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请自重 作者:碎在手心的阳光(起点人气vip2014.3.1完结)-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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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多少略有所悟了,有些事已经昭然若揭得人尽皆知了,只是却独独瞒了她一个人而已。
白逸尘固执得撇过头去,不愿再看管默言探究的眼,他脸上的神情僵硬如石,嘴唇紧抿成直线。垂于身侧的拳头早已攥得骨节泛白,却仍倔强得一句话都不肯说。
从发现管默言已经恢复了前世的所有记忆,却唯独将重华君忘了个干净之后。他们四个人便心照不宣的一起隐瞒下了这件事。
虽然曾经他们三人也同样的痛恨过烬艶,但烬艶对凤泯的用情至深至真,也是他们有目共睹的。
试问这世间,能为博得美人儿展颜一笑,宁愿放弃手中万里锦绣山河的君王。还能有几人?
所以此次他们便空前默契得站进了同一座堡垒,重华君绝对是个祸害中的祸害。他是管默言的劫,他们绝对不能再让她们重逢。
白逸尘漠然的低垂着眉眼,浓密而笔直的睫毛微微轻颤着,将他眼底幽暗如晦的眸光,遮得密不透风。
“小默——”
“白逸尘,有些话我亦不愿一再重复,你应该知道,我只想听真话。”
管默言颇有些不悦的打断了白逸尘的话,她总觉得他们在故意瞒着她什么很重要的事,这种感觉让她非常的不舒服,就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而唯独只有她自己是被排除在外的。
白逸尘这下子彻底的沉默不语了,他一直偏着头,敛着眉眼望向窗外,俊逸硬朗的侧脸如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色,显得格外的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管默言怀抱着手臂,斜靠在床头上,一派怡然自得的睥睨着白逸尘菱角分明的侧脸,她知道他亦在挣扎,她不急,她等着他想清楚了自己跟她坦白。
原本华美非常的寝宫,因为两人的相对无言,而更显得空旷寂寥,身处于这样异乎寻常的静谧之中,似乎连呼吸都要格外的小心。
这是一场另类的攻心战,一场攸关于各自耐力的角逐。
许久,白逸尘终究还是首先败下阵来,许是他原本就有些心虚,或者说重华君就是他不能言说的痛脚,只要一提起他,他就会理智顿失。
“我们确实隐瞒了你一些事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谁都记得,却独独会忘记了他,但是既然已经忘记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有些人有些事,或许忘记了会比记得更快乐。”
白逸尘的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哀伤,那哀伤四处流窜,仿佛蚀骨之蛆,细细麻麻的啃噬着她的四肢百骸,此时他嘴角似有若无的苦笑显得格外的刺眼,若不是管默言真的需要了解战神这个人,她差一点就想要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了。
“真的很难开口吗?白逸尘,我无意逼迫你去忆起那些不愉快的曾经,只是战神是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对我们接下来的计划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所以我才想你告诉我关于他的所有事,希望你能————”
管默言没想到白逸尘会如此为难,看着他眉间心上的淡淡清愁,她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如何解释,她怎么会舍得让他难过?
