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情妇-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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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串音浪一阵阵的传进她耳朵,她越来越无力,举世苍茫,竟只有她一人踽踽独行。她曾以为获得的那一点点余温,可以让她紧紧抓住,但原来……原来竟是让她陷入无底深渊前最后的光亮。
「阿轻,妳听到了没有?」
「是不是像妈一样。」她终于找回了声音,却低沉沙哑的像个老妪。「终此一生,抱着希望,最后又抱着绝望进坟墓。」
他的脸孔变得煞白,粗喘一声,最后,勉强地开口,「她……她跟我的时候就知道我结婚了……我和她是不可能的。」
「你是这么跟她说的吗?」
他一窒,面孔一阵青一阵白。「我没有亏待她,所有她用的、穿的,都是最好的。」
她的苍凉感更甚。「你当养了一条狗吗?给她好吃的、好喝的就好了。」
「妳……妳怎么这么说话!」他微恼。
她挥了挥手,声音更形清冷萧瑟。「你走吧!我很累了。」
「阿轻……」
她撇过头,不想再理睬他。
「妳好好考虑吧!人啊!还是握在手中的东西最实际,妳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不要再作不切实际的幻想。」
直到听到他的脚步声离开,她终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一个接一个的浪潮打来,她再坚强,也是满身的创伤,没想到她最亲的人,也是逼迫她最深的人。
地轻声低语,「妈,妳当初也是这样的煎熬吧!最后,妳做了决定,妳后悔了吗?」
室内一片静寂,没有人回复她。
第七章
日子还是一样单调的过着,翟律依旧不见人影。
柳轻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她的东西原本不多,但在这半年内,他却陆陆续续为她大手笔采购了不少东西,整理下来也是颇费时间。
又是一个深夜,她兀自睡得香甜,作了一个美梦。
她在一片碧海蓝天之中,天际蓝得没有一丝杂质,海面也是一片湛蓝,她驾驶着白色帆船,悠游在天地之间。
海豚轻跃出海面,追逐着帆船,一摆尾,激起的浪花泼在她身上,她格格的笑了起来。
突然,海面横生风浪,一片乌云密布,大海啸自地心而来,从深海中窜出一个怪物,张开大嘴要吞吃她……
她尖叫,但声音却梗在喉头怎么也发不出来,一个庞然大物重重的压着她,她快窒息了,死在冰冷的海水中……
她倏地睁开眼睛,在黑暗中,发现是翟律狠狠的吻她,身体重重的压在她身上。
「翟律,你干什么?」她喝道,用力推开他。
趁他还没扑上来,她已翻身起床,阒黑中,两人的视线紧紧相缠,借着微弱的光线,她慢慢辨清他的样子。
「过来。」他命令的轻喊,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尊贵。
她蹙着眉,当不起了抗拒心,他的声音又硬了三分,「第二次,过来。」
他看来不太好,商场、家族间的权力斗争并不轻松,而他像从战场上归来,一身的暴戾阴沉,隐约有硝烟的味道,他的暴躁压抑比上一次见面时更甚。
虽说她的心情也不好,但她也不敢轻易再惹火此时的他。
「你吵醒我了。」她指控。
他挑眉,即便在黑暗中,她也能准确的感到他细微的动作。「我嫉妒妳,我已经一星期没睡觉了。」
这是你自找的。但她识时务的没说出口。
「怎么,妳打点好一切后路了?」他冷笑。
他像窥伺猎物一样的窥伺她,知道她的一切动向,知道傲气如她,断不可能容忍他这样的行径,她一向爱自己。
但可悲的,他爱她的程度远超过她爱他,这注定了他只能受制于她,即使他为此暴跳如雷,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她懒得装傻了。「我花钱如流水,我得确保我的经济来源无虞。」
