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心笑兮-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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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萦西自己去的学校没和小葱结伴,原因是她上午闲得紧,吃完早饭,爬回床上补了个过瘾的回笼觉。
学校里除了相熟的几位老师和校长,基本没多少人知道萦西要结婚的事,这得归功于萦西的保密功夫和先见之明,在向御林提出结婚见他无措的反应时,萦西已预料到会遭他悔婚的结果。
所以,任何事低调处理总是对的。
下午,课照上,天照聊,甚至连同组几个知情的老师都没质疑萦西为何原定的婚期被取消反而回来上课,处在风口浪尖之上,萦西格外珍惜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
然而,好景不长,第二节课的两个男学生刚背书包要离开,在教室门口便撞上了那个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再见就想撞墙的人。
学生甲和他个子不相上下,只身材略显单薄。这年头,如果十几岁的孩子像他一样浑身布满紧绷的肌肉准会被看成一头史前怪物。
一薄一厚、一弓一挺的两人堵在狭窄的门前你躲我闪,硬是要出去的没出去,要进来的没进来,足足僵持了十几秒。
一个世纪一般长的十几秒啊,萦西惊慌失措站在讲桌前,恨不得把手中的卷子攒成面具挡住自己的窘脸或者干脆钻到桌子底下,任谁也看不到她。
他对着两个来上课的男孩微微展笑,那种异常熟悉的淡漠且疏离的笑。
萦西肯定,和他的眼神交流一定短暂的超不过一秒,但怪的是,仅刹那电光火石般的目光交汇,却让她饱尝到其后迸发的无穷威力。
她根本听不见学生甲、乙怎么和他打招呼,也看不到他怎样一步步走近,只顾着于自己的一方天地慌乱,仿佛所有感知所有理智都被上帝借走,空留一个躯壳在人间应付泽恩。
“昨天为什么就那样走了?真没回家?给你打电话怎么不听?”泽恩一身休闲装,单肩挎着个黑色皮包,头发不像以前四人约会见面时梳的那样考究,有些松散,整体打扮像极了一个初出茅庐、气质清新的大学生。不过,他的轻言细语的腻歪调又唤起了萦西前晚不堪回首的记忆。
昨天萦西回到家中翻开手机,还隐隐残存几分期待,希望御林或者润蕾能找她,亲口对她说清楚,而不是仅用信上的几个字就把她打发了,可屏幕上分明只有几通泽恩的未接来电提示,手里的动作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把御林和润蕾的电话号码调进手机黑名单里,顺道把泽恩也归于他们一类。
怪只怪,人算不如天算,想要被他找的人无动于衷,不想被他找的人居然大摇大摆走到她面前来了。
萦西一时语塞,眼神飘飞就是不肯落在泽恩脸上。
泽恩稍走近一步,盯着她看。“你在躲我,是不是?其实,你根本不必这么做,不管我们冲动也好,故意为之也好,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负责?”萦西终于回望他一眼,尖声重复,随即,恨恨掩住口瞥向门旁,声音急转直下,“我不需要你负责。”
泽恩抬起她微缩的下颚,唇间离的无比之近,薄荷气息扑吐而来,惹得她一身痒痒的酥*麻。“我比他要有责任心,但凡我做过的,我会自愿承担后果,不会像他那样只会临阵脱逃。”
萦西借转头的机会,下巴从泽恩的指尖上挪走,侧过身,声线微颤,语无伦次:“什么后果?没有后果。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不是,我们之间根本没存在过什么关系。还有,这里是学校,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有什么事请下班再说。”
“你不是已经下课了吗?前台的咨询说左老师今天只有两节课,而且刚刚上完了。”泽恩一副什么都了然于胸的模样朗声道,“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萦西无语凝噎,脑袋上空仍盘旋着泽恩说的“负责”和什么“故意为之”,润蕾从哪里弄来泽恩这号人物做结婚对象?
教室如此狭小,让本来昨晚熬通宵的泽恩更加犯困。现在的孩子真奇http://。怪,非要花大把钞票到外面上课,难道学校安排的课程不够他们掌握知识吗。
他高考那会儿从不屑上这种补习班,倒是有人自动请缨做他的家庭教师,最后连着几个都被他难为跑了。
泽恩第一次来萦西工作的地方,对她从事的行业十分感兴趣,视线便趁萦西冥想之际习惯性的在教室里四处闲逛,边逛边低声询问:“这么小的地方,也就十五个平方,最多可以坐几个学生?教室之间离的有点过近,讲课时不会互相干扰吗?”面容严肃地探一下口风,“你教英语的,真的都是男学生?”
