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不懂夜的黑 作者:张加谨(晋江2012.05.20完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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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瑞朝阳台带过去一眼,没当回事,关上了门。
马依依在阳台必然不会有第二件事可以做,除了和斯巴达聊天。
坚强的斯巴达已经在这些天接受了哥哥斯密达成为人的噩耗,他惆怅地坐在圈椅上,小心地往屋里望了眼,似乎没人,于是大胆地惆怅开了:“哎,人这种东西啊,就是愚蠢。”
“为什么呀?”超市里那么多好东西,马依依还兴致勃勃等着告诉斯巴达呢。
“因为感情。”斯巴达的眼神一下子就深邃了,“你知道感情是多可怕的事情吗?不过我们是妖,是不能同人产生感情的,可是人和人就不一样了,斯密达已经成人了……哎。”
马依依蹲坐起来,背靠在冰柜上,金属发出的微热让她觉得很舒适,她问:“感情是什么?”
斯巴达自己也不真的清楚,他只一个朦胧的概念,毕竟在人类世界待久了。他想了好一会,解释说:“就是你认到他了,跟我认主人一样。我的主人就是现在这个了,傻傻的高三孩子,别的人在我面前走过,我都不会认他们是主人。”
“那我的主人就是杨瑞吗?”马依依若有所思,“除了他,谁在我面前走过,我都不认,是不是这样?”
斯巴达直觉上觉得马依依的认定和他的认定有一些区别,可由于智商的局限,他没法说出那区别。于是也就点点头,“嗯,差不多就是这样。”
傍晚,杨瑞一个人有些疲惫地回来了。刘明浩被自家老婆召回去了,他们本来打算一起去吃大排档。看着刘明浩,他总有种对女人应该敬而远之的感觉。
可明浩有些话却总不经意就说到了心坎里,有时候一个人真的觉得挺不好受。仿佛世界上没什么人关心你,每每想到这个,杨瑞就跟自己说:“要那些关心有屁用,老子一个人乐呵。”这样以为着,那种惆怅的情绪就又能往后推一阵。
天色暗了,客厅里很多东西看去都蒙了一层灰翳。他顺手去开灯,皱眉说道:“马依依,你不知道开灯的么?”
没什么回音,他往阳台上看去,一片空旷。
啊,都差点忘了。朝墙上的钟看了眼,已经六点半了,她说过她是六点钟下班的。
杨瑞一个人慢悠悠走到阳台上,看到冰柜的时候忍不住想起白天马依依拎着它的样子。他皱了皱眉,两只手做出一个抱的姿势,按住冰柜的柜身使尽了力气往上一提,冰柜只是做了一点点左右平移,几乎算是纹丝不动。他暗骂了一句,“操,那女人吃什么长大的?!”
这时候,阳台上传来一阵轻轻的笑声,一个微弱的声音调皮地说着:“嘻嘻嘻,你的力气比我还小哦。哈哈哈,你竟然连它都提不起来。”
杨瑞倏地回头,身后只有一盆放在石台上的富贵竹,他朝四周围看了看,一个人都没有。不禁有些气恼,难道是幻觉?好像是跟自己过不去似的,他又试图去提那个笨重的冰柜。卯足了一口气,这一次好像有点进步了。虽然冰柜还只是做了一点点左右平移,起码幅度大了些。
“哈哈哈,还是提不动。”那个微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杨瑞回过头,“操!关你屁事,要你管?!”他看着富贵竹,声音似乎是从那里发出来的,“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不就是一盆竹子么?瞎他娘的扯啥?有本事你来提?”说着,他叉腰盯着那竹子,好一会,四周围只有马路上汽车的呼啸声,伴随着客厅里微弱的滴答声。
杨瑞狠狠地朝冰柜踢了脚,“靠,老子是脑子进屎了,跟他娘的一盆竹子怄傻逼气。”
说完,他走进了客厅,哗啦一声关上了阳台的拉门。
化身为蚂蚁的马依依这会才敢悄悄地从富贵竹里探出头来,她松了口气:“还好我躲得好,不然就被他发现了。”她暗自庆幸着,开心地把头摇来摇去,“不过他真的力气好小呀,那个大箱子可轻了。”
她想起许久前,杨瑞怒目瞪着她朝她发飙的样子,那会他好像是在嘲笑她力气小。可是他自己的力气明明比她还小,为什么要嘲笑她呢?
马依依想不通。
摇摆着她的细胳膊细腿,她慢慢走到了石台边上,街灯已经亮起来了,路上来往呼啸的车一辆接着一辆,眼睛都看花了。
她有些想家了,很惆怅呢。噢,马依依不知道什么是惆怅,只是觉得心头有些堵有些涩,比蛋炒饭的味道不舒服多了。想起蛋炒饭,她接连着又想起了在里头的杨瑞。看着那种暖黄色的灯光,从窗帘从玻璃里透出来,不知为何,那种奇怪的不舒服的感觉又淡了。
她一直记得斯巴达对她说过,“我和杨瑞都很喜欢你。”
喜欢是什么呢?不知道。但是觉得好开心呀。
第15章 生病了
大热天,杨瑞坐在冷风呼呼的办公室里,总觉得心头冷嗖嗖的。他一边整理着资料,一边不时抬头望两眼顶上的空调,那吹出来的冷风冒着寒气似的,难道有事要发生?
