面的生活从不向你吐露,我不告诉你,你也不问,你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想懂。所以,我总是没有办法把心放在你的身上。我很渴望刺激,罗晴,或者其他的女人,美丽的,聪明的,带毒的,甚至天真活泼的,我和她们在一起,觉得很放松,那就是寻乐子,你明白吗?我真乐了!”
我们看着湖水。湖水还是那么灿烂。
“可是,我乐完了,就觉得空虚,我可以一天或者一个月去欣赏女人们的聪明和自以为是,也可以很配合地给她们施展魅力的空间,甚至被她们的魅力所征服,但那绝不是永远。我不会考虑去和其中任何一人结婚,不会考虑离开你……”
他搂紧了我。
“我曾经认为,爱情需要平等,能力的平等,智慧的平等,因为不能互相钦佩的爱情,无法坚持下去。就像我和罗晴,我们都那么自大,我们都自以为看穿了这个世界,我们玩弄彼此,甚至为彼此狡猾的手段喝彩,我们嘲笑世人,深深地迷恋着那种登峰造极的孤独。可是,思盈,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就后悔了,我后悔这愚蠢的坚持,我真的后悔了,你相信吗?”
我在他的怀里,摇摇头。
他叹口气,放开我一些,然后看着我,“思盈,我拥有一切独不拥有纯洁,我得到一切独将平静错过,我看着你,看着这样的你,真的后悔了!”他的话,说得很重。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我低下头,因为即使有霞光,我也也知道,我的脸有多么苍白消瘦。
他两手贴在我的脖子间滑动,没有强迫我抬头看他,他说,“我不想去管,什么是同情,什么是爱情,我只管,现在,我想对你好,恨不得把心挖出来对你好。”
我扑哧一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疑问,“肖,你实在是不适合说甜言蜜语,难道罗小姐没有笑过你!”
肖欢的脸有点红,他侧过头,“我是第一次说这种话!”然后看了看湖光,又笑了,回头对我说,“大学时代看书比较多,记得有句话我一直没有懂,不过现在懂了!”
“什么话!”我问。
“先说好,你不能笑。”他很严肃地说。
我重重地点头,可是,嘴角已经有点笑开。
“就是……”他正准备说,我就笑了,他一怒,“我说了别笑!是很深奥的一句话!”
“好,我不笑!”
他把额头贴上我的,轻轻吻了吻我的鼻子,说,“因爱而爱,是神;因被爱而爱,是人!”
我睁开眼睛,看到他春风般的微笑,他抱起我,“好了,我的神,让我这个凡人把你抱回家吧!”
这一天,我几乎因为笑得太多,而忘记时间。
只因他这廖廖数语,我就能忘了一切。
国庆休息周的最后一天,晚上七点,他包下了一个小酒吧,就在我们家小区附近,只请了几个比较好的朋友来玩,都是我熟悉的面孔,卢昀,刘锦还有杜远风,他们都带了女伴。
“嫂子!”卢昀的女朋友是个小女孩,看上去很纯真,她一进来,就一副很害羞的样子,忸怩地走到我身边,叫了我一声。我笑看着她。
“小北不能来,就让她们陪陪你!”肖给我拉了拉外套,然后瞧着卢昀几个人,霸道地说,“还不把东西拿出来!”
卢昀和刘锦笑了笑,都让女朋友拿出了礼物。一个,是只很漂亮的钻石蝴蝶胸针,一个,是条白色的古典蕾丝披肩。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下,然后肖侧过身横挡着他们,亲手给我披上披肩,胸口亮钻的彩色光斑,正好落在了他的脸上,他很认真地别上胸针,然后抬头看着我,咫尺的距离,我们很自然地浅吻彼此。
“嫂子,这是我的心意,你收下!”待我们分开,杜远风便拿出了一个十分精美的长方型锦盒递给我,里面放着一把纯银小刀,我将之出鞘,嗖一声,在酒吧昏淡的灯光下,看到了刀刃两面所铭的字:苍茫半生,回头如故!
心里一阵紧,我抬头看着杜远风,意识飘忽地说,“谢谢!”
这时,肖皱起了眉,“杜!”声音里带着些许不悦。
杜远风笑了笑,说,“嫂子,你不喜欢吗?”
“你还说!”肖说着就真有点生气了,瞪着杜远风,“我早跟你打过招呼,别送些让她伤感的东西!”