他该死,竟想坐享齐人之福,凭他这个念头,她就足以把他碎尸万段,所以,她对他越来越没有同情心,知道他哪里难受,她越往他要害里捅,非要他血流如注不可。
他不让她好过,不放了她,那她也不让他好过。
「很聪明。」他阴阴冷笑。「希望妳不要白忙。」
他在暗示他能轻易的摧毁她这些小小的成就。
她也是冷笑。「世界很大,总有你的手伸不到的地方,必要的时候,我不介意去任何地方。」
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他慢吞吞的扯了扯领带,又脱了衬衫,露出结实健美的胸膛,并开始解腰带。
她淡淡的说:「我今天很累,原谅我不能侍寝了。」
「既然妳选择回到原点,那妳就不是我所爱的女人,而是我花钱买来的,我又何须顾虑妳的情绪?」
很好!她惨淡的笑了,静静的躺在床上,两眼望着天花板,双手摊开、「你来吧!还是要我服侍你?」
她感到床陷了下去,她被搂进一副坚硬如铁的胸膛里,感受到他的呼吸沉重而压抑。
「妳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他以为她这只是「闹」?一切都只是她在要小脾气而已?罢了,她懒得和他说
她的沉默令他气恼更甚。「妳的自尊和骄傲就那么重要?即使把我逼进死地也在所不惜?」
「如果我说我最爱的人其实不是你……嘶!」她倒抽一口气,如铁的胳臂勒紧了她的胸腔,压迫她的心脏。
「妳再说一次!」
「我只讲一句话你就受不了。」她忍着痛,一字一字慢慢的说:「如果是事实,你又会怎样?」
「他是谁?」他的声音寒如冰霜。「说!」
这个好妒又霸道的男人,她又痛又气的说:「我说的是假设,是如果。」
他的手臂一分一分的放松,她略为动一动,被紧勒的地方痛得她龇牙咧嘴,只怕明天要瘀青了。
「一个假设你就不能接受,如果是事实,你又会怎样?」
看不到他的脸,但可以感到他的呼吸吹在她的耳边,面对一室的黑暗,她静静的说:「以后你的床上会躺着另一个女人,她是你合法的妻子,而我是世人唾弃的狐狸精,只要想到一生都要活得这么痛苦苟且,你不如现在给我一刀让我死得痛快。」
「妳为什么要这么偏激?何必管别人的想法?」他的声音诱惑性感,在黑夜里听来像撒旦诱人的低语,又像毒蛇诱惑夏娃吃下红苹果的诅咒。「我最爱的女人是妳,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另一个女人可以取得和妳一样的地位。我的人、我的心,已经被妳紧紧的攒在手里了,为什么妳还执意去追求一个名分?」
当强悍霸道改变不了她时,他又以温柔做攻势了,以她曾经拥有的幸福来说服她。他的意志坚如钢铁,当他矢志要做什么事时,势在必行。
「阿轻,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妳,妳要什么我都可以为妳做到,如果妳不放心,我可以马上签合约,给妳一生都用不完的钱。」
一个狐狸精能让男人为她做到这个程度,也算是罕见了,她苦笑。「我若是顾小姐,只怕会把你碎尸万段。」
「她不会在乎的,『妻子』这个名分,可以为顾家带来空前的利益。」他继续说着,「不是每个女人都要得到爱情,除了妳,谁会要个男人挖心掏肺的对她。」
她要的简单,也要的最多,她要绝对的忠贞,绝对的真心,以及义无反顾的矢志不渝,除了她再不能有第二个人。
「只要是女人,没有人容得了自己的丈夫有第二个女人。」
他被柳轻的固执折磨的暴躁不安,「我对她永远也不可能有对妳的感觉,她高兴看谁我都不在乎,不过,只要妳看哪个男人一眼,我就想宰了他。」
此刻,她的手里彷佛抓着一根绳子,把他吊在半空中,有时上有时下,让他随着那根绳子而悲喜。
「我看到她了。」她叹气。「她非常的美丽。」
在后半辈子,她要和一个漂亮又聪明的元配来争宠,一想到此,再多的激情狂爱也像被一盆冷水当头淋下,只剩一身的寒意。
「我知道。」
她一震。原来,他全知道了,知道顾小姐来找过她,她的行踪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他还知道什么?又在算计什么?
