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忘书 by 卫风-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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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说话,卫展宁也没有说话,就跟没看到他一样。倒是林更停下来跟他客气两句,称他傅大哥。
一口气在胸中实在很憋得慌,我回头扔下一句:“姓傅的,明天你再表里不一,使着正派的剑招儿暗运魔教的心法,我教你丢人丢到姥姥家去!”
NND,当年打着清魔剿匪的旗子,立了大功坐了宝座,可是一直在暗地里还是没扔下魔教的功夫!
漱洗完铺好了床,卫展宁在桌前坐着,不知看什么册子本子。我努力地磨磨研研,林更跟我们一起吃了饭就跑了。
我一直忍着不骂他,跟傅远臣这种人来往实在是不牢靠的一件事,这人纯属嘴里叫哥哥腰里掏家伙的好手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你卖了你还不知道呢!
可是我张了张嘴,又没有说。
林更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以前的事他也不是不知道。
既然他又知道又明白,还跟傅远臣有说有笑,那说明他心里另有计较。
我不过是他一个挂过名儿的师兄,哪里就真管得了他了!
理虽然都明白,可我就是郁闷!
要照我以前的脾气,十个傅远臣也放倒了他了!
可是……
总是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就虚伪成那个样儿?
弄得我看他一眼都觉得脏污自个儿。
更不要说去和他计较旧事。
“小风?”卫展宁叫我。
“啊?”我回过神……
我的天,我刚才光顾出神,太激动,药渣子撒了一桌。
扔开药杵,我冲他扑上去,使劲儿亲用力亲!
他好不容易把我安抚下来,象拍小孩儿似的拍我:“让人把他杀了,省得你看了心烦。”
他是谁,当然,我们都明白就不用说那么清楚了。
我慢慢摇了摇头:“要是一刀杀了就解恨,我还等到今天干嘛。”
他笑,然后把我抱上床:“那小风想要怎么样呢?”
我怀里是温香软玉,说的话可象是腊月寒风:“我得叫他活着受,那才叫报了仇!”
86。仍然在第一楼
第二天是半决赛。
虽然想着大雨年年下猴儿戏不是天天有,应该起来去看,可就是在床上赖着不想起来。
卫展宁完全没有要我早睡早起锻炼身体的打算。我知道他早起练过剑了,喝过茶了,更过衣了……没准儿也去外面转了一圈儿回来了,可我就是不想起来。
后来还是五四来找我,说半决赛开始了,我要不要去看。
我想了想,又想了想,再想了想,想了又想,决定还是爬起来去看看。
于是乎,等我起了床穿了衣梳了头吃了饭漱了口……天又过午了。
卫展宁在窗边榻上靠着,含着笑看我哈欠连天。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我知道我犯懒……
可是,也不想想,我犯懒是被谁害的!
昨天……昨天我义正辞严发表完对傅远臣的处理决定,大帅哥温柔的抱着我亲了亲,然后抖开被子包着我,打算熄灯睡觉。
问题,就出在这个熄灯的时候……
“嗯,我要喝茶。”我指指桌上的茶杯。
他当然是给我倒了一盅茶递到嘴边来了,服务真是到家!
杯子我在嘴边沾了沾,又递给他:“也不太渴,你喝吧。”
他笑笑,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吹熄烛火。
躺下。
嗯,他睡床外边,我睡里边。
我扳着指头数数。从一数到二十。
然后嘴巴凑到卫展宁耳边去,轻轻喊:“展宁?”
他没吭声。
我又试着推他一把,也没动静。
耶耶!
成功!
我就说我宝刀不老嘛,好久没配迷|药了,现在小试牛刀,一样迷翻大帅哥!
我慢慢的翻到他身上去,一双手兴奋得直抖,哆嗦了好几下,才摸到衣结在哪里,伸手就去扯。
宾果!顺利扯开。
我的手一下子伸进去摸到他细滑弹性佳的肌肤。
嘴里一下子就口水泛滥!
啊啊,不行,还缺道具来着!
我伸手去枕头边摸啊摸,摸出一个小盒子来。在暗里摸索着打开,用指头挖了大一块,开始向下摸……
嗯,应该是这里吧……
忽然头晕身子软,一下子倒在床上,身上沉沉的,我和卫展宁不知怎么着就换了个位置!
“那个……你……”我口吃起来:“你不是喝过茶了?”
他点点头:“没错。”
那你怎么没睡着?
这话我还真问出来了!
他轻轻笑,里面那不温柔的气息八丈远外都能闻见!
