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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帝女 作者:南风暖(晋江vip2014-06-02正文完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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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氏拉了拉林敏筝的手:“敏儿,我们回去吧!”
  林敏筝便甩手冷哼一声,也跟着走进画舫。
  崔璟轻笑道:“她在嫉妒你。”
  李持玉勾唇微笑。她根本不在乎,前世对这位妹妹就十分了解,不管林敏筝还是李纯敏都喜欢争强好胜,以为好的东西都得是她的,容不得旁人冒犯或者拿走。
  李持玉十四岁回宫父皇对她愧疚补偿,李纯敏便开始使计给她小鞋穿;崔景喜欢她,李纯敏便间离崔景与她的感情,可惜崔景不上当;十八岁,她下嫁驸马薛逸,薛逸对她百般宠爱,几乎把她捧上天,李纯敏也眼红嫉妒了,不顾自己已有驸马婚约,开始设计勾/引薛逸,这一次,李纯敏成功了。
  不过前世她对李纯敏的报复也豪不留情面,她杀死李纯敏的母亲张贵妃,杀死李纯敏的舅舅张国侦,杀死李纯敏的胞弟景王,肃清张氏整个党族;同时以谋反之罪销李纯敏公主的封号,贬其成庶人,李纯敏瞬间一无所有。
  后来李纯敏联合武宁王造反,逼得她服毒自尽,可惜她还留下一张巧局,最终剿灭武宁王与李纯敏的反军。据说李纯敏在围剿中不知所踪,也许生逃了,也许死亡了,史书上再无记载李纯敏还能起什么风浪。
  前世今生她便与李纯敏相互纠葛来着,她已经习惯了。
  李持玉漠然道:“她只是不相干的人。”
  崔璟哈哈一笑:“林大小姐,你这么张狂的模样,只会令本公子越发感兴趣呢!”
  李持玉望着他,潋滟双眸一动,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扯下来。
  崔璟惊了一下,尚不明所以她想做什么,便见她慢慢站起来,双手搭在他背后的椅子上,半俯视着他,眉眼生动妖娆,迷离慵懒,朱唇轻启:“那你……为何不直接喜欢我?”
  她在蛊惑他。崔璟惊艳的同时觉得她有几分霸道,明明是女子,可做起这动作却毫无违和感,仿佛天生就该有这样的气场。他故意扶着她的道:“林大小姐,你会喜欢我么?”
  李持玉慢慢挑起他的下巴,凑近他轻声回答:“为什么不会?”气息也是一寸寸喷薄到他的脸上,吐气如兰,呼吸也是交缠着的。
  崔璟心中好似悸动了一下,有根弦被轻轻波起,涟漪点点,眼里有一刹那流露出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沉沦。
  林玉兰,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她特别,就是喜欢与她相处,明明,他想要蛊惑她在先的?
  船外头鼓声隆隆,有人呼喝太子驾到。太子来了,祭祀即将开始,按例湖中的官员臣子需出船相迎,并上岸一同参加仪式的。
  崔璟慢慢笑着扶起林玉兰的腰,站起来神情愉悦地对她道:“林小姐,那便……试试吧!”
  试试?李持玉却不想试试而已,她更想此生,都与崔景在一起。
  眼看着崔璟走出去,她也跟着出画舫,见河面上密集的船只相行移开,让出河道,形成两旁夹道欢迎的壮观之势,远远的,有一艘巨大的龙头画舫缓缓驶来,后头小船随行,羽扇旌旗,宫娥太监,侍卫随从,十分壮阔。
  果真是太子呢,出门排场如山,饶是她以前当上摄政宸公主,出门时都未摆过这么大的排场!
  太子每到之处,大臣女眷,百姓奴仆皆跪拜恭贺迎接,唯独李持玉远远地站着,并不打算相迎。前世她是君他是臣,哪怕到了这一世他们薛家也是逆臣贼子之后,岂能让她跪拜相迎?李持玉没让他们薛家跪在她的脚下已算脾性良好。
  太子站在龙舫二楼高处,服储君朝服,戴无旒冕冠,负手而立,玉树临风,远远一望端的是高贵大气,王者之气娓娓流出,可在李持玉看来这不过是强装出来的,毕竟不是真龙,怎么端天子的威仪都还是逆臣贼子之后。
  临近了之后,她越看清楚他的脸:面如冠玉,眼若含春,连微笑时那两道俊朗的酒窝都如此相似。前世她便被这么一张脸迷惑了,这一世看得清楚了,也就无所悸动了,更何况,崔景就在她的身旁。
  太子扫视众人,与对船的林敏筝目光相触,轻轻笑了一下,那表情熟稔得就似一对老朋友,或者应该称之为一对小情人。林敏筝的表情也十分骄傲,其实在这般场合之下众人万不可抬头,抬头便是冒犯,可那人是太子,林敏筝就无所忌惮了。
  太子转头向李持玉这边看来,密集的舟舫和万众朝拜的人群当中他忽然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孑然独立,倨傲不拜的人,而且是一名气质分外熟悉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班了,下一章3月4日早上11点整准时更新。
  在这里要解释一个问题:驸马和女主穿越过来都是有时空差的,女主虽然先死,但穿越落地的时间比驸马穿越落地的时间晚,所以驸马比女主早两年先过来,他也在这里足足找了女主两年,没错,俺就是故意这么设定虐驸马的。前两年女主没有过来,没有迹象,现在她过来了,便开始有种种迹象表露了。
  崔璟和林敏筝都是现世的人,不是穿越的。


☆、十一章  因果皆有源

  太子只见那名女子身着鹅黄半臂,内衬白色上裳,下着浅绿长裙,以深绿丝带缠腰,装饰鹅黄绦条及羊脂环佩。两鬓发髻蓬松,头顶盘成螺旋状朝云近香髻,发髻向右斜出,两头插雕花金玉钗。远远一看好像只是普通的管家小姐,然而与当下女子不同的是,这名女子的朝云近香髻有所改良,从头顶发髻两侧,金钗之下顺着耳迹垂落两缕长发,长及胸部,随风飘荡缠绕脖颈,颇为写意风流,有大燕女子遗风。
  大燕?
