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3 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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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你们三个整天一处疯，没想到一转眼都长得这麽大了，连林枫明年都要高考了。〃这语气再熟悉不过了，他们这些为人父母的人总是喜欢感叹时间过得多麽快，以及我们的那些所谓的一转眼就长大了。
潇妈妈走到我身边，拿过像框：〃你们这张照片照得真不错，很自然，小江一直很喜欢。〃
我想起自己像册里好像也有这麽一张照片，只是很久没有看过了。
〃只是像框有些太久了。〃潇妈妈晃晃手里钉的歪歪扭扭，油漆也没有刷匀得相框，〃说了好几次让他换一个，他也不肯。真是的，这麽破的相框，有什麽好稀罕的？〃
我有些尴尬地笑笑。
我当然记得自己小学劳动课上的第一个手工作业，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保存了这麽久。
还记得那天放学後，我没有回家，直接骑著车子朝环城公园奔。
停在小河旁，从书包里抽出了全班最低分的劳动课作业，举起手就要往河里扔。
〃喂！乱扔垃圾要罚款！〃随著一声呼喝，一个身影从旁边小树林里走出来。
潇淮江仗著身高优势，从我手里抢了相框，把玩了半天：〃你做的？不错麽？怎麽要扔啊？〃
〃管你屁事！还给我！〃我踮著脚尖跳著要从他手里抢过来。
他只向後躲了一下，不搭理我，反而转头问他的小女友：〃喜欢吗？我送你。〃
那小女友看了一眼，撇撇嘴：〃你就拿这麽个次品敷衍我啊？〃
我一听就火了：〃谁要送你啊？丑八怪！〃
那时候年纪太小，对性别也没什麽大感觉，更没有怜香惜玉的意识。
不过我还记得，他小女友的脸色有些难看，狠狠地瞪著我。老潇倒是挺高兴，笑嘻嘻地说：〃喂，送她不行，送我总可以吧。〃
最後，那个失败的劳动课作业就被他拿走了。其实我根本没打算送他，只是实在抢不回来，就只好作罢了。
我都忘了这回事儿了，更是没想到他会把那个相框保留这麽久。
现在再次看到，心里有些五味翻腾的感觉，感觉到自己好像忽略了很多东西。
门铃声响了很久，我踢拉著拖鞋，用满是泡沫的手打开了门。
一只圆滚滚的西瓜直接塞到了我怀里。
〃请你吃个西瓜，可是我亲自从瓜田里摘回来的。〃潇淮江得意地对我笑笑。
厨房的水流声还在哗哗响个不停。
〃你先坐，我碗还没洗完。〃说著我又急急地跑回厨房。
老潇没有等，跟著我进了厨房，不过，他也没有帮忙。只是靠著冰箱跟我聊天。
〃怎麽这麽多碗？你堆了几天啊？〃
〃一星期。〃
〃你还真懒啊。〃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吧？房间都成猪圈了。〃话都出口了，才反应过来未经允许进入人家房间好像不太好。不过好在他也没说什麽。
过了一会儿，我正擦手的空挡，他在我背後问了句：〃你和童彦还好吧？〃81C6连看：）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嗯，挺好的。〃我背对著他点了点头，〃我们去沙发上坐吧。〃
他也没再提童彦的事，转而问我准备什麽时候回学校。
其实我早在家里待烦了，也想要取消休学了。只是，这个想法还没跟其他人商量过。
潇淮江临走的时候，又重复了一次，让我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他走後，我把家里几乎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到那几本陈旧的相册，细细地翻阅。
那之後，我打了电话还在海南的老头，说我想回学校了。
第三十三章 安全距离
〃那他们最後同意了吗？〃童彦声音很轻，好像害怕吵醒我一样，虽然我也没睡著。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脑袋正舒服地躺在他的大腿上，享受他温柔舒适的清理耳朵服务。
刚想摇头，就被他警觉地按住：〃小心点，不怕我弄伤你的鼓膜啊？〃
〃你不会的。〃我朝他笑笑，舒服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他笑著，轻轻拍了拍我的脸，想拍一只懒散的猫咪，或者，一条大懒狗。
〃那你打算怎麽办？〃
我想了想，有些犹豫地开口：〃我想先找个地方去实习，你说好不好？〃
〃干吗要问我的意见啊？〃他笑了，〃你觉得好就行。〃
〃嗯，反正我也没有参加暑假的实习。不过，还没有找到肯收留我的地方。〃