“叮铃铃……”
果然,杨瑞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熟悉但又不甚熟悉的女声,“喂,我是张怡,你是杨瑞是么?”很不客气的语调,让人不爽。
“有事么?”杨瑞的声音比空调吹出来的冷风还冰上几分。
“你不问问我是谁么?”对方似乎有点惊讶,“不过我就是找你有事。”
“我在工作,你有事,快放。”
对方怔了会,似乎也很是不满杨瑞,听得出来,她的声音是压抑着气愤的:“我是刘明浩的老婆,我问你,昨天晚上他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你们去哪了,做了什么,几点回去的?”
靠!这尼玛刘明浩娶的是什么老婆!杨瑞心里暗骂一声,为了兄弟义气,他忍着了,故作惊讶地改变了先前的语气,说:“噢,是嫂子啊,我还以为是谁呢。失误失误,没听出来啊。”
张怡轻哼了一声,“现在知道就好了,我刚问你的,你都告诉我,你最好不要撒谎。”
杨瑞几乎没有思考,就从善如流地回答道:“昨天晚上啊,我们一起出去吃大排档了,喝点小酒聊会天的,后来就去酒吧坐了会,各自回家了。噢,我回到家里是十二点多了,不知道他回去的时候几点了。怎么,难道他昨儿个晚上没回去?”
“他回是回来了。”张怡的声音充满了怀疑,“你们真的是去吃了大排档?”
“啊,是的,东二街上那家,常去的。”
“吃大排档,身上能有女人的香水味沾回来?”
他丫的傻逼刘明浩!杨瑞朝天翻了个白眼,“不还去酒吧了么?能沾香水味的地儿多了去了,我也喷香水,不然我俩见个面,你鉴定下是不是我身上的香水味?”
咯噔。
空气停顿了一瞬的流动,杨瑞挑挑眉,电话里传来张怡鄙视又不屑的声音:“我们家明浩是成了家的人了,你老带他去酒吧啊那些地方混的也不大好,而且明浩他啊,男人味重……”
“啊,嫂子,我这临时有点急事啊,上班呢还……这样,这事儿先聊到这,我工作了啊。”
挂了电话,杨瑞眯起眼睛,牙齿咬得咯咯响,他又拨通了一个电话,还没说话,那头就传来紧张兮兮的声音:“我操,兄弟,你说啥了?你说啥了?被告诉我你叛变了啊!”
杨瑞冷哼哼,“自己数欠我多少次吧,刘明浩啊刘明浩,哥为了你是节操都豁出去了,你丫这回不送我三十顿大排档的,我立刻电话打回去,你信不信?”
刘明浩哈哈大笑,“三十顿大排档,瞧你那出息,亏你说得出来。这事儿你瞒上了,老子起码多活十年啊!那女人还问了什么没?你都说什么了?”
“除了大排档和酒吧做做挡箭牌,我想不出你还有其他创意。”
“默契啊兄弟!铁哥们啊兄弟!好基友啊……”
“死得远点!”
下午,杨瑞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什么东西都做不了,就直接跟经理请了假回家睡觉去了。
开锁进门,他慢悠悠走到卧室,刚碰到门把手,就感觉到一道目光的注视。转头看去,马依依正站在他身旁不远处,一双睁大的眼睛没有什么情绪,就那么盯着他。
他朝她看了会,“今天你在啊……”有气无力的,懒得继续说话,就直接走进去倒床上了。
马依依感觉杨瑞似乎有点不对劲,跟着走进了卧室。看到杨瑞呈大字型地躺在床上,呼吸声很重,好像在呼呼大喘一样,她笑了笑,说:“咦,你的声音好奇怪呀。”
杨瑞没理她。
她又走过去,看到他此刻正闭着眼睛,面色有些潮红,嘴唇却是煞白的,和他平时红润的嘴唇不一样。她有些奇怪,在床边蹲下来,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地碰了碰他煞白的嘴唇。被杨瑞一把甩开,他皱起眉很不耐烦地说道:“走开走开,这会别吵,自己找事做去,或者直接下班回去。”
他的声音有些软绵绵的,马依依不以为他生气了,于是依然大胆地蹲在床边,又用手指头戳了戳他潮红的脸,“你今天好奇怪啊。”她盯着他紧闭的眼睛,那上面有细细的睫毛,安静地起伏,让她忍不住想去碰一碰,但很快它睁开了。
杨瑞皱眉看了她一眼,“说了,让你别吵,出去。”
马依依哦了一声,就听话地走了出去。她有些闷闷不乐地趴在阳台栏杆边,总觉得杨瑞今天的样子和平时不一样,心里怪怪的,又不知道怎么办。
斯巴达瞧见了,就问她:“依依,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她憋着嘴,“杨瑞的样子好奇怪啊,他还不让我看,要我走。”
“他怎么了?”
