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解我意(网络版) 作者:梧桐私语(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3-18完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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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未南做个dna检测,是他的,我不会不让孩子认祖归宗的,只是孩子以后又要多一个妈。”
柴焰站在栾露露身旁,手点点桌角,“我要去研究下案子了,你自己慢用。”
留下一个洒脱的背影,柴焰的身影很快隐没在流苏帘幕后。
***
午后,日光惬意悠闲地照在tinybar墨蓝色的招牌上。玻璃门外,closed的木牌斜斜的勾住蘑菇挂钩,偶尔被风吹起,发出咯吱声响。门庭深处,陈未南坐在吧台边喝了第五杯威士忌,他摆摆手,醉意熏熏的看着一旁的木头,“你以为接到电话时不想说啊?我脑子是蒙了。栾露露说的有模有样,什么那天聚会我喝多了,她送我回家,就……就那什么了!哪什么呀?我是那种没自制力的人吗?”
“你的自制力?”木头微微勾了唇,伸手在陈未南那里弹了一下,摇摇头,“差强人意。”
“摸哪儿呢?!你个死黑社会!”陈未南跳着脚,平复下情绪,他打着舌头说:“蒙劲儿过去,我想,不对啊,日子不对。可我不敢和她说,我怕她骂我沾花惹草。我发誓,我再不那样了。我发誓……”他举起三根手指头,顺便又灌了口酒。
扑通一声,陈未南软泥似的从高脚凳上滑下来,趴在地上,他醉了。木头伸出脚,在他身上踢了两下,确认是真的醉了,这才朝身后低声说道:“把他捡走,吐了我还要再擦地。”
柴焰不满的哼声从某处黑暗的角落冒了出来,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陈未南,她只是来找木头要江江资料的。
“这么没出息的男人,我不想捡。”她说。
“那我把他丢出去。”木头的声音一如既往没有感□□彩,柴焰恨恨地咬着牙,“钟绾绾要是在……”
“她出门了,不在。”
柴焰:……
这世上真有做事气死人的人,也有毒舌噎死人的人,更有话不多也能把人噎死的。木头是最后者,而最前者正醉意熏熏的坐在柴焰车里,阖眼做着一个惊悚无比的梦。
梦里,他坐在一座小舟里,飘扬在汪洋大海上,浪很大,猛的掀翻了小舟,他落在水里,没觉得冷,就是身上说不明的痛。浪头不断,他在水里翻来覆去。
疼死了!他嘟囔。
再睁开眼,四周光线昏冥,他惯性地在身边摸索,终于摸到了灯绳,一拉,熟悉的房间重新置于光明之中。他摸着有阳光味道的被单,心想怎么会回了柴焰的公寓呢?
他想下床,才一动作,浑身发疼。“哎呦我的妈!”他忍不住叫。
叫声引来另一个人。
柴焰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付碗筷,她刚刚在厨房打鸡蛋。
“醒了?”她问,随手按开棚顶吊灯的开关。白色光线笼罩下的房间,床头灯的那点昏黄顿时失了颜色。陈未南眨眨眼:“你带我回来的?”
“不然是你自己爬回来的?”
“柴焰,我有事和你说。”
“如果是栾露露孩子亲爹的事,你现在已经不算主动交代了。”柴焰轻轻瞟了陈未南一眼,陈未南身上一抖,谄媚的掀起他胸前衣襟:“柴焰,我身上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
“被人睡了,不青不紫,正常?”再不理他,柴焰打着鸡蛋转身出去。她人已经消失在门边了,声音却清晰地传来:“你的东西我没动过,房子太大,我自己住着太大,你搬过来,房租付一半。”
陈未南张着嘴巴,甚至忘记要说好了。
什么是幸福的味道,大约就是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吧。
他兴奋的在床上奋力一跳,腰疼……
要知道,柴焰没对醉酒的陈未南下手客气。
***
柴焰没有因为陈未南的回来而睡好,相反,她又是一夜未眠,因为木头告诉她,楚爵的交际圈里,从没有过名叫江江或是和江有关的人出现过。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顿时,柴焰觉得这起离婚官司里,她最后一点胜算也没了。
黎明在忐忑中悄然降临。
早饭桌前,柴焰揉着胀胀的太阳穴,强打精神看在厨房里忙碌的陈未南。
今早,或许关于冯疆董事长戴了绿帽子的消息就会传遍大街小巷,而这起官司的结局……
正想着,柴焰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沈晓打来的。
“柴焰,楚总同意离婚了,不过他希望栾露露除了基本补偿外,放弃冯疆股份的持有权。”
“因为那份报告?”
“什么报告?”沈晓轻嗤着,“楚总也算是对楚太太仁至义尽了,快离婚了,还希望自己独自承担债务。”
“什么债务?”