可是————
白逸尘突然抬起手臂,阻止了管默言欲继续说下去的话,他遽然扬起眼眸,深深的看了管默言一眼之后,才强笑着故作漫不经心的转过头去。
“你们是在仙界的花扦会上相识的,花扦会是仙界三千年才能举办一次的盛会,自然热闹非凡得别开生面,因为怕你会到处闯祸,老凤王命我们三个看好你,不许你离开凤族一步,结果老凤王前脚刚走,你便磨着我们带你去花扦会玩,并一再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惹事生非,因为实在受不住你的软磨硬泡,我们三人便带你去赴了花扦会。”
“待你匆匆赶到花扦会之时,大会几乎已经接近尾声了,原本我们还担心你会抱怨错失了好戏,谁知你竟然死盯着擂台不放,就连我们连连唤你,你都充耳不闻。”
“那一天,仙界战神重华君一战成名,他技压群雄,有万夫难敌之威风。单单只是负臂仗剑,冷然傲立于擂台之上,便无人再敢登台挑战。虽然他外表风神俊秀得犹如翩翩浊世佳公子,但气势却是不怒自威,好似玉面罗刹一般凛然不可侵犯。”
“你到底还是太年轻气盛,我们一眼看将不住,你便贸然跃到了擂台之上。若单凭武艺修为,你绝对不是重华的对手,但是你天赋异禀,生来便有操控天火之能,众所周知,天火可燃魂,自然无人敢挡,重华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般本事,一时不防竟被你直接打下了擂台。”
“这本是一段孽缘,一次不该相遇的相遇,一场不敢动心的心动。”
白逸尘幽幽的轻叹出声,若不侧耳细听,定然还以为他这只是在梦中呓语呢。
“自从花扦会一战之后,你便无可救药的迷恋上了重华,日日纠缠于他不说,甚至还登堂入室的直接住进了战神殿,此事一度成了仙界人人传诵的笑柄,但是不管别人如何评说,你根本充耳不闻的毫不在意,老凤王苦口婆心的好话说尽,你却完全听不进去,只是一意孤行的想要跟他在一起。”
“后来恰逢重华君在与魔王烬艶两军对阵时,一时不察中了烬艶的诡计而身负重伤,你便一路追到了他养伤的山中,不容抗拒的照顾了他几个月。”
“也正是在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之中,重华对你亦是渐渐生出了些许的情愫来,因为你们早已经是两情相悦,便偷偷的私定了鸳盟,在重华伤愈离开的那天,他郑重许偌于你,待他踏平魔界之日,便是他迎娶你过门之时。”
“然而你望眼欲穿的还没等到他踏平魔界的消息,却先等来了他的婚讯,大红的喜帖,明晃晃的摆在了眼前,滚烫得你几乎不敢伸手去触碰。战神三日后即将迎娶自己恩师的唯一女儿——九公主,乍然听到这惊人的消息之后,你整整沉默了三天三夜,期间不管我们如何的或询问或关怀,你都只是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直到第四日的清晨,也就是重华与九公主大婚的日子,不顾老凤王和众人的阻止,只身赶往了重华的战神殿,站在战神殿前,你却有些莫名的止步不前,往日里气势磅礴威严肃穆的战神殿,如今已是张灯结彩得一派喜色,可惜这刺眼的红,在你的眼中却只余下一抹讽刺的残红。”
第三章爱别离(八十)烈焰狂炙
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层层叠叠的珠帘下,女子清秀绝美的容颜若隐若现。
凤泯远远的看着,曾经那个对自己尚且惜字如金的冷漠男子,如今却面向着另一名女子,慢慢的摊开了苍白的掌心,她看着他们十指交握,看着他轻抚着她纤细的腰身,竟然会毫无预兆的笑出声来。
眼前的红色太过刺眼,凤泯微阖着眼睑,小巧的下颌稍稍扬起,她只觉得胸臆间仿佛燃起了一团烈火,烧灼滚烫得厉害,火舌吞吐跳跃,扭曲如恶鬼狰狞的脸,几乎就要直接从她的眼中喷出了一般,顷刻间便将她眼底朦胧的水汽挥发殆尽。
跺地山摇,啸天云退的凤族公主,传说中法力通天最近于神体的凤族储君——凤泯,再一次让仙界这群老而不死又索然无味的仙人,见识到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狂傲不羁。
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铁汉柔情,男儿本色,可是如果红颜怒了呢?那又将如何收场呢?
一把冲天之火,几乎将整座战神殿都化为了灰烬,赶来参加战神婚礼的仙君仙官甚众,却皆被这股无名之火累及得有些狼狈不堪,而那些本身修为就不高的低阶仙者,更是个个抱头鼠窜,躲闪不及之时,甚至险些丧身火海。
劈啪作响的烈焰当中,凤泯昂然玉立,玲珑的身段隐没在纯白色的羽裙之下,逶迤曳地的裙摆,随着火焰的跳动而摇摆不定,迫而察之,秀如竹,艳如花,水润剔透的瞳仁中。倒映着足以毁天灭地的熊熊火光。
“重华君,你可还记得当初与我的约定?”
