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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菊花共怀醉 by 菊花公子-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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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霁尘点点头,抬了抬手,“出招吧。”不再啰嗦,提气弯刀旋出。
  鄢兰笙挺剑迎上。
  叮叮咚咚。
  几十招过去,未有胜负,两人却竟然怀的一般心思,都在后悔为什么没有修炼秋水神功。如此便可以轻易取胜。
  霎那间数百招过去,洞中火光明灭,砂石滚落,内沥荡如雷。
  血影如蝶,寒光烁烁,交相辉映。
  鄢兰笙只觉得眼前一阵血雾,满洞都是血光弥漫,血影神刀,最厉害的招式,“嗜血归心”两败俱伤的打法,几乎拼尽必生内力,这一招如果由身材魁梧,满面虬髯的刀神使出来自然是惊天地泣鬼神,而今在凤眸玉面,身材纤长的冷霁尘手下挥洒而出,却宛若凄艳鬼魅,如炼狱化身而出的修罗,月上中天时候怒放的血罂粟。
  没有任何犹豫,鄢兰笙只能用那招“日月无光”,段秋水为人光明磊落,气度轩昂,剑招都是大开大合,光明堂堂之相却也有这样一招两败俱伤的打法,所谓两败是出招必杀敌,而自己因为内力损耗也会受极为重的内伤。
  最厉害的招式,往往是伤人者亦自伤。
  冷霁尘的血影刀刺进鄢兰笙胸口的时候,他的剑也应该穿透冷霁尘的胸口,都是一招毙命的打法。
  最后冷霁尘的刀插在鄢兰笙的胸口,没有穿透,却也透骨伤肺。的
  的 
  “为什么不直接透过去,冷霁尘,你也会手下留情么?”鄢兰笙笑,唇中殷红蜿蜒,流到胸口,顺着血衣滴滴而落。
  而冷霁尘却愣愣地站在那里,毫发无伤,除了自己被内力反噬,唇角流血。
  “那么你呢,是为什么?”冷霁尘看着鄢兰笙,语气仍然是冰冷的寒
  “冷霁尘,我想最后问你一次,你和我师母到底什么关系!”鄢兰笙盯着冷霁尘,却强提内力,将血影刀震出,然后飞速点|穴止血。
  冷霁尘没有捡刀,却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朝着鄢兰笙扔过去,“止血的。”
  鄢兰笙想笑,只能嘴角抽搐一下,接住小瓶拔掉塞子将药末倒在伤口处,墨宫良药,见血止血,伤口一阵刺痛,却慢慢地泛起水泡,血也止住。
  但是鄢兰笙却也因为自己的内力反噬而重伤不支,腿脚一软,便坐在地上,往后挪了挪,靠在山壁上。
  看着冷霁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虽然冷霁尘说过无可奉告,可是他还是要问,他亲口说了 ,才能确定。
  “她是我的娘亲。”冷霁尘的声音在空旷的洞中,低低的,没有任何回音。
  那么小尾巴的哥哥,是他梦里叫的飞羽哥哥!鄢兰笙苦笑,昨夜段斐醉了,下半夜自己在他床边坐了很久,他翻来覆去说梦话,说了很多,叫了很多人的名字,开始最多的是爹爹和娘亲,到了后来便只有飞羽和石头。
  原来冷霁尘就是飞羽,就是段斐的哥哥,真正的哥哥,他们有一样的血缘,他们的关系比自己更加亲密,那是无法磨灭的事实,这 就是段斐爱上他的原因吗?他们才是命中注定的吗?
  自己是因为冷霁尘是师母的儿子,还是因为是段斐的飞羽,才不肯,不肯出手?
  而他呢?为什么手下留情?