萦西重重阖上眼皮,默念:沉住气,沉住气。“基本都是。喂,你……又不是你讲课,关你什么事?”萦西的这口气还是没沉住,噗噗冲上头顶,差点跳脚。
“嗯。”泽恩转到她跟前,刻意保持了点距离,“你应该还没发喜帖,对吧。”
萦西眼睫低垂,不耐烦应一句。“没有。”明知举行有阻力的婚礼当然不会赶着发喜帖。
泽恩悠哉摊开手,唇角飞扬,笑的理所当然。“所以,你看,这就关我事了。”
萦西皱眉,眼珠不受控制想翻他。
泽恩见她被气的鼓鼓,仍耐着性子,虽然穿的不怎么体面,但他的提议或者说请求绝对发自内心的真挚,目及略显苍白的面容,身体某个地方忽然酸了一下,然后痛彻心扉,渗入骨髓。
他定定地一字一顿,像在对着旗帜宣誓:“我——要——娶——你。”
看着萦西蓦然瞪大的双眼,泽恩风轻云淡地笑:“所以,你周围的男性都在我的监管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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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我们不要吝啬 。。。
萦西哭笑不得,转而,了然轻叹口气,表情耷拉下来。“谢谢你肯说会对我负责,但我真的禁不起这种玩笑。”
泽恩的笑容消失,很受伤地看她,唇线绷的笔直,害萦西有那么一瞬恍惚,差一点就信他了。
他微微蹙眉,恢复罩在西装革履下的严肃高傲语气:“我从不开玩笑。”
萦西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止不住仰头大笑,笑得鼻子有点酸,笑得胸腔发疼,笑得直到苹果肌慢慢松懈,眼前薄起了一层水雾。
她勇敢地举目迎向泽恩探究的眼神,冷目冷脸:“我信你才怪,郁泽恩,请你到此为止,别再做这种无聊的事。”
萦西无力地转身,怕自己绷不住在他面前落泪,她有什么理由为了这样儿戏的求婚落泪。
婚姻是什么?用一场毫无意义的典礼、一纸证书为虚假的承诺找个庇护天堂?
抑或一场用爱情和后半生当做筹码的赌局?
她曾把自己和御林七年的爱恋做赌注,赌御林对她的爱多一点还是对润蕾的多一点,可这场押宝注定是不公平的,她输了,一败涂地,身无分文。
而泽恩的口中的“我要娶你”能有几分真心?恐怕一分没有,她不敢想也不愿再做“故意为之”的事,难道御林给她的教训还不够吗?
萦西微抬下巴,忍着夺眶而出的泪珠,低声说,“你先走吧,我不想让同事看见说闲话。”
泽恩用上他最不想用的方式一把扣住萦西的手腕,将她拖拽出教室,不容反抗的强势一路漫过刚刚下课的走廊。
萦西在身后奋力甩,却始终抵不过男人的力量,似曾相识的场景竟又上演,她顾盼瞥见无数不解和猜疑的目光依次从每个教室门口抛出,立刻低下头,手不停把前额的头帘向中间拢,试图遮脸。
如此公然和一个男人在学校重地拉拉扯扯,让她以后在补习界怎么混?虽然不是公立学校里正经八百带编制的老师,但好歹也做着授人以渔的工作,还是要时时刻刻为人师表的。
萦西口中不断溢出困兽般的低吼:“放开我,我给你个机会放开我,快点!!郁泽恩,你没权利这么对待我!你听见没有!”
显然他是没听见。萦西踉跄着被拖到学校门口,见他食指敲敲前台的桌子,不知又要搞什么花样。
萦西边对围观者露出敷衍的笑,边冲泽恩狂使眼色,另只手不忘掰泽恩卡在她腕上比锯齿还坚硬的手指。
陶心抬起埋在显示器前的脑袋,满脸惊愕瞪着左老师和面前的男人,声音不知不觉颤抖:“请问,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咳,我想告诉你,这位女士,左老师没有被人恶意悔婚,也不是任人抛弃的孤儿或者残花败柳。事实上,我才是她的未婚夫,你刚刚提到的那个人应该只是个误会,我想是因为你从没见过我,不过,说实话我第一次来,其实也没所谓,你只要知道从今天往后左萦西有靠山,有家庭,有背景就可以了,就是这些,你自己消化消化。还有,女孩子在人背后嚼舌根对健康非http://。常的不利,还是收敛一点好。”
泽恩娓娓道来,不疾不徐,神情温和无害,泰而不骄,一点不像在教训人,却能让对方更颜面无存。
萦西张着嘴,半天也反应不过来泽恩为什么和陶心说这些,只知道,可爱的小陶心恐怕以后不会再理自己了,眼前的她已经梨花带雨、泪流满面,似屈辱似难过地看看泽恩又看看自己,然后嘤嘤嘤捂着脸跑出去。
萦西张望一会儿陶心的背影,转而,眉头拧成一个巨结,用眼神无声质问泽恩。
泽恩执起她的另一手,一并放在胸*前,像个虔诚的信徒。
萦西被他擒得早已脱力,可在这种情况下,她没理由不挣扎,声音颤悠着尽量压低:“你,你想害死我啊,还有完没完?”
