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宫阙-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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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总会打扰贤妃妹妹,就让她和丽娘同住好了。”
“那妹妹就先替王宝林谢谢姐姐了。”蕊仪福身,半点礼数不少,接过梓娇递上来的手,和她一道到榻上坐了,“姐姐放在铺子里的土产卖得很好,我想问问姐姐,赚的银子是这几日给姐姐送来,还是先投在别的地方,年下再拿进来?”
“先投到别处,妹妹比我会经营,就交给妹妹了。”梓娇终于破涕为笑,她那些土产哪能赚得了几个钱,不如交由蕊仪打理着,让银子生银子去。
蕊仪笑了笑,轻声道,“姐姐托在庄子上的人,我让人查问过了,他早先受了丧女之痛,神志不清才会错认了姐姐,现在清醒过来,好生后悔。不过他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孤零零的怪可怜的,我就让他留下帮帮管家的忙。”
“你……有心了。”梓娇微愣,想从她眼中看出些要挟之意,竟一丁点也没有发现。
“姐姐的苦,我懂。”蕊仪笑道,相视之间二人有了些默契,淡淡的,还看不出多少痕迹。
梓娇笑了笑,眼角泪光未尽,“皇上大概是要亲征了,我要看顾茂儿,去不了。贤妃身子也不好,我看还是你跟去伺候。”
“姐姐信得过我,信得过我……”蕊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没想到梓娇会主动提出让自己随驾,她本来还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也许真的时来运转了,也许是她对梓娇的体谅打动了梓娇,总之她要好好把握,才能不辜负这番歪打照着的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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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蓝采女之事过后,仪鸾殿、丽春台都得了不少赏赐。梓娇面子上一缓过来就催着蕊仪办那件事,于是,除了册封丽娘为宝林,又草草选了司乐司的掌乐赵瑜茵为才人,司言司女史郑娴巧为御女,连同蓝采女,四人同住袭芳院。
蓝坠儿虽然先承了宠,可后册封的几个都比她的位分高,人们的话风转向了另外三人,这段风波就这样被云淡风轻地掀了过去。这日午间小睡后,蕊仪歪在榻上,拿一面绣扇半遮住脸,寻思着如何能让随驾的事万无一失。梓娇嘴上虽然答应了,可依她的性子,突然要跟去也无不可。至于敏舒,她既已花了心思,就算自己不去,也会想法让蓝坠儿去。
“娘娘,皇上有请。”满月进来掩嘴笑道,眼睛一个劲儿地往外面瞅。
蕊仪心不在焉地没有留意,整了整钗环首饰,对镜簪上一朵新做的宫花,“在贞观殿?”
“娘娘去了就知道了。”满月低着头在前面带路,眼中笑意盎然。
李存勖这些天想是赌气,一步未踏入仪鸾殿和丽春台。蕊仪去过贞观殿两次,两次都被挡了回来,一时气闷也懒得再往上贴。本来二人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出了蓝坠儿这档子事,蕊仪心底里自然堵得厉害。至于李存勖,虽然宠幸蓝坠儿在先,可当蕊仪做主又封了几人之时,心里也开始堵得慌。
这回一准又准备了什么赏赐给她,蕊仪暗暗摇头,这人赌起气来忒有意思,赏赐不断,就是不露一面。算了,她还在打随驾的主意,心里的气再大也得平了,“多带几个人去,说不定又要多几箱子东西。”
正是百花刚刚开放的时候,花木间蝴蝶翩翩起舞,蜜蜂嗡嗡地叫着。日前几名工匠在桃林与花木之间挖了一条浅浅的水道,引了水流,上面架上一座三步就可跨过的小石桥,看上去自有一番小桥流水人家的情趣。
虫鸣流水、风动枝藤,各种声响汇在一起,别有一番热闹。一出殿门,蕊仪就屏住气,享受着这难得的舒畅。忽然一阵不同寻常的水声传到耳中,她下意识地看过去,这时候花匠不该在。
是他!蕊仪愕然,李存勖将袍子一角掖在腰间玉带上,袖管高高挽起,肩上挑着一架扁担,上面两只装了大半的木桶。他学着花匠的样子,尽力维持着两只木桶的平衡,怎奈他对这些粗活一窍不通,刚走了几步,就晃撒了半桶,放下时又是一晃,只剩下浅浅的两底水了。
站直了腰,李存勖急躁地擦着汗,一抬眼正好看见蕊仪,竟有些不好意思,“该浇水了,朕……我……”
顾不上仪态,蕊仪小跑着来到他身边,禁不住想帮他一把,却不知从何下手,手忙脚乱地为他拭汗,“皇上怎么能做这些粗活?瞧这一头汗,让那几个花匠做不就行了……”
手指捻住帕子一抽,再顺势揣入袖中,李存勖轻点佳人朱唇,凑在她耳边像在呼气,“朕想亲自料理这片桃林,就是不知朕是不是一位好花匠,明年春暖花开时会有多少桃花盛开。”
难道他要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明年春天?除去出征在外,难不成他天天都会来丽春台?蕊仪不敢想像,即使只是探望,也是一种奢望与殊荣。但更重要的是,他曾亲手为宋可卿栽下一池青荷,如今为她亲手浇灌一林桃花,是不是也意味着她走进了他的心里?她又一次不确定了,她还什么都没有做,还没有让他走进自己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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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迎妃之测
“看傻了?来,帮朕一把。”李存勖笑将一只长柄水瓢递给她,蕊仪盛了水浇在旁边的树下,想再盛时发现水已经见了底。他惭愧地挠挠头,担起扁担,“这回不会洒这么多了。”
四周很静,只余风声、鸟语,原本伺候的人早已识趣地退下。看着李存勖摇摇晃晃地挑着扁担,努力保持平衡的样子,蕊仪的笑由浅入深,最后忍不住呵呵一笑,“这一回剩得多些,再多挑几次,皇上的挑水功夫就到家了。”
蕊仪话一出口,忽然想到是不是有些过了,李存勖已拿起另一只水瓢,盛了水,“王府里的青荷是朕亲手栽下的,你可知是为了谁?”
