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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男男授受不亲 by冬-第3部分

小说: 男男授受不亲 by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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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电门』众人闻言看着武氏兄弟,面面相觑。 
  武伯屹沈吟着,回想前几日武叔崇传来的消息,想不到……流星剑甫出江湖,便有一个高手死在流星剑下。武叔崇在信中提到的燕拂羽,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     ※     ※ 
  干柴爆裂,蹦出火星。 
  燕拂羽恍恍惚惚地醒来,第一个窜入耳中的是沙沙的雨声。 
  『这雨还没停啊?』燕拂羽模模糊糊地想着,下一刻却发现自己正安安稳稳地躺在铺了干草的地面上。 
  他正置身一个山洞中。 
  燕拂羽转头看向洞口,只见有个人正背对着他,看那身衣冠,正是一路跟踪他的人。他坐起身来,伫立在洞口的人随即动了下,似是想回头,却没有动作。 
  『耳力真好,』燕拂羽心想,『看样子他不是个泛泛之辈。』察觉流星剑还在自己身上,燕拂羽不禁好奇,这家伙的目的如果不是流星剑,那一路跟着他干什么? 
  「你到底是谁?」燕拂羽开口问道。 
  「我姓武,」武叔崇慢慢地回过身来,向着燕拂羽走近,「名字上叔下崇,叔是叔伯兄弟的叔,崇是崇山峻岭的崇。」本来他是不想跟燕拂羽有太多接触的,这次救他,已经大违他的本性了,而现在留下自己的名字,更是大违而特违。 
  不过,跟他攀谈一下也好,毕竟他大哥交代了,要详细调查燕拂羽。 
  「你这样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用意?」 
  「我也不愿意跟着你,奈何……没有办法,我非跟着你不可。」 
  「有人指使你跟着我?是谁?」 
  「我高爷爷、曾爷爷、爷爷、我爹、我兄弟,还有……流星剑。」武叔崇指了指燕拂羽手中的流星剑。 
  「你想要流星剑?」燕拂羽挑起英挺剑眉,原来,还是为了流星剑。「那你怎不趁我昏倒的时候拿走?现下我醒了,你可就拿不到了……错失大好良机。」 
  「我对流星剑是有兴趣,但不代表我或我家的人想要它,我们还不想那么早死。」 
  「不错嘛,你也知道这把剑不是人人能使的。」燕拂羽耍了下手中流星剑,一脸的志得意满。 
  武叔崇面对着燕拂羽坐下,见燕拂羽口唇微动,显是想再继续发问,便抢先他一步说道: 
  「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现在该我问了,」他掏出簿子跟笔,「你几岁了?哪里人氏?师承何处?怎么得到流星剑的?」 
  燕拂羽定定地看着武叔崇,弄不清这家伙在干嘛。谁说了要回答他的问题了?而且,手中的笔跟本子是干嘛的?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燕拂羽说着,随即站起身来,药性已退,他也该动身了。 
  「可我回答了你那么多问题,你总该礼尚往来一下吧?」武叔崇见他往外走,立刻跟上。「而且我帮了你,你总该也帮我一下,让我多了解你一点。」 
  燕拂羽当作没听到,径自走出洞外,见自己的马正系在一株树下低头吃草,便走过去将缰绳解下,飞身骑上。他看武叔崇也跟了出来,知道他又要跟着他了,心念一动,便放开了武叔崇那匹马,用流星剑戳了那熟悉的马屁股一下,马儿吃痛,随即狂奔而去。 
  他这么做是为了拖延武叔崇的时间。武叔崇要是去追马,他就可以趁着武叔崇追马的时候跑得不见踪影;但若武叔崇不追马,相信武叔崇光凭两条腿也跑不过他胯下这四条腿的。 
  燕拂羽露出得意的微笑,一踢马腹就驰了出去。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他回头拋下这句话,正欲享受武叔崇慌乱的表情时,却见武叔崇迅速地向着他飞奔而来,腾身一跳,足尖在树干上借力一撑,竟如同一只大鸟一般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他身后。燕拂羽一惊,本能地一拉缰绳,那马人立起来,坐在后面的武叔崇差点被甩下,好在他眼明手快地抱住了燕拂羽的腰。 
  「你干什么?」燕拂羽一边控制着马儿,一边使肘后撞,想把武叔崇推下马,「下去!」 
