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狐之一 青山外by一笼(狐仙攻 美攻强受he)-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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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还记得!
「可惜,他们注定了不可以在一起.因为念想身体弱.弱得他一生连大门都不能出.将军府里常年累月的熬药,为了盖过那药味,所以将军府里外外都熏百合香.
「念想死在叫月虚的琴室里.谷将军有没有给你说过,提过月虚吗?当然没有!月虚是谷将军亲自看著一点点建起来,然后是他一把火烧掉的!
「含想住的地方,精致美丽,连地板都是碧绿色的凿花,谷将军每天都让人打扫一次,那里干净得是一尘不染!」
「看看你穿的,雪白的衣衫……平整得没有一点褶皱,当然了!念想穿过的衣服嘛……再闻一闻,是不是浓郁的百合香……哈哈哈,当然了,念想最喜欢的就是百合香!他最喜欢弹琴,琴艺无人能比!
「念想吃的都是素食的点心,滴酒不沾,一直都是喝清茶!哈哈哈,戾狐,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眨眨眼睛,戾狐倒退一步.
「念想,我什么都给你……所以,不要去找别人……」
「这古琴,我送给你.」
「你不会喝酒……给我……念想.」
念想……念想……含想!
那人心心念念的都是这个人,一直叫的也是这个人的名字!他当然会哭,因为……我再像,也不是念想……
戾狐慢慢地转身,眉头皱起,—脸惊愕的无辜.
原来,如此.
他为什么看见我不害怕,不躲;为什么他时常看著我,看我的脸,为什么他一再地熏百合香,不管我重复了那么多次,我不喜欢那个味道.
原来如此.
戾狐抚上胸口,技了技,垂下头,流光韶华般的发滑落,遮住了他的脸.
原来如此……
戾狐开口,看著自己的身影道:「我是戾狐,不是念想.」原来如此……
戾狐认真地看著影子,再一次重复:「我是戾狐,不是念想.」
「我是戾狐,不是念想……」
「我不是念想……」
「我不是他……」
谷绝翌,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戾狐抬起头,阳光很亮,刺得他只能微微眯起双眼.突然身体一个颤动,一双手臂紧紧抱住了他.
穆竖刁抱住戾狐,喃喃道:「我不会当你是念想,戾狐……」
戾狐一笑……转头,眼眸斜瞥上去,嘴唇张开:「真的?」
「真的!真的!」已经溺死在那双眼昨的光亮之下,穆竖刁忙不迭地点头.「好啊。」挑高眉宇,戾狐一手伸出,抚上穆竖刁的脸.
第十章
送走太子,谷绝翌诧异地望着大门口……
这个穆竖刁,护驾而来这个时候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还好太子并不在意这个,没有怪罪.
谷绝翌走进大厅旁的房间,穿过大,门过了长廊,只见本来热闹纷纷的花园,此刻声音全无,—个人都不见了.
谷绝翌环视一遍,不见五泠、飞琼还有逸寻的身影,整个将军府变得安静.
和那些人在一起不过几天,此刻竟不习惯了这种安静.谷绝翌皱起眉头,手不自然地环绕上肩膀,有点冷……
天近黄昏,谷绝翌走下楼梯,惊觉雨丝飘落脸上.下雨了,雨滴轻飘飘的,像纱一样覆盖下来.
谷绝翌继续向前走。
下雨了,是的,他们都到房间里去了……也可能是饿了,去厨房了!
是了,肯定是这样!这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他们都还在!还在!
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地向前而去.
雨丝大了点,落在谷绝翌的脸上,苍白中滚落下小小的水珠,在阴霾的天色中,隐约亮着光泽!
一个踉跄,谷绝翌绊了几步,扶住一旁的栏杆激烈地喘气,低头,却在地面小小的水坑中看见自己的脸.
苍白和哀戚.
不要!
谷绝翌猛地捂住自己的脸……
不要只有我—个人!
在这样的天色里,在这样的黄昏里,走在这样安静无人的花园中……就好像那天……念想死的那天!不要!我不要想起来!
谷绝翌看著水坑中的自己,猛地一脚踩过去,水花四溅.与此同时,谷绝翌跑了起来.
急促地穿过走廊,纷乱的脚步声响过穿堂,前面就是圆月门.
念想……不,戾狐房间门口的小小花园,戾狐在那里,他肯定会在那里!
谷绝翌急不可耐地跨过圆月门,笑著张开口唤道「戾狐!」
「我在这里.」戾狐笑吟吟的转头,慢慢地站起身体.
谷绝翌笑著刚上前两步,却停了下来.
那个是什么……在戾狐脚旁的是什么?
先是一双脚,渐渐上移,是深色的裤子。撕裂的黑色褂子,披风丢在一旁,还有个金色的虎威图.再上去……
那是什么?
