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有酒 作者:然乐之(晋江12-08-04完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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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今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解开他的扣子。虽说祝晓常夸她心眼儿长得宽,但对一个陌生人做这些事还是难免尴尬。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她默念着咒语,心里忍不住感叹,这男人生得精壮,不练武太可惜了!打湿了毛巾小心化去他身上的淤血,除了关键部位,她熟练地处理了他身上所有的伤口,以免感染。
上完药她已经累得睁不开眼。
因伤势过重,萧今只得把他搬回卧室照料,睡前不忘把小房东的“爱心药”喂他喝了下去,内外兼治。
当然,她想不到这颗药为裴朝带来这多么丰富艳丽紧张刺激的一晚。
裴朝是被一阵燥热闹醒的。
腹部像有一把火,由内而外地灼烧,烧得他口干舌燥,眼冒金星,无奈身上的伤口又疼得他不能动作,双手无力地在火海中乱扒,希望能抓到一颗救命稻草。
萧今是被一双火钳抓醒的。
她大半夜都用来照顾伤患,清晨才睡着,梦里她被自己扮的那只黑猩猩吞进了肚子,她挣扎着不停奔跑,却被魏浩和他的新欢拦住了去路,黑猩猩追上来,挥舞着烙铁一样红彤彤的手臂钳住她……
于是当萧今睁开眼时,醉酒加上熬夜让她头痛欲裂,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把吵醒她的东西大卸八块!
不过,她显然忘记了那是个人,还是个男人。
所以当她意识到自己被个男人抱住,那人的手还在她胸前肆虐时,萧今的大脑一瞬间就当机了。
或许是不敢相信自己也有被欺负的一天,夹带着愤怒至极而不知如何杀掉对方的犹豫,总之,她死机了。
裴朝铁一样硬的身体压在她身上,攫取着她清凉甜美的气息。
萧今身体不能反应,头脑却被惊醒,呜哇一声哭起来。
“嘘,别哭,别离开我。”他沙哑的声音极尽温柔,仿佛沉浸在一个梦境里。
一秒,两秒,三秒。
“混蛋!!”伴随着一声怒吼,某人被萧怪物狠狠踹下了床。
裴朝吃痛清醒不少,捂着肚子眯起眼,不满地看向床上的人。
“凶手”穿了件浅蓝色棉质睡衣,双手紧张地抓着领口,胸前隐约可见饱满的轮廓,雪白修长的双腿微微曲起,红肿的双眼微微饱含泪水,却又带着天生的倔强。
熹微晨光透过纯白的纱帘,柔和地环绕着她的长发。
直到很久之后,裴朝还悄悄回忆这个画面,他见过不少美女,却从没有哪个像眼前的女人,让他在一瞬间,深深印在脑海里。
砰然心动。
然而这种感觉仅维持了一刹那,裴朝觉得自己穿越了。
前一秒还像小鸟一样脆弱的女人,下一秒就变身成了老虎,还是游戏里那种长翅膀的魔兽!
只见她横眉怒目地从床上弹起来,居高临下地朝他喊,“你这个白眼儿狼!我好心救了你,你,你竟然!你禽兽!”
裴朝一低头,正看见自己引以为傲的腹肌和一条小裤衩,吓得他一把将床上的毛巾被拽过来挡住。
这一拽,迅猛非常,直接把站在床上的萧今华丽丽地掀翻了。于是,裴朝一不小心又看到了另一条小裤衩…
“找死!”萧怪物终于爆发了,完全不记得这是她昨晚从生死线上拉回来的人,一脚“招牌无敌霹雳踢”就踩在了他脸上。
裴朝郁闷地回忆了一下昨晚,他昏过去前好像听到她说“压死她了”之类的话,还有腹部那灼热的感觉和那个绮丽的梦…难道他真的做了回禽兽?!
更郁闷的是,这个把脚踩在他脸上的女人…看来很不好惹。
眼看自己清白毁于一旦,裴少爷揉了揉眉头,冷静而不耐地说了句,“我会负责的。”
“负你妹!”萧今怒吼,“谁要你负责,你这么丑!”
丑?!裴朝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从小到大,这个形容词闻所未闻。
还不等他再说什么,萧今已如一阵台风,卷起他连人带衣服扔出了门,“丑八怪!白眼狼!给我滚!!”
作者有话要说:不留言让小怪物收拾你们哦~
☆、白眼狼
门“砰”得一声被重重摔上,裴朝愣了半晌,他哪受过如此羞辱?!却又偏偏发作不能,心里骂了一句疯女人,忍着怒意和疼痛把衣服穿上。
经过这一晚他身上的伤倒是好了不少,除了肚子和脸上新添的脚印。
边下楼边慢条斯理地扣着衬衫,裴朝低头凝视胸骨上一道长长的疤痕,干净的切口刚刚结疤,还有些清凉的药香…他嘴角动了动,侧脸上浮现出暧昧不明的酒窝。
萧今在打发了“流氓”之后,心中仍是忿忿不平,电视里演的美女救人,都是救帅哥,起码也得是个知恩图报的吧,她呢?救了个丑八怪,还是个会耍流氓的丑八怪!