“唔,他的脸好红好红,然后……这里……”她指了指嘴巴的位置,“好白好白,呼哧呼哧的,样子好奇怪。”
斯巴达使劲摇了摇它硕大的猪头,好像能把智商摇出来。摇啊摇啊,好像还真的把智商摇出来了,摆出一副百事通的样子,它慢悠悠说道:“这个症状,据我所知,应该就是病!”
马依依一脸茫然。
“不知道病是什么?我知道你不知道。病,就是病。”它硕大的猪头又摇了摇,猪耳朵像两把大扇子,配合着它缓慢的语速:“我猜啊,那个什么杨瑞肯定和我家主人一样,是生病了。我家主人有一次也那样,听那个讨厌的女人说,好像是发烧了。”它极不喜欢曾经威胁说要煮了它的女主人。
“发烧是什么?”
“好像会死人。”
斯巴达慎重地说出了一个吓人的结论,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就听到一个高亢的女声在屋里头喊:“儿子,你的猪哪里去了?我怎么没看到,是不是跑了?咦……怎么老是死到阳台上去啊,大热天的,我去抱进来……”
马依依浑身颤抖地坐在栏杆边,她被吓到了,比那一次斯巴达的突然造访还要可怕。一想到他会死,她就不由自主地开始打寒颤,胸口不仅仅是发堵发涩,更多的是一种比发堵发涩尖锐许多的东西。她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只知道现在她极想变回成蚂蚁。
整个人哆哆嗦嗦的,突然就摸到口袋里一张硬硬的纸片,她拿出来一看,不认识字,但那头那串数字她知道,是小婉留给她的。不再想任何其他了,她立马跑到客厅里,拨通了那个电话。
可是耳朵里只有嘟——嘟——的长音,难听极了,根本就没有小婉那美妙的声音。马依依等了很久,直到电话里传来叽里呱啦听不懂的声音,她失望了。小婉也不理她了吗?那杨瑞要怎么办?他马上就要死了,该怎么办呢?
心烦意乱的,她慢慢走到杨瑞的房间里。
总觉得快要死的人,世界是特别安静的,不由自主的,她就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去到他的床边,她盯着他那张已然熟悉的脸,睫毛还是细细黑黑的,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他的鼻子呼哧呼哧的,眉头有些皱。
马依依脑袋里没有帅的概念,她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认识的少数人中一个。在她的概念里,是熟悉的人。那时的她,还体会不到那种心念相连的维系。她只是感受到这种维系即将断裂的痛,甚至她都不知道那是一种痛。
可是心里的痛带来的外化表现却是不容得诋毁和耍赖的。
她静静地陪在他身侧,眼睛里一滴滴咸涩的液体不停往下流。仿佛是出于本能似的,她擦了擦眼泪,伸出手去轻轻握住杨瑞的手。他的手是大而厚实的,暖暖的,马依依一想到死亡的冰凉和冷酷就全身发抖起来。
“杨瑞……”她喃喃念着这个名字,那种尖锐的痛觉越发强烈了。
陪在他身边,她几乎一直流着泪,用手擦一擦,又去握住杨瑞的。总觉得时间不多了,一种压迫感越来越深,伴随着无止境的害怕与恐惧。
杨瑞渐渐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手心里的汗湿。
他有些奇怪,明明自己是全身发冷的,怎么手心却湿了?手掌动了动,就碰到了马依依的手指,她的手并不很纤细,放在了他的手心里一对比,就显得娇小了。他皱起眉,混混沌沌的脑子里听到微弱的抽泣声,让他有些烦躁,“谁在哭?”声音依然是有气无力的。
马依依抬起头,满脸泪水的样子吓了杨瑞一条,他坐起身,“我操,你别这样啊……哭成这个惨样还坐在我床边,引起我困扰的好不好啊?”他立刻清醒了几分。
“你……你……”马依依说起话来带着哭腔,句不成句。
杨瑞额头上的冷汗开始哗啦啦地流,“你要……说什么?”他有种奇怪的预感,“你最好别告诉我,刚刚我做了什么之类的事情,然后要我对你负责?你这招数可是烂到家了啊,我劝你别用。”
马依依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觉得他此刻的语气熟悉而温暖,他一直都是这样对她说话的。可一想到眼前这个人马上要死了,就悲从中来。
她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喊着说:“呜呜呜……你要死了……”
第16章 血铃召唤术
她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喊着说:“呜呜呜……你要死了……”
杨瑞眼角抽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