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3 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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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关系？〃小叶扬起眉毛看著我似笑非笑，〃大概算是叔侄关系吧。〃

　　早就猜到小叶可能是这个家族某个人的私生子，加上顾成风也就二十六七的样子，自然地怀疑他们可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之类的。可是没想到，顾成风那个败类，连自己的侄子都不放过。

　　小叶推推我的脑袋：〃想什麽呢？我是叔叔，他才是侄子。〃

　　估计我惊讶到嘴巴可以放下一颗鸭蛋了。

　　〃我是老头的老来子，好像我母亲是个妓女还是什麽的，生下我就丢在了孤儿院门口。〃　小叶笑了笑，〃是不是很戏剧化的身世？〃

　　我不知道说什麽好，从小就有父母爱这宠著的自己，根本无法体会小叶在孤儿院的那段经历。我想被人抛弃的感觉一定是恐惧寂寞的吧。不由伸手轻轻摸摸小叶柔软的微微发黄的头发。

　　〃干吗啊？当我是狗啊？〃小叶笑著拍了我一下，却没有打掉我蹂躏他头发的手。

　　〃小叶，放心吧，我会带你平安地回去的。〃

　　

　　晚上李叔亲自叫我们下楼吃饭，说顾成风晚上要应酬让我们不用等他，早点休息。

　　我呸！我等他的头！巴不得再也不用对这那张嚣张的脸孔！人渣！

　　一边在心里骂著，一边掏出了背包里那卷录影带。

　　我知道自己应该毫不犹豫地毁掉它，踩烂它，烧掉它。。。。。。可是手还是自己做出了反应，把它塞进了录像机里。

　　我不知道自己是怀著什麽样的心情看著画面上两句紧密纠缠的躯体，那紧密结合部位的特写，粗重的呼吸，微弱的呻吟，让我的脑袋一片空白，身体里某个地方有些酸涩的疼痛。

　　轻轻叹了口气，正要关掉画面的那一霎，我呆住了。

　　终於出现的脸部特写，竟然是小叶！

　　是小叶，躺在那个男人的身下，皱著眉，微闭著眼睛，额头上蒙著一层细密的汗水。

　　我紧张地看向紧闭的卫生间，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还好，松了口气，立刻关掉画面，抽出带子，跳起来就往楼下跑。

　　我坐在柔软的草地上，看著烧成灰烬的带子的残骸，和被烧秃染成黑色的大片草地，终於放松了些。

　　

　　回到房间里，小叶穿著宽大的浴袍，正坐在床沿擦头发。

　　〃你刚才跑哪儿去了？〃

　　〃嗯，吃多了，出去散散步。〃我不敢抬头看小叶，脑袋里不由自主地浮现那盘该死的录像带里的画面，脸上一阵发热。

　　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著。倒不是因为换了陌生的环境，而是竟然住在一个不好惹的人渣家里，我就觉得忐忑难安。

　　〃小叶，睡著了没？〃我小声试探著问，他一直安静地躺在我身边。

　　〃没有。〃

　　〃我睡不著。〃

　　小叶叹了口气，翻了个身，手搭在了我背上：〃你事儿真多！〃

　　

　　也许有些重量和温度就会相应的多些安全感，我就那麽不知不觉睡著了。再醒来的时候，月亮很圆很亮地照进房间里，旁边的位置却已经空出来。

　　轻轻打开房间门，有微弱的灯光透进来。

　　客厅沙发上坐著两个人，一个正试图把一个拥进怀里，而另一个在用力的推拒。

　　我不顾自己还光著脚，一路跑下楼梯，从顾成风的怀里把小叶抢了出来。

　　〃姓顾的，你想干什麽？〃

　　他耸耸肩：〃没什麽，好久没见想聊聊而已。〃

　　〃聊聊至於动手动脚吗？你用手聊还是用脚聊？〃我厌恶地看著他。

　　〃如果我没记错，〃他淡淡一笑，〃这里好像是我家吧。〃

　　我也学他的样子：〃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应该是被某个人设计骗来的吧。〃

　　〃小蠡，你这个朋友还真有意思。〃顾成风没有看我，而是看向小叶。

　　既然踩了老虎尾巴一次，就不怕再踩第二次！

　　〃小叶，你这个侄子也真有意思。〃我笑笑地看著顾成风。

　　不出所料，他的脸色一僵，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奇迹的是竟然没有发作，而是转身气冲冲地上楼了。

　　我忍不住笑得快要内伤，倒在沙发上抽搐著：〃我是不是踩倒他的地雷了？〃

　　〃是啊。〃小叶无奈的笑笑，〃最好别惹他，那家夥是个小气鬼！〃

　　

　　後来我才知道自己屡屡踩上老虎尾巴还安然无恙并不是因为老虎不敢咬我，而是他有顾虑，那个顾虑，就是小叶。

　　

