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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非常幸福BY:(离渡)-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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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口气,像是总结陈词似的最後来了一句,‘衡衡,我要回去了。’

        赵衡深呼吸了一下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回答,‘欢迎回来,航航。’



        14.
        0624F96F破沉一:)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曲航的行程最後定在了大年初二,但因为他父母紧张的工作,他只可以停留一天。可即使如此也足以让三个孩子开心的期盼了。那一阵子曲航和赵衡,张小舒几乎每天都通电话,计划著如何安排这一天的时间,他们是那麽兴奋的等待著,就好像那是拥有魔力的一天,在那一天里,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所有的快乐都能拥有,那一天,就是乞丐也可以成为王子,坐在镶著宝石的王座上,安然的享用一切。

        赵衡唯一的一点点不开心来自於徐临川,这对於赵衡已经不仅仅是曲航口中的一个名字了。几次打电话过去,那个家夥都在曲航的身边,甚至有时会是他接起自己的电话。赵衡还知道,如果曲航不在家里,那他多半也是和徐临川在一起。可这一点点的不开心,总会因为曲航的一句‘衡衡’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管怎样,航航是要回来了。

        而赵衡的不安开始於大年三十那天,从上午开始就有些坐立不安,可他自己并没有太在意,只是认为那是一种过年的兴奋。到了晚上赵衡打电话给曲航,本是想告诉他家里有一大堆好吃的逗逗那只小馋猫,可是奇怪的没人接听。过了二十分锺再打,仍旧是那样。赵衡开始心慌意乱,他安慰自己说一定是那个捣蛋鬼在外面放焰火玩儿的忘了时间,可却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那个除夕夜,赵衡和张小舒几乎将曲家的电话号码拨烂了,可始终没能找到曲航。

        在正月初一的晚上大约十点左右,赵家的电话刺耳的响起,趴在一边的赵衡惊跳而起,声音沙哑异常,‘航航吗?’赵爸爸赵妈妈看在眼里不住地摇头叹气,儿子这样不吃不睡都快整整一天了,怎麽劝也不听,真是心疼。

        电话那边好久都没有声音,赵衡急切地喊著,‘航航,航航!你说话呀!我知道是你!’

        好像有吸鼻子的声音,终於说话的声音传来了,‘衡,’曲航在那边咳了一下,接下来的语声似乎轻快了许多,‘衡衡,是我啦!春节快乐!’

        赵衡呼出一口气,总算没事。可为什麽鼻音会这麽重?‘航航,你病了吗?’

        ‘没有!绝对没有!’曲航大叫著,像是要用音量来证明自己的健康。

        ‘那怎麽说话的声音怪怪的?’赵衡习惯性的皱眉,‘你确定没感冒?’

        ‘感冒?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曲航好像放松了些,干笑了两声,‘可能吧!昨天出去放鞭炮玩儿的时间太长了!’

        赵衡感到曲航有些事情在隐瞒著自己,心里不悦,连带著声音也变得低沈,‘可我和张小舒昨天一直在打你家里的电话,打了整整一个晚上,你是玩儿的时间太长了,还是根本就没休息过。’

        ‘我,’曲航有一时的迟疑,不过很快的,就笑著说,‘我没告诉你吗?昨天晚上我们全家都在徐临川家里过的年。不对,不是他家,是他家在郊区的别墅,刚刚修好还没装电话,所以没给你们拜年。衡衡,你别怪我。’

        如果在以前的任何时候,这句糯糯的‘衡衡,你别怪我’都会有起死回生的作用,可是今天,赵衡实在是没办法就这样说原谅。‘航航,你到徐临川家过春节不是昨天决定的吧!为什麽不告诉我一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只顾著自己和徐临川玩儿的开心,你这次太过分了!’

        ‘我,’曲航停了好久没说一个字,赵衡有些後悔,他们认识那麽久,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对著曲航发火,是不是有点过分,航航还从没有过连话也说不出来的时候呢。赵衡禁不住轻声开口,‘航航’,几乎是同时的,曲航也在那边叫了一声‘衡衡’。赵衡心一下就软了,声音也随之柔和,‘你先说。’

        曲航又一阵的沈默,接著用轻松的语气快速的说,‘衡衡,我明天还有别的事情,不能回去了,你帮我和张小舒说一声。’

        赵衡呆住了,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应该作出什麽样的反应才算合理,可很快的这种空白转化成了直接的愤怒,‘曲航,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你让我等了几个月,一句不来就要把我打发走,你到底把我当什麽!’

        电话那边的曲航声音小得可怜,‘衡衡,你,我,我是真有事,你别生气。’

        赵衡心思一动,‘航航,你是不是出了什麽事?航航,别瞒著我,我去看你好不好?’

