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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菊花共怀醉 by 菊花公子-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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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斐一眼,他的味道是淡淡的清甜,竟然是真的。 
  看着他愤怒的表情,略微遗憾,如果用技巧征服他,那么现在他已经可以脱离困境,可是现在的段斐,愤怒过后依然会缩回自己的龟壳中去。 
  转身拽了一条手巾扔给兀自发抖的段斐,轻笑道,“是我帮你清理还是你自己?门主命令唤醒你,你这不是醒 了?”说着伸手去掀被子,段斐却猛地伸手压住,冷冷盯着慕筠,“ 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就不怕我把你做的事情告诉冷霁尘吗?”心头的羞耻感却超过了愤怒,但是又不想表现出来。 
  猛地夺过手巾胡乱擦拭了两下便抓起自己的衣服跳下床飞快地套上,也不也不纠缠,似乎又忘记了一样,转身朝外疾走。 
  墨羽正在正厅等候,看见段斐气呼呼地快步出来,微一愣怔,等到段斐走出药庐,身影消失在苍冷的竹林间才醒悟过来,马上追出去。 
  “小公子,你真的没事了?”墨羽追上段斐,喜不自禁,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段斐猛地回头,死死盯着墨羽,墨羽对上他的眼眸,却觉得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此时的段斐说不出是痛苦还是愤怒,眼眸闪烁妖异的神色,不禁微微一愣,关切道,“小公子,你没事吧?”段斐却猛地向前,伸手箍住墨羽的腰,恨声道,“你敢碰我么?”说着便伸手去拉扯墨羽的衣服,墨羽心头大惊,慌乱地抵挡他疯狂的动作,连声道,“小公子,小公子,别这样,公子知道了,会生气的。” 
  段斐却不管不顾,眼中似乎只有那墨色的衣衫,狠狠地阴沉地揪扯着那些布料。墨羽不敢伤害他,可是他如此疯狂的举动又太过吓人,只好箍住他的手,紧紧将他搂进怀里,轻声地抚慰他。 
  段斐趴在他的怀里,透过微微敞开的衣襟,传递过来温暖的体温,淡淡的清爽气息,渐渐地竟然平复下来。 
  却又猛地推开墨羽,转身快步往自己居住的墨云居去。 
  走着走着,经过一株红梅树下,灼灼如火,忽然忆起武林山庄疏梅别院满园红梅妖娆白梅如雪,心头猛地如被重锤击过,疯魔一般扑倒在地,“啊……”的一声惨叫,如同受伤的小兽一样嘶鸣哀嚎,那声音撕裂人心,回荡在凄冷的寒风中,红梅花落,凄艳如血。
  绝望地崩溃,在石头跌下悬崖后第 次如此宣泄,身体拱成弓状,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泣声呜咽,却又流不出一滴眼泪,红梅花随风零落,飘在他墨黑的发上。
  肩头猛烈地抽搐起伏,双手触地,将头猛地撞向湿冷冰硬的石板地,撕心裂肺地长声哀嚎,唇角殷红蜿蜒长流,滴落在胸前衣襟。 
  跟在后面的墨羽吓得心头遽遑不已,立刻飞身上前,紧紧抱起他,飞快地掠回慕筠的药庐。 
  墨云居的回廊垂花门处,风铃叮咚,凤眼水眸的人神色忧伤,用力地阖上眼睫,重重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见段斐清醒的淡淡喜悦旋即被浓稠地化不开的心酸取代,再冷硬的心,对于心爱的人却是全然不设防的柔软,那声声哀嚎,殷红血流皆如利剑,寸寸撕刮看似冷硬却没有任何抵抗的心。墨羽按住段斐流血的伤口,飞快地闪进药庐,撞到了外面晾晒的草药和几个正在煎药的火炉,惹得整理药材的小弟子挠头大叫。 