水瓢晃了一下,小半瓢水泼到了树干上,蕊仪哪里会不知道,早在她为嗣源送军粮的时候,就撞见过了,那日宋可卿坚持着一定要离开,“是宋军师对吗?能得到皇上的爱,是天下女子的荣幸,她……为什么……不肯?”她不敢看他。
水声哗哗地传来,李存勖又挑了一旦回来,低着头把这两桶也浇了,“朕也不知道,她总是看着朕,在朕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那天,她问朕在想什么,朕没有回答她。三个月后,她就走了,去和那个人……”
蕊仪垂手低头,他有话要说,而且今天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句话,“那个人……来了,对么?皇上是要亲征了。”
一声闷响,水瓢跌入桶底,李存勖转了个身,他面对的是魏州的方向,“等朕亲手结束了这一切,等朕回来,那些事就都不存在了。”
“皇上要迎回宋军师?”蕊仪喃喃地道,不敢看她,她听到了自己清晰的心跳声,还有他的呼吸,“后位虚悬,皇上是在等她么?宋军师这样的女子,的确值得。”
又是一阵静默,李存勖轻笑了一声,转身拥她入怀,食指轻抚着她的眼角,“吃醋了?”
蕊仪摇摇头,她早就知道,又为何还要奢望,“其实不管她坐不坐上后位,皇上心里的皇后一定都是她,也一直会是她。”
眼中泛着淡淡地水雾,虽不是泪,却隐隐有种悬而未泣的样子。李存勖神色渐渐凝重,白皙的肌肤、精巧的五官……在这张美丽的脸上,他看不出丝毫嫉色,那眼波流转间流露的也并非忧伤,那是一种无助,立于无望的孤绝中的无助。
熟悉的感觉在他心中升起,这一刻,那曾经破裂的玉玦仿佛找到了失散的另一半,在青涩的木香中慢慢契合。李存勖蓦然收紧手臂,让那玉面贴在他怀中,“朕怎会娶他人之妻?朕要的不过是她后悔。蕊仪,若你能诞下皇子,朕定将后位予你。”
“那陛下,能否允许……”蕊仪微微牵动嘴角,想挤出一抹笑容,可怎么也办不到。他最在乎的还是宋可卿,眼下他们没有见面,若是见了,说不定连这句承诺也没了。
不过他对宋可卿似乎有一些犹疑,会是因为自己吗?蕊仪微微扬起下巴,望着他,不能让他们见面,她好不容易又得到了幸福的机会,怎能轻言放弃。
“皇上,皇上,不好了……”赵喜义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见二人紧抱着,慌忙背过身去。
李存勖轻推开蕊仪,一脸的不高兴,轻咳了声道,“是杨刘还是郓州?”
