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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故剑+番外 作者:陈灯(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4-28正文完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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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厅内,宴席已到了酒酣之时。
  薛珑敬过一些刘寻特别器重的武将的酒,看宴席上场面开始失控,便推了轮椅出来,让侍女将自己往后园推,才走到楼下,便看到刘寻大步从黑暗的楼梯内走下,看也不看慌忙让路施礼的她们,漠然向前走去,行走间的带起衣带袍角,带起一股凛冽冰冷的风。
  后头高永福碎步跟上,平日里见到她还会点头微笑寒暄的,如今却看也不看她,而是目不斜视地快步跟上了刘寻。
  薛珑直起身,看着刘寻的身影在黑暗中消失,才转过身看了看楼梯上,再看了看二楼亮着灯的房间,眸光闪了闪,她因腿脚不便,因此住在楼下,二楼却是让苏瑾住的。
  侍女忙推着她回一楼的房内,低声道:“真是吓死我了,我刚没看清,还在想这后园怎么会进来男人,今日太守府被征后,这后园都被看起来了,等闲人不许进入,就是进来送饭伺候的侍女,都是高公公亲自挑的,还不许随意出二门,外头听说守了两队人,过了戌时就落锁不许人进出呢!”
  薛珑怔了怔:“这一路行军前来,也住过官府行衙的,并不曾这么严格过……”
  侍女笑道:“听高公公说,是怕城才攻下,有匪人混入府衙。”
  薛珑抿了嘴,若有所思地抬眼看了看天空,发现天空阴云密布,细细碎碎的落下小雪,她紧了紧披风道:“这要下雪了,快回去吧,恐怕要添被子了。”那侍女笑道:“不妨事,傍晚就有人送了上好的银丝炭来,说是天冷给女官们添的炭盆。”
  薛珑不再说话,回房梳洗不提。
  楼外小雪变成鹅毛大雪,飘了一夜,天亮的时候雪住了,满地琼白碎玉。
  苏瑾起床,宿醉未解,头疼脑重,她十分沮丧,学校里是严禁学生碰酒的,她从来未曾让自己酒醉,昨晚居然掉以轻心,醉后的记忆一片空白,昨晚她醉后有没有做出什么不对的事?记得最后的记忆是她被侍女扶往后园,之后就全不记得了。
  她皱了眉头,看到昨晚的侍女端着托盘进来,看到她喜道:“苏侍诏您醒了?可是头疼?这里有热汤,喝了可舒服些。”
  她抬头道:“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
  侍女笑道:“婢子夕雪,正是我送您回来的。”一边利落的拧了热毛巾来递给她,又端了热水。
  她接过毛巾敷在脸上,感觉舒服了些,又问道:“昨晚我醉后可做了什么?”
