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不复归 作者:哲溪(新浪2012.8.7完结)-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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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丽娅理直气壮的说:“有个张清温婉大方就可以了,我们还是一个像枪子一个像炮弹吧。”
我更觉好笑:“你是炮弹,我可不是枪子!”
推推搡搡中我们找到了方奶奶的病房。两人不约而同安静了一下,轻轻敲了下门,再推开本就虚掩着的门。
方奶奶倚在床头,方妈妈端着碗稀饭,方奶奶自己拿着汤匙吃着。抬头看到我们,方妈妈赶紧放下碗招呼我们。
病房了空着两张床,方妈妈挪过两把椅子让我们坐,又从床头柜中拿出香蕉。方奶奶和覃丽娅已经很熟了,问着覃丽娅,又对我说:“万好坐呀,我这经常住住院,又不是什么大病,明天就出院了,还麻烦你们来。”我应着:“早就想看看奶奶去,等着覃丽娅回来,才好搭个伴。”
方奶奶心情不错,又说:“昨天海子打电话回来,说下个星期他就可以定在武汉了,离得近了,你们也可常聚聚。”方妈妈也老是笑着:“丽娅,到时候你得多照顾照顾海子,他别的还好,可我还真不放心他老这样一个人在外。”
覃丽娅安慰着:“他都一个人在外多少年了,不是好好的?您替他担什么心?不过等他回武汉,我倒是要好好敲他几顿。”
方奶奶点头赞同:“那是应该的,想想这几年总是你们几个来照顾我们,还多亏了郑朗,有个什么事他就过来,比海子更像我们家孩子了。”
我吃着香蕉,顿了一下,覃丽娅问:“明天我来接奶奶出院吧!”
方妈妈说:“你也难得回来一趟,多陪陪爸妈,明天郑朗休息,说好了来接奶奶的。”
逛街
不想影响方奶奶休息,我们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时间还早,天气又好,覃丽娅提议去,等张清下班。我不想逛:“你天天在省城呆着,还逛不够,这小城镇入得了你的眼?”
覃丽娅提起武汉逛街又是一脸的愤愤然:“别提了,我宁愿在家里这样小街小道上逛着小铺子,也受不了一个商场就要逛上一天的折磨,又贵。街面上的铺子里,你要是想还价,那老板简直就是鄙夷,逛得不自在。”
我还在推脱:“你是有钱人了,又不像我,一月就几百块,还得靠爸妈补贴,你都嫌贵,我怎么办?不逛!”
覃丽娅懒得理我,拽着我走上我们市里最热闹的一条街,先买了两杯饮料,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我跟在她后面,从一家店窜到另一家店。她但凡看上眼的衣服便让老板取下让她试穿,我在店铺里找上一个小凳子,乖乖地坐着,背着自己和她的两个挎包,一手拿上一杯饮料,偶尔还得用自己伸长的胳膊搭上她脱下的外衣。
在她试过十几件衣服仍一无所获却仍再接再厉的情况下,我愤慨不已:“你不是缺少逛街的伴,你是少了个活动挂衣架帮你拿东西。”
她看中了件套头衫,把眼镜也摘下让我拿着:“都一样,都一样!”
“对你当然是一样的啦。”
覃丽娅试完衣服出来,又帮我看中了一件绿色毛衣,非逼着我试:“把你的包包给我,饮料也拿来,还有什么?我给您当活动衣架不就得了。”
我进到小而狭的试衣间,找对了绿色毛衣的正反,努力套在头上往下拉。覃丽娅在外面喊了声:“明天接方奶奶出院,你去不去?顺便也见见郑朗,我都好久没跟他联系过了。”
毛衣的拉链挂住了我的头发,拽得生疼。我没做声。
出来时覃丽娅打量了我,说:“这件不错,考虑买!”我说绿色太亮,更显我黑了。覃丽娅不赞同:“你看古天乐晒成那样,人家不照穿绿色橙色,不也一样是万人迷!”我说不要,我又不是演员。
走到街上,覃丽娅又问:“你明天到底去不去?”我说我没空,覃丽娅奇怪了:“你昨天都说两天都有空的?”我闷声回了句:“约了厉行。”覃丽娅恍然:“那个医生,好啊,不打搅你了,明天好好玩!”
张清打来电话,她下了班,说要先填肚子,我们约好在小吃店见面。
张清比我们迟到,她穿着件白色短装,覃丽娅没等她坐下就问:“你天天穿白色,你们家还包括成康都是白色工作服,你居然还能买白色衣服!佩服。”张清笑着坐下向着我:“她是不是又没买到东西?”