“看看今早的新闻吧,冯疆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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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厅堂,大眼金鱼在圆形玻璃缸里安静吐着泡泡,柴焰背倚着沙发,手拿遥控器,目光专注地看着电视里的画面。
晨间新闻,身穿樱粉色套装的女主持字正腔圆地播报着经济档:“本市著名文化传媒企业冯疆集团或因其旗下写手、职员集体跳槽面临重大危机,据悉,冯疆集团今日将召开临时董事会……”
温和曼妙的女声语速均匀的分析着近些年冯疆的发展速度产业结构以及资产情况,柴焰却关了电视,心里不住盘横往返着一句话——楚爵作为主要责任人也许会引咎辞职,股东撤资,冯疆玩完不过是时间问题。
半晌,她拿起电话,打给栾露露,“新闻你看了吗?如果真是这样,作为你的代理律师,我建议接受楚爵的条件。”他要负责,会背债,而且数目不会小。作为一个曾经的法务顾问,柴焰如实的向栾露露建议。
“建议人家明哲保身,过河拆桥?柴焰,不厚道。”陈未南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第一次不是用迟秋成的身份出现在柴焰的公寓,这感觉妙极。他从盘子里拿了两块三明治,递了一块去柴焰手上。手未及收回,他哎呦地叫出了声,他眼泪汪汪看着柴焰在自己手上下的死“口”,真想问句:柴焰,你属狗的吗?
解气的咬了陈未南后,柴焰拿走他手里的三明治,低头盯着火腿薄片,她怎么不知道这样做不厚道,可律师做事除了要考虑是非价值,先要考虑的是她当事人的利益,哪怕她的当事人是个杀人犯。
***
娴静安适的周末,阳光烂漫,商业街上行人不少,来往穿梭在各家名品服装店里。柴焰和栾露露坐在一家冷饮店的圆桌旁,喧闹的人声点缀成背景,在她对面坐着楚爵的代表律师,柴焰曾经的同事,一位姓曾的女律师。
曾律师把桌上的文件推到他们面前,“离婚协议楚先生已经签好字了,财产分割方面你们确认一下,没问题的话就请栾女士签好字,需要我们律师负责的部分就算是结束了。”
柴焰接过文件,眼睛快速扫着上面的内容,“没什么问题。”她确认的把纸递去给栾露露。栾露露低着头,出人意料地说了句:“我不签。”
这是什么情况?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肯定不是。柴焰瞪着眼睛,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从容淡定些。
“楚爵看了那份报告,还肯分给我这么优厚的财产,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情,我不信。我要确认过冯疆是真的有危机还是他想少分我财产,再决定签不签这份协议。”栾露露起身走了,留下柴焰和曾律师面面相觑。
“能作的女人。”街对面的宽大越野车里,陈未南听完柴焰的话,姿态慵懒的摆摆手,“你还不懂吗?栾露露根本不是为了钱,她离婚是因为在意那个江江。”
“那她为什么不签协议?”
“这不是很明显吗?她担心楚爵,害怕冯疆真有什么状况啊。实践出真知,你没我了解女人。”陈未南拍着椅座,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太得意忘形了。
“哦,看起来你是没少实践啊。”
“……”陈未南的脸成了猪肝色,就算他大腿上肉多,也经不起柴焰这一掐啊。
***
天气渐暖,日光金黄,应该繁忙的春季,柴焰因为暂时停摆的离婚案而暂时空闲下来,她不是侦探,没义务帮助栾露露追查谁是江江。
所以当律师行会的邀约函发到她手上时,柴焰觉得去山里玩玩,放松一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和风暖暖,白云蓝天,柴焰驾着她的suv奔驰在去集合地的路上,她手搭在窗檐上,风凉爽轻快的勾着手指,她侧头看了正抹防晒霜的陈未南一眼,“律师们的聚会,你干嘛跟着?”
“我不放心你啊。律师聚会,少不了有豺狼虎豹出现,我要保护你啊。”
豺狼虎豹?柴焰哼了一声,知道他指的是沈晓。
说起沈晓,柴焰听说她最近业绩不错不仅成功揽下了原本和柴焰关系瓷实的几个大客户,职位也已紧逼sophie了。那又怎样,沈晓夺得走,她柴焰也抢的回。
车轮沿着灰色地带翻滚前进,陈未南吹声口哨:“这次是去哪儿?”
“云冲慕。”
“那地方我熟,大学时学校组织去那里郊游过。那山,好大的。”陈未南随手比划个很大的手势。
在他比比划划着各种姿态,描摹云冲慕的风景时,车子稳稳停在了一片整齐规整的小操场上。
sophie站在操场边,微微笑着朝走下车的柴焰招手,那瞬间,柴焰有种历经沧桑的感觉。她下车,站在sophie面前,轻声说了句:“谢谢。”
“是你自己做的好。”sophie指指陈未南:“终于换了?”
“没有。”柴焰摇摇头,“一直是他。”
陈未南瞪着眼,指指胸口:我是原配!
哈?sophie惊讶的看着柴焰,这是什么情况啊?
