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 第一部 by 帝君(受毒死了攻be)-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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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上落花般的红印,那是我作夜激情中留下来的。
云彬对皇兄的视线似乎反应冷淡,向他行了个礼後便坐下帮我盛粥,再将我爱吃的几样点心夹了些放在我面前,动作熟练自然。
这时下人已将吩咐的醒神汤呈了上来。我端起碗喝了一口,味道不是很好,我又吃了口面前的点心
“二弟似乎有些不胜酒力啊,莫非是我昨晚灌多了?”
“呵呵,我怎比的上皇兄的海量呢?”
皇兄已恢复了常态,淡淡地谈笑风声。忽而他又面露愁容,叹了口气。
“皇兄有何烦心之事吗?”
他摆摆手,“我只是想到最近父皇身体有些不适,作为儿臣有些担忧而已。
我嘴角斜挑,“是这样啊,皇兄也不必太过忧虑,父皇虔心向佛,想必佛祖也会保佑他的。到是到凤贤寺礼佛的日子又要近了,皇兄少不得要忙碌一番,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他挑眉,“这是我分内之事,二弟自然不用担心。”
他说的轻松,但眼中明显流露出不耐与厌烦。
这个皇兄平日迎合父皇喜好,为他搜集天下佛宗至宝,其实心中最为不屑这种子虚乌有的东西,恐怕西方满天神佛。也不如他脚下一捧黄土。
父皇大半时间用在了研读佛经教义之上,极少过问财政大事,而直接导致的後果便是朝廷吏治腐败,课税严重。好在近些年风调雨顺,收成尚佳,百姓们勉强还可糊口,若是遇到灾年……那些金碧辉煌的寺庙与佛像就真能拯救人民於水火之中吗?
我在心中冷笑。
用完早膳,皇兄说还有要事要处理,匆匆离开了。
我看著已行远的马车,转身对云彬说:
“我们今天进皇宫。”
第九章
见到父皇时,他正在研读经书,见到我来,他也十分高兴。
“皓儿,你来得正是时候,看父皇得到了什麽。”
他兴奋地拉著我递给我一本小册子,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他面有得意之色。
“这是光阳寺的智空大师一生所记的心得感悟,珍贵无比啊!”
“那就恭喜父皇了!”拿著册子,我展颜一笑。
“研读经书固然重要,但父皇也不能忽视我自个儿的身子啊!儿臣听说最近父皇身体有些不适,这次特地带了云彬来给您请脉。”
“呵呵,父皇没事,那些御医瞎操心,我只是近来手脚有些冰凉,不大耐寒而已,小毛病!”
我皱眉,“即使是小毛病也轻视不得,还是让云彬看看吧。”
他见实在推脱不过,便依了我。
云彬将手搭在父皇手腕上,一会儿面容有些凝重,久久才把手收回。
“怎麽样?”
“皇上的脉象很奇怪,我一时也不知道这是什麽病,只能针对症状先开几副药看看效果。”
我点头,命人拿笔墨纸砚来。
云彬挥笔急书,写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
“怎麽了?”
“这药方有一味药很特殊,我恐怕皇宫中没有,必须回出云山庄取来。”
我奇道:“什麽药皇宫中都没有?你说说看?”
“九衍草。”
“九衍草是种很特殊的植物,它一年开一次花,每次花尽,它也跟著枯萎而死,来年又在原来的根上长出新的叶子。我要的,就是刚开了九次花的它的根。”
我不解,“为什麽一定要九次呢?”
“这是因为开过了九次花的它的根,药性才最强。开过七次或八次的则大为不及了。”
我闻言一笑,“真是凑巧了,十年前赤血国进贡了一种花,说是这种花受了上天的祝福,於是便移植进了御花园。这个花就是‘九衍草’。”
云彬听了也是惊讶不已,“这种花极其珍稀少见,没想到宫中也有。”
我叫宫婢将九衍草取来,云彬却说怕旁人有所闪失,要亲自去采。
云彬离开後,父皇提议博弈取乐,我也欣然答应。
棋场如战场,棋子在棋盘的敲击声丝毫不压於战场的金戈之声。
在棋盘上通常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为人勇猛,棋风必然攻势凶猛,刚烈不屈;为人沈稳,则会步步稳扎稳打,小心谨慎;为人阴险,则棋风迂回难测,飘忽不定,稍不注意便会致人於死地。
而父皇下棋,不焦不躁,落子时一派风轻云淡,万物不絮於怀。而稍有露出的争胜之心也不过是孩童般痛心未泯的单纯。
这样的人……是统治天下的王,是站在众人顶端的帝君。
棋到中盘,父皇已露败象。我啜了口茶,笑看他如何挽回败势。
“皓儿棋艺果然精湛啊,不知你对佛法是否也有如此精深呢?”
“父皇想问什麽呢?”