  「你赶跑了我的马,我只好跟你共骑一匹啦!」武叔崇闪过那一记肘锤,却见燕拂羽反指后戳,取他双眼,只好再闪。 
  燕拂羽不想这个外表斯文的书生近身搏击的功夫竟然不错,一时奈何他不得,那双手就是怎么都不离他腰间。他伸手往武叔崇搂住他腰的双手扣去,武叔崇本能地抬手回招,燕拂羽趁着他松手的时候拔身一起,跳上了树梢,喊道: 
  「那这匹马就赔给你吧!别再跟着我!」 
  燕拂羽尽往林木茂密处奔去,盘算着密林中马匹奔跑反受阻碍,可以帮助他甩掉武叔崇。谁知武叔崇也跟着弃马,学他上树飞奔。燕拂羽使出了看家本领,腾跳飞跃,上窜下伏,轻身功夫施展到极限,却怎么也甩不掉武叔崇。 
  直跑了小半个时辰,燕拂羽已额顶见汗,回头一看武叔崇,见他脸不红、气不喘的,行动仍是如同庭除闲步一般的悠闲潇洒。 
  他知道,论轻功,他比不上他。 
  燕拂羽索性停步,从树上回至地面。 
  「你总算不跑啦?」武叔崇笑嘻嘻地接近燕拂羽。 
  这时燕拂羽抽出流星剑,指着武叔崇的鼻子,冷然说道: 
  「我手中流星一向不杀无辜之人,但今天,我要为你破例!」 
  武叔崇看着那往前多递一寸就可以削掉他鼻子的流星剑,脸上毫无惧意,燕拂羽不由因他脸上的淡然而轩扬双眉,眸子里射出凛冽寒光。 
  「我是说真的。」 
  「我知道。」 
  「我手中这把剑可是饱饮人血的流星剑,它杀人的样子,你可不是没看过。你不怕?」 
  武叔崇想起茶棚里那三个人的死状,不得不承认流星剑的确是把凶恶的剑。他点了点头,平静地回答道: 
  「当然怕,但是……我不认为你会杀我。」这个想法很没来由,毕竟武叔崇一点也不了解燕拂羽,但他发现自己是出乎意料地有信心他相信他不会杀他。 
  剑尖一晃,幻出一朵剑花,剑锋贴在武叔崇的喉头皮肤上,武叔崇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燕拂羽看着武叔崇,剑尖竟不由自主地微颤。蓦地,他回剑横挥,红光一闪间砍落了一段大树枝,落了一地林叶。 
  「可恶!」低声诅咒着,燕拂羽转身就跑。武叔崇看着他的背影,嘴边不禁浮现一朵微笑,拔腿又跟了上去。 
※     ※     ※ 
  「我叫燕拂羽。」燕拂羽折断一根树枝,丢进地上的火堆里。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武叔崇将猎到的兔子洗剥干净,拿根木头串了,架在火堆上烤。「你是哪里人?」 
  「我不知道,我没有父母,自小就跟师父住在青瑶山里。」经过一天的纠缠,燕拂羽百般无奈地投降了。 
  「青瑶山?」武叔崇点了点头,拿出了笔砚簿册。现在有时间可以慢慢写,因此他好整以暇地磨着墨,不然老用舌头舔笔,吃了一肚子墨水也不好。「你师父怎么称呼?多大年纪?」 
  「我师父叫吴明世,」燕拂羽说着,手指在地上比划出他师父的名字。「至于江湖上的称号,我就不知道了。我问过他过去的事迹,他老说他是山野鄙人,名不见经传,江湖人也没送他什么外号。」 
  武叔崇手中笔略顿,心想这三个字恐怕就是「无名氏」的意思。端详着燕拂羽的表情,不像是刻意隐瞒,只怕他一直相信他师父就叫这个名字。这是隐姓埋名的人常见的举动,不足为奇。只听得燕拂羽继续说道: 
  「至于他的年纪,六十多吧!」燕拂羽耸耸肩,「师父从来不过生日,所以到底几岁我也不清楚。」谈起师父,燕拂羽的神情显得有点寂寞,拿树枝拨着火堆的动作有些怔慢。 
  「他怎么了?出事了?」观察着燕拂羽的表情,脸上那匆匆掠过的悲伤让武叔崇忍不住问:「死了吗?」 
  「嗯。」燕拂羽点了点头,想起师父时充满孺慕的表情让武叔崇突然觉得他稚气了起来,「埋了师父以后,我就下山来,一个人待在那深山里也没意思。」 
  「你下山,是来寻仇?」武叔崇想起他大哥信中的讯息,因此试探性地问。紫琮山距离『长蛇帮』活动范围只有几天路程,因此时间上是有可能的。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燕拂羽瞪大了一双凤眼看着武叔崇。 
  「只是按照常理猜测,」武叔崇隐瞒了自己的任务,「你师父死了,你接着就下山……这有几种可能:一是你师父临终时有遗命,交代你下山办事;二是你师父死于他人之手,你下山来报仇;三是你师父曾跟你说过你的身世,你下山来寻亲访人,或报仇或报恩;四是……」 
  「够了够了,」燕拂羽不耐烦地挥着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师父死时,我不在他身边,他要有遗命,我也听不到。那天我出门打猎,一回到住的地方,就看到师父躺在药柜子前……我想师父大概是喘病犯了,来不及拿药吃,就这么去了。我下山只是想闯闯江湖而已,哪来那么多恩啊仇的。」 
  「所谓江湖,不脱名利恩仇,所以才有那么多血腥的杀戮啊!」武叔崇感叹着,「你闯江湖不为恩仇,难道是为了名利?」 