穆竖刁的脸,可是……面色泛青,面颊深陷,两颗眼珠简直就要跳出眼眶般睁著,布满血丝.
「那是什么?」谷绝翌问。
「死人.」戾狐回答.
雨下大了……好冷.
谷绝翌站着,戾狐也站着.
雨水打湿了他们浑身,却浑然不觉.
「为什么?」谷绝翌沙哑了嗓子问道,深深地吸口气,又问道:「你不是答应我不找别人的吗?」
「嗯……」
戾狐无奈地摊开双手,「不行啊,你!我腻了.」
闻言谷绝翌突兀地笑起来,看看四周,重新将视线放在戾狐的身上,「那你也不该让他死.」
「为什么?」
「因为他是人,他是我的部下!」谷绝翌突然声嘶力竭地吼道.
可是,戾狐却笑开了,嘴角淡淡的冰冷笑容:「那么我是谁?」
谷绝翌一愣.
戾狐向前一步,重复;「我是谁?」
更加向前,戾狐笑着,来到谷绝翌的面前,轻轻地将那濡湿的黑发从额前拨开一点,看著那双漆黑的眼眸,道:「谷绝翌,我是谁?」
愣怔著望著戾狐,谷绝翌回道:「戾狐.」「我是谁?」
「戾狐.」再一次回答,谷绝翌点头,似乎突然明白了一切般,急促地笑笑:「你是戾狐.」
戾狐点头,后退两步,看着谷绝翌,「对,我是戾狐,不是念想.」
闭上双跟,无力地摇头,谷绝翌突然上前—把揪住戾狐的衣领,就是狠狠的一拳.「我知道你不是!」
「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如此对我!」戾狐转过脸,抹去嘴角的血丝,上前就是一脚踏出.
硬生生的接下那一脚,谷绝翌猛地气血翻涌,一口血吐了出来.
抬起头,看著戾狐,谷绝翌抓住他踢过来的一脚,顺势就是一翻,同时上前去又是一掌.
丝毫不躲,也不想躲,狭长的眼完全渲染上了血红,戾狐抓住谷绝翌的衣顿,一拳又一拳地揍上去.
谷绝翌也不甘示弱地躲也不躲,—脚狠踢向戾狐的腹部.
戾狐后退几步,谷绝翌上前一把按倒他,拳头扑天盖地的打上去;戾狐一声不吭,猛地手上用力,架住谷绝翌的双手,一推,谷绝翌向后一倒,戾狐上前朝著他的腹部重重的一脚——
只踢得谷绝翌的身体向后飞出数远,趴在地上,连连吐出几口鲜血。
怒视著戾狐,戾狐居高临下看著谷绝翌,两人的眼中都充斥著滔天怒火.
谷绝翌急促地喘息著想要爬起来,但连连挣扎了几次,竟然站不起来.
冷笑一声,戾狐猛地上前一脚踩在谷绝翌的咽喉上,「人类真是脆弱!」
谷绝翌抓住戾狐的腿,用力地拍打著,艰难的吼道:「你这个妖怪!你不是念想!你只是个怪物!」
戾狐一颤,却笑得更加厉害了,一把扯住谷绝翌的头发,让他不得不抬起头仰视著自己,「知道我是怪物了?嗯?现在才发觉也太晚了吧!我已经抱过你了啊!」
冷灰色的人笑得肆意而且张狂,看著谷绝翌的双眼冰冷而毫无温度.谷绝翌抑制住喉间再次涌动的鲜血,用尽气力地抬手挥了过去——
「啪!」响亮的脆响。
狠狠的一巴掌.
戾狐脸侧过去,一头发丝因为激烈的动作而飞起,撒落冰冷的水珠,然后垂在他的脸上。戾狐慢慢地转头,眼前谷绝翌紧皱着眉头,如星闪亮的黑眸里燃烧著熊熊的烈火。
戾狐仔细的看着,而后猛地抬手也是一巴掌——清脆响亮.
即使在冰冷的雨中,脸上也立刻火烧火燎的疼.谷绝立刻转过脸,双眼看若戾狐.
戾狐也紧紧地盯著,看进那双黑眸的深……没有,什么都没有.即使自己下手打得这么狠,眼前的人眼睛里没有半点泪水。
曾经为了那个死去的人,哭得眼泪都沾湿他衣服,此刻,浑身鲜血,一脸青紫,却没有眼泪。
什么都没有.
戾狐咬紧嘴唇,皱眉头,一时看着谷绝翌呆愣无语.
谷绝翌却急促地喘息几口气,用尽气力的猛地一掌击在戾狐的胸口上,瞬间戾狐的身体向后飞去.