他笑的奸诈,“这样吧,我问一个问题,要是你回答不出呢,就让我一子,视作惩罚。你看如此可好?“
我能说不好吗?这摆明是赖皮的手段却碍於他父皇的身份让我不好拒绝。
“父皇请问吧。”
他抚著下巴想了一下,“何谓‘三身佛’?“
这个倒是不难,我立刻答道:“这表示释伽牟尼的三种佛身,一尊是法身佛,名‘毗卢。遮那佛’,此云遍一切处,表示绝对真理是佛身,;左边一尊是报身佛,名 ‘卢舍那佛’,此云光明遍照,表示证得绝对真理而自受法乐的智慧是佛身;右边一尊是应身佛,名‘释伽牟尼佛’,此云能仁寂默,表示随缘教化各种不同的众生的佛。”
父皇连连点头,我接连下了一子。他看得著急,又问道:“在《楞严经》卷六,举出观世音菩萨的三十二身,分别是哪几种呢?”
他末了又补上一句,“朕可不是在为难你哦。”
明显的欲盖弥彰嘛!
我也不点破他,思考了一下才回答:
“分别是佛身,独觉身、缘觉身、声闻身、梵王身、帝释身、自在天身、大自在天身、天大将军身、四天王身、四天王国太子身、人王身、长者身、居士身、宰官身、婆罗门身、比丘身、比丘尼身、优婆塞身、优婆夷身、女主身及国夫人命妇大家身、童男身、童女身、天身、龙身、药叉身、乾闼婆身、阿修罗身、紧那罗身、摩呼罗伽身、人身。”
父皇在一旁用心数著,听我答完大叫一声,“哈!还差一个哦!”
我苦笑,“儿臣实在想不出来了。”
他面露得意之色,“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说完他连走两步。
“哈哈,这下我看你怎麽走!”
我看著棋盘,无奈地摆手。
“儿臣甘败下风。”
他悠闲地拿起酒杯,“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啊!”
我淡笑不语。
最後一个……不就是‘非人’嘛。
父皇赢了棋心情大好,说要到御花园去看今年新栽种的珍品金丝菊。我当然说好,便一同去了。
不过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竟会遇上如此有趣的一幕。
我和父皇在路旁的石凳上稍作休息,周围的树木生长地很好,各色的花草恰好将我们挡住。
刚坐下没多久,就隐隐地听到有人声传来,依稀可闻是两个男人的声音,他们似乎是发生了什麽争执,其中一人口气焦躁不耐,忽然一声吒喝。
“大殿下!请你自重!”
皇兄?!
此时我也听出另一人是云彬,回头看见父皇也是一脸疑惑,不过隐隐也觉得不是好事了。
我轻手轻脚的拨开一丛花,可以窥见前面二人争执的场面。
云彬脸上笼著一层寒霜,声色俱厉,手上还拿著一株绿色的小草。皇兄表情焦急,一只手拉著云彬的衣袖似乎在解释什麽。
我们离得太远,听不清他们说的话,但这个距离,已经足够让我们看清皇兄脸上的表情,他脸上竟是不曾见过的……深情!
我扯出一抹冷笑。
深情啊……
皇兄,你当真这麽快就忘记了我说过的话啊……
云彬想挥开他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皇兄自小拜号称武林第一的天道老人为师,十余年来已得其七八层功力,虽不敢说天下无人能比,但要对付云彬还是没有问题的。
云彬气极,反手食指点向他手腕关节处,皇兄左手一沈,恰好挡住不说,更顺势上前欲揽他的腰。云彬眼神一冷,抬手射出几道寒芒,皇兄急忙闪过,那寒芒恰好在他颊边擦过,他似乎也心有余悸。
连暗器也用出来了,可见云彬现在已是愤怒至极了。
偏偏皇兄还是不依不饶,屈身又想上前。这下云彬也不再顾及他皇子的身份,握拳便迎了上去。
到底还是孩子心性啊……
前面二人也不怕被人发现,公然地就在御花园中打了起来!云彬招招狠辣无情,直取要害,皇兄虽然舞艺高强,但怕伤及他性命,束手束脚,一时施展不开,倒也拿他没法。
他们的动作越来越快,我本就不懂武功,现下看场中人只觉一片模糊,眼花缭乱。
忽然听到一声闷哼,两人迅速分了开来。
我虽看不清他们的状况,却也知道必是有人受伤了。
“你!你怎麽不躲开呢?!”
云彬跳至一旁,神色诧异,连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皇兄脸色苍白,强忍之下还是吐了一口血,衣襟上血迹斑斑,显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他苦笑一声,脸上毫无怨怼,倒是极柔地说了一句:
“没伤到你就好……”
他这句话虽轻,但场中每个人都听清了。
云彬脸上神色数变,终究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这又何苦……”
皇兄默默地看著他,眼中爱意深沈,身上的伤像全然不知一样。
云彬看了他许久,终於动了动唇说:
“大殿下的情意我已知道,但云彬心中已有他人,恕我不能承受了!”