  「你对我真是好奇啊!」燕拂羽笑了,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他这样细问端底的,居然还要写在簿子上记下来。 
  「我不否认。」看见燕拂羽的笑容,武叔崇也笑了笑,丢下手中笔,转去照顾在火上烤的兔肉。燕拂羽好奇地拿过那本簿子来看,武叔崇见状,本想夺回的,却不知怎么迟疑了,最后随他看去。 
  「重创『长蛇帮』?」燕拂羽翻过前页,看到武叔崇记下的那行文字,「就这样?我还让『白虹山庄』的凌康断剑,我打败了他耶!这你怎么没记?」 
  「凌康啊……那一战他会被吓跑是因为他第一次看到流星剑杀人的样子,如果你跟他还有第二战,你们可有得打了。」 
  「你的意思是他会赢我?」燕拂羽不服气起来。 
  「你有流星剑,他不是你对手。」武叔崇摇了摇头,「你这一出江湖,武林间高手剑客的排名恐怕要换一换了。」 
  「那当然。」燕拂羽得意起来,昂起了头,「我就是为着当天下第一剑客才下山来的。」 
  武叔崇转头看了眼燕拂羽,那副神采飞扬的模样看得他忍不住笑了。只见燕拂羽仰起了头注视着顶上星空。 
  雨后夜空清澈无比,细细的云棉絮般地飘动,浩瀚长河划过天际,阒黑天幕上缀着一轮银白圆月,绽射冰魄般冷光。武叔崇不禁随着燕拂羽的视线一同仰望,见天地广阔如此,胸臆不禁随之一开。 
  「从小,我就听师父说了许多武林中事,那些高手侠客的风范事迹,总是听得我舍不得睡觉……那时,我就好想有一天能下山来,闯个响亮的名号,也当个有无数事迹流传、侠名远播,供人传颂的英雄侠士。」燕拂羽说着,就地躺了下来,拿武叔崇珍而重之的簿册垫在头底下。 
  武叔崇手微微一动,本能地想去拿回来,但转念想想,被枕一下也不会坏,就又随他了。 
  「欸,你说,我能不能办到?」燕拂羽问他。 
  「……我不知道。」武叔崇觉得燕拂羽现在简直是把他当好朋友一样对待,不由呆怔他们才刚认识呢!这感觉他认为不坏,只是有点替燕拂羽担心,他都不怕他会对他存有歹意吗?「以武功而言,你应该没问题,但其它方面嘛……」 
  「你那个『嘛』拖那么长做什么?意思是我不可能办到吗?」燕拂羽坐起身来,伸手扳着武叔崇的肩膀,让他面对他。 
  「我没那个意思,只是……」武叔崇迟疑着,他一向恪遵家规,不和武林人物做过份深入的交往、不介入江湖仇杀,这次会跟着燕拂羽纯粹是为了流星剑,和探明他是不是杀了郭怀义的凶手,所以,似乎不宜跟他说太多。 
  「你想说什么就说,干嘛这么婆婆妈妈的?」燕拂羽拧起了眉,性子甚是急躁。 
  「没什么,那是我多管闲事了。」武叔崇淡漠地说着,伸手将记载着许多武林事件的重要本子拿了回来,放进怀中。 
  「不说算了,我希罕听么?」燕拂羽悻悻然地转过身去,但不一会儿就又转了回来,看着武叔崇手中的烤兔肉,问道:「能吃了吗?」 
  燕拂羽肚子里发出的咕噜声传进武叔崇耳里。他看着燕拂羽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眼里写着单纯率直……直肠直性、爽快俐落,是可以做朋友的人。武叔崇想着,不禁笑起自己的过份谨慎。 
  「又露出那种莫测高深的笑容……」燕拂羽猴急地拿过武叔崇递过来的烤兔肉,「搞不懂你。」他撇了撇嘴,「先说好,你问的问题我都答了,所以我可再不欠你什么,吃过这顿兔肉餐,你别再跟着我了。」说着,他便大口往冒着烟的烤兔肉上咬下。 
  「小心烫。」他话才说出口,就看到咬了口兔肉的燕拂羽张大了嘴散热,手还拼命在嘴巴边搧着,武叔崇忍不住大笑起来,递了食水给他。「只怕不成,我还是得跟着你,除非哪天流星剑不在你手上。」 
  燕拂羽横了武叔崇一眼,灌了一大口水入喉后,说道: 
  「那你岂不是要跟着我一辈子了?不行,你这人麻烦,我老猜不出你在想什么……我不想成天被你跟着。」说这话的燕拂羽脸上带着赌气的表情。 
  「可我不能不跟啊!」武叔崇看着燕拂羽,「不然这样吧!你走你的,就当不认识我,我跟在你身后,你就当没发现,我保证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插手,这样如何?」 
  「你为什么非跟着我不可?」 
  「这个嘛……你想听?」看到燕拂羽急切地点头,武叔崇微笑,开始对燕拂羽解释起他的家传祖业来。这对他来说是绝无仅有的事,往常他总是爱跟就跟,从来不解释自己行动的原因的,反正江湖上能甩掉他跟踪的没有几个。 
  老实说,武叔崇对自己现在的行径感到挺狐疑。 
※     ※     ※ 
  一卷画轴平摊在紫檀书案上,工笔细描出一柄墨黑细剑,画的正是流星剑。 
  烛火摇曳,不安的影子在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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