  夕雪笑道:“苏侍诏回了房就睡了,睡得很沉,并没有说什么做什么。”
  苏瑾略松了口气,下定决心以后再不沾酒以免误事,一边起来梳洗用早餐。
  才用完早膳高公公就派了个小太监来传话道:“今日陛下要微服私访,走一走城内,看看城内百姓是否受了骚扰,请苏侍诏一同随侍。”                    
作者有话要说:  

  ☆、双玉

  良僵城在大楚和西羯边境上,城内楚人和西羯人都有之,十分繁华,归属在历朝历代都有争议,本朝当年是刘寻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占回来,自登基后一直是大楚的地界,被西羯占领去了大约一年,当时的西羯太守和一些文官因惧敌投了敌,西羯便用了他们一部分继续治理良僵城,刘寻占回城后,这些投敌的楚朝官员自然是重罪论处了,这也是他们的家眷立刻就被拉上宴席轻贱侮辱的原因。
  不过这些刘寻却都不会让苏瑾知道,他换了身便衣,披着狐氅,仍是华贵逼人,矫矫不群,近侍只带了高永福和苏瑾两人,另有几个侍卫远一些跟着,在街道上漫步。其实城才收回,刘寻帝王之尊这般轻装简从在城里走十分危险,苏瑾心中虽然也有此顾虑,却也知道,这位年轻帝王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大雪才住,加上又才经历过大战,许多店铺都还下着门板,没有开张,一些饭馆、客栈这些还是开张了,客人不算多,有一些士兵在用饭,看起来倒没有白吃白占,然而走到西头,就略微热闹些,这边卖的都是过年用的东西,年关近了,良僵城又回到大楚,刘寻昨日攻下城,便让人敲锣四处公告安民告示,城里的居民吃了定心丸,附近的村民更是听到了风声,看了城外贴的告示,便也都进城来探听探听情况,看一切安好,便也渐渐热闹了些。
  苏瑾颇感兴趣,随着刘寻城里溜达了一圈,看着日近午了,刘寻忽然道:“适才看到那边的戏园子还是开着门的……可知虽然萧条了些,百姓们还算安心……我们去戏园子里逛逛。”
  苏瑾身为特种兵,读的又是军校,看电影都非常少,听到戏园子,倒是起了些兴趣。
  泰华园是良僵城最大的戏园子,门口水牌写着《御驾亲征》,想是今日的戏目,高永福笑道:“这戏园子老板倒是会挑戏目,想是要奉承陛下。”刘寻不置可否,走了进去。
  戏园子大堂里约有二十来个人,两边的楼台上包间内人数寥寥,戏台四角有木柱,台前两根柱子分别挂有对联,写着“或为君子小人或为才子佳人登场便是,有时欢天喜地有时惊天动地转眼皆空。”戏台护栏上雕着莲花,戏台顶部装有垂花倒栏杆,场中鼓乐喧天,花茵铺地,宝烛辉煌,铺设得十分齐整。
  有伙计出来,看他们一行华贵逼人,连忙往上头迎,楼上包间里洒线桌围,锁金坐褥,还算舒适,栏杆那儿安置了座位,方便靠着看台看戏。戏台上正是打得热闹,一群武生在翻着筋斗满场旌旗飘扬,锣鼓声声,刘寻叫了高永福过来吩咐道:“才打仗,谁耐烦看这些,叫人拿戏单子来看看,我们点一出。”
  高永福连忙跑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人送了单子上来,包间里又送上来精致茶点。
  刘寻翻了翻戏单子,道:“就这出双玉蝉吧。”
  高永福面色不变,连忙下去安排不说。
  侍卫们都在包间外和楼梯下守卫,高永福又出去点戏曲了,包间里只剩下刘寻和苏瑾,苏瑾便替刘寻倒茶,刘寻盯着戏台子道:“坐下来看戏吧,这里也没别人,不必拘礼。”
  苏瑾想了想依言靠着柱子坐下,刘寻没再继续说话,只看着台上,过了一会儿果然换了戏目,一个女子上了台,对着菱花镜在唱,倒是字正腔圆,十分清晰,依稀能听出唱词:
  “我与你晨昏做伴成知音,
  我与你患难时光不相弃,
  我与你风雪旅途未离分,
  我与你共尝人间酸苦酒,
  我与你共识俗子冷酷心,
  我与你一起悲伤总流泪,
  我与你同时烦恼同伤心。”
  唱词十分哀切婉约,然而不知前情,苏瑾也就可有可无的看着,刘寻转过眼来看她一眼,又看了眼刚回来的高永福,开口问道:“这出戏说的什么?”