  慕筠一看段斐情形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帮他包扎,不曾想看似嘻哈的段斐竟然如此决绝,帮他上了药,却见他依然神色黯然,双眸无神,面若死灰。 
  此刻不管是劝诱还是威胁自是都不管用,墨羽在一边急得团团转转,考虑着要不要告诉冷霁尘。
  “段斐,你和那个空果然有秘密对不对?他是鄢兰笙?”慕筠贴在段斐耳边轻声道。段斐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慕筠轻声叹息,“如果你实在觉得痛苦就吃忘忧散吧。什么时候想吃你来管我要,对了,门主那里也有。”慕筠说着又看看他的伤,确定包扎好了 ,才对墨羽道,“现在天寒,注意给他保暖,不要冻了伤处,反正他也痴傻了就在房间里不要出来。”然后又拿出一瓶药递给墨羽,“晚上若是闹腾不肯睡觉,就给他吃了安眠散,不要点他|穴道,现在的状况,点|穴会伤身。”墨羽自然一一答应着,说回去告诉冷霁尘。 
  回身看看神情呆滞的段斐,心生怜惜,“慕筠,你给他治好了吗?怎的会如此反应?”说着伸手抱起段斐,转身向外走。慕筠苦笑。 
  墨羽抱了段斐回墨云居,冷霁尘接他的时候,他却紧紧抱住墨羽不放,死活不肯让冷霁尘碰他。看着冷霁尘越发冰冷的脸上透出丝丝落寞,墨羽有点不知所措,“门主,我将小公子放在床上吧。”冷霁尘点头,却并未跟进去,而是在外间椅子上坐下来。
  过一小半会墨羽出来,将慕筠交待的东西和事情一一对冷霁尘说,冷霁尘点点头,墨羽便告辞,冷霁尘却让他在外间休息,防着段斐夜里醒过来闹着要找他。 
  墨羽点 头,便让小厮去帮他拿铺盖过来。 
  冷霁尘缓缓起身朝内室走去,神情黯然,脊背却挺得笔直,一步步却似踏在刀尖上一样痛意清晰,却又似走在兰花丛中优雅淡定。 
  自从鄢兰笙被打落悬崖,段斐便状若痴傻,开始几天没有任何知觉,待到被慕筠唤醒吐血以后,又开始时好时坏。 
  却格外信任墨羽,喜欢趴在他的怀里,这让冷霁尘痛苦万分,却让墨羽尴尬至极,好在冷霁尘并没有生气,反而让他好好照顾段斐。

第七十章
  看着段斐紧闭的双眸,只有在他睡着了自己才能接近他,不管多痛苦的一天 ,睡着了,依然是一副纯净的孩童模样,长睫忽闪,柔嫩的红唇紧紧抿起,抬手轻轻抚摸他软腻的脸颊,指尖轻轻描摹吻过无数次的红唇。看着他睫毛猛地一抖,眼眸睁开,立刻起身往外走。 
  心头酸苦,却不得说,自己要求的路,如果躲得过? 
  段斐每一睁开眼睛,看见冷霁尘便都是低沉哀鸣,歇斯底里地抗拒,一定要墨羽来抱他,赖在墨羽的怀里才肯安静。 
  不想让他近乎疯魔,冷霁尘每一看见他要醒来都主动离去。 
  自己要的是他不离开,既便这样也不想放手,不想…… 
  即使痛到无法入眠,那痛意丝丝缕缕割缠心房也不想。 
  看到他乖乖地腻在墨羽的怀里,信赖而温柔地蹭着他的怀抱,自己不是不嫉妒,可是看到段斐眼底那丝恨意,他便知道,段斐是故意的。 
  故意看见自己便发狂,故意当着自己的面抱住墨羽不放,故意对着墨羽温柔地轻吟,故意在自己偷看他的时候猛地睁眼,一切都是想让自己难过,内疚。 
  自己如此爱他,又怎么会不懂,既然如此爱他,又怎么会拂逆他。 
  看着冷霁尘孤寂落寞的身影慢慢离去,段斐眼底渗出晶莹的泪滴,狠狠地闭上眼,却是娘亲和石头清晰的脸。 
  越是那人不在了 ,那些记忆越是清晰,甚至能记得起父亲带石头来得那 ,自己穿得是松绿色的衣裤,而石头穿着雨过天青色的衣衫,黑发深眸的少年,如一缕阳光,笑得温暖。想起那笑,便越发恨那冷眉冷眼的人,恨的时候却又想着宠他爱他的飞羽哥哥,想着那个烟水朦朦的诗画江南,想着这几年大江南北的陪伴,不管是不是假的,毕竟那些美丽的记忆都刻在心头一刻不曾淡忘。 
  那爱和恨,自责与负疚让自己的心再也承受不 更多,真想疯魔 样不管不顾地大哭大闹,真想一头扎下去陪着石头…… 
  没有机会便这样疯掉,死掉,也好…… 
  可是心头还是有个微弱的声音再 :飞羽哥哥怎么办? 