　　第二天还没睡醒就接到一个电话。

　　潇淮江说刚下飞机，怒气冲冲地问我们在哪里。

　　一个小时後，潇淮江，大丫，童彦就站在了顾家大宅的门口。

　　

　　顾家大宅的门口，我和小叶在门内，他们三个在门外。

　　三个人，三种不同的表情。大丫拿眼角看我，一副要收拾我的架势；潇淮江没什麽表情，但脸色也不好看；童彦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淡淡一笑。

　　小叶隔著铁门看了眼对面，说：〃你们先进来吧。〃

　　我看向童彦，他没有表态，倒是潇淮江开口了：〃我们不进去，你们出来！把行李拿上，我们现在就走！〃

　　我的眼神从童彦身上，又回到了小叶脸上，不意外地看到他略微迟疑了一下。

　　〃小叶，你还犹豫什麽！〃老潇声音拔高了，也有些火气了。

　　〃我。。。。。。〃开了个头，小叶却不知道怎麽往下说。

　　我拉著小叶出去，总不能隔著个铁门说话吧。

　　大丫看看我，再看看老潇：〃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

　　

　　安静的咖啡厅里，放著James　Blunt的《You're　Beautiful》，淡淡的咖啡香飘散在空气中。

　　〃为什麽要回来找他？〃老潇看著小叶。

　　〃不是他要回来，是我让他带我来的。〃我看的却是童彦。

　　不过他在进来以後，一直侧著头望向落地窗外。

　　〃季羽，你们惹不起他。〃

　　我不理会，而是直直地看著童彦：〃你来做什麽？〃

　　他终於正眼看了我一眼：〃他说要是你们出什麽事要拿我是问。〃说罢笑笑。

　　不管自愿还是被迫，我都不希望他再次被卷进来。

　　〃你干麽要他来！我的事情自己会解决！〃我冲著潇淮江嚷嚷。

　　〃解决？你要解决什麽？你怎麽解决？你要能解决拉小叶来干嘛？〃他也冲我嚷嚷。

　　果然，他还是担心小叶的安危。

　　〃别吵了，我们明天回去。参加完他的婚礼我就走。〃小叶终於开口了。

　　随著他这一句话，陷入了一阵沈默。

　　

　　我期望从童彦的表情或者眼神看出他的情绪，可是，我什麽都看不出来。

　　大丫担忧地看著我，想说什麽，却欲言又止。

　　店门口的风铃扬起一阵清幽的声响，接著是脚步声，停滞在我们的座位旁。

　　〃好久不见啊，童彦。〃顾成风两手插在口袋里，温文尔雅的一笑。

　　童彦没有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潇淮江却有些冲动：〃姓顾的，你来干什麽？〃

　　〃发请帖。〃说完示意了他的手下在桌上放下三张红色的喜帖。

　　〃希望你们明天赏脸。〃

　　〃姓顾的，别太嚣张，〃老潇把玩著手里的请帖，〃你就不怕我当众揭露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吗？〃

　　顾成风笑了，无所谓的笑容：〃请便。不过，你有证据吗？〃然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走後没多久，我们也坐不住了。

　　民以食为天，不管我们这帮人各怀什麽样的心事，饭还是要吃的。

　　还没商量好去哪里，就看到一辆白色的宝马缓缓停在我们身旁。

　　车窗放下，一个年轻的女人探出头来，对我们微微一笑：〃小叶，好久不见了。〃

　　

　　坐在餐厅里，面对满桌的美味佳肴，我却有些放不开。

　　〃穆姐，让你破费了。〃小叶礼貌地回应。

　　那个叫穆姐的女人笑了笑：〃小意思了。〃

　　〃没想到能看到你们。童彦也还好吧？〃

　　童彦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明天赏脸参加我的婚礼吧。〃穆姐微微一笑。

　　

　　我懵了，之前还在想不知道那个女的倒了八辈子的霉，要嫁给姓顾的王八蛋。原来，近在眼前啊。想起来了，请贴上新娘的名字好像就是叫穆佳音。

　　然後这个穆姐帮大丫他们安排了酒店住，还说明天安排专车来接他们去婚礼。

　　潇淮江和童彦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但还是礼貌的道谢；倒是大丫跟穆姐亲聊得挺亲热的，谁说只有异性相吸？

　　

　　晚上洗完澡出来，发现小叶安静地靠在床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竟问了句：〃小叶，你会不会後悔？〃

　　他抬眼看了看我，笑了：〃後悔？是认识姓顾的後悔？还是跟他乱仑了後悔？还是因为连累了童彦後悔？还是陪你来，又见他一次後悔？还是，答应参加他的婚礼後悔？〃

　　说了一大堆，反倒让我无言了。

　　〃我都後悔。〃小叶说。

　　

　　第二十九章　婚礼

　　小叶说：〃我都後悔。〃

　　看著他的眼睛，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麽好。觉得应该安慰他，却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才好。