  你是他的石头
  你是他的飞羽
  也许你是他最爱的人
  也许你是给他真正幸福的人
  此刻两人心头萦绕的不是自己的生死,不是占有还是杀死对方
  而是段斐。
  如果自己杀了那个人,那么段斐是不是会伤心而死,如果段斐为了被自己杀死的人自杀,那么其实自己才是失败的,什么也得不到。
  留不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甚至练所有的回忆也被他一并收回。
  “我的剑上有毒,你是段斐的哥哥,是师母的儿子,我……不能杀你。”鄢兰笙轻笑,吐出一口涌上来的血。
  “如果你不杀我,那么我一定要带段斐走。”冷霁尘看看鄢兰笙,只要休息片刻,他的内力恢复,出去疗伤也无大碍。
  “你觉得他会跟人走么?”鄢兰笙笑,“我不杀你,并不代表我会放弃,师母没有了,是我的错,可是我不打算让这个一辈子束缚了,虽然我曾经发誓不会对段斐有非分之想,可是我觉得我发誓才是最傻的,这一辈子最想的事情就是对他非分之想,所以你最好杀了我 ,否则我们还是不能解决问题。”鄢兰笙轻笑,黑眸如星。
  冷霁尘冷眼看着他,“你休想,如果你死了段斐肯定会死,所以我不会让你死,我一定会带他离开。我自然有办法。”冷霁尘轻笑,然后往外走。
  他可以告诉段斐,自己本来可以杀了鄢兰笙,但是却没有下手,这本来也是事实,虽然鄢兰笙也没有杀自己,可是用来对付段斐,才不会管是不是卑鄙。
  只要鄢兰笙没死,段斐必然不会觉得内疚,而自己放过鄢兰笙,用这个来激他,他必然会答应和自己离开。
  激战了半日,洞中不知道时辰如何,所以冷霁尘有点着急,想快点出去。
  刚走到洞口想伸手却扭开关,却听到里面传来轰隆巨响,然后一阵沙尘弥漫,石块滚落。
  想起鄢兰笙身受重伤几乎不能行动,现在内力肯定没有全然恢复,没有犹豫便挥舞弯刀挡开滚落的石头冲了回去。
  爆炸声不断,不是从山洞传来,而是山洞外侧,甚至是洞顶,巨石滚落,看见鄢兰笙费力地挥舞着皓月剑,但是石头还是砸在他的身上,凝聚内力,提气冲过去,抓住鄢兰笙飞身而起,为了躲开巨石,胳膊被鄢兰笙的剑划破了一小条伤口。
  并未在意而是背起鄢兰笙往外面冲去,到了外面廊道没有石头滚落在放下他来查看伤势。检查了一下鄢兰笙,似乎被石头砸晕了,突然被划伤的手臂微微刺痛发麻,心中一惊,看了看伤口,然后提气剑看了看,知道是慕筠的毒药。
  这就是他说的和慕筠合谋么?
  如果他方才出手只要刺中自己,那么自己便死了,可是他却没有。
  心中轻叹,想起那个大眼的段斐,不知道他在外面急成什么样子了。
  微微运功将毒稍稍逼出,幸亏只是一点不甚要紧。
  将鄢兰笙的剑和自己的刀背在鄢兰笙的背上,头微微发晕却也不在意,背起鄢兰笙便往外走,除了洞口的火把其他已经尽数熄灭,洞中沙弥漫,浓郁呛鼻。
  加快了步子朝着洞口走去,还未到却听到轰隆一声,一堆巨石在眼前落下,心头剧跳如果不是及时定住脚步,自己和鄢兰笙已经成为一滩烂泥。
  前路封死,只好便躲开滚落在石头一边往回走,突然一阵地动山摇,轰隆巨响,几乎像是整座山都要爆炸。
  这样的手笔倒像是慕筠做的,但是他应该不会如此,心中愤怒,出去一定杀了他。
  背上传来一股大力将他推出去,一下子跌在墙角,冷霁尘只觉得浑身散架一样,抬眼却吓 了一 跳,鄢兰笙被一堆石头几乎埋进去。
  立刻冲上去,运力击飞石头,还要挡住上面掉落的石头,那些小石子没有在意,可是砸在身上却是颗颗见血,终于将他挖出来拖到稍微安全的地方,立刻点|穴止血,撒药。
  鄢兰笙只觉得浑身疼痛欲裂,头脑发晕,自己要死了么?看了冷霁尘一眼,如果他能给段斐幸福,自己其实一点都不想段斐会陪自己死,谁知道那虚无的境地到底是什么?