  高永福连忙道:“这出戏说的是沈举人赶考路遇强盗;被曹老汉所救;曹老汉酒后将自己女儿许配给沈举人的儿子沈梦霞,以双玉蝉为聘,沈举人回家后病逝;命人将周岁婴儿郎送到曹府门;原来他儿子才周岁,曹老汉心知误了女儿终身,不久悲愤而死,而族人威逼芳儿以姐弟名义扶养沈梦霞。曹芳儿含辛茹苦抚养沈梦霞,十八年后,沈梦霞考中状元。曹芳儿悲喜交集,面对菱花,发现鬃发已白,青春已逝,但依然期望嫁给弟弟,结果沈梦霞不知此事,已另与意中人订婚,并将芳儿终身不嫁,养育幼弟成人之事上奏,请旨旌表,芳儿悲忿不已,取出玉蝉,当众诉说原委后,饮恨而死。”
  苏瑾听了高永福这介绍,颇有些惊讶地看了眼似乎正在专心听戏的刘寻,总觉得这样儿女情长的戏,似乎不是一贯冷峻的刘寻会喜欢的戏,刘寻却似乎毫不介意地看着台上。台上一年轻小生已经出来,锦衣华服,英俊挺拔,与容颜憔悴的女子对唱:
  姐姐你因何出此言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十几年来你为我不嫁为我病,
  患难相共情意深,
  今日已把灾难度,
  从此生死永不分。
  苏瑾看了一会儿就觉得两人对戏对上半天颇为乏味。刘寻却看得十分认真,过了一会儿转头过来看苏瑾道:“这女子辛苦培育丈夫十八年,却不得不将丈夫拱手于人,这沈梦霞可真负心了。”
  苏瑾犹豫了一会儿道:“她若是有意嫁给沈梦霞,为何不早点和沈梦霞说明?一般人都不会对自己的姐姐生出什么想法吧……也怪不得沈梦霞。”
  刘寻脸上表情十分惆怅古怪,低低重复:“是啊,为什么不早说呢?”
  苏瑾被他那近似沉痛的表情惊了一惊,不敢再说话,只好转头去看戏,心中却越发惊异,这些天她眼里的刘寻,冷酷,坚定,却完全没有想过这样英明神武的帝王会看戏,居然还会一本正经的和人讨论剧情,这实在让她有一种诡异的偏了画风的感觉。
  她只好专心看戏,高永福早借口出外点点心,包间里只剩下苏瑾和刘寻二人,默默无言,古代戏曲,节奏十分缓慢,台上人哀哀切切,卿卿我我,一歌一顿,一步一亮相,她靠着包了软垫的栏杆,被包间里的炭盆暖气一烤,因昨夜宿醉未消,渐渐便觉得有些困倦起来。
  高永福在外打点磨蹭了许久,才进了包间想看看陛下有什么吩咐,结果一进去便看到苏瑾已靠着栏杆闭上眼睛,身上却披着刘寻的狐氅,半边脸陷在雪白的毛尖里,睫毛微抖,已是盹着了。高永福刚要说话,刘寻便转过脸来扫了他一眼,眼光冷冽,止住了他的说话声,高永福不敢再说话,轻手轻脚地又离开了包间。
  苏瑾一觉醒来,场上却已住了锣鼓,几个女子在上头抚琴弄笛,乐声犹如春风涤荡,想来她竟睡过了一出戏,她有些窘迫,转过脸看到刘寻凝视着场上出神,并没有在看那些女子,而仿佛看向遥远的彼方,包间里光线阴暗,他半边脸隐在暗处,显出忧郁的轮廓出来。
  她有些愣怔,动了动身子,身上披着的狐氅滑落,饶是她一向淡定,也不由的有些窘迫起来,这两日她也大异往常,频频失误,判断失误导致醉酒,陪着任务目标行走结果自己却打盹了,也不知为何,初见刘寻,她感觉到危险,待到略略熟悉了,却又感觉到在他身边颇为放松,无需警戒……这难道是从前的潜意识给自己带来的感觉?