  太子不知为何会想到了大燕,如果此名女子褪去大绥朝才有的半臂衣衫,换上高束胸口的轻薄襦裙,肩膀及手臂上缠上披帛,头顶斜插牡丹花,那也许她就是大燕的女子,还是宫中写意风流的王侯贵女。
  这个想法令他震惊,他还想多看那名女子两眼时,那名女子已转身进入画舫里去了,至始至终他也只瞧见了她两眼而已,并未看清楚她的模样。
  太子失落,又耿耿于怀。那名女子是谁,为何不朝他跪拜?而且为何有大燕故人的遗风?
  他感觉故人存在的迹象越来越明显了,从有到无,一点点显露,可又不清楚李持玉是否存在,还是仅仅是他思念成疯的幻象?只能叹息摇头。
  没一会儿,龙船登岸,国师摆阵点火,伶人舞跃,祭祀活动开始。
  这个祭祀仪式十分漫长,形制又复杂繁冗,薛逸穿越后也是第一次主持这样的活动,而且即便祭奠所谓的慈昭皇后,也是他后人的儿媳,他身为先人,心中并没有那份敬重,只是代着原先的太子做那一份太子应该做的活儿罢了。
  司仪念完祝词,众人又是再三朝拜,太子高高在上,看着芸芸众生三起三落,恍惚中想起了前世,李持玉也曾经站在这样的位置,朝服凤冠,俯视众生。当时她的身旁还有燕殇帝、燕惠帝,可不论是哪一个皇帝,都是她手中的傀儡,她才是王朝的主宰者。
  他一直不明白,一个女人为何登上这样的位子,为了权力大肆杀伐,排斥异己?也许他一直没有野心,也秉承温驯谦和,因此不能理解她的人生。
  出身贵族世家的他,从小耳濡目染父母的和谐尊重、兄弟的和睦友爱,父亲宠爱母亲从不纳妾,母亲也十分端庄明理,亲族里没有一件乱事,他一直觉得夫妻两人平平淡淡,相安偕老即好。
  婚后他对李持玉也一直谦和宠爱,捧在手心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但却不想,李持玉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她是一国公主,从小由皇后、太后亲手呵护长大,日后也可享尽荣华富贵无忧无虑地生活,可为何不是生养成端庄温婉、甘愿平凡的性子,而是极具野心、觊觎权力,甚至不顾公主身份涉权乱政?
  也许李持玉是对的,杀张贵妃、杀张国侦,肃清君侧,为民除害;燕殇帝文弱、燕悾鄄斜娜酚Ω梅削恚龀指鲜实幕首由衔唬坏故遣荒芾斫馑乃魉K醯梅蚱藜改昀此用挥腥鲜豆蛘咭豢妓痛砜戳怂虼硕运⑼春蕖⒙裨梗钪崭爬畲棵粢煌撑蚜怂
  直到听闻金玲和阿祖的转述,心里稍微宽谅,可还是有那么一点恨意,也许他和她本性就相差太远吧,后来她服毒自杀,那点恨也随着弥散了,相比起来,见不到她比死亡和仇恨,更令他难受。
  薛逸叹息,望着随司仪念词再三跪拜的人群,茫茫众生,不知道还有没有她的身影,阿祖的话,是否还能当真?
  太子转过身来,将要进行下一轮仪式,可在转身的一刹那,他忽然看到了船头上孑然独立,不愿跪拜的女子,此时她正接过丫鬟的手,准备踏上马车。
  她离得他很近,本来他站在高台上,侧下方的位置不是什么主要的地方,只放车马仪仗,偏偏,猎猎旌旗飞起的瞬间让他看到了她,近在咫尺地看清那张孤冷清高的脸、翻梳垂发的大燕朝云近香髻,还有即便穿得端正也显大燕女子风情的襦裙。
  那个人,正是他念念不忘的李持玉!
  太子懵了,定睛看了几眼,可惜旌旗垂落又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激动狂乱,欲扔下手中的器皿直奔下台去,可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他,内侍也错愣提醒:“殿下?”