我点头,张清安慰覃丽娅:“吃完了我再陪你逛!”覃丽娅很满意,仍问了句:“你不回去睡觉了?”张清说昨晚没什么事,躲在休息室眯了会,逛街是没问题了。
张清几乎没什么变化,只将一头长发挽成了一个厚重的发髻,在发髻边上插了两朵带彩色水钻的五瓣梅,也没有刻意打理,头发有些毛毛的,从我这儿看着背光的张清,发丝显出金黄色,似带着流动的晕。
朋友
看着哪怕略显疲惫都美丽动人的张清,我想着覃丽娅曾经说过的那句:“张清可以把所有她身边的女孩子变成她丫鬟般的陪衬,问题是像我们这些丫鬟还心甘情愿。”
不仅仅是因为她漂亮,真的,漂亮女孩子多了,更何况你认为漂亮的别人不一定认可。张清却是既漂亮又有气质,性格也好,和她一块,有些事上特别迟钝缓慢而性子又急躁任性的覃丽娅都温柔不少,我也往往觉得心平气和。
覃丽娅说着:“哪天去你们医院看看,看你白大褂再戴上口罩是什么样。”
我去过,也看见她奔走于值班室病房之间的身影。张清不想上医科,不愿当医生,可她仍学得很好,当得也很棒。我看见她们主任对她的态度绝对是一种亲密的严厉,而她的小病人喊她阿姨时真心的喜爱。我也不想当老师,可我就真的当不好。
张清看了我一会儿:“万好怎么了,心情不好?”
我摇头,覃丽娅也看看我:“怎么会心情不好呢?她明天还要跟那医生约会,心情好才对呀?”
张清来了精神:“厉行又约你了?看不出来他追得还蛮紧的,有希望了。”
我只好接着含糊的点点头,想岔到别的话题上,问张清:“你不是要拍婚纱照吗,定好在哪一家没?”
覃丽娅也说:“定好时间等我回来陪你一块照。”
张清说吃完了也顺便逛逛,定下一家再定个时间。张清说她刚跟郑媛联系了,郑媛也快结婚了,不是年底就是明年初。我只是偶尔和郑媛在QQ上聊上两句,过年过节打个电话发个短信。
覃丽娅感慨的有点道理:“距离对于爱情也许生的出又岂在朝朝暮暮的美感和执着,可对于友情,距离的杀伤力大过一切。”我们和郑媛便是这样,初时还有高中时偷闲却频繁的书信往来;等有了电话,却不知打通后能讲些什么;有了QQ,看着对方亮着的头像也只能忽视掉。空间的距离让我们似乎失去了共同的话题和随意的心境。
可结婚是大事,曾经那么要好的朋友自然要知会一声。
张清说她结婚时会请郑媛,等郑媛结婚时她也想去参加,她说:“我们几个都是十几年的朋友了!”是啊,我和她们是十一年的朋友了,郑媛和张清是小学同学,她们认识都近二十年了。
覃丽娅打住张清的话:“你说这话不嫌自己老气?几十年,你才活了几十年呀!”
我们开始逛影楼,我问张清要不要和成康商量,覃丽娅说哪个男生对照婚纱有兴趣,还不是老婆选中了便把他招来做个活动布景而已。
我觉得覃丽娅说得夸张,可看着影楼里兴奋化妆的新娘子和坐在一旁无聊到瞌睡或者盯着报纸上的小广告发呆的新郎,也不得不认同。
张清心细却不麻烦,她比较爽快的选定了一家影楼的套餐,打电话跟成康说了声,又问过我和覃丽娅,定在了两周后的周六。覃丽娅有空回来,我也没事,正好陪着她。
真我的风采
定下拍婚纱的事宜,我们又接着逛街,抱着一定要让覃丽娅有所收获的心态,最终三人都有所斩获。覃丽娅还不满意,准备再找时候到我妈的小店里淘一淘。
回到家,我才觉得这一天比上班都累,休息会儿再站起来,脚板和小腿闷闷地疼。
妈问我:“张清定下结婚日子没?覃丽娅呢,有没男朋友?”我一一回答,赶在她和覃丽娅妈妈一样发感慨之前溜回自己房间,打开电脑,点开播放器,我靠着沙发拿起一本书翻着。
“潮流下我独行 只知我仍然是我存在 仍然用信换情 用诚换爱 前路就算似障碍赛 历尽艰辛总把头抬 背起笑声收起我感慨 活出真我的风采 ”
房间里静静地,只有这歌声绕着我,总让我有想要宣泄些什么又找不到缺口的无奈。
突然响起的手机让我发现自己又在发呆。
是厉行的电话。
“明天有空去逛逛吗?”他的声音在电话里更是温和。
我迟疑了一会:“明天我有事。”
厉行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可我已经告诉成康我约了你了。”我语塞。
厉行声音又响起,还是那样缓缓地,隔着电话有点像老旧的唱片:“在听老歌呢?‘真我的风采’,是很有味道的一首歌。”
我心里一动,说:“那,明天见。”
放下手机,耳边又是马蹄声声,刀剑相交。一曲终了,房间里陡然静了一会儿。
我有流泪的冲动,赶紧抬眼看着天花板,默默地安慰自己:“就这样了,可以就这样了。那么好的一个人,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第二天天气不怎么样,风有点大。十点钟厉行打来电话,说在小区门口等我,我拎了包匆匆下楼,幸好妈妈去了店子里,否则又得八卦一回。
