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共怀醉 by 菊花公子-第8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时候有人来报告,华山掌门夏截和女儿夏明玉来拜访王爷鄢盟主冷门主。
都没兴趣,但是玉潇涵还是接见了,一并叫了段斐去。
苏小易跟在后面,“段斐,叫你做什么?难不成招你做女婿?”
“你说 对了!”段斐苦笑,加快了步子。
长长地一串客套寒暄,夏截直接问段斐什么时候完婚,在哪里?不如趁着鄢盟主还有王爷在,尽快办了,也好一起回秋水坞,给仙逝婆婆上香。
鄢兰笙眉头紧皱,冷霁尘却是眸光森寒。
段斐除了尴尬就是尴尬,自己被无数人瞪着,似乎要被烧出几个窟窿来。
看看鄢兰笙和冷霁尘,段斐挺挺胸脯,朗声道,“没错,我对夏姑娘心仪已久,希望共结连理,反正我没有什么亲人了,不孝有三, 无后为大!我不想让 段门无后。”夏截很紧张的看着段斐,见他应承,才松了口气,鄢兰笙是他的师兄,肯定支持,冷霁尘不好说但是有鄢兰笙也不足畏惧。
鄢兰笙却看透了他,自知道他是冲着秋水神功来的,没有点破,悠然叹气道,“要衬得起夏姑娘的聘礼自然是秋水神功, 只可惜,师母将神功交给我,可是我修炼过后却觉得没有丝毫用处,一时气极便投入火盆中了。”
鄢兰笙说得真诚而又无奈,略微带了一丝恼怒,摇头轻笑,看着段斐和夏截,“夏掌门,能和华山联姻,秋水坞非常荣幸,但是段斐在师母自戕之前已经被逐出家门,而现在秋水坞姓鄢不姓段,如果夏姑娘愿意寄人篱下,鄢某也不是小气之人,若是不能容忍,那么完全可以让段斐做个倒插门!作为段斐的师兄,一定然会送上厚礼,不知道夏掌门定于何日?”鄢兰笙淡笑,星眸深幽。
夏截一时竟然无法接口,他要的自然是秋水神功,但是如果没有――不可能,正要说话,听得夏明玉柔声道,“鄢大侠,都是明玉不好,负了鄢盟主厚爱,但是还希望您大人不计,不会难为我和段斐。”说着深深弯腰。鄢兰笙往一边让开,连声不敢。
“我看这样吧,不管你们是不是真的要联姻,在我们决斗以后再讨论吧。姓夏姓段,我们关上门说。”冷霁尘看看段斐,因为紧张,鼻翼微微颤抖,沐浴阳光的那边,汗水晶莹渗出。
听冷霁尘如此说 ,便也不再争执,和夏明玉换了个眼色,他们本来就是探听口风,回去便和慕筠密议。所以鄢兰笙他们留他吃饭,也婉拒了,匆匆离去。
荷衣跟在冷霁尘后面,低声道,“公子,要不要除掉他们?”冷霁尘微微转头看向在和段斐说话的鄢兰笙,冷笑道,“不必,会有人收拾的。”
“鄢兰笙?他会吗?他如何会有慕筠的解药?而且慕筠怎么肯把小公子放回来?”荷衣往那边看看,段斐半低着头,鄢兰笙似乎在训他,段斐的头越垂越低,荷衣叹气,还真是个孩子,那么听话,在公子面前便不如此。
“不管他们有什么密谋,能把段斐放回来就是好的。”冷霁尘回过头来看着素衣,“决斗以后,你和凤翎回墨山,血杀门解散,慕筠也不会再回去,你和凤翎接管,我也不会再回去了。”
“公子!?”荷衣低低叫了一声,“就这样吧。”冷霁尘凤眸微凝。
不管生死,都如此,他不善于告别,只对荷衣说了句话,而凤翎却说都不必说,他自然知道。
##########
龙城地处偏北,盛夏正午,阳光强盛,日暮已经非常清亮。段斐站在池边,看着西天如黛,绛紫色 空仿佛积厚重的心事,浓的化不开,荡漾在水面的光芒也是浓郁而粘稠的。想着秋水坞周围的烟凝湖,从来都是雾气缭绕,水波清透,日落西山时候,满湖金光闪灿,如同尾巴镶天钻的锦鲤飞来窜去。
人生那些美好的东西,一直都在那里,人们自己把他们封印,去追逐烦恼和不堪。
“是不是很闷呀?”苏小易提着莲花形状的灯笼笑嘻嘻跑过来,顺手挂在廊柱上,灯光倾泄,水面波光粼粼,映照边上的红莲在暮色里妖娆。
“苏小易,你为什么活着?”段斐没有动,目光直直盯着被灯光照亮的那一圈水域,鲤鱼吐着泡泡,泛起圈圈涟漪。
“为了让王爷爱上我,带我远走高飞。”苏小易小声道。
段斐笑了笑。
“段斐,你笑什么?我说的是正经的。”苏小易不乐意了,不允许人家污蔑他光明正大的事业。
“那你在遇到他之前呢?”段斐瞟了他一眼,继续看着水面。
“为了等他。”苏小易敛住清眸,低低叹了口气。
段斐笑笑,没在说话,鬼才信他。
“段斐那么你呢?你活着为了什么?”苏小易趴在栏杆上,盯着段斐问道。
“我?我没有你那么远大的志向,”抬脚踢踢栏杆底部,将头探出去,看着水面里模糊的自己。心里补充道,只想他们都好好的,既然不能回到过去,也希望不会再坏下去。
“段斐,那个夏明玉长得很漂亮呶,你真的要和她成亲么?”苏小易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一块小馒头,撕碎了扔进水里,便见锦鲤浮游上来争抢馒头碎屑。
“那不是为了骗他们么?我逃出来,结果被他们给抓到了,我知道他们要秋水神功,就这样骗他们。”段斐笑笑,夏明玉和夏截必然是想神功想疯了,才会如此轻易相信自己。
“嗯,可是我看到有人脸色可不好,跟天下刀子一样。”苏小易笑得妩媚妖娆,瞥眼看看正屋廊下,冷霁尘坐在游廊扶手上和玉潇涵说话,目光却一直盯着这里。
段斐低低唉了一声,没有说话。 的
苏小易拍拍他的背,也颇觉无奈, 人和人又不一样,别人觉得无所谓的事情有人看得比命重要。
但是仇恨一事怎么说?不执着于仇恨的人又有几人?
