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冷火(又名男人的方式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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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快乐,宝贝!”
身后传来戏弄的轻语,林川回过头去,看到宋予锋正用余光鉴赏着自己的杰作,留给他一个角度锐利的侧面,在后窗外烟与火的明暗映衬下,男人唇边的笑意明显夹带着嗜血的残忍和狂妄,却因此显得格外魅惑迷人……
紧绷的神经此刻得以松弛,也搞不清心底那股莫名的悸动是不是错觉,林川只是无声地跟宋予锋交换了一个含意深远的眼神。
车速连同脉搏一齐放缓,第一个浮现上来的念头居然是——好饿,刚要开口询问下一个目的地,前方却赫然杀出并列的两台黑色宝马。
“糟糕!”林川的手不由一紧。
“是我们的人。”宋予锋看了一眼,马上确认道。
果然,车子在行驶到近处时就停下了,前门打开,阿仁带着几个兄弟走了出来。
“锋哥,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随意地摆摆手,宋予锋表示无需介怀。“最近是我有些大意了,不能怪你们。”
“锋哥你留在这里很危险,还是先离开吧。”
“也好,这儿就交给你们了。”点点头,宋予锋拉起旁边一脸事不关己的林川坐进阿仁他们开来的宝马。
“豪哥、小七你们护送锋哥回去,路上小心点。”阿仁尽心安排,“其他人跟我来。”
“是。”
车子开出了几条街,远处终于传过了姗姗来迟的警笛声。
“警察永远是最后到达的那伙。”林川笑言。
“他们要真是像招募广告里拍的那般神勇,我们可就惨了。”宋予锋脱掉外套,伸展开修长的四肢,放松地舒了一口气,“很久没有过这种经历了,还挺新鲜。”
“我记得你说过当老大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随时随地都赶着去冲锋陷阵,所以送死的事情一向轮不到你吧?”
“听你的语气似乎很——遗憾?”宋予锋勾着林川的脖子拉近,与他抵着额头对视,故意表现出不满的神色。
“这种话心照不就行了,你何必说出来?”林川不在意地耸耸肩,扭头看向窗外,掩饰掉嘴唇无法压抑的弧度。
“老大,是回别墅吗?”司机豪哥插空发问。
“对。”
“不行,我要先吃饭。”
“回别墅。”彻底忽略林川的反对意见。
“我说我要吃饭!”
真不知面前这个人咬牙切齿外加挥舞拳头的模样该称为可爱还是可恨,宋予锋无可奈何地看着林川,毫无办法地做出妥协:“回别墅吃饭,好不好?”
……
在这种早已司空见惯的“争执”当中,他们被一路安全载往冠宇集团的大本营。
第四章
经历了傍晚那场惊险刺激的街头追杀,与死神擦肩而过却全无自觉的两人理所当然地选择了饭后进行某项身体力行的运动来发泄持续亢奋的情绪,从浴缸到地板,最后总算在常规场地——床上结束了这场暗无天日的Xing爱,四肢绞缠地齐齐入梦。
林川醒来时,天色已经全黑,只有房间一角隐约有什么金属物体在反射着窗外月亮的冷光。用肘部支起上身,他靠着枕头坐了起来,这才看清那原来是披着深蓝色裕袍的宋予锋坐在椅子上擦拭手枪——手中正是下午一枚子弹打爆对方油箱的那支FN大火力勃朗宁。
“教我。”沉默了一会儿,林川率先开口。
“你想学?”宋予锋走过来,握着枪口把家伙递给他。
也许是因为冰冷的触感,也许是因为内心的兴奋,林川甸着掌心里沉沉的铁块,感觉毛孔都大肆张开。“今天看你开枪的样子,觉得挺有意思的。”
宋予锋不禁失笑,“你就为了这个要学枪?”
“不行吗?”
“当然行,下床穿衣服。”
“现在?”这回轮到林川意外了。
“不行吗?”走到门口的宋予锋回身投给他一个淡淡的笑容。
本以为要外出的林川被宋予锋带到别墅一楼尽头的杂物间。
“居然有地下室。”
头顶有昏黄的灯光照明,沿着窄陡的铁质阶梯向下,他们来到这栋房子里另一处隐秘的空间。打通的空旷格局下,那个规模庞大的枪房显得醒目非常。
“别告诉我你们冠宇的老巢一直设在这个军火库上头?”林川再一次为宋予锋不能用正常思维判断的行为方式而汗颜,当然,他自身其实也并不属于拥有“正常的思维”的那一类人。
“很大胆对不对?但事实上很安全。”
这时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人迎上来,动作和语言都略显迟缓。“老大,来练枪?”