她狠狠地把靠垫扔在地上踩了两脚,越想越气,只能劝慰自己权当被疯狗咬了一口。
人家都说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来治愈失恋,她可好,只能用更倒霉淡化倒霉!所幸,这股子怒气倒是冲散了不少失恋的颓靡。
萧今气冲冲地走进浴室冲澡,刚冲到一半,就听到激烈的敲门声。
她皱了皱眉,这谁啊,敲门跟催命似的。
裹了浴巾跑到门口,往猫眼里一瞄,吓得她往后一跃——白眼狼又回来了!
“你想干嘛?!”萧今没好气地吼了一声,她真怕自己克制不住一顿暴打解决了他。
“我东西掉了,是一条腰链。”不冷不热的语调。
她刚想骂他污蔑,忽然想起昨天处理伤口的时候,确实见过一条怪异的链子拴在他腰上,造型很奇特,所以印象深刻。
“你等着。”她说完把床头柜上的链子拿来,从门缝里递给他,正要关门,却被一根木棍卡住。
“喂!还说你不是流氓!”萧今怒吼,“当心我用这棍子敲断你的腿!”
“用手脚的话恐怕早断了。”裴朝面无表情地从门缝里看着她——湿漉漉的长发黏在肩膀上,不停滴下来的水打湿了胸前的毛巾,核桃一样肿起的眼睛露出凶光,言语动作粗鲁无比,若是清醒时他绝不会犯这种错误。
萧今见他略带嫌恶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登时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总之两人隔着门缝相看两厌,唯一的共通之处就是对昨晚之事,追悔莫及!
裴朝皱着眉,似乎没想出合适的表达,硬生生抛出一句,“昨晚……你要多少钱?”
钱钱钱,又是一个把她当要饭的!萧今心里冷笑了一声,索性把门打开,缓缓捡起地上的木棍,冷声说,“抱歉,我不稀罕男人的钱,尤其是你这种。我要的你给不了,昨晚我认倒霉,所以,赶紧给我滚蛋!再出现在我面前,就像这木头!”
说罢,她双手握紧棍子两头一使力,“咔啪”,“咣咣”,把断成两截的木头扔在他脚边。
裴朝的心肝儿不禁抖了抖。
他压了压惊,又说,“若是我能给呢?”
靠!有完没完,啥都不知道就能给,你当自己是多啦A梦啊?!萧今转身就要关门,却听见他又说,“我给你一份工作。”
这下她愣住了。
没等她问,对方就自己解释,“你大半夜一个人走到那么偏僻的地方,还喝了酒,可能是境遇不顺,况且,今天又不是周末,你却没上班。”
“夜里跑步是我的爱好。”
“大热天在广场扮猩猩也是爱好?”
萧今无语了,果然老天是公平的,给了你一副随时准备报废的外壳,必定配上强大的处理器。慢着,“你怎么知道我扮猩猩?!”
裴朝该说自己倒霉呢还是走运呢?下午路过广场时,大钟刚敲过两下,忽然身边一阵躁动,接着就看到一颗猩猩头在脚边朝他微笑,人家都捡灰姑娘的水晶鞋,他就捡了个禽兽脑袋……
“我捡了你的头。”
“是你?”萧今觉得自己记忆混乱了,当时明明是个很耀眼的笑容……
不过,见识了她犀利的身手之后,裴朝心里就有了一个无法忽略的念想——这小怪物要是他的保镖就好了!
“什么?!”萧今的一声嚎叫险些把房顶震下灰来,“你还要保镖?你当自己是少爷啊!”
裴朝的脸彻底黑了,很不幸,他是。
“你到底是什么人?”萧今想起昨晚的事,心里有些不安。
他略带不可一世的语气说,“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你为我工作,我自然护你周全。”
“为什么是我?”萧今觉得这两天怪事接连不断,她的口头禅都变成了为什么。
“你的身手我见识过,况且你现在失业,这份工作不忙,薪酬可观,也算是昨晚的…咳,答谢。”
萧今没注意到他耳垂那一抹不自然的酡色,只顾纠结着要不要趟这浑水,她一直梦想着自己做点生意,又不想向蒋家借钱,不禁有些动心,“那,我要做什么?”
“主要工作是以女伴的身份陪我出席宴会,暗中保护。”裴朝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
女伴?女朋友?萧今心里一嘀咕,“你要做我男朋友?”