  大声地嘲笑自己,他是个骗子,害死了娘亲,害死了石头,害死那么多人,他是个阴险狡诈的人……的 
  心头又有个声音低低却清晰无比:他被娘亲伤害过,他被……自己封闭自己的时候,冷霁尘趴在耳边说 得那些话一字不漏地听了来,不想听却又生生印在心头。 
  外表看来,段斐似乎儍了,魔障了,不言不语,宛若人偶。 
  慕筠看过,还是说只要让他发泄出来就好,可是现在的段斐一发泄便是极端的方式,所以他们又怕他伤了自己,长时间给他吃安眠散,让他好好的休息。 
  他们不知道的是,对于段斐无法停止的精神思想,任何催眠的药物根本没有用处,他似乎在睡,可是意识却不受控制的一样互相交战,所有的记忆仿佛有生命一般在脑海里窜来窜去,让他得不到片刻的安宁,疲累不堪却无法入眠。 
  似乎已经崩溃了,因为心头那根弦早断了,现在支持生命的是脑海里自己不断涌现的交战画面,一说爱,便跳出个恨,那本就深深纠结的内疚负罪变本加厉地折磨,让他更加地厌弃自己。 
  却连死的心都懒得生,连死的力气都没有,没有了任何生机和活力,只是一具空洞的身体。 
  活着是为了接受惩罚,为了让自己不断地惩罚自己。 
  绝地已无生机,冰冷的心头比外面白雪飘飞的寒冬更加凛然。 
  终于受不住 ,段斐叫住转身而去的冷霁尘。 
  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猛地转身盯着目光涣散的段斐,“你叫我么?”
  段斐点头,淡然道,“把忘忧散给我吧。”实在顶不住 ,宁愿死宁愿崩溃,也不要这样放在冰火两重天里煎熬。 
  定定地看着他,自己不是没想过给他用忘忧散,可是不管快乐还是痛苦,还是希望他会记住自己,而不是茫然不知地盯着自己,说什么都忘记了,似乎是做梦。 
  哈,什么时候也这样优柔寡断,贪婪真实的感觉?除了肉体的占有,还希望灵魂的羁绊?“段斐,你想清楚,如果真的想忘记,去管慕筠要吧。”冷霁尘抬手想碰触他的脸颊,段斐却微微躲开,手便向下抚摸上那柔软的黑发。 
  管慕筠要忘忧散,并不困难,什么都不问,便拿给他,只吩咐早晚一次,连服十五 。“段斐,其实还有个方法的,你可以试试。”慕筠没有笑,淡淡地看着神色木然的段斐。
 段斐却没有反应,他知道慕筠说得是什么,但是他不想,宁愿痛死也不想陷入□的泥淖中。
  他这样想,心头却倍感无力。 
  山上风冷如刀,即使裹了狐裘大衣,还是沁寒透骨,一夜无风却是大雪压山,宛如琼浆匝地,山披白衣树白纱。 
  段斐躲在白雪皑皑的竹林亭阁里,抬手看看紧攒的药瓶,无声地哭,放声地笑,眼泪流进嘴里,感觉不到味道。 
  拔开塞子就要往嘴里倾倒,心头却浮起一个冷漠的声音:段斐,你真的如此不堪么?这样否定自己,否定过去的美好? 