我下楼,远远看着厉行站在花坛边上,踮起一直脚尖,缓缓地画着圈子。我停下脚步,就那样远远看着,突然又不甘,又想回头躲开的冲动:我是想着把我自己就和这个人连在一块了吗?我其实还根本不认识他。
他转过头,应该是看到了我,向前走了两步,我深呼吸一次,风被吸进喉咙里,呛得咳了两声,再深吸一口气,定下心笑着朝他走过去。
厉行真如张清所说,是一个很细心温和的人。我们走在马路上,总是我靠着里,而他靠着车行道,偶尔要绊上什么,他会轻轻拉住我的袖子,让我绕过再松手,不会让我难堪。
有了和他正式交往的心态,我让自己发现他的优点,让自己更显得自然,也尽量把得体的一面现给他看。
我想这半生不熟的恋爱关系是不太好混时间的,我们逛了好多地儿,吃了好多东西才熬到天黑。天黑后风显得冷了些,我们逛到最热闹的广场上,看着滑旱冰的小孩,跳舞的老人,牵着手的情侣,还有成群成伙的人漫无目的却快乐的走过。
孔明灯下
我们俩在人群中走着,也没有任何目的,只是我觉得厉行似乎也很疲惫。他也是敏锐的,笑着说:“我今早下的夜班,逛上一天这种状态应该还算不错吧?”
听张清说过急诊室的夜班是很难受的,尤其是厉行这种外科医生,随时得准备着手术。我问了句:“那你还约我?”
厉行笑容中有一丝得意:“不是你跟张清说你今天约了我吗?”
我哑然,又赶紧说:“不是,那只是,只是——”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了。
有些谎话,我可以说的和真的一样甚至于让自己都在瞬间深信不疑,有些真话,我说出来觉得自己都不信,而有时候想说点谎却又张口结舌力不从心。
他笑着把我往他身边拉了拉,避开了一个摇摇晃晃冲过来的踩着滑板的小孩。我说:“我们找地方坐坐吧,我走得有些累了。”
他看看周围,想找个咖啡厅,我看看广场边上人少的地方有些石凳,便指着那儿说:“就那儿吧,就着手上的零食,吹吹风,看看街景不是很好。”
厉行答应了。我们坐在是凳上,我坐在石凳一边,他笑笑:“坐过来一点吧,别摔下去了。”
我也笑笑,往他身边靠靠。他难得地不怎么顾及形象,把两腿抻直,后背靠在石凳上,头往后仰着晃了晃。
我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我们回去吧,早点儿休息,我明天也要上班了。”
厉行看看手表:“还早,坐会儿吧。”我也便不再言语。
远远的江边暗影里升起了红红的孔明灯。顺着风扶摇而上,又飘过我们头顶,飘向市区。我抬头望着,灯越来越多,由零散而密集,今夜天空中本就有几点稀星,如今想要看到繁星满天似乎不太可能了,在我们这样的小城市里空气都已污浊到掩住了蓝天白云,湖南乡下的夜空很美,美得能让你忘了你身处何地。
厉行问我:“要不要买一个我们也去江边放?”
“不用了吧,小孩子的玩意!”
“可那个很好玩的。”
“你是小孩子吗?”
我们突然为这毫无意义的对话感到好笑,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提着大篮红玫瑰过来:“哥哥,给姐姐买束花吧,姐姐好漂亮的,她也好喜欢花的。”
我更好笑了:“你怎么就知道我喜欢花呢?”
小女孩的甜嘴一副受过专业训练的模样:“漂亮姐姐都喜欢花的,哥哥当然也不会让漂亮姐姐失望的。”
我笑眯眯的告诉小女孩:“我不是漂亮姐姐,我也不喜欢花,怎么办?”
厉行从花篮里拿出一束玫瑰,又掏出钱包。我小声说着:“不必买的。”然后就无措的抱住了厉行塞过来的那束玫瑰,再看着女孩去寻找下一对目标。
厉行看出我的不自在:“今年三八时我们科室每个男士都给一位同科室女士送了一束红玫瑰,收到花的一个个一天到晚都喜上眉梢,对病人说话温柔了不少。”
我说:“一对一的送?”他点着头:“是啊,抽签决定的,我负责的是我们副主任,老太太羞红了脸,剪了可乐瓶插了花,到枯了都不肯扔。”
我忍不住又笑。
“万好,真的是你?笑那么开心!”覃丽娅蓦地出现在我们身后。
玫瑰花瓣
看着覃丽娅欣喜的笑容,我有些恍惚,而覃丽娅身后不远处,暖暖灯光中,人影恍惚里,安然立着的是郑朗。
郑朗微微笑着,冲我友好地点了下头。我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是否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