“当然不是。”裴朝琢磨了下她的表情,是否是在让自己对昨晚负责,可那迷茫的眼中似乎只闪过一丝庆幸。
萧今松了口气,给这白眼狼做女朋友?打死她也不干!不过她再不找个赚钱的工作,这个月的房租就得问老妈要了。念在自己救过他,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应该不会把她怎样吧?她心里一嘀咕,又问,“你之前的保镖呢?”
他神色一黯,目光瞬间拒人千里,“你以为我昨天为什么会陷入这种困境?”随即轻蔑地勾了勾嘴角,“不过,背叛者会得到应有的下场。”
萧今被他冰冷的目光唬了下,不禁问,“那,我会不会…”
“你会背叛我么?”裴朝斜靠在门上笑得人畜无害。
萧今本能地使劲儿摇摇头。
“好,那就这样,过两天我来接你。”他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
带起一阵小风,萧今打了个喷嚏,才意识到自己还裹着浴巾站在门口。
事出突然,她短路的大脑似乎还没跟上跳跃的节奏。不管怎样,不用靠继父家过活,在她找工作的间隙,先应付着,至于以后的事,就留到以后再想吧!
回到房间里,又回到了一个人的世界,萧今不可控制地又沉了下去……
事实证明,失恋对人的打击短时间内是巨大的,即便是没心没肺的萧怪物,即便是有了一份匪夷所思的工作,她仍是提不起精神。
窝在床上盯着手机,却再也等不来一个解释的电话。
这种感觉让人挫败。
除了祝晓偶尔拖她出去吃饭,萧今便颓靡地躲在她的小房间里。吃饭睡觉,对奔波劳累的人来说是莫大的享受,而对于一个失恋失业赋闲在家的人来说,除了折磨还是折磨。
萧今就这样折磨了自己整整一个星期,直到某个清晨,传来催命似的敲门声,不用想也知道,是她的禽兽老板来了。
裴朝穿着深灰色的休闲风衣,脸上的淤肿消掉不少,看起来瘦了许多,脸也有了形状。
萧今换上宽大的武术服,揉了揉手腕,一个帅气地转身,说,“走吧。”
一只胳膊挡在她胸前,裴朝无奈地问,“你穿成这样…干嘛?”我家又不是开武馆的!
萧今习惯性地挠挠头,“我不是你的保镖么?”
裴朝长长吐了口气,“保镖是隐秘身份,明里你是我的女伴,是正、常、人。”
正常人?萧今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个字眼,恍然大悟,指着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最终也没说出什么——寄人篱下的悲哀啊!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改了,果然细节癖的人伤不起啊~乃们发现什么错误告诉我吧T T
☆、艺术家
裴朝带她去的地方是一座废弃的工厂厂房,斑驳的红砖上爬满碧绿的爬墙虎,被风吹出一层层波浪。
一只皮毛灰亮的猫不知从哪里跳出来,绕着他的腿蹭了一圈。
萧今问,“你养的?长得比你招人待见多了,叫什么名字?”
“大灰。”裴朝随口应了一句,脚步未停。
大灰听见主人叫它,竟然在地上翻了个身儿,露出肚皮上白白的茸毛。裴朝没有理睬,倒是萧今好奇地蹲下去戳了戳它的白肚皮。
“喵呜。”猫咪用尾巴扫开她的手,高傲地仰着头跑走了。
果然跟它主人一个德行。
裴朝打开厂房的铁门,迎接他们的并不是满身纹饰耳环的壮汉,而是间宽敞昏暗的厂房,回荡着微柔婉转的乐曲。
这是一间画室,墙上挂满了各种油画和素描的半成品,多是些辨不出形象的色块,地上散落着画纸和颜料桶,色彩斑斓。阳光照进来的地方被设计成一个室内花房,晶莹剔透的玻璃墙映出翠绿。
靠里的隔间摆着一张布艺沙发和整整一排书架,萧今用食指划过一排整齐的书脊,内容涉及广泛,抽出一本,上面竟然还做了些笔记。俗话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她心中一凛,手托着书望出去。
裴朝脱了风衣,穿着V领针织衫,走过来抱手倚在门框上,肿起的嘴角翻着淤青,却天生带着一股俯视众生的脱俗气质,阳光适度地给那浅笑镀上淡淡的光晕。
“我叫裴朝,是个画家。”
画家?这个答案跟萧今脑子里预想的相去甚远,“你会画画?!”(你个禽兽也会懂艺术?)
“嗯。”(废话!)
“那群人是要抢你的画?”(你人品是有多差啊,画成这样也有人抢?!)
“当然…不是。”(这女人脑子有病吧。)
他抽了抽嘴角懒得再跟她废话,“你把第二层左数第三本到第十本书拿回去,周六跟我去参加拍卖会。”
萧今把那几本《艺术通史》《达芬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