“小风果然是言行一致,那天才说着配药,今天就配起来了……只是我现下的功力,你那香茶我再喝个十七八壶,也不会就睡着了觉。”
呜呜,失算了。
大帅哥现在的功力……的确深不可测!
他轻轻拿起我掉在枕边的小盒子:“嗯,这个又是什么药啊?”
我很老实地招了:“润,润滑剂。”
“哦,”他说:“不知道这个药有效没效,倒是得试上一试。”
然后……
就试药了。
当然,大帅哥既然醒着,是不可能让我在他身上试的。
所以……
就变成他在我身上试了……
试了还不是一次……
呜呜,现在心里满满的郁闷,实在很想找个人出出气才好!
等我们到了赛场,雅座当然还是给我预备好的,茶是热的,点心是香的,椅子上的皮裘是垫得好好儿的!
程序和昨天一样,先打鼓后敲锣,前面不知道已经赛了几拨儿了。我偏头看看,五四立马儿说话:“小公子,您师弟和原盟主,都还没上台呢!”
嗯,伶俐。
我喝口茶,忽略腰酸背痛腿发软的感觉,注目往台上看。
台上剑来枪往,果然半决赛不同于初赛,精彩多了!
可我看着也就这么回事儿,不要说比起黑客帝国那样的特效手段,就是八十年代的港台武打片儿,也远比他们打得花哨精彩。
我冲五四摆摆手,跟他嘱咐了几句话。五四点头哈腰就走了。我摸着我的茶杯,继续看我的半决赛。
卫展宁坐得不那么方正可也不那么散漫,身形别提多好看了。
我看几眼台上,再看几眼他,觉得台上的风光实在没有我身边来得好。
我的注意力在林更上台的时候才集中了一下子。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武士衫,艳阳下面看,真是面如冠玉。老实说,这么清亮秀澈的一个孩子,怎么能做得了武林盟主那个位子呢?
真的很不明白。
我看看卫展宁,他正垂着眼帘,望着茶杯里的茶叶。
我推推他,他转过头来看我:“怎么了,小风?”
我闷闷地说:“我不想林更坐那个位子。”
卫展宁只是笑笑:“我想他自己可能也不想去坐。”
我皱起眉头来:“那他现在在台上做什么啊?”
上面的锣已经敲了一记,林更又胜了。
卫展宁被五四请了出去,说是有事。
我歪着头看,他前脚刚走,就有人来找我。
傅远臣来了。
我皮笑肉不笑,说:“傅盟主可是大忙人,不去台上打架,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他站了进来,高高的个子一下子把阳光遮去了不少,一大片阴影罩在我的身上。
好象从那一次在周山口,一直到现在,还是头一次见他。
他声音有些怪异,不过我也的确是很久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声音了。他说:“你近来还好?”
我好不好?
他继续说:“昨天看到你还吃了一惊,没想到你也来了。”
我嗯了一声。
本来没有想过,再和这个人狭路相逢,会说什么话,做什么事。
可是我心里宁定的很,一点儿也不慌乱,更不气愤。
好象是放干了水的蓄水池,在大太阳底下,还有一点微微的湿润的光,但是,没有波澜,没有起伏,只有平定。
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
那个没经验却有狠韧的小杀手,装扮成女子的样子,在昏暗的屋子里坐着。
想起他在男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下,跳着女子的舞。
那时候他身姿象杨柳一样的劲瘦纤细,少年刚脆的面貌被女子的脂粉遮挡着。
想起他在那个混沌的时候,轻声说:“当时捉错了人……误把他当成玉公子带了回去——然后,第二天便发现教主……怕被处刑,因为捉错人而未觉察不同,所以一直都没有敢透露此事……”那时候他的眼睛已经深得让人看不见底,仿佛下面是无尽的空,无尽的黑,又好象是什么都没有。
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也没有了解过这个人。
不知道他为什么小小年纪到魔教去卧底,不知道他当时为什么会去杀那样一个人而被我遇上。
也不知道,当时并没有危险的他,为什么会把我拖下深渊。
“……伤怎么样?”
我回过神,他声音很低,这样说。
我把茶杯放下,坐直了身子:“你应该去那里……”我指一指外面的高台:“我不想和你叙旧,我们也没有什么旧事好叙。”
他站着不动。
然后他转身走了。
明媚的阳光映得布幔里一片驳杂的光。
我不知道何时握紧了拳头。
那些黑白分明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的视野里,全是纵纵落落的,灰。
有时深些,有时浅些。
谁也不是能出离了那灰的影,天或地,人或我。
都不行。
卫展宁还没有回来,五四却回来了,跟我点一点头。
我也点了点头。
半决赛的下半场,我没有看。
傅远臣是一定能赢的。
晚上。
我裹着锦被,把自己从头包一脚只露了一双眼。卫展宁站在床前,带着笑看着我。
“你别上来。”我的嘴巴也埋在锦被中,因而声音有些含混不清,听着象是说“你快上来”。
他说:“小风……”
我说:“不行!”