        ‘不好!’曲航显然变得激动,‘衡衡你不要来,我没事!我是要出去玩儿,去外地,根本不在家,你来了也找不到我!’曲航等了一会儿,知道赵衡的沈默中包含了太多的怀疑,又轻轻的开口,‘其实那是一个冬令营,去海南,明天出发。我和徐临川一起报的名,我本来没被选上,不过有个人临时退出,我才被补进了。衡衡,对不起,我真得很想去,所以我,我不回去了,你也不用过来。不过,我们还会见面的,我们可以一起过生日啊!每年的六月十号我们都在一起的,今年也不会例外,我保证。’

        保证?赵衡苦笑,你也保证过会在明天回来吧!我家里没有别墅,我不会弹吉他,我也不能去海南,我更不在你身边,是不是这样,我就不再重要了,你就可以随时为了那些事忽略我,为了那个人撇下我。生日,我们共同的生日,真的还可以吗?赵衡刚想开口就听电话那头有人在叫曲航的名字,那个声音他听过,那个声音是徐临川。

        ‘曲航,我准备好了。来,我带你去顶楼看焰火!’

        赵衡觉得自己的心彻底的凉了,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沈重的失望,他连愤怒的力气也没有了。准备?赵衡冷笑,就是因为徐临川还没准备好,才有时间,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吧!航航,我还没可怜到总在这里等你拿我当备用品,‘航航,我知道了。不回来就不会来吧,我会帮你告诉张小舒的。冬令营好好玩儿。还有,’赵衡死命的咬了下嘴唇停了停,‘生日也不用在一起过了,反正也不能一辈子都一起过,迟早会分开。’说完迅速的挂上电话,他挂得太快,快到没听见听筒中水滴落的声音。



        15.

        那个春节,或者说那个寒假是沈闷的,沈闷到张小舒每天都在扳著手指数著开学的日子。他对於赵衡所说的关於曲航的事有极大的怀疑,根本不信那套去冬令营的说辞。可在他私下里打了无数的电话也联络不上曲航之後,张小舒像完成了项任务一样放弃了对真相的探寻,与此同时也给了自己的良心一个交待。对那番话质疑的人并不是只有张小舒。那天过後,赵爸爸和赵妈妈也曾打电话到曲家询问,可始终没有人接听,後来春节假期结束,他们才从曲爸爸曲妈妈同事那里得知,曲家父母初三那天去了日本考察,那是设计院年前就决定的,并不是临时的安排。赵爸爸赵妈妈这才相信曲航一定没事,不然他父母又怎麽会将他一个人留在家里。赵衡对这个的信息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

        赵衡在学期开始前接到了曲航的电话,听著曲航在电话那头依然轻快的声音,他忽然觉得这个人非常的陌生,‘航航,冬令营好玩儿吗?’赵衡听见自己的声音机械的发问。

        ‘嗯,怎麽说好呢?’曲航对赵衡的不妥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在那边调皮的笑著,‘吃得很好,又有人陪我玩儿,想要什麽都行。不过就是……,不如现在不告诉你,等六月十号我们生日那天再细细的讲给你听!衡衡,你要等著我哦!那天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等?等著你讲那些把我放在一边玩儿的多开心的事吗?‘恐怕不行。’赵衡冷冷的开口,‘那个月我和张小舒要参加奥数竞赛,没有时间。’


        新的学期开始了,日子是简单的重复。赵衡依旧每天接送张小舒上学放学,他们还是在一起打球,吃饭,晚课上共同的探讨一个个题目的解法。可还是有什麽改变了,至少在赵衡身上,原来的那种充盈著的活力似乎消失不见了。他更加的认真刻苦,成绩越来越出色,越来越得到老师和同学们的欢迎,可张小舒却一天比一天担心,他总是觉得已经快要记不起赵衡开心笑著的样子了。曲航间或的会给赵衡和张小舒打电话,可彼此之间的话题少得可怜,总是没说上几句就陷入沈默。即使这样,张小舒也能感觉得到,赵衡在接到那种近乎乏味的电话,第二天里所表现出的些许不同,在他的眼睛里会零星的闪过些得意,甚至闪过些幸福。

        张小舒独自坐在教学楼的天台上,这是他升入初中以来第一次午休时间没有和赵衡在一起。他靠在墙壁上,三月里的风已有些和煦的味道了,静静的闭上眼睛,想著开学来的一幕幕,怎样的逼迫自己去做那一道道根本就讨厌的函数题,只为了看到他欣赏的目光;怎样的强忍著扭伤的脚踝接下一个又一个的球,只为了看看到他尽兴的笑容。还有每一天特别准备的便当,每一天精心摆出的笑容,可这一切竟然都比不上曲航的一个电话,一个那样无趣的电话。想到这里,张小舒突然惊恐的睁大了眼睛,自己到底是怎麽了?为什麽会有这样的想法?事情不该是这样,他不该有这样的情绪,航航和衡衡一样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们两个要好,自己不是该开心的吗?张小舒苦闷将头埋在膝盖里,有些不知所措。

