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贱 作者:江北城南(晋江2012.03.29vip完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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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时新生——当然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这样一个人,我愿意怜惜他的悲伤,赞叹他的明智,原谅他的失误,欢喜他的收获,我为他的幸福而幸福,为他的痛苦而痛苦。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即便是爱的
世俗也无法磨灭他的色彩,我找到了。多么不容易。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好的运气,于是就算会有些别的遭遇和悲惨,想起他,我也愿意努力地往更好的方向想。他给了我勇气,愿意变得更好的勇气。
*****
我很努力地配合治疗,我爸联系的医生,谭川的爸爸联系的医生,一个一个的,我都老老实实地去见。八月中旬,我们又去了趟北京,我哥也去了,说是我爸联系的一个国外回来的医生,对失语症特别有研究。
我张大嘴巴,海归医生拿着手电筒检查我的喉咙,他的脸在我面前无限放大。
最后,医生说:“生理上讲,没有任何不能说话的理由。”
还是这么一句,那就是说我心理上有问题!
……
你心理才有问题!你心理才有问题!你们全家全村心理都有问题!神经病神经病神经病!……本子上被我写了满满的几页,我把本子扔到墙上它掉在地上,我猛地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有人推开酒店客房的门,轻轻地走进来。我听到他走到床边,弯腰捡起什么,静默片刻,他在我身边坐下。谭川轻轻地掀开我的被子,被我粗暴地夺回来。谭川坚持不懈,最终打败我。被子被他夺走,我把头转向另一边,不看他。
“江莱,笑一个?”谭川哄我。
我气,爬起来,在本本上用力地写,纸都被划破了,“心情差,不接受调戏!”
想想更气,我写:他们才有神经病!
谭川接过的本本,把我写满神经病的一页给撕掉,哄我说:“好了,乖,不气了。”
我恶狠狠地呼口气,刘海儿都吹了起来。
谭川看着我的眼睛,弯嘴角笑一下,“今天那个大夫给介绍了一个心理医生,我带你去看看?说不定他有办法呢?”
我:不去!不去不去不去!我做哑巴算了!
谭川盯着我,“你真不想说话了?你真想?”
我转头看着墙壁,那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看久了眼花。
谭川扶正我的肩膀,看进我的眼睛,“江莱,我知道你难受,可你这样,只会让自己更难受。”
我撇撇嘴,心里涌上一阵酸楚。
我拿起笔:你说我还能好吗?
谭川重重点头,“你一定会好!”
我却没了信心:我的字是不是很好看?
谭川,“别说这个,你就说你还想不想说话?”
我胡乱写:回去再给我买个本子,我要那种纸页上带图案的。
谭川沉默,忽然加重了语气,“江莱,你看着我。”
我不抬头。
他扳着我的肩膀,手指用力得我都有点疼,他强迫我看着他。
谭川的眼睛里一点也不温柔,他几乎是诘问我,“为什么要写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你是怎么了?江莱,你难受你想不开,你要让我知道!谁说你精神有问题了?你信你认?你愿意这样说不出话?”
谭川的情绪好像有些激动,他眼神凌厉,我咬紧下唇,死倔死倔地和他对视。
他慢慢地松开我的肩膀,下一秒却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我挣扎,不让他碰我,却根本挣不开。他的力气真大,抱紧我,低声说:“江莱,不要这样对自己,我知道你的寂寞,知道你有多难受。这些,你都可以告诉我。”
我渐渐不动了,我的脸贴着他的肩膀,越想越难受。
谭川渐渐地松开我,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声音低低的,“不要一个人承受,我在呢。”
鼻子一酸,我一个没控制住就哭了出来,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好像全世界都欺负了我。
我搂着谭川,紧紧地搂着他,眼泪全蹭在了他身上。世界好像寂静了,谭川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我,我好像能听见自己的画外音,是我好久没听过的声音,“我不要做哑巴我不要做哑巴!”
*****
第二天起来我的眼睛肿了,我对着镜子照,有点不忍心看。
谭川拉着我去楼下西餐厅吃饭,江照已经在那里了,他拿着叉子调戏我,“肿得跟桃儿似的,笑一个我看看?”
我隔着桌子踢他一脚。
江照疼得呲牙咧嘴的,我趁机把他盘子里的水果全盘端了过来。
谭川笑笑,江照问:“谭川,你工作找了没?”
“还有一年呢,开学再说吧,来得及。”
江照没说什么,我踹他一脚,示意他手机震动了。
他接起电话,跟我说,“尊重兄长,再踢我打你……啊,爷爷!”
