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狐之一 青山外by一笼(狐仙攻 美攻强受he)-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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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泠沉默地看着戾狐．每次在戾狐想起他的娘亲时，它只能保持沉默；不可以出声，不可以在戾狐万分沮丧的时候打扰他，否则……　

　　「呜呜呜……」突然地，「呜呜呜……」一声紧接著一声的痛哭．　

　　「呜呜呜……哪个好心的人来帮帮我……」不仅仅是哭声，还掺杂上了求救声．眇眇忽忽，微弱却分外清晰地响在树林间．　

　　五泠瞪大双跟，看着戾狐一个深呼吸，渐渐抬起头……幸好是在戾狐的背后，看不到他的脸．五泠小声道．　

　　就这么片刻分了神，眼前那冷灰色、长发飘忽的人已经不见了！　

　　小小的吐下舌头，五泠连忙在风中嗅嗅，跳下岩石．　

　　听著那呼救声好像就在附近，可是寻起来，却翻过了几个山头．　

　　五泠来的时候，戾狐已站在了那里．　

　　树干上，被麻绳一圈圈缠绕得就像个麻花．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依然兀自垂泪，时而抬眸，一副受尽委屈、惹人怜惜的神情．　

　　「这位好人……可不可……」　

　　不等女子说完话，戾狐冷笑了声，抬手一挥，就有道迅疾如闪电的光芒一闪而逝．　

　　五泠仅仅是张了张口，半点声音都还没有发出，那绑缚女子的树干已经一颤一颤，从中齐齐整整地倾斜出一道口子．沿着光滑的切口，树干点点下滑，「砰」一声，倒在地上．「呼啦啦」地惊起成群的鸟儿飞起，又扬起一阵烟雾．　

　　跳在戾狐的肩头，五泠两个爪子捂住鼻子，「直接放把幽火嘛……起这么层烟雾，我好不舒服。」　

　　「什么放把幽火！」　

　　猛地从烟雾中跳出一个人，双眸圆睁，头上的珠花都斜了下来，几缕长发飘散，泪珠依然挂在眼角，但是神情早已不是刚才那般哀戚，而是一脸怒火，连女子身后一条蓬松的褐色长尾上的毛都竖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来的？抢地盘的吗？不怕告诉你，我可是修炼了过百年的！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什么同类没有交过手！还不是照样在这里站得住脚！你们这两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嘀嘀咕咕的一通话，在女子看见戾狐手上幽幽燃烧的篮色火焰后，越来越低，终于低到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戾狐看也不看那女子，望下天色，道：「告诉我，这里离京城还育多远？我赶了两天。怎么还是茫茫的山林？」　

　　「什么？京城？」女子转转眼珠，挠头道：「你要去京城？」　

　　「废话！」戾狐不耐烦地瞪了眼女子．　

　　女子满是珠泪的脸先是愣。突然「噗嗤」一笑，头顶又冒出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你赶了两天？」　

　　戾狐皱著眉不答。　

　　女子随手抓过身后的长尾，悠闲地理著毛，笑道：「我看你是永远也到不了的。」　

　　「为什么？」五泠问道。　

　　「这里是南面……」　

　　「嗯，知道。」　

　　「京城可是在北面……」　

　　「北……面……」声音有点发颤，五泠小心翼冀地侧过头看向戾狐．　

　　戾狐面无表情，只是猛地，环绕他身边的蓝色火焰更加明亮了几分。　

　　「去京城干什么？那里虽然人多，可是也有好些个道士……而且京城人气过甚，我去了一次，身体乱不舒服的．那里的同类，气息混蚀，不比我们这些山林成道的。灵气都要纯上几分……唉，你……」　

　　女子终于注意到那团雪白的小狐狸跳下戾狐的肩头，转过身一个劲儿地跑。她想要开口讯问，可眨眼间就不见了小雪狐的踪影，「怎么跑那么快……」女子说著，纳闷地转眸，瞬间她就知道了答案。　

　　一团蓝色的火从戾狐的浑身向外燃烧，头顶的火焰更是涨天肆虐，边缘淡淡的火苗被风扯动，摇晃不定，树枝和翻飞而起的落叶，碰到的瞬间就化成了青烟．　

　　戾狐双眸明亮而犀利，还带上了一抹淡淡的血红，身后两条雪白的长尾不知何时伸了出来，左右摇摆，看似轻轻地抚过半空，却连带著底下的沙石顺著一股劲风飞扬而起，旋绕在四周。　