#####
鄢兰笙很想送段斐回秋水坞,略略对段斐提了提,段斐却盯着他,“除非你和我一起回去。”
鄢兰笙便也不再说,段斐上次将药一口气吃下肚,到现在也未发作,去找慕筠,他却说只能决斗结束再给他解药。
又让他们放心,段斐暂时不会发作的。
这样说的时候慕筠的神色有点怪异,因为他不曾想段斐竟然会将解药一口吞下去。段斐见到慕筠也并不是一副愤怒之极模样,反而问他“你为什么还不离开?”慕筠笑笑,“因为我还没有见到冷霁尘死。”
“可是我不会杀他的。”段斐看着慕筠的眼神有点无奈。
“人有的时候控制不了自己,段斐,你也是人。”慕筠轻笑,不想再和他说话让鄢兰笙带他走。
%%%%%%%%%%%%
决斗的前夕,浅水湾后院也一片平静。
除了段斐,众人只如明天去看戏一样,没有一点紧张,仿佛生死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院子里摆了酒菜,莹润的玉杯反射出星星灿灿,弯月低低挂在远处高腌下,俯瞰了温馨惬意的夏夜庭院。
他们安静地喝酒,低低地说话,似乎害怕吵醒了天边的浓云,惹得它们乱喷暴雨。
冷霁尘和鄢兰笙很少对话,但是虽然都欲置对方于死地,两人之间也没有一丝火气,凤翎喜欢和鄢兰笙聊天,玉潇涵便和冷霁尘喝酒,只有段斐任谁叫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苏小易哄他哄到没辙了,躺在玉潇涵的腿上睡着了。
段斐第一次喝那么多酒,皱着眉头,一句话也不说,酒却一杯接一杯地灌,谁要拦他了,便瞪着眼睛死死盯着,就连荷衣也不行。
后来似乎也喝够了,捧起自己的酒坛子,踉踉跄跄地给每人倒了一碗酒,大家都停下来看着他,虽然心痛但也无奈。
“今天算是最后一次和大家一起喝酒,人相聚可是月不圆,但也没有关系,月总会圆的。”
似乎是酒喝多了,顺着眼角流出来,淡淡弥漫着酒香。
玉潇涵看着他,端起玉杯朝他笑笑,段斐又看着鄢兰笙,冷霁尘,凤翎等人,身体晃晃,几乎就坚持不住了,“你们先喝。”
冷霁尘看着他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心头刺痛,却还是说,“劝酒的自然先干,哪有让别人先喝的?”
段斐盯着他,嘴巴瘪了瘪,“先喝就先喝。”说着一仰头,喝了个干干净净。
将酒杯用力地朝着冷霁尘砸 过去,赌气道,“我喝完了,你为什么还不喝?”
冷霁尘定在那里没有动,任由坚硬的酒杯碰在额角,掉落下来的时候,抬手接住,轻轻放在桌上,抬眼看着段斐,“你为什么还不倒?”
话音刚落,段斐砰的跌倒在地上。
微微叹息,起身,走过去将段斐抱在怀里,送他回房间。
段斐今天和苏小易嘀嘀咕咕,又让小二进进出出,就是让人帮他买蒙汗|药,他在那坛酒里足足下了能药晕十头牛的量。
将他放在床上,又将窗户拉下来,回头给他盖了薄毯子,低头呆呆看着他。
在静谧而独处的夜里,记忆总是如潮水涌出。
不由得想起他带自己逛妓院,最后喝醉了,和一堆女人滚在床上,醒来却是他趴在自己怀里,脸在胸口蹭来蹭去。
可是他梦呓中叫的是石头。石头……
抬手轻轻摸上绯红柔腻的脸颊,低头吻上还带着酒香的唇,想要离开,却被段斐猛地揪住胸前衣服,只感觉他的身体猛地颤抖,嘴里呢喃着什么,细细听来却是“娘亲,不要死,不要死”心头黯然,抬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却又听到似乎在说“娘亲不死,石头和飞羽就不会决斗……”
心头一紧,低头深深地吻住他。
忍住心痛起身,听到段斐吃吃傻笑,又哭。
小公子,如果今夜便是诀别,不要怪我,我不想说再见……
不管如何是不是再也看不到那张灿烂的笑脸?