　　还是他先开口：〃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参加婚礼呢。〃

　　熄了灯，我们并肩躺著，很安静，但是我知道他没有睡著。

　　我有些佩服自己粗线条的神经，竟然又是一夜无梦，睡得很安稳。早上还是被小叶从被窝里揪出来的。他说，即使讨厌，出席别人的婚礼迟到了也不太好。

　　〃小叶，婚礼结束我们就回去。〃我拍拍他的肩膀，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想太多了。〃

　　他看著我突然笑了：〃你想安慰我啊？自己的事情都乱成一团了。〃

　　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混和著些许的尴尬和不满。推开他向洗手间走，却被他抓住了胳膊。

　　〃谢谢。〃

　　

　　坐在酒店的大厅里，周围充斥著不认识的人。这个顾成风还真是个人物，宾客源源不断，直到将整个大厅都装的满满的。

　　和这些热情的客人们好像不太搭，我们只是安静地围著桌子发呆。

　　大丫看看小叶，叹叹气。其他人倒没说什麽。

　　这时候，主婚人上场了。

　　我轻轻拉了拉小叶在桌子下面的手，他缓缓回过头对我笑了笑。

　　主婚人说了些什麽我也没仔细听，估计也是那些万年不变的套词。

　　我的目光只来得及看到那个突然从侧面冲出来的服务生，和一声振颤了我的神经的响声，我想，那个可能就是枪声吧。

　　顾成风倒下了，白色的礼服很快被涌出的血液染成了红色。。。。。。

　　

　　医院的走廊里聚集了很多人，他们焦急地打著电话，交谈著，探头探脑地望著手术室。

　　我们则坐在无人顾暇的椅子上。

　　小叶低著头，前额长长的头发模糊了他的脸，他望向手掌。他的两只手握在一起，握得很紧，手指的关节有些发白。

　　

　　耳边还充斥著枪击後的喧嚣。

　　宾客的骚乱，持枪男子泄愤地叫喊。

　　〃顾成风，你这个混蛋！死有余辜！〃被拉走的时候，他还在喊个不停。

　　我觉得这个人真是傻，至少他复仇的方式太傻太直接了。

　　潇淮江撇撇嘴角冒出一句：〃活该。〃

　　小叶则是站在原地，只是静静地看著，看著那个人倒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我轻轻握了握他的手，他的手很凉。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慢，过了很久，手术室的灯光才灭掉。

　　医生刚走出来，就被一堆人紧紧围住，我们只有幸瞟到他的白帽子──大小还不太合适，像个睡帽。

　　不过看到周围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应该是没事了。

　　穆佳音向我们走过来，她已经换下了礼服。

　　〃成风没事了，不过麻醉还没过，可能今天夜里才会醒过来。〃她对小叶笑笑，〃要不要留下来照顾他？〃

　　小叶紧握的手指松开了，他犹豫著，望著从手术室推出来即刻便被围的密密麻麻的病床，叹了口气。

　　〃怎麽说他也是你侄子，照顾一下他没问题吧？〃穆佳音笑了笑，〃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走了。〃

　　〃她怎麽这样啊？〃我有些不满，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咳咳，嗯，是昏睡不醒的人，可是她的未婚夫阿！

　　大丫看了眼穆佳音的背影，又看了眼小叶，眼神有些古怪。

　　〃看来他死不了，我们可以走了吧。〃潇淮江不耐烦了，站起身，整了整衣领。

　　我看看童彦，发生这样的事我只顾著照顾小叶的情绪，却忽略了他。

　　童彦的脸上依旧是平静的表情，无所事事地透过窗户望向院子里的草地。

　　绿色的，有些干燥的草色。。。。。。9A9581041B天：）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好了，走吧。〃潇淮江拉了拉小叶的胳膊，然後缓缓地向前走去。

　　小叶起身，跟在他的身後。刚走出两步就被拉住了胳膊。

　　〃留下来吧。〃童彦笑了笑，〃反正你也走不开吧。〃

　　说罢他看了我一眼，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丫看看我们，也走了。

　　

　　〃你不走？〃小叶扶了扶那个躺著的男人的头发。

　　我坐在病床旁边，看著安静睡著的那个男人。他睡著的样子比他醒著好很多，少了恶略的言语和跋扈的性格。

　　〃我陪你。〃

　　〃我没事，放心吧。〃他对我笑了，〃为什麽不跟著童彦一起走呢？你喜欢他吧。〃

　　我挠挠脸，支吾了一下。

　　他翻了个白眼：〃真受不了你！喜欢他干嘛不追上去呢？〃

　　〃可是他。。。。。。〃

　　〃可是个屁！你怎麽又开始优柔寡断了！切~女生都比你豁达！〃

　　我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这人怎麽这样，好心帮他，不领情还要骂我！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吧？你跟他怎麽办？〃我指著病床上那个睡得很沈的人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