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贱 作者:江北城南(晋江2012.03.29vip完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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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退回两天前——
肖襄说完那话后我就急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急,那心情既不像被人捉赃也不像被人揭老底儿,总之我觉得脸热,当场就货真价实地急了。甚至还有些恼羞成怒。
“你凭什么血口喷人啊!”我撂下筷子,特别气愤,“你是谁啊你!我跟你熟吗?不熟别生搬硬套地套近乎成不?”
肖襄好像被我的反应吓着了,仅仅是一秒,他面带思索地说:“你的成语好像用得不对。”
我真想一口小米粥喷死他,还成语?!
他试图缓和气氛,面带笑意,“真是,我就这么一说,你急什么呀。”
“我最恨别人冤枉我!”我说。
“莫生气莫生气,”他说,“一味地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滴,Summer我跟你说,我在解析少女心事的领域特别有研究,我不收你咨询费……”
我呛了一下,“少女你妹!”
“哎!”他瞪圆一双眼睛,抬高声音,“我千里召召来帮你你怎么这么个态度?”
“是迢,千里迢迢,来跟我念,t…i…ao迢,二声。”我指出。
“嘁,我们那儿就这么念!”
“合着你们那地儿人都和你一样二啊?大师您快收了神通吧,另外再说一句,我!跟!你!不!熟!”
“别呀,我觉得咱俩还挺合得来的,其实我这人有很多优点。”肖襄眨眼,有些狡黠有些淘气。
“……”
此刻我已经有些怀疑这人其实是神经病了。
长到这么大,我还真没见过被人骂成这样还能这么载歌载舞的东西。
我清醒地认识到此地不宜久留,否则以我一点就着的脾气,一定会忍不住精心修理他一番。周围的人纷纷伸长了脖子,刚才控制在偷窥程度的姿态此刻纷纷转为明窥,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对面的东西继续载歌载舞。
“……曾有大师帮我测过字,说我这名字起得好,特别有女生缘……”
“等等,”我打断他,虚心求问,“你叫什么来着?”
肖襄转身,捶地。
03 男主何在?
我再也没有见过比肖襄更自来熟的人。
我也从来没有过和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就吵得不可开交的难忘经历,其激烈程度不弱于我拆了他家马桶他推了我家土炕。我暗自决定,今后在西餐厅遇见肖襄时,我就装作不认识他。谁爱认识谁认识去,反正我是不认识。
不过,还真有人愿意认识他,这个人是莫深深。
“江莱,你和那个肖襄,以前认识吗?”莫深深问我。
“没那个福分。”我边冲咖啡边说。
早上六点多,如镜天顶上内嵌的明灯璀璨如繁星,悠扬乐曲中洋溢着圣诞的喜气,偌大的一个西餐厅就我和莫深深两个服务员。我们需要在客人来之前备好吧台,冲好一罐罐咖啡泡上几壶红茶,再热好两大壶牛奶。今天是12月24号,我俩排的都是早班。但是昨天领班已经明言告知我们,今天平安夜,一共有四百八十八位的客人预订,在如滚滚大潮的客人面前,我们势必要一直加班到深夜。想到这里我真是很想仰天长啸啊!
我昏昏欲睡头疼欲裂,耳边莫深深细声细语,“这两天我看见你和肖襄,总觉得你们两个好像有仇似的。”
我不置可否。
“你们不会真的有仇吧,啊?”莫深深凑过来观察我。
“没——啊——啊嚏——”我一张口,突然打了个一波三折的大喷嚏,急忙掩上口,然后发现喷嚏还有继续喷薄而出的冲动,赶快退两步,掩口小声咳嗽。
莫深深关切地问:“你感冒还没好啊?”