起身离去,踏碎一地清寂。
夜风荡漾如水
素心如玉。
如果是结局
段斐总觉得像这样让人伤心的日子,应该是浓云密布,电闪雷鸣,暴雨倾盆才对。可是偏偏风和日丽,不冷不热,特别进了困龙山,树木挺拔,亭亭如盖。
昨夜自作自受,被药蒙倒,早晨还是苏小易要死要活将他拍打醒,拿了湿手巾给他猛擦脸,擦到通红才睁开迷蒙的眼,似乎做梦一样看着眼前的事物,脑海里回荡的是父母、石头和飞羽,似乎是将自己头前的过往都梦了一遍,抬手摸摸枕头,湿漉漉的。
如同梦游一样吃饭,苏小易自始至终陪在他的身边,但是他说什么段斐又听不见。赌气地不看那两个人,当忍不住抬头的时候,却又似乎那温润关切的目光一直等在那里。
上马车的时候,段斐说自己不去了 ,心里头憋得慌,有火在灼烈地烧,可是却发不出来,那股胀痛的酸压在心头,泪水倒流,混了灼火,便是又酸又痛。
大家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谁都没有觉得他是任性,反而觉得都是心痛。
最后段斐看看鄢兰笙,他朝他淡淡一笑,如同以往,但是段斐却看到了不同的东西,也许是说自己的心境不同,揣摩的东西也不一样。的
冷霁尘却一如既往冷着眼,透白的脸如同笼上一层薄纱,让段斐看不真切。
所有的人都很淡定,淡定得段斐觉得是不是下一刻就要天崩地裂,或者暴风雨前的平静。现在的他是孤独的,孤独到没有人的心情和他一样,他们似乎都在向往那场决斗,都很平静地接受那未知的结果,不管如何对于他们都有一半的幸运,可是对于自己,却是百分百的毁灭。
如同被人彻底抛弃一样,从来没有过的绝望,从前不论是被多么残忍的折磨,打击,他都可以在伤痛过后慢慢地找到自我,可是现在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因为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没有自己,仅存的最重要的人,却是对自己伤害最深的人,而更加残忍的是自己必须清醒地淡定地去接受他们的决斗,自己并没有那么坚强,可以百折不弯,也不是如同巨山,立在那里,百折不摧。
#######
困龙山当年有很多传说,相传北国皇帝为 逃命带领人马进 困龙山的山洞,洞口巨石万斤,外面根本无法进入,但是紫鼎新帝派人日夜坚守,困龙山方圆驻兵镇守,将北帝活活困死山中,从此叫做困龙山,那个洞就叫困龙洞。
为了表达对对手的尊重,紫鼎新帝在困龙山边上修建庙宇,着人供奉他,所以玉潇涵带人先去上香,而其他的武林人物早已经聚在空地上等候多时。
困龙山下很大一片空地,山花繁盛,清香四溢,后面是茂密森林,枝蔓青藤,枫桦参天。
现在空地上搭起了凉棚,有些不怕死又有头脑的小贩跑到此处支起锅挑起幡,卖茶水、清酒、面食。
少林,武当,峨眉,华山等派带了众多弟子井然有序,还有很多关心鄢兰笙的人以及对冷霁尘好奇的人,更多的则是想亲眼目睹当世两大高手输赢的人。
可以用来炫耀,多少年后用来八卦,倒是很多人的心理。
自然也有对英雄对大侠对偶像崇拜而热血沸腾,费劲千辛万苦前来的小人物。
总之除了浅水湾出来的人特别是段斐,那些人都是激动莫名。
很多人听说襄王来了,有的想前来拜见,有的唾骂,还有的竟然前来行刺,问及原因,只说想引起朝廷注意,玉潇涵直接让人扔进困龙山的万丈深渊去。
为了表示尊敬,少林武当想请玉潇涵来主持大赛,玉潇涵嗤了一声,“两位掌门,什么比赛?主持的?无非就是两个人拼命,一堆无聊的人看热闹,让他们随便打吧,你们自己去糊弄一下就好了。”
少林大师向来知道襄王狂放不羁,不重世俗礼仪,也不在意,那武当掌门修为稍欠,心下却是不乐,此后没少背地里训斥。
#######
少林武当等当世名人轮番上前说话,无非是希望武林和平共处,大家能够和睦又爱之类的废话,底下自如不少人嫌他们聒噪,却也只得假装听着。
那边如火如荼轮番发表意见,一边却是静悄悄沉闷地很。
大家感觉奇怪的是菊花公子和梅疏影都没有来,连口信都没有。
苏小易本来还以为可以见到菊花公子,那次玉潇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