   时间所有美好的痛苦的记忆纷沓而至,如巨石压顶。 
  “啊……”狂喊着将手里的瓶子狠狠地摔向对面墙壁上,“啪!”的一声,瓷瓶脆裂,细小的瓷碴飞溅开来,划破柔嫩的脸颊, 滴殷红血珠滴落在衣襟上,却没有感到刺痛。 
  怔怔看着满地碎屑,雪白的粉末,发疯了样,呜咽着扑过去,伸手用力地划拉着地上的药末,碎裂的瓷碴划破了柔软的手掌,殷红丝丝,用力地抓起混了瓷碴的粉末使劲地塞进嘴里,拼命地咀嚼吞咽,却因为身体的本能,那细碎的瓷碴并不能顺利吞咽下去,茬口划破 牙颚唇舌,鲜血直流,却用力想咽下去,心头憋住的气却一下子泄出来,无法呼吸地痛意逼迫着用力地张开嘴,沾了血的白瓷顺着血液顺流出来,顺着衣襟滚落在身前。 
  被段斐赶在外面竹林的墨羽没想到自己稍微忍耐了一下,便是眼前这副凄惨景象,猛地段斐|穴道,逼迫他张开嘴巴,殷红浓稠的血汩汩涌出,没有看见白色的瓷碴才稍稍放。 
  “段斐,段斐……”墨羽紧紧抱着他,缓缓输送内力,却被段斐猛地推开,“我恨你们……”话落,倒地。 
  墨羽眉头紧蹙,抱起他飞奔至药庐。 
  三言两语问明白了状况,慕筠一面让人给段斐伤药止血,一面替他把脉,幸亏并没有吞咽瓷片入腹,否则早晚肠传肚烂。 
  墨羽一身冷汗,只觉头晕目眩,责怪自己进去太晚。 
  姬如风日日愤懑,本来说在墨山过冬,可是今年的冬天却比往年更冷,段斐让他觉得难过,也不告辞,便踏雪登梅,自墨山小道一路飞奔而下,还是去做偷的买卖来得刺激够劲,不如再去找那个神偷文蝶香,仔细比比,看看到底谁厉害? 
  心头却暗暗祈祷,小段斐,你要好起来呀! 
  几日过去。 
  口中的伤慢慢好了,段斐倒也不曾再做伤害自己的猛烈动作。依然不言不语,但是却喜欢坐在墨云居的院子里看雪。 
  荷池结了冰,不厚但是却能载雪不化,鼻间是淡淡幽然的梅花香气,在侵冷的寒风中,没呼吸一下,鼻子被风涨得生痛,那清冷的空气直抵入肺,冰爽清透。 
  荷衣变着花样给段斐做好吃的, 南地北的各种菜式,只要说得上来的,荷衣便能做的比当地的还要好吃。 
  随觞也不敢再说一句重话,否则皎风直接刀刮了他。 
  凤翎被冷霁尘派出去下山办事,多日未归。 
  慕筠早晚诊断一次,给他配一些疏散心怀的药,免得郁结在胸,心里却知道,在已经烦郁已经,化之不去。只看着冷霁尘竭力掩饰,但是眉梢眼角却将他心头的伤痛泄漏无疑。
  段斐看见冷霁尘坐在他的旁边,也不再大喊大叫,偶尔看一眼,也是毫无感情地冷漠,无爱无恨的样子,痛极悲极之后,不是更痛也不是更悲,不是生死,而是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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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风摇披雪红梅,疏影印窗棂。室内炉火融融,红烛长燃。 
  半垂的纱幔,半拖到地的锦被,散乱一地的衣物,纠缠的身体,淫靡的汗水,如潮的□气息…… 
  攀附在冷霁尘修长秀挺的身体上,双眸紧闭长睫轻颤,烛光在他脸上投下半明半暗的光影,晶莹的汗水在烛光里闪着明亮的光不断地从匀停秀美的背上流淌下来,弧线美丽诱人的脖颈用力地向后仰,紧咬的双唇不断地溢出勾魂的呻吟,声声诱惑,低低沉沦。
  用不顾弄伤自己的力度,猛烈地在冷霁尘结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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