“你怎么找这么一个人来看门?”林川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的音量问道。
“因为他说他喜欢安静,而且据我所知,他是社团里唯一一个不吸烟的人。”
“真有你的!”
宋予锋为林川挑选了一把适合初学者使用的标准手枪,不想却遭到了后者的强烈抵制:“为什么不让我用你那种?”
“以后再说。”连哄带骗地将他领进隔壁的射击室。
“站姿自然些,身体放松,肩膀端平,手不要抖……”简单介绍过枪支的要点,宋予锋开始调整林川的姿势,“注意力要集中,瞄准你的目标……调匀呼吸,好,扣动扳机。”
指令刚刚下达,早已跃跃欲试的林川就迫不及待地无条件执行了。直到弹夹打空,发出“咔嗒”一声脆响,他才放低被后坐力震麻的手臂,推掉头上的防护耳机,一脸意犹未尽。
向前滑来的环形靶清晰地显示了林川的成绩,宋予锋惊讶地发现第一次玩枪的他似乎对射击有着相当不错的直感,纸板上8个位置各异的小洞——没有一枪脱靶。
仿佛是看出了宋予锋眼中的赞赏,林川作势吹吹枪口上并不存在的硝烟,沾沾自喜:“明白什么叫天资了吧?”
“行了你!”宋予锋笑着伸手抚乱了他的发顶。
“我说过别碰我的头发!”林川愤愤地把空枪朝宋予锋怀中一丢,怪叫着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发丝。
“想不想看看我的实力?”宋予锋从后腰拔出自己的专用武器,准备进行真人示范。
“好”这个字刚要出口却硬是给压了回去,林川瞥瞥他那块以高手的眼光来看堪称惨不忍睹的“Chu女靶”,决定暂时不给予宋予锋机会展示,以免与自己的水平发生残酷的反衬。他丢下一句:“我又饿了,先吃饭。”就向外头走去。
“改天我们继续?”宋予锋的脚步即刻跟上。
“干吗改天,明天不行吗?”林川有些不满意。
“明天我要出去做事。”
做事?林川回头看了看他,没有做声。
***
“唔——”
一个持久而深切的吻把林川从酣然的睡眠中强制唤醒。
睁开眼睛,面前出现一张被放大了的可恶男人的脸,想都不想地,他挥手就甩过去。
宋予锋笑着接住他的袭击,“这么不友善?”
“烦死了,大半夜的你搞什么?”林川迷迷糊糊地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视野恢复明朗,宋予锋身上斑驳的血迹也跟着变得清晰,已然干涸的液体在白衬衫上突兀地凝结成褐色,看上去有点不真实。
“你受伤了?”林川脑子里“嗡”地一下,顿时清醒过来。
“没有,这不是我的血。”宋予锋起身,“借用一下你的浴室。”
林川怔怔地目送他消失在玻璃门后,确认那道高大的躯体依然挺拔如常,慌乱的心跳才渐渐平复,但随即他又为自己刚刚的反应而感到震惊,在发现宋予锋满身是血的瞬间他居然会那么紧张,并且不安……
用力摇了摇头,林川决定将之归结于大脑混乱的产物。
“你睡着的样子很乖,不像平时的你。”十分钟以后,宋予锋围着浴巾走出来。
“你以为你了解我多少?”
“呵!”宋予锋也不辩解,低头察看自己右手的关节,然后问道:“有没有医药箱?”
“拳头都打破了,够狠的你!”林川在柜子里翻了半天,好歹找出一个简易的医药包,向他丢过去,“别指望我会为你包扎。”
“不用麻烦你,这种事我很熟练。”宋予锋把消毒水浇在手背上,立刻涌起大量泡沫,尖锐的痛感让他不由“咝”地倒吸了口凉气。
林川一直坐在旁边冷淡地看着他的动作,此时终于忍不住上前,拿过纱布拭干他的伤口,接着仔仔细细地缠牢。
一抬头对上一脸惬意的宋予锋,林川神色一僵,狠狠地推开他,“不要做出那种恶心的表情!”
宋予锋淡淡地,“多谢。”
“是那个肥高?”林川也多少猜到昨天那场偷袭大概就是这人所为。
“没错,我掀了他的老窝。”
“那还用得着你亲自动手揍人?”