谷绝翌踉跄几步,猛地一撕开自己的衣衫,袒露出伤痕累累的上身,「我说过全部给你!你来吸干我全部的气!可是你为什么去伤害别人!混蛋,你答应过我!」
气息紊乱的戾狐,头一阵强似一阵的眩晕,一手撑地,直起身体.可是双腿竟然在地面上不停地打滑,溅起水花,就是站不起来。
戾狐抬眸看过去……猛地,头好似再次被重重地一击,更加的眩晕起来。天啊!他摇摇头,费力而凝神地看过去.
谷绝翌摇摇欲坠的身体上,腹部就好似突然从肌肤内透印出花纹般,赫然的一片紫色咒纹,清晰可见。
从紫色的咒纹上不断缭绕出紫色的气体,幽幽地渗出,缭绕在谷绝翌的身体周围.在雨中,烟雾依然不散,好似根根柔软的带子,不停飘荡,向上延伸,末端被风越扯越长,越来越细。
「儿子,当你遇到了紫阳符咒,自然就会明白。」
原来,紫阳符咒是在人的体内!情绪激烈的时候,从体内向外而发。
「紫阳,符咒?」戾狐喃喃道,立刻捂住胸口挣扎著站起来……可是,还未上前,谷绝翌已经身子一软,向后倒去。
「绝翌!」戾狐立刻要上前,但是谷绝翌已经落在一个人的怀中.戾狐看过去,是逸寻.
「放开他!」戾狐双眼就要喷出火来,踉跄几步。
逸寻抱者谷绝翌拉拢那已经湿透的衣衫,覆盖在他的身上,—手抬起,半空虚划一道横线.立刻,沿着横线,下落的雨丝竟变成尖利的细针,密密麻麻地下在戾狐的面前,形成一道不能逾越的屏风。
「我对你说过,以后要是碰到了谁,可要好好对他……」逸寻叹气.
戾狐想要穿过针帘,却浑身无力,刚迈动脚步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你走吧……」逸寻说道。
「我不!为什么我要走!他,他……」戾狐指著谷绝翌艰难地开口道:「他是有著紫阳符咒的人,是我要找的人!」
「哼!」
逸寻冷笑,看著戾狐摇了摇头,道:「如果只是这个理由,你还是走吧!」
逸寻随手一挥,黑色湿透的衣袖呼啦生风,戾狐受伤的身体立刻好比脱线的风筝般,急飞而去.
从房间内猛地跳出一只雪白的狐狸,跳上墙头.五泠回眸道:「你不懂戾狐,那是他唯一想得出来的借口!」
说完,五泠头也不回随著戾狐而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飞琼左看右看,无声地叹气,也跳上墙头,瞬间隐去身影。
「唉……」逸寻挠挠头,看著怀中紧闭双眼的谷绝翌,无声地叹息。
深沉的昏迷中,谷绝翌失了所有血色的嘴唇轻轻的翕动,喃喃道:「你,你为什么,要找别人……」
树林间,五泠上下、左右地跳,却无济于事.飞琼急得心紧皱,却还是毫无办法.
平常他们身受重伤,只要有灵气,只需闭目打坐,修养一番即可.可是眼前,戾狐只是一手撑著树干,大口大口地吐血,什么话也不说,也不闭目也不打坐.
「戾狐!」五泠心疼难忍,道:「要不,我们立刻回去!」
「不!」
一把抓住五泠,手上的鲜红染满了五泠身上雪白的毛戾狐喘口气,靠在树干上,「不回去了.」
「什么?可是紫阳符咒?」五泠喃喃道。
戾狐靠著树干缓缓站起来,一手擦去嘴角的鲜血,「我要他自己主动的来我身边」
一句话未完,又是口鲜血喷出,戾狐双腿再也支撑不住,滑落在地上.
雪白银丝沾上血的瞬间,立刻黯淡,戾狐有些怅惘地抬眸,茂密的枝叶重重叠叠,遮住了所有的阳光.
我让你再一次伸出双手,说:「我把一切都给你……」
什么时候你变得已经不是个炼药品,对我而言.
我却一直只是个替代品,对你而言.
谷绝翌,你口口声声骂我是妖物,曾经你却亲手为我穿衣,梳头……前后判若两人.
哪一个才是你,又哪一个才是我?
戾狐靠著树干,却身子渐渐向一旁倒去,长满绿草的大地托住了他的身子,戾狐缓缓地闭上双眼。
重重青山,青山之外,烟雾渺然之间,有银光一闪,似是仙人腿旁玉佩泛起的光芒.
空然悦耳的呜声隐隐,似是天庭奏响的乐曲不经意地透出云层,传入人间.
一个住在楼阁之间,一个倒卧青山之外.
两人之间,万水千山……
可还记得初识时,你双手发颤,目光盈盈?可还记得那头雪似长发,悠悠滑落肩头.
不是说过:「要一直在一起的吗?」
这句话随风零碎,洒落在……青山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