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狂 作者:灵罗(晋江vip2014.5.8完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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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相拥而卧,都沉沉地睡去。
到了深夜,床头柜上的手机锲而不舍地震动起来,何昔南感觉床侧一空,接着便听到徐朗低沉的说话声。
电话那头的絮絮叨叨让徐朗有些不耐烦,他潦草应付几句便挂了电话,关机,转身时发现刚刚还在睡梦中的女人现在正坐在梳妆柜前往嘴里塞着药片。因为只开了壁灯,整个房间都是柔和的暗黄色。作古的梳妆镜中是她长发披散面含桃花的娇羞模样,睡衣的肩带滑到肩膀末端,丝织物下的美好一览无余。徐朗按捺住小腹处的燥热,走上前将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
何昔南用胳膊肘拱了一下他,力道不小,可这个男人不但一声不吭反而心情极佳地在她耳边呵气:“再睡会儿?”他拿住她软若无骨的手让她环上他的腰,舌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她柔软的耳垂,眯着眼睛将镜子里她所有的表情收入眼底。何昔南整个人软在他怀里,可想起来时间不早了,全身又酸楚难耐,便懒得跟他玩,拨开他的手从他身上跳下,朝浴室走去。她赤脚走在灰色的毛绒地毯上,脚背上的藤蔓刺青显得格外妖娆,和此刻的她有的一搏。
关上浴室的门,何昔南站在镜子前仔细地审视了自己一番,发现脖子以下的肌肤全是深深浅浅的吻痕,何昔南头疼地按了按眼角,牢骚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洗漱穿衣。等走出浴室时,看见徐朗披着睡袍躺在美人榻上小憩。深青色的睡袍开到胸前,露出精壮的身子,那双修长的手闲适地搭在手把上,怎么看都觉着优雅十足。她放轻脚步,拿上自己的手提包准备走出卧室。身后悠悠地飘来一句:“这套房子给你,以后你就住这里。”
何昔南走回来,在他身旁蹲下,就着昏暗的灯光看他。清瘦的面孔,深不可测的眼睛,高挺略微鹰钩的鼻梁,还有那似笑非笑的薄唇。是这张脸,没错。徐朗被她打量得极不自在,耐心也被耗尽,问:“看够了?看够了就给个答复。”何昔南叹了口气,惋惜地说:“这房子是不错,不过我不能要。”
“为什么?”他觉得好笑,视金钱如粪土可不是她的作风。
何昔南歪着头,看起来真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过了好一会儿才眯起眼睛看他。狡猾地说道:“一栋房子就想打发我?”徐朗弯起唇角,饶有兴趣地问她到底想要什么。何昔南伸出手,滑过他的手腕,最终停留在他那枚看似简单却价值不菲的订婚戒指上,说:“我想要徐太太这个名分。”
“……”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后,何昔南哈哈大笑。她笑得明媚,眼中闪烁着一种光芒,上扬的眉梢给人以盛气凌人的错觉,在徐朗看来十分可爱。徐朗是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聪明的女人,她清楚地知道什么是他给得起的,给不起的,心里又更加明确自己该要什么,不该要什么。细一想,确实不应该勉强她太多,只好作罢,索性换了个话题:“我饿了,做饭去。”
她面无表情地单膝跪在地上,对他的要求不予理睬,铁定了今晚要走,徐朗知道她的脾气,刻意放轻了语调,捧着她红润的脸颊靠过来,两人的鼻尖碰在了一块儿,他在她唇边磨蹭:“不想动也没关系,我们打电话叫餐,你不是很喜欢吃馨雅楼的药膳鸡?乖,陪我吃顿饭。”到最后的语气极近宠溺。何昔南最受不了别人对她这样,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馨雅楼是宁海为数不多的特色餐馆之一,送餐速度也是出了名的慢。两个为了消磨时间,干脆转移到客厅里看碟。徐朗家里有各种各样的影碟,大多是欧美九十年代的经典影片,现代大片儿反而寥寥无几。偏偏何昔南提不起那个雅兴,找了半天没找着自己心仪的,便随意塞了一张近几年的科幻片。
欧美科幻大片一向是博人眼球,尚不谈强大的明星阵容,单单是那些匪夷所思的特效就已经让人热血沸腾。何昔南向来喜欢热闹有活力的东西,看得起劲,两只眼睛紧锁着液晶屏幕,注意力格外集中。屏幕上的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眼中含笑,扑簌簌的睫毛像小扇子一般掀着,真不像是二十九岁的女人。