他想了想：〃要帮忙吗？〃
〃我应该能搞定。〃
短暂的沈默後，我又忍不住开口：〃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嗯？〃他帮我掏耳朵的手指停了一下。我大手一挥，示意他继续。
〃我发现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说和我有关的事，很少说到你。〃
我用自我感觉很认真的眼神看著他，他却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我的生活比较无聊，没有你过的精彩，也没什麽好说的。〃
很多关於他的事情我都不了解，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的童年。而我知道的那些关於他的事情好像也都不是什麽好事。
我想起大丫告诉我的，两个人如果性格有异，就应该努力互补；如果一方不擅长沟通，那麽另一方就应该努力。我不知道童彦到底是不擅长沟通还是不健谈。
其实我也担心总这麽絮絮叨叨地说下去会让他觉得烦。但是两个人就那麽坐在一起，什麽都不说又会让我觉得奇怪。
〃想什麽呢？〃童彦拍拍我的脑袋，示意我可以起身了。
我慢慢悠悠坐起来：〃也没什麽，我在想为什麽你从来不邀请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呢？〃
他愣了一下，随即貌似很认真地摸著下巴：〃没人告诉过你，去一个单身男人家很危险吗？〃
〃切~，我又不是女人。〃我翻了个白眼，习惯性地吐出这句话。说完之後才觉得有些不妥。他却也没说什麽，当然也没有邀请我去的意思。
我最终还是没能厚颜地提出要去他家。隐隐觉得他像在我们之间划了一条无形的界线，保持一段安全距离，以防止我过於接近。
我对此很郁闷，大丫却仍要火上添油。
〃喂，你们发展得太慢了吧？老头老太太谈个黄昏恋也比你们有激｜情！〃她在我这儿骗吃骗喝半天了，还要整出这麽一句话刺激一下我幼小纯真的心灵。
〃差不多了吧你，冰箱里从过年剩到现在的汤圆都被你扫荡了，还不满意？〃
〃你个白眼狼！我忍辱负重不怕牺牲冒著吃坏肚子的危险帮你解决了陈年的食物垃圾，你就这个态度？〃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带著无尽的愤恨。
我躬著身，耷拉著脑袋：〃小人错了。小人悔不该。。。。。。〃
结果那些关於不该结交她这样的损友的慷慨激昂的发言，都因为一阵门铃声而胎死腹中了。胎死腹中？我怎麽用了这麽个破比喻。
门外，琪琪妈妈拉著琪琪对我尴尬地笑笑。
临走的时候，她还是在不满地嘟囔。让我质疑女人，尤其是有了孩子的女人是不是都这麽罗嗦。
〃小羽，真不好意思。要不是林枫突然要参加什麽摄影社的，也不用麻烦你了。真不知道这孩子怎麽想的，学习这麽紧张了还要参加这些有的没的。〃
人在放松的时候，防备意识就会降低。就像她走後，我那个及时的白眼，尽入大丫眼底。
〃你嫌她烦？〃大丫不怀好意地笑。
〃一般！〃刚说完一般就觉得一股烦躁涌上来：〃靠！为什麽你们女人都爱罗嗦！〃
大丫皱著眉：〃小孩儿在呢，你说话注意点，小心让她学了。还有，我可是一向简洁明了。〃
吐掉一颗瓜子皮，我瞟了眼在旁边安静地坐著看〃大风车〃得小丫头，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不过林风也挺怪的，外公都病危了，怎麽还有闲心摄影？〃
〃那又不是他外公，他操那闲心干嘛？〃看到大丫还在发愣，我好心地追加了解释，〃他跟著小胖丫头是同父异母。〃
大丫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怪不得。〃
等我问什麽怪不得的时候她又贼笑著不吭声了。不错，大丫确实不罗嗦，不过很三八。每次看到她那副欲言又止神秘兮兮的老狐狸样，我就会觉得不安。
〃你们是不是夫妻？〃
一句话吓得我和大丫半天没回过神来。小丫头不知什麽时候已经移到我们旁边了，正眨巴著眼睛等我们回答呢。
〃不是。〃我恶狠狠地说。夫妻？估计没几个人能受得了大丫。
〃那你们是情侣？〃
〃也不是。〃
小丫头还说些什麽，被我堵了回去：〃你问这些干什麽？你知道什麽是情侣？〃
〃知道。〃琪琪坚定地点了点头，〃哥哥说情侣就是两个人彼此喜欢。〃说完，她神秘秘地趴在我耳边：〃告诉你个秘密，我哥哥说喜欢你。〃然後很严肃地把手指竖在嘴唇上，〃这是秘密呢，不能告诉别人。〃
我点点头，不过她诉说秘密的音量也太大了吧。我看看大丫，她也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晚上林枫来接琪琪的时候，我愣是鼓著劲儿说了句：〃要是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告诉我一声。〃