“咳咳,没事,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和肖襄相处还不错呢,你们要是有什么误会,我帮你们解决啊。”
听见她这话我着实愣了几秒钟。说真的,来实习以前我没怎么和莫深深接触过,印象中她就是一个眉眼弯弯的江南美女,男朋友换了又换,比我换衣服还勤。
记得有一回我偶遇她和一男生手牵手,莫深深叫住我,娇俏一笑:江莱,这是我男朋友×××。我脑子里于是多了一个词条:莫深深的男朋友叫×××。等到第二回再见到他们我就有了准备,率先招呼:嗨,×××,上回见过的。然后莫深深告诉我,这个不是上一个,这个叫×××。等到下一回,莫深深又说:这个叫做×××……她和她左手边的那个变幻莫测的×××总是弄得我很凌乱。于是现在……
我平复下嗓音中的咳嗽,淡定地表示:“哦,其实,肖襄这个人,挺好的。挺有文化,会用成语。”
我觉得我很厚道。
我都没有告诉她,肖襄这货能把千里迢迢读成千里召召,不但死不悔改,还引以为豪。
……
……
再次见到肖襄的时候是在十点半。
十点半,这是一个承上启下的伟大时刻。所谓“上”是指我们几个忙了一早上终于可以喘口气,所谓“下” 是指晚班的服务员和计时工在这时迎难而上提前上岗。而这之前我们已经连续工作了四个小时,踩着细高跟工鞋托着沉重的托盘行走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最大程度地卖力的同时还要最大程度地保持优雅。
我躲在吧台后面看平安夜活动的安排事项。连日的感冒让我觉得脑仁很疼,像是被大象踩过一脚之后再听了一首《爱情买卖》,我揉着太阳穴,企图通过这一民间止痛法缓解痛苦,效果甚微。记事簿上的汉字七扭八拐,间或穿插几个英文单词或拼音,简直比微积分课本还深奥难懂。我叹一口气,重重地合上记事簿,把它重新塞回抽屉里,将要关上抽屉时却注意到最边上的一个鲜绿色的大文件夹——是员工排班表。我顿一顿,还是决定看一看下周的排班表。
——下周我全是晚班,我的室友们……几乎全是早班。
我扶额,真觉得我和我的室友们就好像那传说中的彼岸花:花开叶落,叶落花开,花叶不相见,生生相错……这逆天的爱啊~
我翻过一页,看到了计时工的排班表。而我左手食指停住的地方记录的名字正是,谭川夏。
谭川夏,今天是最后一天班。
也是,他本来就是替同学来受罪的,他要解放了。
我看着他的名字不由出神,过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合上文件夹抬起头。
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面无表情的正太脸。
我吓得退了一步,哆嗦两下,觉得这情景太像是在拍恐怖片了,太惊悚了!
“干嘛?!”
“干嘛呢?”
“干嘛呢跟你没关系!”
“……”
我望望肖襄身后,不由问了一句,“怎么就你啊?谭川夏呢?”
肖襄神色微动,盯我看片刻,忽然凑近了些,“你是不是真烦我啊?前两天你都不搭理我。”
“……同学,”我表示不理解,“我跟你,本来就不熟,吧……”
不等他回答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立刻变得兴致勃勃。
我一张口先打个喷嚏,抽抽鼻子,然后高兴地指着远处的莫深深给他看:“嘿,看到二区边柜那边的姑娘了吗?穿白衬衣黑西裤系大围裙还把刘海梳上去的那个?”
他顺着我的胳膊看过去,目光里充满了茫然。
“就那个,呐,还卡着蝴蝶结那个……还没看到?长点儿心呀少年……”
“江莱,”肖襄面无表情地回头看我,“西餐厅里所有的女性服务员都符合你描述的特征,你到底想让我看谁呢?”
纳尼?
我嘿嘿一笑,“总之,就是那个叫莫深深的漂亮姑娘,你可以多多留意。”
“哦,”他好像并不上心,手指闲闲地敲着吧台,又对我道,“江莱,问你个事儿。”
“快说,我要去吃饭了!”
“你大一的时候,是不是报过日语培训班?教室在A大农学楼。”
“你怎么知道?”我讶然,奇怪他为何知悉我那羞于见人的受教育经历。
肖襄微微扬眉,眼睛十分明亮,嘴角噙着笑,愈发正太了,“其实我……”
“Summer!”COCO在一扇侧门处朝我招手,“我们先下去吃饭了。麻烦你给谭川打个电话,提醒他不要迟到,号码电话就在旁边的本子上。打好电话记得下来找我们,帮你占座!”
“啊……好,这就打。”
我心里突然萌生个念头。
既然我看着谭川夏的眼睛时说话会结巴,那么,和他通电话应该就可以避免了吧?正好试一试!
我跃跃欲试地翻本子找号码,也许是过于兴奋了,哗哗翻了两遍竟然没有找到谭川夏的号码。
一只手机递到我面前,屏幕上显示的正——
联系人:谭川。
肖襄举着手机,一脸不耐烦,“要打快打,本少爷手酸!”
我懒得和他吵,飞快地拨号,那边很快被接起。
我很快地说:“你好,WD酒店西餐厅。谭川夏,今天下午你还来么?”
我握紧听筒,他有一副好嗓子,“我马上就到。”
“好的,那一会儿见,拜拜。”这样观察我好像不会结巴。
“等等,”谭川夏抬高声音,“你是,Summer?”
“对呀,有什么要转达的吗?”
“没有,拜拜。”
我放下听筒,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怅然若失。一抬头看见肖襄杵在眼前。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一沉思,想起来,“啊,你怎么知道我报日语培训班的?”