我竖起耳朵听,看着我哥的脸色变得十分严肃,他说:“爷爷,你听我解释……好的您说。”
——“这个你要问我爸。”
——“您打我之前也要先打我爸。”
——“我不敢。”
——“爷爷你喘口气再说。”
——“呜呜,爷爷我错了。”
——“江莱在……好的,我不拦着她……不过就算我拦着她她也不会少吃的。”
——“爷爷再见。”
江照挂了电话,长舒一口气。
他神色严峻地看着我,“妹妹,咱们要回趟家。”
我面带疑问。
他点头,“对,现在。”
*****
不知道怎么的,我的爷爷知道了我生病的事情。
本来这件事,包括引起这件事的之前我被人整的事,都是瞒着我们家的老人的。可是我爷爷,他的偶像是狄仁杰和福尔摩斯,他神通广大,以发现蛛丝马迹然后自己进行推理为乐趣,不负辛苦,他最终发现了我的不正常。
幸好,他侦探的本领不到家,只知道我生病了,不知道我为什么生病。我爸编了个理由,说我是走路的时候撞了脑袋。我伟大的爷爷信了。由此可见,他真一个很不靠谱的业余侦探。
可是我爷爷他爆发鸟!
我们不能忘记的是,他是一名德高望重的老中医。自己的孙女得了这么变态的病,我们全家居然瞒着他不让他知道,我爷爷觉得他作为长辈的威望和作为大夫的尊严都被狠狠地无视了,他很生气很生气——我哥在电话里被爷爷训了一通,然后据说,我爸我妈也被狠狠地训了一通。
当天下午我们就飞回家,我爷爷已经坐在家里客厅正中央的沙发上的正中央的位置等着了。
我妈开的门,我和谭川和江照三只进屋,在他老人家面前站好,鞠躬。
我爷爷双手拄着文明杖,睁开一只眼瞟我们一眼,哼一声,“坐。”
谭川和江照在他面前的沙发上坐了,我跑去坐我爷爷身边,眨巴眼睛看着他,企图获得原谅。
我爷爷哼一声,“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我掏出小本本,写了一行字,拿给我爷爷看。
我爷爷一看,立刻吹胡子瞪眼,扬手要打我。
我笑嘻嘻地躲开,我小本本上写的是:爷爷你看起来好性感!(≧▽≦)/
作者有话要说:新章节完全更新不上。32章更新在31章,更新了4300字,买过的姑娘就不用花钱了。
33 上 。。。
机场。
我站在谭川面前,心里很不舍得他走。
刚回来没几天,我爷爷他老人家和医院的几位大夫还没确定好我的治疗方案,谭川就先接到了他导师的召回电话。他的导师,×××教授,要去北京为一个大项目做指导顾问,问谭川有没有时间。
我想,这样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谁放过谁傻。我让他去,不去不行。
于是现在,我像一个送相公进京赶考的小媳妇,纵然不舍,却什么都不能说。当然了,主要是因为我这方面的功能有点失灵。
我的青梅林小白沉默地站在一边,不住地摇头叹气,我恶狠狠地瞪他,示意他不要破坏氛围。
谭川笑一笑,抬手揉揉我的头发,这个动作他已经做得纯熟之极。
谭川看向林小白,“江莱拜托你照顾了。”
林小白点头,神情异常的慷慨悲壮,“壮士你放心地去吧,她是身边没人的时候比有人的时候坚强。不过你要是回不来,我可以考虑牺牲自己娶了她。”
话音还没落就被我踹一脚,小白兄抱着脚丫子去一边喊痛去了。
谭川看着我,“看来我不用担心你被欺负。”
我点头再点头。
谭川微微一笑,慢慢俯下…身,抱住我,像家长哄小孩一样,轻轻地说:“乖乖的,等我回来。到时候,你一定已经好了。”
我紧紧抱着他,点头,真想说,“我答应你。”
谭川起身,深深凝视我,又习惯地揉揉我脑袋,“我走了。”
我站在原地,行注目礼,一直到谭川通过安检,背影消失不见,我也没有动。
他一走,我就觉得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一样,心里慌慌的。
林小白拍我后脑勺,我怒目看他,他唏嘘,“江莱,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你真是个痴情女子。人非草木,连你也有情啊!”