  能否找到彼此?
  冷霁尘二话不说就要带他离开,鄢兰笙抬手制止他,费力地撕下胸口的一块墨玉,泛着黑亮的色泽,正是段斐的墨玉。费力地吞咽了口唾沫,抬手擦擦嘴角的血,“你帮我给红绡,让他不要给我报仇,让他回去守着秋水坞,不要管段斐。”
  冷霁尘盯着他,眸色沉静,冷冷道,“你自己出去说。”产着便背起他冲着山顶露出的那片天空飞身而去,途中被飞石击中,骨头断了多处,却借飞石之撂续上行。
  跃上山顶却依然轰隆不断,强提内力,朝山下官兵横列的地方飞身而去。
  #######
  夜风吹拂着未关的窗户,翻动桌上的书本,哗哗作响,冷霁尘只简略地给段斐讲说几句,“后面的你都知道了。”冷霁尘笑笑,感觉到段斐的身体轻轻颤抖不已。
  紧紧地抱住他,抬手轻轻抚摸他的后背,“段斐,都过去了 ,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温言软语地诱哄,似乎是做梦,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温柔?
  “再也不要,再也不要这样吓我了 ,我已经再也经受不起了。”段斐紧紧揪住他胸口的衣服,泪水条条湿透衣衫。
  “我保证,再也不会了。”冷霁尘轻叹,轻轻吻他柔软的发丝,上面还有油爆葱花的问道,那么真实那么平凡,又那么温暖。
  这样的生活其实比将他禁锢在身边一点都不开心要好千万倍,可是从前太过害怕,总是害怕他离开自己,不要自己,如今在他的眼里自己身体健康,生命无忧,可是――竟然也愿意在一起,这样的幸福让他数度流泪,只不过从不肯给人看见。
  “小冷,你说,石头会醒过来么?会么?”已经两个月了,鄢兰笙还是那样一副深睡模样,段斐每日笑得灿烂,打水做饭,逗弄冷霁尘,让自己忙碌地像个陀螺,心中只想着他肯定醒过来,也许哪天自己推门送饭,或者打水回来,会看见那个温雅如风的石头,站在院子里,抬眼望着门口,淡淡地朝自己笑。
  他会说“小斐,我醒 ,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
  他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照顾着两个重伤的人,不假他人之手,可是他的脆弱和恐惧却也日益积聚,哪天便会火山爆发。
  趴在冷霁尘的怀里哭得无法自已。
  第一次将自己的软弱暴露给冷霁尘看,第一次向他倾诉自己的担心和脆弱。
  冷霁尘心痛无比,无比虔诚地希望鄢兰笙可以醒过来,好起来,因为那样段斐便不会再伤心。
  自己为什么从前没有这样想,看着他那么难过想的却是他终究会好起来,会忘掉那一切,而不是怎么去弥补,让他更加快乐,自己多么自私!
  只想着让段斐的存在来安慰自己阴暗的人生,只想只要有段斐,自己就会活着不管是痛苦还是快乐,可是竟然没有想过如果不快乐,段斐再也不是从前的段斐。
  所以,鄢兰笙,你最好还是醒过来,那么多次你都没死,难道几块石头就能砸死了么?如果你不醒过来,我会带着段斐远远离开的,让他忘记我,忘记痛苦,我会让他在没有你的日子里幸福,所以如果你不甘心,就醒过来。
  段斐哭得累了,沉沉睡去。
  冷霁尘只觉得浑身发颤,痉挛,怕段斐知道,悄悄下了 床盘腿打坐……
  ########
  几日后的某天。
  深秋露重,枫林霜叶红。
  段斐清晨醒来,冷霁尘已经将水打满,庭院也洒扫干净,早饭准备停当,鸡鸭都喂饱了,柴火劈好,摞得整整齐齐。
  段斐张着大嘴不敢相信地东看细看,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在院子角落一棵枫树上找到了正在挂红辣椒的冷霁尘,疑惑道“都是你做的?”