“说来话长。”
再长的话随着崎岖绵延的山路慢慢也讲完了。柴焰闭了嘴,听sophie轻声感叹:“很难得。”
“是。”旁观者总习惯羡慕生者为你做了多少,他们不懂在他们夸赞生者时,当事人在所难免地想起逝者。柴焰换了一个话题,“沈晓没来?”
“她怎么可能没来,她客户赞助的活动。”sophie嗤笑着,指指远处隐约可见的营地,“喏,那不是她?”
日光姣好,一身运动装打扮的沈晓站在坡上,指挥其他人操持场地。
“你不能否认她有才华。”sophie说。
“我也不能否认她心术不正。”柴焰说着,和sophie相视一笑。
一路只能眼馋地看两个女人聊天却插不上嘴的陈未南才一下车,就扯着柴焰去了一边:“她舍车保帅的事情都做过,你别和她走那么近。”
“陈未南,男人能婆妈成你这样,也是种成就了。”柴焰撇着嘴,心里却赞同他的话,职场上,真难有朋友。
从远处走来的当地人给他们每人分发一个椭圆木刻的吊牌,嘴里念着小心山火类的词。
陈未南把玩着木牌,嘴里嘀咕着:“我要小心些,不能惹你,你一发火,把这林子烧了我就遭殃了。”
柴焰无语地看着他,想发作动手,却碍于大庭广众。
她嘟嘴生闷气的样子在陈未南眼里无疑是可爱的,他悄悄拉住她的手,紧紧抓在手心里,心里甜得如同才偷吃了糖果一样。
天朗气清,原本轻松的露营烧烤因为沈晓的存在变的不那么自在,好在sophie前后周旋,帮她挡驾不少。也因为柴焰最近“名声”不好,其他律师几乎没人和她主动说话。
“现在看出我来的重要性了吧?”陈未南咽下嘴里的烤鹿肉,笑眯眯地说,“我就是一个能暖场会暖床的暖男嘛。”
“确定不是能暖场爱暖床的男流氓?”柴焰板着脸,心却在微笑。
月影斜上树梢,玩了一天,疲累的人们回到各自的帐篷。随着呼吸声渐起,繁闹的山间陷入了寂静。
柴焰入睡的很快,她又做了那个梦,梦里,才被她拒绝的迟秋成微笑着看她,眼睛血红血红的。
她嘴巴张着,想说对不起,却觉得嗓子热的发干。
她看到了火,汽车爆炸,高高腾起的火球冒着黑烟,她想冲上去,却死死地被人拉住了。
她感觉得到火苗的炽热。
她真觉得热。
她猛地睁看眼,发现自己那顶帐篷真的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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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将棕色的帐篷映红,外面人影重重,伴随着各式尖叫声。
看着出口被火封死的柴焰脑子发蒙,听着外面的人高喊着“哪有水”。
水迟迟没来,火势却越发大了。
单人帐篷小的可怜,她缩在角落,想用手拔起固定帐篷的铁桩,可一切哪有想的那么容易。火势更大,帐篷冒着烟,柴焰被呛得呼吸困难。
也就在最危机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帐篷外很大声地传来:“柴焰,你别怕!”
陈未南……那瞬间,柴焰眼睛酸酸的,说不上是被烟熏的、害怕亦或是感动。
她在帐篷另一侧见到了陈未南,夜色漆黑,火光映亮陈未南的脸,他擦把脸上的汗,丢掉手里不知是刀还是什么的利器,一把将柴焰从帐篷的缺口里拽了出来。
柴焰腿软,被陈未南拽着,勉强站稳。她瘪瘪嘴,轻声叫着:陈未南……
“没事没事了。”他一声声安慰着她。
迟来的水总算把火扑灭了,后知后觉的人凑上前想帮陈未南扶柴焰。
“滚。”夜,扑朔的残余火光中,陈未南细长眉眼轻扫了靠近他们的某律师一眼,眸光冰冷疏离,“我说滚,没听见?”
……
***
山脚下的木屋,门前种着片新竹,枝干细纤,被屋主人刻意用麻绳拢在一起。柴焰坐在屋内,鼻间是回环飘荡的青竹香,她睁大眼睛,任由屋主拿着医用手电在她两只眼睛上来回往复照着。
“没什么问题,就是被烟熏的一时看东西模糊,过会儿就没事了。”屋主把手电放回原处,开始整理药箱,“我住在这山下这么多年,也呼吁了这么多年,可每年来这烧烤宿营的人从没少过,不知死活。”
正说着,有人推门从外面进来,柴焰眨眨眼,勉强认得出是律师协会的一位同行。对方是来道歉的:“对不起,我刚刚被人叫去聊天,油灯忘了拿,幸好柴律师你没事,不然我真不知该怎么……”
“不知该怎么道歉还是不知该怎么救人,不想看到你,你出去。”陈未南朝他摆摆手,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厌弃。律师迟疑着柴焰还没接受他的道歉,站在原地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