说完,深深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皇兄看著他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开,风轻轻掀起他的衣脚,满园的缤纷秋色倒显得他分外孤寂凄凉。
最终他收回了目光,垂下头,看见胸前斑斑血红,眼神忽然变的迷离,悠悠叹了声:
“悠离……”
他嘴里念的名字却不是云彬……
等皇兄走後,我转头看向父皇,他脸色惨白,一脸的不可置信。
在他心目中,秦朔是毫无瑕疵的皇子,完美的继承人。如今二十几年的印象全都支离破碎。
“今日之事,决不可向任何人提起!”
他语气沈痛,大皇子有断袖之癖的事实让他无法承受。
我弯下腰恭敬地答道:
“是,父皇──”
风轻轻地吹过,一旁的金丝菊落满了一地。
PS。《楞严经》卷六中,观音菩萨有三十二种身。而在《法华经.普门品》,则举出观世音菩萨的三十三身,名目则与《楞严经》的三十
二身大致相同。而梵文的《法华经》中,又只有十六身。
第十章
入夜
云彬站在我身後细心地为我梳发,他梳发的时间很长,我笑他我又不是女人,梳的那麽仔细干嘛?
他反而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修养家谓梳为木齿丹,云每日梳千下,则固发去风,容颜悦泽。”
怎麽连梳个发也这麽多道理?
我累的不想说话,索性就靠在他身上。
等他梳好了,我已是半睡半醒的状态了。
他也不叫醒我,小心抱了我上床,为我盖好了被子,却没有立刻离开,在一边静静看著我。
朦胧中他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额头,眼睛,鼻梁,最後落在了唇上,然後仿佛叹息般叫著我的名字。
“皓……”
什麽时候这个外表冰冷,内心柔软的少年也会发出这样的叹息?
我没有睁眼,感觉到他手指暖暖的温度离开後,一个柔软冰凉的物体印上了我的唇,柔柔地缱绻摩挲。
这是个不带有任何情欲的吻,仿佛想借由相连的地方传达所有的感情一样,深情地让人心醉。
他在我唇上呢喃,“皓……皓……”
“我爱你……好爱好爱……”
像生怕把我弄痛一样的羽毛般的接触,呼吸间炽热的鼻息,让我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直到许多年後,我仍然会想起这个夜晚……这个对我说爱的少年……
终於他恋恋不舍地离开我的唇,小心地熄了灯,掩上了房门。
屋里一片漆黑,我睁开了眼睛。
“好了,你可以出来了。”
屋里仍然静寂无声,我没有再说话,撑起了身子斜靠在一边。
隔了一会儿,窗子边发出了轻微的响声,再一看屋里已多了个黑影。
“见过二殿下。”说话人的声音清朗好听。
“事情都办好了吗?”
我懒懒地问了一句,抬手示意他点灯,屋里顿时大亮。
灯光下屋内一览无余,我抬眼看向那人。
站在我床前的人眉目清秀,神态闲雅,举止从容不迫,潇洒自如。
他从怀中拿出了几封书函。
“回殿下,这是左神武大将军严武,折冲都尉赵言远,中书令夏寒天的回复。”
我伸手接下信函,细细看过了之後,放在一旁的烛火上烧掉了。
“干的很好,继续监视他们的行动。”
“是。”
他恭敬地行了一礼。
眼前的人正是云彬的师兄,出云山庄的萧凌。
出云山庄一直以来与朝廷交往甚深,出云山庄希望借用朝廷的力量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而朝廷希望在武林中增加自己的影响力,双方各取所需,合作得还算不错,但近些年的局面却被打破。
出云山庄在江湖上日益坐大,影响力甚至伸及朝廷内部。朝廷自然心生不满,由最初支持出云山庄的做法转变为节制,而且开始寻找一个能更好地听话的合作对象。
不过出云山庄也不是好惹的角色,怎麽可能眼睁睁看著朝廷的打压?当出云庄主李柏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已明白他所作出的决定。
与我合作,才是他最好也是唯一的出路。
“辛苦你了,明天可以见见你的小师弟。”
“谢谢二殿下。”
我见他语气有些犹豫,神色间似乎有话要说。
“想说什麽就直说了吧。”
他眉头微拢,“敢问殿下……和云师弟是什麽关系?”
他好象很关心这个问题,眉宇间是不曾见过的焦虑。
“什麽关系?我们能有什麽关系呢?”
他沈没半晌,终於还是说“就我刚才在窗外所见,云儿……似乎是喜欢上殿下了。”
何止是喜欢?他本就是爱上我了。
我笑,“喜欢上我不好吗?”
“……那个傻孩子。”
他眼中露出担忧,怜悯的神色。
“怎麽?爱上我不好吗?”
他语气苦涩,“他为何偏偏要爱上你?若是他爱上的是他人,相信都会好好待他。惟独你……”
“独我怎样?”
他黯然,“他爱上的……是没有心的恶魔。”
我冷下脸,“大胆!萧凌,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难道不是吗?二殿下,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皇室的人,那麽的冷酷,那麽的无情。虽然这些都深埋在温柔的外表下。不用否认,殿下,无论是什麽,您在第一次看见的时候都会首先考虑它的利用价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