昨天晚上,他把那药试了一次又一次的时候,我就撂狠话,以后不和他一起睡了!
你以为晚上给我倒了半瓶子桂花酒,我就喝醉了忘了昨天的豪言壮语了么!
他倒没有要霸王硬上弓的样子。
其实处的时间一长就知道,他这人因为长相好气质好,分外爱惜羽毛,强盗行径无论如何是做不出来的。
当然……黑灯瞎火人家看不到他自毁形象的时候,可能偶尔……也做一回两回。
但是现在灯火还亮堂堂的呢,我不信他会恶羊扑狼!
他的确没有。
他只是笑着说:“那我去隔壁睡了,你自己当心晚上别又踢被子。”
然后,
居然,
就这么转身走了?
还不忘给我把门带上。
我愣愣的坐在床上,胸口这个难受啊。
好象你用了浑身的劲儿去打一堵墙,却没想到那墙根本是棉花叠的,一下子就把你陷了进去找不着北!
87。原地打转
我原来觉得,一个人睡觉也没有什么。
可是,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摆了半天的POSE,就是找不着丁点儿睡意。
好象这些天来,我都没有自己睡过……现在弄得一个人平摊在床上,可楞有手脚不知往哪儿放才舒服的感觉!
没出息!
我翻身坐了起来,指着自己狠狠的说了一句:“没出息!”
然后拉起被子将头一蒙,倒头继续寻找瞌睡虫的踪迹。
啊啊啊!我要疯了!
我居然,居然……失眠了!从我上床到这会儿怎么也有一两个钟头了吧?可是,我居然越来越精神了!
呜,怎么会这样……
没出息呀没出息……
我轻手轻脚爬了起来,慢慢拉开门,然后蹑手蹑脚的往隔壁走。
耳朵贴到窗户上,仔细听了一听,没动静。
心理更不平衡……他凭什么就睡得这么快,这么顺利!他为什么不失眠!
轻轻推一把,门居然是虚掩着的!
真大意,也不闩门。要是有采花贼来夜袭你,你就这么大开方便之门啊!
嘻嘻,不过,他是不是为了方便我过来夜袭……所以才留门儿?
嗯嗯,反省一下,想法不CJ,不过,他可能想到,我会摸过来吧……
床边帐幔低垂,我手从帐底伸了进去。
一呀摸……二呀摸……
我摸我摸我摸摸摸……
这床应该也不算大呀,我都……都摸到墙了……
床上没有人?
我一把撩开帐子,虽然屋里很暗,可是床上有人没人还是能看出来的!
床上没人!
咦?他半夜不睡跑到哪里去了?
我软软的靠在床边,发了一会儿愣,爬起来回自己屋里去。
本来以为会一直失眠到天亮的,可是,后来我居然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去看决赛。
早上是我自己爬起来的,穿衣梳头也都是自己来。五四来给我送饭的时候,说卫展宁已经先过去,不等我了。
我嗯了一声。
可是到了我专用的雅座那里,卫展宁并不在。
真怪,他去哪里了?
有点担心,但不是太过份的那一种。
连我的迷|药也不怕,武功恐怕能扁倒这里半个场子的人。
我其实不用担心他的安全。
但是,他去做什么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再去呢?
台上迟迟没有人上去。鼓没有响,锣当然更不会响。
我皱着眉头,五四说,因为今天只剩了四个人上台,所以,可能会到中午左右才比。
觉得很荒唐。
一个所谓的武林盟主,大部分时候只是件漂亮帽子的名号,吸引这么多人,在这里打架。
而且无论是看的还是打的,都那样认真和肃穆。
大约是因为我还保持着现代时的心态,总觉得这种武林,这种盟主的名衔,十分的可笑。
连带着,这满场子的人也都很可笑。
我一直有个预感,不知道会不会变成真。
等到看着傅远臣和林更同时站在台上的时候,真有一种“呀,终于来了”那种感觉。
已经猜到了或许是会这样,可是看到真的这样,脑子里还是嗡了一声。
林更有胜算吗?
这样一想觉得有点后悔,不该对傅远臣这么客气。
早点给他好看,省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