感觉到有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何昔南别过头看徐朗,他笑了笑,近乎真诚的笑容,让何昔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总感觉这人今天有些不对劲,可具体哪里与平时不同,她又说不上来。她兴趣缺缺地继续看电影,不想再搭理他。这是她惯有的行为,对他的一切总是疲于过问。
她这副模样实在是太过磨人,徐朗心里像是被猫爪子挠了千万遍,长臂一伸,将她牢牢地锁在怀里。何昔南躺在他怀里,半边脸紧贴着他的胸膛。徐朗低头细细地看她,室内的空调开着,先前她穿上的外套已经脱下,白色的羊毛衫更衬得她肤色白皙无暇,像是新鲜的鸡蛋清,嫩滑细腻。他在她脸上抚了抚,两指掐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一俯身吻住那片水润的唇瓣。
难得见他这般有兴致,何昔南恰好心情也不错,就任由他作祟。细致连绵的吻没多久便被门铃声打断,他依依不舍地用舌尖舔了舔她的小舌,低咒一声,走过去开门。
来的不是送餐员,是孟承欢。
她一袭古香古色的红衣,精致的小脸上还挂着拍戏时画的娇媚的妆,更衬得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徐朗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但很快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抵着门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徐朗整个人挡在前面,孟承欢看不见屋内,更进不去,但见到他脖子上那一颗颗草莓印时,她已经猜出了个大概,平日里乖巧如斯的她像是被人触到了爆发点,她咬着唇眼眶里泪水盈盈,她任性地用手推门,想要进去,却被徐朗拦住。
僵持了好一会儿,孟承欢几近咆哮:“让我进去!”泪水簌簌流下,妆是防水的,此刻的她没有一点狼狈,反而格外惹人怜惜。徐朗叹了口气,伸手将她将那个哭得梨花带水的女人扯进怀里,任她怎么拳打脚踢就是不肯松手。孟承欢与何昔南不同,孟承欢是他的未婚妻,是将来与他共度一生的伴侣。她不像何昔南那样复杂难懂,单纯得像是一汪见底的清泉,受不得一丁点污浊。
待她终于不闹了,徐朗捧起她的小脸,轻轻吻上她的眼角,声线低沉:“不哭,嗯?”孟承欢抬眼看他,再次被这个英俊男人的笑容迷醉,她点点头,眼泪却流得更加厉害。徐朗心头一软,用手细致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继续哄道:“是不是又撇下剧组,跑过来了?”她点头,他叹了口气,“这部电影对你以后的发展很重要,现在乖乖回去拍戏,嗯?”他又给孟承欢身后的经纪人使了个眼色。
经纪人连忙上前劝她:“欢欢,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肿了,待会儿可就拍不得戏了。”孟承欢不傻,她知道徐朗这是给她面子。如果她硬是要在这里闹下去,恐怕只会两败俱伤,到时候结果反倒会更差。她点点头,看着徐朗,心底一酸,却只是嘟起嘴喃喃细语:“对不起。”徐朗扬了扬唇角,抚了抚她的脑袋,笑道:“傻瓜。”又继续给经纪人使眼色,让她带孟承欢走。
孟承欢走后,徐朗心情极差地关上门,转身看到何昔南依旧在看着电影,心底又是一沉。他冷哼一声,走进卧室换了套西服,拿上车钥匙朝门口走去,想了想又对何昔南说:“太晚了,这里不好打车,今晚你就睡这里。我还有事,先出去一下。”何昔南从沙发上跳起,跑着撞入他的怀里,嘟起嘴用撒娇的语气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徐朗笑得有些讽刺,真是服了她,毫不伶惜地一把将她推开,说:“今晚不回来了。”何昔南哦了一声,再次扑棱着大眼睛问他:“你要去哪里?”难得她有这么多问题,不过徐朗可没有这个心情再跟她玩下去,说道:“何昔南,这个风格不适合你。”说实话,如果何昔南真这般,他只会觉得反胃。何昔南哈哈大笑,挥了挥手,示意他赶快走。徐朗眸色一暗,紧接着绝尘而去。
这么一闹腾,何昔南心情大好。她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那辆熟悉的车划过黑夜,渐行渐远。猩红的尾灯格外扎眼,她扬起头,笑得媚色逼人。她拿起手机给陈晓飞拨了个电话,让陈晓飞过来接她。
☆、第四章
04
我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外面是孟承欢哭闹的声音,我从小就讨厌女孩子哭,尤其是像孟承欢那种美丽动人、楚楚可怜的女孩子,可今时今日她那满含委屈的哭声在我耳畔回荡,总感觉格外动听。我暗暗咋舌,不愧是当红影星,哭得如此凄凄厉厉宛若杜鹃啼血,还真是我听犹怜,也难怪徐朗会这般疼惜她。
细想下,我又是一笑,徐朗若真是疼惜孟承欢,之前我打电话让他过去接我,他就应该拒绝,何必要跟我上床,再让自己疼惜的女人难过。徐朗,他终究是不会把女人放在心坎儿上。不过,他哄女人的手段倒是一流,只言片语便打发了孟承欢。我叹了口气,承欢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可爱?蠢不足惜。
