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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郑传--采薇(引号版)  作者:姬泱-第11部分

小说: 郑传--采薇(引号版)  作者:姬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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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早上的时候我本不想告诉母亲的,可现在我却感觉到,其实母亲已经知道了,……,从您刚才的话中,我听的出来,……,还有,既然我已经和姚家没有干系,那为什么让我回来呢?”
  母亲叹了口气,走到窗边。
  “怎么说呢?”
  “你的父亲恨我,他不愿意原谅我,所以,也就连累了你,……,还是,他毕竟还是个父亲,他不想你继续我的悲剧?左右都是这么回事,可一句话又怎么可以说的清楚?芙儿,不要问了,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其实我也已经忘的差不多了。”
  可是,……
  我想说些什么,还是忍住了。在她的身后,我却看到了她的悲哀。再华美的丝绸也不能磨去的苍凉首次在母亲身上显露了出来。这样的母亲使我不忍心逆了她的意愿。
  “走吧,不要回来了。外面的天地是你难以想象的宽广。当年我曾经带着刚满月的你在凤州住过,所以你知道那里,你对那里也许有一种莫名的熟悉,而也许这些你都感觉不到了。布满天地的绿色是那样的生机勃勃,给了我重新面对一切的勇气。”
  我听着,眼前也真的好象看到了那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那样的绿色,满眼都是,在阳光下显露的是世间少有的清澈。在那里,仿佛心也沉静了许多。
  不禁想到了隆冬季节永嘉带我看的梅花。
  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地方,却有着同样的清澈。
  “母亲,我好象记得,原来府中有一片很好的梅花,在我小的时候经常去玩的,……”
  “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些?”
  “……,不知道,这些天梦里总是看到一些梅花,也就想到了这些。”
  “后来怎么看不到了?”
  “……,砍了,我叫人砍了,……”
  “我不喜欢那花,……,不说了,你也回去吧,我有些累。那事就这样决定了。”
  说完母亲走进了内堂,而我站在那里竟然久久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我从来也没有仔细想过母亲的生活,在我眼中,她一直是那样的完美,可现在看来,也许这样的完美掩盖了真实。其实就像母亲自己说的那样,她只是个女人而已。
  我也没有感觉像她那样的诰命夫人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因为我看不见那尊荣背后的孤独。
  你的父亲恨我,他不愿意原谅我,所以,也就连累了你,……
  母亲那带了些须无奈的话语深深刻在了我的脑中。
  可,为了什么?
  父亲的恨难道已经深刻到连我也波及的地步?
  是为了,……,刘姨娘,……
  刘姨娘一直是特殊的存在,对我,对母亲,甚至对整个相府。在我的记忆中,她绝丽的面容早已模糊,但她这个人却奇异般的清晰存在,我对她的印象从来没有半分忘却。
  名动秦淮的绝代佳人,多少王孙公子竞相折腰。如此丽姝是如何在壁垒森森的相府生活的?
  没有人问,也就没有人回答,也许,根本就没有人去想。
  你已经是嫁了的女儿的,按道理来说,你的生死已经和姚家无关。
  这也是母亲的话,可这我却怎么也猜不透。
  既然和姚家无关,为什么一定要我回来?
  永嘉是怕我家人牵连,我也顾及这个,可既然真实已经如此,那我又为什么一定要回来?那岂非牵连上了姚家的人?
  
  

 第六章
  
  抬头看了一眼并不明丽的天,云很厚重,压的天空是如此的接近大地。周围的景致也变的朦胧起来。
  起雾了。
  ……,心情并不好。
  土是褐色的,树是褐色的,甚至连花枝也是褐色的,……,人,想必也如此,……
  ……,莫待无花空折枝,……
  想起了这句,到是真的符合现在的情景呢。
  “芙儿,天冷,怎么就穿这么少,还站在园子里,不怕冷吗?”
  哥哥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没有回头,然后,一件貂裘就披在了我的身上。我靠在他的怀中,叹了口气。
  “哥哥,你怎么回来了,早上的时候玲燕说有大朝,你和父亲都上朝了。”
  “散了,今天没什么事可议的,就散了。可父亲毕竟是宰辅,郑王留他在宫里商议一些什么事情,没有回来。我看了没我什么事就回来了。”
  “你怎么站在这里?听说母亲昨天着了点风,不是很舒服,可好些了?”哥哥问我。
  我听了,走前了几步,到了一株牡丹前面。枯黄的枝桠,也不知晓,它是否还活着。边说,边伸手折了一枝,拿在手中。
  “一下子这样多的问题,我怎么答?母亲身体好些了,不过还是不舒服。今天早上我陪母亲用完了早餐就走到这里来了。到也不觉得冷,只是有些奇怪,都已经春天了,为什么还是这样的枯败?”