　　「哎，你……」女子怯生生地开口，话未说完，只见戾狐的嘴角慢慢地上扬，诧异的邪媚．　

　　那女子看得一愣，有些痴了．却突然地，她身子一起，眼前景物飞般而过．她再一定神，只见无数山林变小尽收眼底，而她已飞在天边．　

　　挥手间，一圈蓝火蔓延开来，霎时，整个山谷都隐隐似在摇晃，树木沙沙作响，是在剧烈地颤抖。犀利好比匕首的劲风劈碎一切碰到的事物，无数的枝叶漫天飞舞．　

　　点点幽蓝的火焰忽明忽暗，伴随著一声响彻云霄的怒吼：「逸寻！」　

　　当戾狐一脚踩在京城的青石板上时，脸色还是很难看！嘴角习惯地带著笑容，只是眼眸看谁都带著冰冷的寒意．　

　　「听说过几日就是土牛翼王爷的寿宴了！」　

　　「嗯，当朝的文武百官们这几天光是想著如何送礼，就有得忙了．」　

　　「是啊……不过，大将军不会做这种溜须拍马的事情。」　

　　「你说的是……」　

　　「自然，当朝中除了谷绝翌，谷将军，还能有谁？」　

　　「是啊，他平时看上去文质彬彬，不过上了战场却是一点也不含糊，一把炽寒剑是横扫千军万马！你看他出征回来，哪次不是剑刃上缓缓滴血……」　

　　「谷将军确实战功显赫，不过之前他却被流放到偏远山区……」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谷将军回来的前一天，灵泪郡主就远嫁到边关侯爷府里去了……」　

　　「灵泪郡主是不想见到谷将军吧……」　

　　「也许……」两声长叹之后，是喝酒的声音．戾狐轻轻地走过一间酒铺的面前．　

　　「终于到了京城……」五泠趴在戾狐肩头，爪子伸出抹了下额头．虽然没有汗珠不过还是甩了甩，道：「想想之前走到哪里都碰见同类。」　

　　「怪了，平时灵狐族要办什么事情，寻遍了整座山才抓到一、两个．这时候赶路，这些家伙一个接一个的出现，还都是些用烂了的伎俩！　

　　「要不就是用响遍整个山谷的嗓子喊救命；要不就是老态龙锺的要人背；还有就是坐在破烂的草屋子门口等人投宿！」　

　　「唉……翻个山头就遇见一个．这些家伙也不想想，深山者林里哪有那么多人？就是好不容易来一个，看见他们这些口水都要流下来的模样还会信吗？」　

　　五泠摇头叹息，它真和这些家伙是同类？拜托他们出了门别说认识灵狐族．　

　　「五泠。」　

　　「戾狐，你也觉得吧……」　

　　「你很吵．」轻轻的一句话，戾狐继续向前走。　

　　五泠吐吐舌头，无奈地缩缩脖子．　

　　人来人去的街道上，经过每个人的身边，戾狐的脚步放得很慢而且轻。走过，还会回头一看，让无数的男女老少心头一跳，莫名地脸红半天．　

　　「这里人果然很多……」小声地呢喃，戾狐收回目光，嘴角一丝笑容。　

　　继续不紧不慢地走著，五泠东张西望，只见无数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在这个一身冷灰色的人身上。而戾狐似乎毫无所觉，自顾自地打量著京城。　

　　「你何不让头发变了颜色？这样太引入注意了．」　

　　「这正是我的目的．」戾狐扫了身后一眼，脚尖一转，竟从青石大路拐到了条小巷子里．　

　　走着，戾狐肩头一耸，趴伏的五泠便心知肚明地一跃，跳到墙头．　

　　继续向前走，到了死胡同里戾狐才转身，对身后的四个大汉—笑．　

　　银白长发，细腻的肌肤，略微挑起的剑眉，挺拔的鼻粱，淡雅润泽的唇以及被微风轻轻拨弄的睫毛，还有一双眼眸，深邃灵动到夺人心魄．　

　　四个大汉看着呆了，心上翻涌出热浪……这样的美人，真想让人久久地抱在怀里啊……　

　　「找我，有事？」戾狐开口，漫不经心地一手玩弄著长长的银丝．　

　　「哦，啊……哈哈哈……」回神过来时几人大笑，几人上前，伸手就摸向戾狐脸颊边的发丝，「看你长得像个小娘子一样，狐身一人，太寂寞了吧……」　

　　「哎……」戾狐一笑，双眼一弯，眼角上扬，竟是妩媚得勾人魂魄的笑颜：「不要笑我……我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几位可为我指点一下？」　

　　被那笑容已经勾去了所有的神志，四个汉子忙不迭地点头应允：「当然当然！可是你希望我们几个谁陪你去指点呢？」　

　　「一起……」　

　　「一起！」四个大汉笑得有点暧昧，那个站在戾狐身旁的人伸手—揽，就搂向他的腰身道：「看你这腰细得……小心你吃不消啊．」　

　　戾狐伏在那人身上，笑道；「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哈哈哈……这人，长著就是张不满足的脸！今天让哥儿几个好好的疼你！」说著，几个大汉转身引着戾狐向偏僻无人的地方走去．　