肖襄却突然没了好脸色,看我的眼神好像是看着一根放了几天的油条。
“我不知道!”他愤愤地说,走出两步又转回来补上一句,泄恨似的,“我跟你不熟!”
有病,我立刻针锋相对,“那就最好了!
肖襄像是十分生气地瞪着我,末了,他一句话没说,走了。
我十分错愕。
我这人心里不搁事儿。说好听了叫心大,说难听了就是没心没肺,就是二。总之我一想到马上能吃到大量的饭菜就高兴地跟什么似的,立马把这一点点的错愕情绪和兴奋归为一体,一齐归顺于我这强大的食欲。
在我扑向员工餐厅的路上,我遇到了晚班经理Joe。
西餐厅一共有三个经理一个主管两个领班。三个经理一正两副,Joe是其中那个正的,也就是说他是老大。
我才来五天。
在这有限的五天里,我已经十分神速地和他结下了梁子。
……
……
Joe经理三十出头,皮肤白且嫩,脸型圆且扁,眉毛似秃山眼睛似绿豆,分布有麻子雀斑若干。该脸实属人间哪得几回寻的珍稀品种,如此描述已是竭尽我所能,我只能说,他生了一张一看就是好收成的脸。
头一天来的时候他亲自给我们组织会议。
兰花指翘起,嗓音娇滴滴,“hi,姑娘们,今后三个月你们就要在西餐厅si习了,我不care你们si否情愿,我care的si你们能不能学好会不会奉献。你们也许不zi道,WD酒店是Z市最好的五星级酒店,sui zhun(水准)一流,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可以帮助你们提高修养……”
我们十几个大活人面面相觑口不能言,十分不理解这就是传说中留澳八年的高素质人才,如果拥有传音入密这项技能的话,我相信,我们输出的一定是同一个简单词汇:傻逼!
Ioe喋喋不休许久,我终于忍不住,“Joe,您讲话就讲话,但可不可以不要如此像台湾人一样说话捏?你zi道的,我们更习惯听朴实的大陆话啦。”
那时,很傻很天真的我还不知道,这么个东东是西餐厅的经理。
Joe从陶醉中苏醒,看着我,深呼吸几次,终于说:“我本来就si台湾人。”
……
……
此刻。
我站在电梯门前,看着里面的人儿,呵呵干笑,“Joe你好,坐电梯啊!”
04 无意偷窥
Joe一身黑西装,打着小领带,小腰不盈一握,头发黑若墨染亮如打蜡。
他豆眼一眯,瞥我一眼,没搭理我。
我抱着胳膊站,脊背贴着冰凉的金属壁,眼睛注视着电梯的指示灯。
2层、1层、B1层……
电梯门一开,我抬脚就往外走,身后却响起Joe慢吞吞黏腻腻的招呼。
“Summer啊~”
我脊背发凉,止住脚步回身答应:“Joe,啥事儿?”
我被他的眼睛盯着,眼睛里冰冷冷阴涔涔的亮光让我想起某些暗处的爬行动物。这一秒我忽然回想起我哥对我说的一句话,他说,宁可得罪真小人,也不要得罪伪君子。
我从不指望能从我哥这个败家子儿嘴里听到什么有水平的话,这话也没有什么更深刻的启发意义,无非是说真小人比伪君子更加棘手一些。但是我觉得,不管是多么棘手的真小人或是伪君子,在压倒性的强权面前都是如新鲜的鸟蛋一样不堪一击的。毕竟,有我爸在,我还从来没有惧怕过会得罪什么人。当然除了我妈。
就算我爸的官位再高,他上头也永远都有个我妈。
Joe一开口把我拉回现实。
厚厚的一摞纸被从公文包里拿出来,递到我面前。
“你把这些拿去复印三份,排好顺序编号页码,弄好给我送过来。”
我没有去接,而是实话实说,“现在是我的吃饭时间,我得去吃饭。”
而且,复印资料要去人力资源部,现在人力资源部根本没有人,等我真弄完那些至少要一个多小时,等我迟到了再赶过去的时候,就算说是Joe大人差我去办事的又能怎么样?在今天客人奇多每个人都忙不过来的情况下,谁会体谅我的迟到?
Joe眯起眼,瞪着我说:“是工作重要还是ci饭重要?”
我立刻给出答案,“当然是吃饭重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Joe的脸已经有些绿,愈发显得春意盎然。他把文件放回公文包,抬手活动活动小领带,发声缓慢,“很好。”上下打量我一眼,鼻子里出气,“sen体是革命的本钱么,哈,你这样的sen体,我还真看不上!”
靠靠靠,非常靠……
我瞟他一眼,自动发声,“原来传言是真的,你真是……”
原来你真是gay。
我轻描淡写地说:“现在找男朋友不大容易。我觉得你这个打扮不够洋气不够fashi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