“不……不是,是贵妃娘娘新为陛下练了首曲子,想请陛下去仪鸾殿,可是听闻贤妃娘娘恰巧新得了几幅字画,今日也想请陛下前去,一气之下就闹到了集仙殿,现在正……”赵喜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那般不成体统,让他如何说得出口。
“皇上快去看看吧,二位姐姐伤了感情就不好了。”蕊仪打断他,体贴地没有要求跟去,存勖对梓娇一向包容,不会想让她看到那难堪的一幕,还是给彼此都留些余地吧。
“朕明日再来。”无奈地长叹从胸中溢出,李存勖匆忙离去。
不知是无意,还是想发泄心中怒气,两只木桶在他身后咚地一响撞在一起后,倒在地上。唯剩不多的泉水缓缓流淌出来,沾湿了下面那一小块儿土。蕊仪抿着嘴,贝齿一遍又一遍地默默划过下唇,一言不发地走进了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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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日头好的好时节,阳光从敞开的门窗间一泻而下,蕊仪一向喜http://。345wx。欢宽敞明亮,这时却怎么看怎么闹心,一回来就令人紧闭门窗。
她坐在矮凳上,两眼直直地望着面前昨日韩府送来的牡丹,淡淡地道,“你们都出去,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满月和萱娘互看一眼,领着众人退下。蕊仪松了口气,身子一软,滑了下去,跌坐在波斯毯上。她心里空得厉害,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中乱跳,她索性就这么坐在地上,手臂环膝,用额头抵着膝盖。
半晌,她不安地抬起头,又把身子团得更紧,用指甲抠着地毯上的花鸟。本来一切都要好起来,怎么一下子又变了样?老天总在她满怀希冀的时候,给她最重的打击。
宋可卿可能要回来了,她害怕,可是她更害怕的是,比起那时等待了嗣源一夜,最终无望地看着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她对眼下的情景更为恐惧。
她与嗣源相识的时候尚未及笄,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相处时谈得要么多是天下义礼,要么多是畅想他们退隐后如何经营男耕女织的日子。他们几乎每一次见面都要筹划,而那些偷来的时光又是那般短暂。
她与存勖才是实实在在相处的夫妻,眼角酸酸的,有些湿润,蕊仪半仰着头。存勖改变了她,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不再是以前的韩蕊仪了。尤其是蕊宁去世,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只有他在她身旁。
女人是不是一旦有了夫妻之梦、肌肤之亲,就会对这个男人有了依恋?蕊仪红着眼,恨不得把指甲抠秃了,她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如此容易地喜http://。345wx。欢什么人,可是盲目的事就这样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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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 互谋
女人是不是一旦有了夫妻之梦、肌肤之亲,就会对这个男人有了依恋?蕊仪红着眼,恨不得把指甲抠秃了,她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如此容易地喜http://。345wx。欢什么人,可是盲目的事就这样发生了。
她知道不该对一位帝王托付真心,虽然她谨慎地守着壁垒,至今未将心意全然托付。她的风筝已经离开了她,线还在她手里,风筝却已经收不回来了。也许宋可卿的归来能把她踏出悬崖的一只脚拽回来,可是她心里时时刻刻有个声音在喊,不要,不要!她宁愿让风筝断线,宁愿坠落深渊。
失去了嗣源已经够了,她不能再失去存勖。失去了他,她将被无数孤寂的夜晚啃噬,在无望中与那些无休止的争执纠缠。一次次的面和心狠,一次次的性命相搏,如果没有了他,赢了不过是助于珍宝,输了不过是一场荒唐的结束,还有什么意义?
“满月。”蕊仪猛然向窗外唤道。关闭了门窗后,殿内清凉了许多,地上也渐渐升起些凉气。方才她兀自出神,没有察觉,这时候察觉了,腿却有些麻了。
其实自蕊仪把自己关在殿内,原本退下去的人就一直在外面侯着,萱娘听到唤声也想进来,可刚一抬脚就被满月挡住了。满月闪身进了殿,脚一落地就立刻转身将门严严实实地关上。依她对蕊仪的了解,这时候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吩咐。
“娘娘!”满月低声惊呼,怎么才一会儿功夫,蕊仪就憔悴了这么多,“娘娘,咱们先到榻上靠靠。”
蕊仪也不推托,任由她整(http://。)理,“能不能给杨刘捎封信?”
“是和大将……要不借着老爷的商铺?”满月见她微微摇头,咬了咬牙,“要不找那个鱼凤?”
“她?我怕……”蕊仪沉吟,鱼凤虽然是魏崇城的妹妹,可她们相互间并不了解,尤其是她一直摸不透曹平都的心思,万一鱼凤是平都的人,事情就很难说了。可是眼下的情形不兵行险招,又更待何时,“她在哪儿?”
满月偷偷抬眼看她,一脸惭愧,“原本弄到尚服局管那些陈年料子去了,本来在那儿出入的一年就那几个人,可不知怎么回事,日前被贤妃娘娘弄到集仙殿做针线去了。”
“贤妃知道了?”蕊仪惊道,决不可能,她与嗣源的事知道的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而他们都不会与敏舒有关系,“可有别人和鱼凤一起过去?”
“有,还不少呢,说是要把集仙殿里跟针线布帛有关的都换了。奴婢正奇http://。345wx。怪,贤妃娘娘一向简朴持重,怎么一下子就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