我赶紧拽住肖,“不是的,我很喜欢,不要这样!”
肖回头,摸了摸我的脸,嘴里轻唤着我的名字,“思盈……”
这一天,不是节日,也不是纪念日,也不是我的生日,仅仅是一个很平常的日子,在这个日子里,肖的好朋友都慎重地来见我,每个人送了我一份礼物,每个人真诚地叫了我一声嫂子。而我除了淡笑,就是回头望着肖欢。
最后,肖执起我的手,目光落在那枚越来越盈亮的结婚戒指上,很久都没有移开,我一惊,生怕他又将戒指给扔了,于是忙想抽回手,可他就是紧紧纂着,没有一丝松动。
“肖,不要!”
我低声乞求,我只知道,幸福并不是建立在对过去的抹杀之上,我虽可悲,但从不需要刻意而为的遗忘,也不想回避已经存在的事实。所以我不要他除下这枚曾经见证我们婚姻的戒指,我不要。
肖却一笑,伸出手,很认真地,在我的无名指上,戴上了另一枚戒指。那戒指上的钻石很小,但是很漂亮,娟秀,透着一股灵气。
他握着我的手贴在心口上,说,“程思盈小姐,你愿意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吗?”
我眼睛一红,不由转了转眼珠,逼回些酸楚的眼泪,我回,“老公,我愿意。”
然后他抱着我,我的手穿过他的背,绕上他的肩膀,紧紧地缠着他,无名指上,我戴着两枚戒指,熠熠生辉。
我知道,一切,重新开始。
我们回到家刚好是十二点,一进门,他就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屋子里到处是温暖的橙光,我坐到沙发上,有点累,抬头看他,他已经站在浴室里,热水器喷出的水,哗啦啦地响。没一会儿,他洗好了,仅在腰上围着条浴巾,我第一次在如此明亮的情况下见到这样的他,脸一红,赶紧找了一条毛巾给他擦干身体。肖的身体很精壮,他是个勤于健身的人,我们结婚以前,他就常在办公室里说,身体不好,还玩什么!
我一边给他擦,一边认真地说,“秋天到了,你这样会感冒的!”
他没动,只是低头看着我,然后悄声问,“到房里去,好不好?”
我一阵惊,手中的毛巾掉到了地上,没敢抬头看,他呵呵笑了起来,垂在腰上的大手轻轻一挑,解开了围在自己身上的浴巾。
我赶紧转过身,可是背上,立刻感觉到他胸膛的温热,他贴着我的耳朵问,“到房里去,好不好?”
我像着了魔,意识不受控制,呆呆地点头。
女人,真的很软弱,这种情况下,更加软弱。
女人,真的很容易幸福,这样的拥抱,就已经觉得幸福。
卧室里,灯光也是桔色的,但是更加昏暗,温柔,旖旎。我躺在床上,目光穿过他的肩膀,看到了高高的屋顶,顿时发现我们于这世界是多么渺小。渺小得生就了寻寻觅觅。
他的手在我的身上游移,浓重的呼吸不时吹开我的头发,让我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肖,还是算了,放开我吧。我的身体已经没有感觉了。”
我侧过头,不知道为什么,偏在这种时候别扭起来。
肖欢不说话,也没有放开我,他抱得更紧,被子里暖乎乎的,热气将我的脸染红,他深深浅浅地吻我,在我身体的每个地方留下痕迹,但他总会回头缠上我的唇,舌间湿滑甜蜜。
他的手撑在我的身体两边,分担着他的体重,他不停地说在我耳边说,“不要,我有感觉,你听到没,思盈,我很有感觉。我不停手,我停不了。”
我昏昏沉沉的,身体有时有感觉,有时又是麻痹的,有时我可以听见他的话,有时我又听不见,但是他反复地说,于是,我反复地听见了。
他说,我爱你,思盈。
啊,这时候,我多想回应他,回应那句在心里已经说了千万次的话,可我偏偏已不能控制自己,他给我很大的,持续的快感,无论心灵还是肉体,都变得那么快乐,我只能抓着他的肩膀深深地呼吸。
他的情欲和肉体真的只在这最后的时刻不再显得狰狞和报复,他的粗暴和掠夺也不再是源源不断的冷酷和凶残。
他的吻潮湿,象踏雪的鞋履,在雪上印下痛苦的标记。
他的唇上沾着我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