泽恩着实没打算完,死攒着她的手,不让动,嗓音一下子洪亮起来:“萦西,别因为我的一点小错误就这么任性惩罚我,婚假既然都请了为什么还回来上课?”
萦西目瞪口呆,哑然失语。
“我们不要吝啬,结婚是件喜事,早应该告诉你同事们的,让大家一起分享我们的幸福,不好吗?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泽恩转向观众席满分大方地笑,“没关系,红包可以不要,人却不能不到,明天我和左老师亲自给大家派喜帖!”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郁泽恩脸皮厚度赛城墙,编起谎话耳根不红不白还一套一套的。
萦西的手复又挣几下,眼里射出一丛丛小片刀,咬牙低吼:“放手,别胡说,谁跟你结婚!”
泽恩食指贴在唇上,眼神灰溜溜的。“嘘——你看看,那边那位是不是管事的,脸色很糟糕啊。”
萦西见他不像开玩笑,顺他的视线向人群里望去。
该死不死,校长都惊动了,咋么这么晚了您现在还没下班呢。
观众里有爱配合的。
“左老师,你结婚为什么不通知大家一声,放心,我们一定包红包的。”
“对啊,什么时候摆宴,毕竟你是我们年轻老师里第一个结婚的,我们肯定到。”
“左老师,快把你先生正式介绍给我们啊。”
萦西的嘴角一下一下抽搐,面部僵硬,扫视一双双比她所教过的任何学生都渴望求知的眼睛,脑浆忽然像被鬼机器榨空了,喉咙里似乎有什么粘东西堵得严丝合缝,比起第一次站在讲台上试讲时的紧张与压抑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姓郁,是锦城建筑设计院的建筑师,今天打扰诸位真抱歉……”
“郁泽恩!”叫喊破口而出,萦西也被自己歇斯底里的怪声惊了一跳,四下望望,众人面上一片惶恐之色,其中有一个人的脸孔不能忽略——傅小葱。
萦西悲哀了,她前半生积攒的那点诚信恐怕要在今天悉数被粉碎掉。她求救似的望向小葱,小葱只满脸呆滞空在原地眨眼。
该死的郁泽恩他竟然在看着她笑,可让人泄气的是,他笑得又是那么好看……呃,她这只即将爆发的钢炮在泽恩水般轻柔温缓的笑容浸泡中,一下子哑了火。
“没想到左老师管男朋友,嗯,不是,是未婚夫,管的这么严,只是做个自我介绍嘛,别不让人家说话呀。”
“就是,早晚都要认识的。”
萦西环视众人带着急剧变化的脸色交头接耳、窃窃私议,她从没遇到过如斯复杂难解的境况,束手无策。
“对不起各位,左老师是想提醒我,我们约了婚庆公司谈婚礼的事宜,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话罢,泽恩便在或羡慕、或质疑、或困惑的重重目光包围中,牵着萦西的手走出学校。
学校位于写字楼的二十二层,时间早已过了普通公司的下班高峰,不知怎的,静静等了大概两分多钟,四部电梯哪部也没到,两人谁都没说话同时仰头凝视其中一部电梯上方跳动的红字,像极一对默契的情侣,萦西的五指暗自涌动,被握得骨头都快碎掉。
“疼,松开,做戏也差不多了。”
泽恩不理睬。
踏进电梯,金属门刚一关,萦西又试一下,轻而易举脱离大掌。“刚才……”
“我是真的要娶你,不是做戏。”
萦西轻笑,眼睛对着电梯门发直:“别这样了,泽恩,我们只是……总之,纠缠我毫无意义,你爱的人已经走了,我不会做替补,尤其是润蕾的替补。”
骇人的凉气缓缓靠近落在耳侧。“不。你必须做替补。你忘了那晚你说过的话了?”
(补齐)
萦西后背上的汗毛直立,仿佛有一阵来http://。自地狱的冷风嗖嗖吹过,她抿唇装作理直气壮的明知故问:“……我说过什么?”
“嗯,你向我坦白了很多,内容相当丰富,不会都忘了……”泽恩刚试着暧昧地将唇移到她的脸颊,想向萦西表示,他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