  他现在是太子,代替太子薛廷昭存活于世,哪怕他不看重这个仪式,他也要把太子的风范做足了。薛逸只能勉强收住心进行仪式,抽空吩咐内侍去跟踪台下的马车。那名内侍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错愣地点点头跑下去了。
  薛逸勉强把整个冗长的仪式坚持完,终于等到散场的时候再不顾太子身份奔下去。身后宫人慌张地呼唤着他跟随下来,也许他们会觉得他很奇怪,可是他不介意了,该做的他已经做了,更何况他不是太子,他只是前世长乐公主的驸马薛逸!因为前世未了之情,因为不甘心,忽然之间一夜穿越来这里,他很清楚他要做什么,他此生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她,找到她,然后……
  果然如他所料,马车已经走远了,那位被派遣下来的宫人垂头躬身静静地站在那儿,他问:“那辆马车呢?”
  宫人吓坏跪倒在地:“回……回太子殿下……没有马车啊……”
  薛逸有些生气,“车子明明方才就在这儿!”
  小宦官噤若寒蝉,低头不敢吭声。
  李太监快步跟上来:“殿下,殿下,您怎么了,我的小祖宗!”
  太子有气没地方撒,实在心痛又无奈,明明她就在他的眼前,明明只隔了几丈之遥,他找了她两年,足足两年!甚至更早,因为前世她死后他又独活了五年。
  那五年没滋没味,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感知能力,哪怕他被关进地牢里独自面对着黑暗潮湿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恐惧和难受,因为那时候再恨,她也还活着,与他同呼吸同相处一片天地。可当她死了,他的恨也没人回应了,再无人介意他的情仇,好比挥出去一拳打不到东西,更何况金玲和阿祖还对他说了那么一番话,令他倍觉愧疚难过。
  那些日子思念之痛一寸寸地侵漫他的血骨,终成毒素,侵蚀着他的意志和斗志。每回半夜醒来,看着空空如也的床,和月华倾洒的书房,他就想着她曾经住在这个地方,与他耳鬓厮磨,与他携手言笑,她纵使没有柔情密语,但对他也没有伤害过。
  然后,她就这么走了,没有道别没有宣泄,只剩下一旨冰冷的和离书。犹记得他见她最后一面还是好几年前……那时他因受叔父、祖父谋反案牵连,被关进天牢的时候,她来质问他,李纯敏和她谁对谁错。那时候他一心记挂李纯敏的安危,只冷言冷语相向,并质问李纯敏在哪儿,她是不是把李纯敏怎么样了。
  她不再说话,愤然离去,直到死也没有再见他一面。也许那时候她的心就冷了吧,冷了也无所谓理会了,也不屑于再对他说出任何宣泄和辞别的话。
  可是他那么地不甘心!那么地不甘心!
  林敏筝不顾侍卫的阻拦奔过来,大喊:“廷昭,廷昭!”
  林敏筝、李纯敏,这两人有时候他傻傻分不清楚,因为都那么地相似,可是因为前世他根本没有爱过林敏筝,这一世对她的热情就没有这么灼烈。印象中林敏筝对太子也不是那么在乎的,之前太子苦苦追着她她也不理会,直到他穿越过来,她才对他热络一些,甚至怂恿他退掉与林玉兰的婚事。那会儿他也烦心有这么一门婚事挂身,就找理由退掉了,可并不代表他会因此接受林敏筝。
  看得出来林敏筝也在努力讨好他,可他的心不在她身上,他在找李持玉,那是他前世的妻,今生今世也唯有她才能是他的妻!
  “殿下,您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到底怎么了?”林敏筝挂念他道。
  薛逸摇摇头,努力平复心神对她微微一笑:“我没事。”可也实在没心思理会她,转身欲中,忽然发现地上有张纸团,那个位子正好是刚才马车停放的地方。
  薛逸试探性地捡起来看看,只看到上头写着游舫码头的地址。许是她来时租车,写了这么一个地址给车夫看,后来车夫随手把纸团给扔了,那字迹与前阵子他收到的合开钱庄的公子的字迹一模一样,而这样的字迹正是他万分熟悉的——前世李持玉的字迹!
  薛逸欣喜地笑了,他没有白等,至少这团纸已经证明她来过,她正存活于世间,他还亲眼看到她,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也不是几岁幼童,而是正当年华,甚至还有可能长住京里。也许他应该庆幸,不过就算她真的穿越成了老太太或者几岁幼童,他也不介意的吧,老的他便相守,小的就等她长大,哪怕是个男的,他也认了,因为从始至终他都只想要那一个人——李持玉!除了她,他什么都不想要了!
  …… ……
  李持玉回园子的路上,一路无言,珠儿只道小姐心情不好,也不敢多问。
  她家小姐随崔公子游舫回来以后,本是要上马车离去的,但还是没忍住多看了太子一会儿,也许正因为多看了太子几眼而心情郁结,毕竟,太子退过与小姐的婚事。她家小姐这么骄傲要强,老爷得罪了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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