“有些人你不亲手教训就不能解气……”宋予锋还要继续说什么,手提电话就响了起来。
虽然不太清楚黑社会的“工作流程”,可有一项事实林川起码明白,那就是作为老大接手了一片新地盘之后应该有许多后续的杂务要处理。真搞不懂他怎么会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便一头扎到小公寓这来。
等宋予锋收线,林川迟疑地发问:“你好像对我很——执著?”“钟情”这样的词汇他说不出口,尽管使用它要来得更为恰当。
“你是真的想知道,还是随便问问?”宋予锋仍是含着笑,眼底却闪过几丝认真。
“不说就算,啰嗦!”
“做我们这行的通常十分信命,不过我更相信自己的双手,想要的我就竭尽所能去争取,有时甚至不需要什么确定的理由,我是个对自己绝对忠诚的人。”
“得到了又如何?”
“得到了就好好珍惜。”如同在为他的话加上注脚,宋予锋裹着纱布的手轻轻抚上林川的脸颊,柔情的摩擦换来对方触电般的一抖。
“你认为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林川思索了良久,继而失落地发觉根本找不到任何贴切的言语来形容这个从身到心都距离他最近的男人。
他只得说:“我不知道。”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我只知道你很危险。”
“危险?为什么?”宋予锋颇感兴趣似地。
因为你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沦陷。林川看住他的双眼,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几乎面对所有人,林川都保持着相当的戒心,也许是天性的缘故,站在不远处观测评估是他与人交往中的本能反应。Zuo爱没问题,但不要试图在我身上得到其他什么——林川的目光里始终透露出这一鲜明的讯息。
然而宋予锋那种暧昧的温和却使得林川的自我保护轻易瓦解,他简直是从从容容就穿越了这层严密的壁垒,坦然地站在林川身边,并且表现的一切都很自然。
无可否认,宋予锋的微笑总是带着难言的甜蜜,连内心冰冷缺乏感动的林川也不由自主地在他的暗示下态度日趋软化。
只是……
“那么就让我们这两个互不了解却互相吸引的人来安慰彼此的寂寞吧。”宋予锋叹了口气,在身后抱住林川。
“放开我!”林川极其不习惯此类与性无关的亲密举动,挣扎着想要逃开。
“别动……”宋予锋低沉的声音贴着背部传来,引发了林川胸膛隆隆的共鸣,“几分钟就好。”
结果等了好久好久,久到林川就快要睡着了,宋予锋终于松开了围困在他腰间的手臂。
“圣诞节有安排吗?”
“要么回家对着老头子吃饭,要么和大文一起开狂野派对,你有好主意?”林川懒洋洋地倒在床上。
“跟我去日本怎么样?”宋予锋与他并排躺下。
“泡温泉?你能不能有点创意?”
“一句话,到底要不要去?”
“……”林川睡着了。
***
从飞机上下来,林川懒洋洋地伸展着四肢,嘟囔了一句:“好端端地跑这麽远,坐得我累死了。”
宋予锋好笑地瞥瞥他,“靠在我肩膀上睡了一路的人有资格喊累吗?”
“少废话!”林川的眼神立刻凶狠了许多,上前抢过他手中提著的两只旅行袋。
机场门前,宋予锋正协助出租车司机把行李放进後备箱。
林川抱着双臂站在后头看着他的背影,深深觉得面前这副情景有些耐人寻味。一个地位稳固的黑社会老大,应该是衣冠楚楚地坐在豪华沙发上,脸上挂着名为“喜怒无常、高高在上”的标签,朝着底下一群俯首称臣的手下颐指气使,然而事实上,宋予锋的态度却从来都是亲切和蔼,堪称平易近人的典范。
他在残酷复杂的圈子中谋求生存以及其他,但并不被这个圈子的肮脏污浊所浸染,始终保持一种身处其中却又超然之上的调调。
凭直觉,林川知道宋予锋其实根本不喜欢做老大。他把社团搞得有声有色,保护兄弟代人出头,参与帮派斗争,与人拼杀撕抢争天夺地,做足一个老大该有的本分,可那些都只不过是为能够更加出色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除此之外,他连一丝一毫不必要的沉湎都不曾有过。
林川算不上是一个过分敏锐的人,唯独对于宋予锋,他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最正确的认知。这也不能不说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
而这次旅程,林川本来是不对它抱太多希望的,以宋予锋的身份,出行必然要前呼后拥,那种夸张的阵势林川只是想想就觉得乏味。结果让他意外的是,等到登机的时候他身边只剩下宋予锋一个人了。
“就你自己?”林川左右看看,惊讶地问道。
“你以为还有谁?”宋予锋也很诧异。
“我的意思是说你至少要带着那个叫什么潘跃的家伙。”潘跃是宋予锋的第一贴身保镖。
“别说笑了,这可是我们两个人的旅行。”宋予锋责怪似地看了看林川,揽着他的肩膀入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