　　转身之际，戾狐的眉宇皱起，却瞬间嘴角挂上笑意．　

　　柔润的双唇微微开启，一缕淡若虚无的白烟吸入．戾狐双眸微睁，面无表情地看著躺在地上男人的脸色迅速由红转青，渐渐苍白，双眼凹陷．　

　　一眉挑高，戾狐猛地吸气，白烟更加迅疾地从男人的腹部源源而出，男人双眼大睁，张著口却没有办法发出丝毫声音，渐渐地眼珠突出，血丝遍布眼球．　

　　戾狐光洁的额头中间隐隐泛出一道淡淡的青色．　

　　「戾狐，你再吸下去他就死了……」五泠站在墙头，看着在暗影中更加突显的冷灰色人影．　

　　冷笑一声，戾狐抬起头……那已经升到半空的淡色烟云立即缩回男人的腹部．男人惨白了浑身，在地上抽动两下，头一偏，不省人事了．　

　　站起身，戾狐回味的闭上眼睛，一手点额划过鼻粱，咽喉，在腹部缓缓地旋转一圈。　

　　猛地，睁开眼眸，不屑的笑容挂在嘴边，戾狐看看地上躺著的四个男人，一脚踹了过去，「真是外强中干的草包！！阳气不但不纯，还少得可怜……还比不过上次的那人……」　

　　想起在荒芜只有风声的草地中，敞开的领口里是泛出柔光肌肤的人，漆黑长发散落在地，柔软得好似被撕开几缕的黑绸，一双凝聚万千星光的眼认真而专住地望著自己，向自己伸出手……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你就不要再去伤害别人了……」出口的话即刻被原野上的风吹散，零碎的四处飘落，却有一点、两点不经意的落在戾狐的耳畔．　

　　有些遗憾的摇头，戾狐随手一挥，风平地而起，旋起地上的沙石也将四个男人笨重的身体悬在空中，随著戾狐的响指，四个男人即刻被抛落在路旁水沟中．　

　　戾狐叹道……「上次就那么放过他，真是太可惜了……」　

　　五泠重新跳回戾狐的肩头，凉滋滋的鼻尖碰碰他的脸颊，道：「我饿了……」　

　　撇撇嘴，戾狐无奈地上下搜搜，顺间掏出个黄澄澄的金片，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出来时，听狸力说在这里靠这个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五泠也怀疑地看著那小小的金片，道：「不可能的！戾狐，你忘记有一年你抢了狸力一颗红色珠子，隔了五十年他都还记得！他指著卢七山上千年不散云中的一个寒潭，说是灵气极盛之地，只要你去泡个七七四十九天就可以功德圆满……」　

　　「结果呢？你一下去就给冻成了冰雕！」　

　　不说就给忘记子！亏了灵狐族的长辈们把他给捞起来，否则再过个两、三百年，他可能还站在那寒潭里．戾狐眼珠一转，看著手心的金片。　

　　「还是物归原主吧！」　

　　戾狐掌心一翻，金片即刻掉落．还未落地，戾狐吐口烟气在双指并拢的指尖上，一挥，隐隐闪亮的指尖带著抹缥缈的橘色光芒划过金片．　

　　金片落地的瞬间，已是四瓜著地．一头小巧，高度仅仅到戾狐小同金毛小虎，金光四射的眼珠看著戾狐，张开大口「嗷呜」一声……似是在等待吩咐．　

　　摸摸金虎的头顶，戾狐遥指天边道：「到你的主人那里，给他个惊喜……」　

　　金虎立即跃起，爪子张开收拢，竟是抓著虚空不断上升．直至脚踩云端。才撤开四蹄化作金光，向著戾狐指著的地方去了．　

　　五泠舔舔爪子，漫不经心地开口：「不会杀了狸力吧……」　

　　「看他的修行了……」戾狐说着伸个懒腰。每每吸完阳气他都疲倦得根，毕竟身体里的灵气需要对这阳气融合一番，很是累人！戾狐刚打个哈欠，突然五泠跳上他的肩头．　

　　「五泠，自己去找东西吃，我要找个地方睡一觉。」　

　　「你困得连鼻子都不灵了？」五泠说著，毛茸茸的瓜子一伸，指向前方拐角处．　

　　一个杠著两筐蔬菜的小农站得直直的，双眼几乎快要掉出来般盯著戾狐．一动不动，唯一变换不定的就是脸色，不停地青白交错，还有瑟瑟发抖，「喀喀」直响的双腿．　

　　也不知道这人看了多久，但至少可以肯定是，看到了他所不该看的．　

　　戾狐看一眼小农，转身要走……五泠急了，「我可不会消去别人的记忆！」　

　　「你不是饿了吗？」戾狐回头笑道．　

　　「哎哟！我要是吃血腥，这将近百年的功力就废了！」五泠对戾狐劝诱它吃血腥的不良动机非常不满，一个飞跃，跳过戾狐头顶的时候，顺便用毛茸茸的尾巴扫了他脸上一下．　

　　「当只狐狸不是挺好，何必要修炼成人呢？」　

　　「你出生的时候就已是人形，当然不会明白……」五泠边说边嗅着空气中清水及水果的味道：「成了人就可以主宰其他万物，多好！」　

　　说著，五泠已经跳过围墙，消失了踪影，远处一棵大树上光芒一闪紧接著又消失。　

　　戾狐望著五泠消失的方向，无声无息地一笑，「我宁愿当只什么都不知道的狐狸，自由奔跑在山野间．这副皮囊，不要也罢！」　

　　「大、大、大……」那呆立的小农不知挣扎了多久，终于让颤抖、沙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