  “芙儿说的是什么话?怎么可以用枯败来说呢?唉,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听哥哥说的有趣,笑了笑。
  也没什么,就是问一问。
  “是早春,有个词“春寒料峭”说的就是这样的天气。等到了三月,就成了“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毕竟是天子门生,英俊探花。哥哥和妹妹说话也不忘了念一句两句的诗。”
  他看了看我,然后就转头看他面前的一株残花。
  “见芙儿你难得有这样的心情出来走走,说几句玩笑话,也是博你一笑。对了,母亲说了什么没有?”
  哥哥的心情我了解,心里当然是满满的感动。听他问我母亲的事情,我想说,可仔细想了想,说些什么呢?也许那些陈年旧事哥哥比我了解还要深,毕竟他长我近十岁。再说,我们为人子女的,怎么能说的清楚那些?
  于是我答到。
  “我刚过去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小丫鬟在背宋词,是岳将军的《满江红》,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母亲一直教她们看书认字的。我还说,那是男人们看的书,怎么她们学这个?那个小丫鬟就说,母亲只是教她们背和认字,至于那些词讲的是什么就没有说过了。”
  “……,岳飞的《满江红》,……,母亲还喜欢这样豪迈的诗词?”
  他说话的时候像是问我,也像是自言。听哥哥这样问,想起了母亲的话,……,我也只是个女人而已,……
  “不一定是喜欢,也许仅仅是看了这词,然后就让她们背了。你喜欢那词吗?”
  哥哥看了看我,走了过来,扔掉了我手中的残枝,然后说。
  “不喜欢,有些血腥。今年春天好像来的早,其实也就暖和那几天,你看现在还是很冷的。虽然说都出来走走可以神清气爽一些,可是要是着了风寒就不好了。你要是闷的话就在你的小院子里走走,透气就好。也要穿的多一些,就像今天,……,哦,都起风了,……,要不是我拿披风来,这样的天气你就要难受了。等到了真正的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带你出去走走,但是现在要注意,不要再穿的单薄就到外面来了。”
  “你光点头是什么意思?记住了吗?”
  他说一句,我点一次头,现在的哥哥好婆妈。
  “记住了。但是,哥哥,你真的是外面传言的那位潇洒的姚家长公子,而不是什么贫寒家的嬷嬷?”
  哥哥也笑了。
  “你这丫头,唉,……,听话,最近就不要往外走了,……”
  “这些天我和父亲都很忙乱,母亲那里好久没有请安了,……,母亲没有说什么吧,比如什么怪罪的话?”
  “怎么可能?”我答到。
  哥哥怎么如此问我,我看着他,眼睛中满是疑问,而他没有看我,低着头给我整理一下披风。“真的起风了,原本就低沉的天空现在越发的压抑。”
  “那我们也回去好了,哥哥你现在没什么事情做,去看看母亲吗?”
  他轻笑。
  “怎么可能没事情做?芙儿你是女孩,自然不用为了前途奔波,而我们就不同了。怎么我说起了这些,你的院子在大门那个方向,先送你回去,然后我出门。”
  “哦,原来这样,看来大理寺正卿姚简御姚大人公务繁忙,那小女子就不多叨扰了。”
  哥哥轻拍我的手一下。
  “芙儿怎么最近越发的贫嘴了,这是和谁学的,快快改掉。要不岂不有失你姚大小姐的身份?”他的话七分玩笑却有三分的认真。
  我自失一笑,心想,很少有人这样叫我呢,在家都叫我的名字,后来就称呼为王妃。那是在外人面前的,如果自家兄妹也如此到没什么意思了。
  “如果我是二小姐的话,那我是不是可以贫嘴一些?”
  玩笑话,哥哥也不用当真。
  “到是哥哥的话,我已经记下了,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我又怎么是那种不分的人呢?”
  “记下就好。……,芙儿,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其他兄弟姐妹虽说也是亲的,可到底隔了一层。哥哥也是为了你好,……”
  我们就这样慢慢说着什么,然后一路走到了我的院子。今天的天气实在不好,风中带了些微的湿气,想是晚上的时候有雨。
  “今天晚上的时候也许会下雨,哥哥要是出去可记得早些回来。……,其实你的身体也不是很好,要是被硬雨淋了肯定要得风寒的,那样的话,你还怎么可以摆出哥哥的样子来说我多多注意呢?”
  “……,真是的,你呀。我会注意的,其实要是没有什么要事我今晚不会出去的。现在就是去衙门看一下。好了,你进去吧,今天想做些什么?”