  她拾起那狐氅,看向刘寻,刘寻转过脸来看了她一眼,自然的接过那狐氅,也并不披起,只挂在肘弯,一只手揉搓着上头的软毛。
  苏瑾目光落在他的修长手指上,却忽然吃了一惊,想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道:“陛下……您的琥珀戒指呢?”她到的这几天,刘寻一直戴着那戒指须臾不离,如今他手指上却空空如也,不会丢失了吧,她开始回忆今天出门时是否见到刘寻戴着那戒指。
  刘寻脸上沉了沉,嘴角挑出了个类似冷笑的笑容,道:“今儿出门急了,没戴。”
  苏瑾踌躇了一会儿终究开口,却是和醉后所言一样:“那琥珀……久佩会令人不育……陛下……”
  刘寻已截口打断道:“是么?不过当日令姐给我的时候,说的是这琥珀能解毒,叫我在食水之中使用。”
  苏瑾整个人呆了呆,不是说是战场上失落么?这琥珀是外星产物,可净化食水,又能放出射线避孕,时空管理局有严格规定,这东西不能交给异时空的人,难道自己当时在报告里撒谎了?她简直难以置信这是一贯严谨的自己会做出来的事情,正在震惊之余,刘寻却已不看她,缓缓道:“出来也有时间了,是时候回去了。”
  外头帘子一挑,高永福已是躬身迎接,他往门外走了去,苏瑾只得跟上,心里反复思量,该如何将那琥珀拿回,出了戏园子,下头却已停了一辆青蓬马车,高永福伺候着刘寻登了车,又示意苏瑾上车,自己却在外头跟着侍卫随车步行,一路车厢内寂静无声,在难耐的沉默中,苏瑾终于忍不住再次劝说道:“陛下这些年都无子嗣,还是宁可信其有,把那琥珀收了吧。”
  刘寻眼睫垂下,脸上喜怒不辨,沉默了许久才淡淡道:“朕无子嗣,不关琥珀事。”
  苏瑾不明其意,心下斟酌一会儿,却是掠过个念头……难道刘寻竟是不行了?一时之间居然难以张口细问,车厢内光线黑暗,年轻的帝王却忽然抬眼看她,漆黑的眸子似结寒霜,如怨似怒,她悚然而惊,不敢再追问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现在是编推第二,没办法第一的太强劲,哈哈,已经很棒了,非常感谢大家,今天就双更来感谢大家,并祝大家元宵快乐!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冲月榜了,冲月榜看积分,积分的决定因素:作者收藏、文章收藏、正分评论(字数越多越好)还有发的文的字数了,我会尽量坚持日更,当然也不能发太多,因为发多了点击会跟不上,希望理解,也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不要总屯文,每看一章都给我打个分写几个字都好,你们的每一点支持,都是给作者的莫大鼓舞,最大的写文动力!最明显的证据,我已经3天没有写那个耽美新文了……每天更新都靠存稿撑着……打鸡血一样的在写这个文,啊啊啊啊,那文实在太冷了,搞得我都没有信心了~总之感谢大家!

  ☆、托孤

  这之后几日苏瑾便没有见到刘寻,他带着军中头领一连巡视了好几处边塞城防,因都是军边城营,女眷带着不便,苏瑾和在良僵城这儿检修各色军械。
  苏瑾坐在屋里检讨自己,原本觉得比较容易能完成的事情没能达到目的,她承认她将这任务想简单了,楚武帝不是个简单的人,喜怒不形于色,帝皇之心本就难以揣测,她看不透他。只有耐下心来,徐徐图之。
  薛珑每日倒是过来看过几次苏瑾,只说二人是随驾的女官,要多多亲近,苏瑾看薛珑有意交好,也有心结交,但是因一贯寡言,背后又有隐秘之事不能宣诸于口,而薛珑也是个清冷之人,并不善趋奉,所以两人相会几次便要冷场。
  这日雪晴,刘京好不容易见到了薛珑,抱怨道:“要见掌门师妹一次真是太不容易了,门禁忒严了,我都说了在京里要见你都没这么麻烦,那公公还给我说这就是宫里的规矩,女官住处哪能乱闯,让他通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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