林枫客客气气倒了谢，然後拉著小丫头的胖手走了。
他走後，我一直觉得有点憋，怀疑是不是下午跟大丫冰淇淋时吃多了。躺在床上，又想起来林枫临走时的表情 ── 一个敷衍性的笑容。我在想，当肖淮江说有时尽管找他帮忙时，我回应他的道谢是不是也是这副样子。说实话，这种感觉不好，被人敷衍的感觉有些失落。
那晚我做了个梦，梦里一堆蠕动的肉虫围著我爬阿爬，恶心得我一身鸡皮疙瘩，站在原地不敢动。突然一个孩子冲过来，帮我踩死了周围的肉虫。我虽然很感谢他，可是看著那麽一大堆肉虫尸体也够恶心的。他竟然能猜出我的想法，回过头，很鄙夷地说了一句：〃怎麽也比你强！连虫子都怕，真没用！〃
醒了後，我回忆那个小孩的脸，分明就是林枫那小子小时候的嚣张样子。
我跟大丫抱怨怎麽做个这麽个梦，她说，你现在觉得很无助吧，也许你希望重新获得他们的注意。
第三十四章 生日快乐
〃季羽！帮我把这份文件复印二十份。〃
〃季羽！经理说咖啡不要方糖。〃
〃季羽！你买错了，我要的是排骨饭不是炒饭！〃
实习了不到一星期，我就开始後悔自己的决定，现在是身兼小工、服务员、采购员、保姆多重职务於一身，我还真没发现自己是个全才。
站在车站边等车边在心里抱怨，根本没注意到那辆一直在我身後鸣喇叭的车。直到有人摇开车窗大声叫我的名字，我才木讷地转过身去。
潇淮江对我招招手：〃上车，送你回去。〃
当时图方便想都没想就上了车，关上车门我才开始後悔。
潇淮江坐在副驾驶座上，开车的是一位留著及肩卷发的女人。一直背对著我，没看到长什麽样。不过，我猜到她大概是何方神圣了──传说中的董事长千金。
〃韩雅，这是住我楼下的林枫，现在在咱们公司实习。〃随著潇淮江的介绍，这个叫韩雅的女人才回头，对我笑笑：〃你好，我是企划部的韩雅。以後有什麽需要帮助的可以问我。〃
我点头道谢，心里念叨这年头流行的〃助人为乐〃精神，到底有多少诚意呢？
说实话，韩雅不算那种很美的女人，不过很有魄力，很有女强人的感觉。我就不明白了，这样的女人怎麽会看上华而不实的花花公子潇某人。
不过，潇某人这次真的帮了我挺大的忙。只是，向他请求援助的人却不是我。我想不明白，童彦为什麽要找潇淮江帮我的忙？他们不是一直处於互相仇视中吗？还有童彦，为什麽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替我决定了。我倒不是怪他，只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好像又回到了大家都有秘密的阶段，我好像又一次被孤立了。
回到家的时候，童彦竟然正在厨房做饭。
〃回来了？先洗个澡吧，饭马上就好了。〃他对我笑笑。
我确实给了他一把备用钥匙，倒是没想过他会有使用他们的一天，就连当时那把钥匙，也是在我半强迫下，他才勉强暂为保管的。（按他的话说）
坐在餐桌上，他才说：〃今天是我生日。〃
看著他的微笑，我简直想拿把菜刀拍拍自己的脑袋，却也只能尴尬地笑笑：〃你怎麽不早说呢，我也给你买个蛋糕。〃我挠挠头，〃要不叫上大丫他们几个出去庆祝？〃
刚说完，我就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是猪！难得独处，气氛也不错，我竟然提出要找人来搅局？
〃不用了，有你就够了。〃还好他否决了我的烂主意。
没有蛋糕，总觉得欠缺了什麽。最终，在他说了那句〃我有话想跟你说〃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突然站起来：〃我去买个蛋糕！〃
他轻轻地抓住我的手腕：〃别急，让我把话说完。〃这次，他没有微笑，他说：〃季羽，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的生日都是和我妈一起过的，她去世後，我一直没有庆祝过生日。这是第一次，竟然都五年了。〃 他叹了一口气，对我笑了一下， 〃小时候我一直很喜欢过生日，尤其喜欢吃蛋糕，沈浸在自己的快乐，却没有在意母亲承受的所有不快。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其他的孩子都有父亲，父亲会买蛋糕，陪他们庆祝生日。而我，却没有。於是我问母亲，我的父亲在哪里。她告诉我他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我问，那他会不会陪我过生日？母亲说，也许。这个也许，让我等了很多年，让母亲也等了很多年，可惜，直到她去世的时候，也没有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