要是以往我早就把他说得七荤八素了,奈何我现在发挥不出实力,只好在行动上补足。我踮脚,也去拍他后脑勺,林小白挥手臂格开,笑着后退,我追着他打。
天晴得很好,阳光一闪一闪的,我抬手遮遮眼睛。
林小白走路从来不老实,走两步跳三步,小时候曾被激进派的老师以“这孩子有多动症应该带回家不应该在课堂上被压制天性影响真性情的发挥”为理由遣送回家。于是林小白是真性情一直被保留到现在,还是多动症。
我慢吞吞地走着,行道树也是懒洋洋的,过目的全是家乡熟悉的风景,整个人不由地放松。
林小白看向我,目光有些复杂,他突然发出一句感叹,“现在你这样,真不习惯。”
我默,我也不习惯。
林小白长叹一声,“不提了,走,吃饭去!”
我离开来了精神,示意他跟我走,我冲他做口型,“一高,酸辣粉。”
林小白翻译,“一高旁边的酸辣粉?”
我冲他扬下巴,一笑。
一高旁边的这家酸辣粉特别有名,以前我们就常常来。我和林小白是一个比一个能吃辣,当年我们就常常以酸辣粉里最多能放几勺展开竞赛,一般是我技胜一筹,林小白技不如人,时常惨败。于是这厮怀恨在心,时刻准备着扳倒我。
等上菜的功夫,我和林小白闲扯。
我写:小时候我结巴的时候,你这厮和别人一样,竟然不搭理我,想起来我就气!
林小白:哪有!
我:你还不承认?那次,隔壁谁谁谁哪个小姑娘找你玩,我也找你玩,她说我结巴,不让你和我玩,你就颠颠地跟人家走了!别以为我记性不好,我记你一辈子!
我把本本给他看,林小白特别委屈地抬头看我,他捂着胸口,一副中了一箭的模样,“江莱,原来在你心里,我林小白是这样的人!我心碎了!
我:咦,那你是啥人啊?
林小白眼神幽幽的,“那天我被小花拉出去,不是和她一起玩,是教训她以后不准欺负你,为这个我还被她挠了。结果等我回来,你就不见了,第二天你就回你外婆家了。你这个没良心杀千刀的,原来你误会我这么多年!
我:啊……恭喜你,你沉冤昭雪了。
林小白:“……”
我直想笑,高兴了一会儿,再一想,我还得谢谢林小白呢。要不是那时候我回外婆家,就遇不见谭川了!
我冲林小白笑成了一朵花,他愣了,“你怎么了,笑得跟泡开了胖大海似的?说,你又有什么坏点子了?”
我示意他稍安勿躁,我边思索边写:其实我最近也有感触。你看我小时候吧,得过结巴的毛病,好了。现在,又得了个不能说话的毛病。你说,是不是我平时说话太刻薄,得理不饶人,现在遭报应了?
林小白拧着眉头想一会儿,一本正经地说:“也不是,我觉得还好。你这个叫意外,要是报应的话,凭你造的孽,肯定比这个要严重得多。”
我、我真想拧他。
林小白又指出,“哎这有个错别字!”
我:“……”
林小白嘿嘿一笑。
我又埋头写:一直没机会问你,你和思遥,到底怎么了?好上了?
林小白一怔,半天没答话,我伸手推他。
他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看看我,欲言又止。
我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写:少年,不要害羞,老实交代。
林小白白我一眼,“没什么好交代的。”
我写:不要欺负我现在不能说话啊,思遥说你俩接吻了,你吻的还是她吻的?
林小白脸上红了一红,我特嗨皮地等着他怎么说。
半晌,他气呼呼地瞪我一眼,“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这么八卦啊。”
我笑眯眯的,耐心等待。
林小白气馁了,幽幽地看我一眼,“其实,我对解思遥……唉,思遥对我……这简直没法正常叙述!”
我埋头正要写,手机忽然响了,思遥的电话?!
我按下接听键,她生机勃勃的声音响起,“江莱,我下飞机了,你现在有时间吗?你让谭川接电话吧。”
我敲一敲听筒,把电话递给林小白,慢慢地做了个口型,“思——遥——”
*****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有个外号,叫做天然灰,就是再欢乐的文被我一写,也可能转虐……
33 下 。。。
思遥千里迢迢地跑来我家,我很诧异,以眼神问她:都要开学了你还来?
她拍我肩膀,“放心,我就是来旅旅游,听说河洛大地风光壮美,我还没来过呢。”
我写:你听谁说的?
然后把眼光瞄向林小白。
林小白打个哈哈,“全国人民都知道。”
思遥大大剌剌地坐下,环顾小店,“你们俩就带我来吃这个?”
林小白拿过一双筷子给她,解释,“这家店的酸辣粉很好吃,我和江莱上高中的时候,全班同学都来这儿。偶尔还会碰见老师。”
林小白看向她,“你能吃辣么?”
思遥立刻来了兴致,“我是无辣不欢!”
我在一边点头证明。
林小白笑笑,顾左右,“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