「我父亲也是你要他来的?」她屏气问。
他的沉默证明了她的猜测,她愤怒的想挣脱他,可他却更紧迫的抱住她。「阿轻,我不能冒任何的险。」
他就像对她撒了一面大网,而网不断的缩紧再缩紧,只为能牢牢的捕住她,让她逃也逃不了。
「你不该找他来的。」他竟从她父亲那下手,为了她,他竟不惜走上这一步。
「不要抗拒我,只要相信我、接受我,我们一定会幸福。」
大网已缩死,而他正在收网,若她再不挣扎,就要困死在网中了。不,她不愿意就这么困死网中。
「我有和你说过我母亲吗?」
怀里的她很安静,他略微放松了臂膀。「没有。」
「我和我母亲长得恨像。」她平静的说着:「在我的记忆里,我的母亲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她很安静,也很少说话,总是微笑的看着我。她可以花一小时的时间为我编辫子,为我弄发型,她觉得女孩子一定要漂漂亮亮的才会讨人喜欢,所以,她很喜欢打扮我。」
他沉默,关于她的家世背景,在第一次见面后,他早已经调查过,但她从来不曾主动提及。这是第一次,她在他的面前提到了她的母亲,那个她最挚爱的女人。
然而,她母亲也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一道魔咒。
「她虽很少出门,但是在家里,她总是打扮的很漂亮。她每天化妆,换两、三套衣服,家里永远打扫得一尘不染;她总是守着电话,只要她出门回来,第一件事一定是问有没有她的电话。她喜欢坐在窗边,因为那里可以看到路口往来的车子。」
她的声音越来越萧瑟孤独,眼里的清冷令他心一紧,他抱紧了她,却感到她的空洞淡漠。
她只是轻轻的说着,目光落在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当时她是一个小女孩,安静乖巧的陪伴着一个只有一半灵魂的母亲。
「她笑起来很美,哭起来让人心疼,不过,她不是安安静静的发呆,就是哭,她笑的时候很少很少。小时候我不懂,曾经很努力的想让她笑,所以我让自己讨人喜欢,我的读书成绩很好……」
她的述叙里只有母亲,生命中的父亲并不存在,他知道是为什么,但不愿再看到她越来越木然的眼神。
「只要他打电话来,她就会很高兴,但有时候,这样的快乐很短暂,只要她一回到家,常常一个人偷偷的哭着。她怕我看到,所以她哭的时候都没有声音,但我还是知道,因为垃圾桶里都是面纸。」
现在这一个坚强又韧性的女人,是经过怎样的淬炼,才能顽强如斯,他心底为之抽疼,知道她的坚持,所以他的绝望更深。
「小时候,我问她,为什么爸爸不常在家,但一问这问题,她就抱着我哭,那时候,我就知道这问题不能问。」
「阿轻……不要再说了,那些事已经过去了,」他不能再听下去了。
她没有理睬他,自顾自继续说着:「有一天,一个女人来我家,她狠狠的抽了我母亲好几个耳光。我大喊『为什么打我妈,妳这个坏女人』!她也打了我一巴掌。
「我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的眼光那么恐怖,我觉得她想杀了我,那一巴掌打得我脑震荡,头部还缝了七针。我母亲一直哭一直哭,她甚至不能为我出一口气,那时候我才知道,我妈是所谓的小老婆,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第三者。」
他的心弦猛震,痛得快爆了,双臂圈紧了她,却圈不住越见空荡的她。
他是鞭,在她的伤口上鞭笞,任她的伤口血淋淋的暴露着,未等伤好,他又无情的撕开,更一鞭鞭的打碎她的骄傲骨气。
「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我一直是他们的眼中钉。」她没再说话,但他已可想见,那不是一段愉快的回忆。「他们……也只是受害者,唯一可恨的是那个男人。」
所以,她疏远父亲、冷淡父亲,在骨子里,她恨他,恨这个用情不专的男人。
「在我十七岁那年,我母亲去世了,去世的那一天,他和他的妻儿出国度假,连丧礼他都不愿意出席。」她惨淡的一笑。「我母亲只留给我一句话,她说:永远不要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
他心冷了,紧紧的抱住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成为他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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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就是这样,当你越躲着什么的时候,就越会遇到;越害怕什么,就越会出现。
那天,他和她在一间高级俱乐部用餐,他已经很少和她共同出席公开的宴会场合,为了什么原因,两人都心知肚明,但谁也没有挑明了说。
气氛沉重而静默,他和她只是静静的吃着饭,他因她的顽固抗拒而不悦,而她也懒得说话。
她刚离座,重新走回位子上时,才发现有人和翟律打招呼。
「翟总裁,听说你要结婚了。」一个稳重的中年男人和他握手。「恭喜恭喜,你的婚礼我一定到。」
原来,她竟妄自欺瞒,世界根本不会因她的沉默而停止运转。她冷冷一笑。
翟律瞥见她已走来,而她显然把那话听了进去,他脸色一凝,唇抿得更紧了。
「你和顾小姐一起来吃饭是吗?我刚刚还看到她……」他没注意到翟律的脸色灰暗,只是径自说着。
真精采,看来主角都在这时上场了。她仰起下巴,逼自己微笑,缓步走到翟律身边。
那中年男人看到她,也终于注意到两人的暗潮汹涌,他一僵,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或者,做错了什么……
他尴尬的立在当场,勉强的想出借口离开。「那我……我先走了。」
爱情,禁不起一再的试探,一再的打击,它如尖刀,一刻一划间,得削去多少的温情缱绻,最后又剩下些什么?
她神色漠然的看着他,只见他的眸里有挣扎、有痛苦。
「我们回去吧!」
见她不置可否,两人同时要离开时,从另一端走来几个人,只见翟律脸色微变,
那是顾意柔,从那几个人的样子判断,看来他们也是顾家人。
柳轻挺直了背,心里讥笑更深,果然,精采大戏开锣了,可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