  一直以来冷霁尘都是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除了吃什么都不会做。
  冷霁尘微微探出头看着他,笑道,“你是不是以为终于有一样可以超过我的了?”说着摘一个火红的辣椒朝着段斐头顶砸下来。
  段斐抬手却没抓住,辣椒直直插在他头顶发束上,倒像个红玉簪子。
  “那好,以后打水做饭扫院子都是你的活了 ,摆明了欺负人么,有一夜就什么都学会的?”
  段斐气呼呼地去准备吃早饭了 。
  看到冷霁尘扔下来的破衣服,又拎起来去给他缝,穿针走线,娴熟地很,冷霁尘就笑话他是个做女人的料。
  段斐每次缝他的衣服都是粗针乱脚的,这早上却仔细地缝好了,自己满意地看看,便将三个人的衣服都拿了去洗。
  “段斐,不吃饭,洗什么衣服?”冷霁尘看着他笑。
  段斐回头看着他,有那么瞬间觉得不够真实,迎着秋日的蓝天丽日,冷霁尘笑得竟然晃眼。“笑什么笑?知道你美。”说着又去洗衣服。
  洗衣服的时候顺便又弄了几尾鱼回来。
  照例先给鄢兰笙吃饭,却见冷霁尘坐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地看太阳。
  抬脚踢踢他的后背,“你犯浑呢?对着太阳看,看瞎了你 !”  的 
  “我就是怕以后看不到了,所以要多看看。”冷霁尘回头朝他笑,凤眸清华,清俊秀逸。段斐没由的心中发紧,“快去把被子拿出来晒晒,太阳这么好都被你看光了。”然后便去给鄢兰笙喂饭。
  怎么说一直眼皮跳,跳的,对了先是左眼跳,怎么右眼又跳?
  跳吧跳吧,坏的不灵好得灵。
  段斐心里念叨着,喜欢唠叨的毛病总也改不了。
  推门进去,将饭放在桌上,又去开窗子,一屋子阳光撞进来,温暖而馨香。
  “小斐,是你么?”身后传了一声低低的轻唤,
  “嗯!是我,――”蓦地停住,转身,飞快地扑过去,掀起床幔死死盯着那双深邃黑亮的清眸。
  未语泪先落,笑着眼泪哗啦啦地滴在鄢兰笙的脸上,“师兄,石头!”大声叫着,上来扶住鄢兰笙的肩膀,让他靠在靠枕上,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好,一头扎进鄢兰笙的怀里紧紧搂着他。
  鄢兰笙苦笑,慢慢扳起段斐的头,“斐儿,你受苦了。”抬手抚摸他的脸颊,还要说什么,段斐却笑得欢畅,突然转身往外跑,大声喊着“小冷,小冷,他醒了醒啦!快点,快!……”
  跑到院子里却猛地停住,呆呆地看着那人,心头遽遑,秋风哗啦啦地扫过,低低问道,“小冷…… 怎么啦?”
  仿佛吓呆了一样,重重地跪下去,就连求神保佑也忘记了。
  是不是人生不会有完美,人不能太过贪婪?
  自己曾经日夜祈祷,如果能让石头醒来,什么代价都可以。
  可是,这个代价不包括小冷……
  跌跌撞撞地爬过去,将冷霁尘紧紧地搂进怀里,颤声道,“小冷,你怎么啦?你又在吓我是么?”
  冷霁尘浑身痉挛一样,过了片刻,稍微定下来,缓缓道,“段斐,对不起,吓到你了!”抬手费力地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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