  我想了想,做些什么呢?
  “看会儿书,然后就画些花,玲燕好象说要一些花样子绣花,我给她画一些。”
  “玲燕想绣花,……,她今天要绣吗?”
  “哥哥,她是我的丫头,不过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做媒,如何?”
  “做媒?……,你做的哪家子的媒人呀,多嘴的丫头,好了,说不过你,我先走了。”
  说完,我看着哥哥走远的,然后低头笑了笑,难得看见哥哥如此。其实玲燕也没有想绣花,我只是这样一说。玲燕是永嘉的侍卫,不等同一般的婢女,怎么可能就我说一句话就可以让哥哥收房呢?
  再说了,以哥哥的地位,他的妻子必定是名门闺秀,而玲燕,……,我怎么舍得让玲燕委屈。
  院子的门开了,里面的丫鬟说,“大小姐回来了,刚才玲燕姐姐还说让我们接一下呢。”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送大小姐过去后,夫人留您吃饭,然后玲燕姐姐就回来了。我这就叫她去?”
  “不用,我回去了,她在哪?”
  “在您房里,一直没有出来。哦,她一回来就告诉我们了,要是您回来了就叫她。”
  “好了,我去,没事了。”
  刚想打发她走,一看她穿的也单薄,于是说,“多注意一些,今晚也许下雨,冻着了就不好了。”
  然后就让她走了。
  进了屋,我看见玲燕在收拾东西,很是忙乱。转身想关门的时候,看见了天,似乎更加的阴沉了,哎,变的真快。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就阴成这样了?
  玲燕听见了声音回过了头,看见了我。
  “怎么一早就收拾?”
  我倚在门边,解开身上的披风,玲燕过来接了过去。
  “……,刚才从母亲那里过来,母亲说等过几天要到外面走走,说是要到你那座山去看看,你看方便吗?”
  玲燕关上了我身后的门。
  “刚才夫人已经传了话过来,今天晚上走。我收拾一些细软就好,出门在外,一切都要从简,王妃,您可有最喜欢的,最想带的?”
  她的话好像在说,今晚我们吃饭,你看你想吃点什么一样的简单。我甚至听不出她声音中的波动,仿佛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这么急,要告诉哥哥他们吗?”
  “王爷说,不用。”
  “王爷?永嘉也知道?”
  我很惊讶的转身看着她,而她也看着我。
  宽广的额头,晶亮的眼睛,并不纤细的眉,但是由于修整的细致,没有杂乱的感觉,反而隐隐透出一种英气。称不上十分的漂亮,可依然出众。
  “当然知道。不然,就是玲燕的失职了。”
  可知这一走象征了什么?
  永嘉舍弃了什么,而我又舍弃了什么?
  他再不是王爷,我也不再是姚家的女儿。
  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我还是下不了决心,于是只有绕过她,走到了书桌前,装做镇静的坐在那里,心里却已经百转千回。
  “永嘉不是谋逆,不必如此。”
  “王妃的犹豫,是不想离开姚家,还是不想和王爷走?”
  她已来到我的身边,不容我忽视。
  “那可有区别?”
  “……,王妃如此聪明,当然知道。”
  我一笑。
  “舍不得。”
  “得失之间,王妃可以衡量。但是玲燕身受王爷和姚夫人的命令,不可耽搁。请恕玲燕失陪。”
  说完,也不等我的准许就径自走了开去。
  竟已到了如此这般天地,是什么在逼迫永嘉和母亲这样的决断?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不到万不得以,他们是不会舍得的。
  舍不得,自然是舍不得。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习惯了十几年的生活,一夕之间完全改变怎么可以如此的爽快?
  就我一人,就这样呆呆的坐着。玲燕一个人忙着这一切,她没有叫他人帮忙。
  天一直是阴着的,到了晚上的时候果真下起了大雨。
  后来母亲派人来,说要起程了。于是玲燕帮我穿好了衣服,那些人把东西都抬上了车子。我就这样,很莫名的就走了。
  一共是两辆车,母亲和我同乘一车,后面是行李和玲燕,还有几个护卫骑马跟着,具体几个人,由于天暗,我没有看清楚。
  母亲什么也没有说,但我看出了事情的蹊跷。在出府门的时候,我们带的人没有父亲的手令而打昏了一个家丁,然后赶路十分匆忙。
  车子很宽敞,母亲拥着被子,没有看我,就这样,沉静的过了大部分的时间,到了后半夜,我们依然在赶路。想是母亲看着我也没有睡,就问了一句。
  “芙儿,怎么不睡?”
  “……,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感觉,我们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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