孟承欢走后,徐朗心情貌似不是很好,门被“嘭”得一声关上,我先是一惊,很快又自顾自地“欣赏”着那部科幻大片儿。身后传来他的冷哼,还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我转身看着那抹高大颀长的身影走进卧室,脑中一片混乱。我按了按眼角,再无心思看电影,坐着一动不动,也不清楚此刻的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许久,他从卧室里出来,我抬眼看他,名贵的定制西服更衬得他那般英姿挺拔,灯光下的他,眼眸狭长深秀,似星光璀璨,又如幽潭深不可测。他看我的眼神,让我一愣,有那么几秒钟,我从他身上看到了孟初寒的影子,那仿佛结了一层薄冰的眼角,寒意渗人。他拿上车钥匙朝门口走去,又顿住脚步回头对我说:“太晚了,这里不好打车,今晚你就睡这里。我还有事,先出去一下。”我知道他多半是去找孟承欢了,心中郁结,从沙发上跳起,跑着撞入他的怀里,嘟起嘴用自己都十分嫌弃的撒娇的语气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徐朗紧抿了一下唇,不大温柔地将我推开,我假装诧异地看他,怎么一个月没见,连最基本的绅士风度都没了?他说:“今晚不回来了。”我点头,再次持之以恒地扑棱着大眼睛问他:“你要去哪里?”他理了理被我弄皱的衣服,难得像这样不耐烦,说道:“何昔南,这个风格不适合你。”细一看,他眼中还真带了些恶心我的意思。这样的一个我,自己都觉着反胃,更何况是徐朗。我也不愿再同他开玩笑,哈哈地笑了出来,真是笑得不行连带着肚子都疼了,我挥挥手,示意他赶快走。
徐朗眸色一暗,紧接着绝尘而去。
这么一闹腾,我心情大好。我收回笑容走到窗前,看着楼下那辆熟悉的车划过黑夜,渐行渐远。猩红的尾灯格外扎眼,我扬起头,笑得更加猖狂。我好久不曾笑得这么痛快了,自己都能够感觉到眉眼在上扬,突如其来的喜悦在我心中恣意开,真是莫名其妙。玻璃窗倒映出的那张陌生面孔,还真如徐朗形容的那般媚态横生。
徐朗曾对我说过:“何昔南,知道么,一看到你这样笑,我就恨不得把你扔到床上弄死你。”那时的我只是依旧抬眼朝他笑,我看到那双漆黑狭长的眼眸里有我清晰的倒影。
仿佛有风鱼贯而入,明明才是深秋,明明空调还在嗡嗡作响,却冷。寒彻骨髓。我意识到自己正独自一人呆在一个两百多平米的公寓里,环顾四周,一切都变得诡异。我汗毛直竖,赶紧掏出手机给陈晓飞打电话。
连拨了好几次,等到我耐力即将耗尽,陈晓飞才接起电话,对我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我将手机拿得老远,估计着她也快骂完了,才凑到耳边说:“我在仙鹤湾,徐朗出去了,过来接我,这里太可怕了。”陈晓飞低咒一声:“何大美人,你神经病啊,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害怕?!就你?!我呸!别他妈给我装柔弱,洗洗睡吧,唉,老娘已经软玉在怀搁床上窝着了,懒得管你。”接着电话便被挂断。
我愣愣地看着手机,心想着,陈晓飞最近又迷上了什么该死的剧本,这般不厌其烦地爆粗口!我心一横再重拨回去,是冰冷机械的女声,陈晓飞已经关了机。连陈晓飞都懒得管我了,真是够凄凉的。我叹了口气,转身在徐朗那堆影碟中搜罗了半天,挑出了几张勉强可看的。
又是一个不眠夜。
我从小就害怕独自一人在空荡的房子里睡觉。
现在,亦是。
微弱的阳光透过两片窗帘的间隙照射到地板上,空气中轻细的尘埃在一片金色中上下飞扬。我关了电视,赤脚跳下沙发,将窗帘全部拉上,推开窗。新鲜空气的注入让我舒服了不少,我一夜未睡,头脑却异常清醒。太阳若隐若现,怕是又要下雨了。
早餐过后,我略作收拾,锁了门,将钥匙放到门外的地毯下面,便下楼去等出租车。仙鹤湾寸土寸金,能够在这里买房的,都算是宁海市的有钱人。所以说,这里唯一的缺点就是很难拦到出租车。我等了才不到一刻钟,就感觉腰酸背痛,心底不由得咒骂起徐朗,若不是他昨日那般发了疯似的要我,我岂会浑身这般酸痛难耐。我想打电话给王岳,可一想到昨天他走得匆忙,若真遇着了什么棘手的事,估计也无暇顾及到我。
我曾来过几次,记得相隔不远的地方貌似有个公交车站台。我踩着高跟鞋走了一会儿,好在我的记性打小就好,凭着记忆没多久便找到了站台,还正好遇着了一辆开往市中心的公交。
车上的乘客寥寥无几,我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坐车时我总喜欢坐在窗边看窗外的人与物。空中开始飘起毛毛细雨,不一会儿便是连绵的中雨,雨水冲刷着车窗,窗外的景象有些扭曲。我给老何打电话,告诉他,我今晚回家。他说,好,累得话就早些回来。我诶了一声,让他别担心。
听得出来,老何的语气中带有一些疼惜,一些愧疚,我闭了闭眼,老何啊老何,明明该这样的人是我才对。这是几年来养成的习惯,凡是周六我去看高晨,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