        ‘张小舒,你没事吧?’又冷又关切,这样奇怪组合的声线,除了那个学长决不会有第二个人,张小舒苦笑著抬起头,‘没事,就是有点困,想睡一下。’

        ‘要睡去办公室。’孙海涛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在张小舒面前俯视著他。

        张小舒眯著眼睛笑了一下,‘学长,我是不是个坏人?’看著孙海涛的嘴角好像抽动了一下,张小舒拉了下他的袖子,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学长一直都在帮我,借给我办公室,帮我整理笔记,雨天里留伞在桌上,天气转凉就在椅子上搭件外套,那次下雪,还把车子都借给我和赵衡。可我,却始终不理不睬,其实是比那更糟糕,’张小舒低头嘲弄的笑了一下,‘我是接受所有的帮忙,可躲著帮忙的人。我,一定是个坏人。’

        孙海涛看著张小舒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微微的抖动,嫩红的嘴唇轻轻的抿著,像是在刻意的隐藏著情绪,‘你到底想说什麽?’孙海涛深吸了口气,‘要是为了我的事,大可不必,要我说,我们两个做得都差不多。要是为了赵衡,我除了能当个听众,别的帮不了你,也不想帮你。这是唯一一件我不想帮你的事。’站起身,眼睛望向远处的天空,‘可我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坏人。你呢?也有唯一一件不想帮他做的事吗?’


        赵衡的那种近乎自虐的努力得到了回报,他在六月里的竞赛中,成绩在整个C市排名第四,作为一名初一的学生,赵衡也算是改写了一项纪录。他变得更加的繁忙起来,不仅要继续上学校的晚课,还有区里,市里的集训。到了暑假,他还要参加省里的封闭式特训,以期在下学期开始的全国数学竞赛中得到更好的成绩。在这样的忙碌里,他的生日过得无声无息,这个缺少了生日蛋糕和礼物的日子,对赵衡来说,只有一个遗憾,那天他回去的太晚,错过了曲航的电话。六月十日的晚上,赵衡躺在床上盯著外面黑漆漆的天空,翻来覆去没法入睡。他回想著过去一个又一个的生日,每一个都有曲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吹灭蜡烛,烛光下黑黑的眼睛总是兴奋的闪著光,大叫著‘衡衡,衡衡,我要最大的那一块’,那麽的快乐。可现在,航航的脸模糊了,朦胧在一片烛光里,一片刚刚张小舒送给他的一幅用点燃的蜡烛绘成的画里,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


        日子水一般的从指缝间流过,赵衡实在说不上那半年里他过的好不好,开不开心。但他可以肯定自己的确长大了很多。和曲航还是时有联络,可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情绪激动著吵著见面了,他们的交谈开始变得平淡亲切。赵衡依然会感受到只有曲航才能带给他的轻松快乐,但那种快乐再不是独自的霸占著自己的心了,他发现自己完全可以拥有的更多,而且努力的试著接受这种转变,这样在没有曲航的日子里,他才仍然可以保有足够的活力和期盼。


        孙海涛在那年的秋天毫无意外的升入实验中学的高中部,张小舒在他的推荐下正式接管了那间小小的办公室。接下来的一年风平浪静,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著,三个孩子的生活好像都步入了轨道,无聊的一圈圈重复。这期间,在孙海涛的筹办下,实验中学的高中初中部联合推出了一本叫太阳鸟的月刊,内容主要是校园文学和课堂上的趣事,稿件全部来自本校学生,由於和生活异常的贴近,所以特别受欢迎。张小舒和孙海涛每月中开始都会在晚课後聚在一起,为此工作一两个小时。那个时候,赵衡总是塞上walkman的耳机默默的等在一边。张小舒注意到赵衡似乎从未更换过里面的磁带,一次好奇的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的是在有些嘈杂背景下不太纯熟的吉他曲,反反复复只有一个旋律,从耳机里倾泻而出,那是赵衡最喜欢的──moon 
      river。



        16。

        ‘对了,学长,’张小舒放下手里的稿件对孙海涛一笑,‘下学期开始我就不再负责太阳鸟的工作了,你知道的,初三下学期要全力以赴准备中考嘛!’瞥见孙海涛蹙起的眉尖,又连忙加上一句,‘我已经把所有的情况都讲给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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