重华君面无表情的别过眼去,自始自终都没有再看过她一眼,而他那宽阔的后背,再也不是她一人专属,此时他雨中茉莉般我见犹怜的爱妻,正弱质芊芊的伏在他的背上瑟瑟发抖。
凤泯尖尖的指甲早已经陷入掌心,然而她却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或许因为此刻在她身体的某一处地方,比手心更疼千百倍吧。
“你走吧!”
重华向来不善言辞。就像有些话他永远都说不出口一样,他更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如同冰封了一般的情感,除了用冷漠的外壳来保护自己不受伤外。他别无他法。
眼看着重华毅然决然的背过身去,除了那怎么握都握不住的背影,他没有给她留下任何东西。
凤泯好似被抽取了魂魄一般,整个人都僵在了当场,就如同被钉子钉在了墙上的爬虫一般。徒劳无功的挣扎,却只能纹丝不动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这种恐惧让她遍体生寒,就连那颤抖的眼睫都仿佛要结霜了一般。
凤泯曾经想过,如果重华君胆敢用那种所谓身不由己的可笑借口来敷衍她的话,她一定亲手杀了他,可她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会连借口都不屑于给她。
物极必反,喜极而生悲,而悲到了极处。便只剩下讽刺的讥笑罢了。
“哈哈哈————”
凤泯突然不可抑制的仰天狂笑起来,她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可笑了,她一直天真的以为,死亡就是这世间最可怕的事,却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爱才是这世间最碰不得的东西。
因为它可以让你上一秒还徜徉在天堂,下一秒却已经深入地狱。它让你痛不欲生又生不如死,它会在你最痛的地方,一刀刀慢慢的凌迟你,直至你流尽最后一滴血。
“哈哈哈————”凤泯苍凉的笑声混在滚滚的烟雾之中,翻涌着直冲向九重云霄。
很多时候,人下意识的动作往往比她的思维运行的更快。
等凤泯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唤出了紫怨法杖,庞大得几乎足矣遮天蔽日的火凤凰,正张牙舞爪的以及其骇人的姿势扑向重华身后的娇妻。
凤泯的法力深不可测,整个仙界几乎无人能敌,就算是天帝都对她忌惮三分,可以想见,这个自幼便养在深闺的九公主,根本不可能抵挡住凤泯怒极攻心的玄火天炼。
重华的眉头暮然蹙紧,漆黑的眸底飞快的闪过一丝复杂的暗色。
玄火天炼,乃是凤族皇族才能修炼的秘术,据说现任的老凤王也只修到了七层,而凤泯却早在一千三百多年前便已经修到了八层,以她那变态的功力,别说是想杀个人,就是想毁了一座城池也轻而易举。
她居然对九公主下了这么重的手?她可知杀了九公主的后果吗?
重华心中瞬时百转千回,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半点迟疑,他猛的将九公主拉到自己的身后,挥手在身前设下了重重的结界。
两股同样骇人的力量在空中碰撞开来,只是一个交错的瞬间,便炸开了千万道强光,刺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重华单手揽住九公主的纤腰,疾速倒退了数步,刚才他们虽各自都有所保留,但也至少用了八层以上的功力,两人隔空相望,并不遥远的距离,却仿佛已经远隔了千山万水。
凤泯冷笑,纵然是在花扦会上,重华也只是用了七层不到的功力,想不到今日为了他身后的那个女人,他竟然真的要与她全力一搏。
身体仿佛早已经被掏空了,没了心的人,自然也不会再感觉到任何伤痛。
凤泯见惯了重华身披银甲的戎装打扮,却没想到,原来换上华贵的绫罗绸缎,他的绝尘清贵更甚于那些王孙贵族。
口中的银牙咬得几乎就要渗出血来,凤泯冷着眼眸,望着不远处紧紧相偎的男女,郎才女貌,鹣鲽情深,唯美如画,可惜她现在却只想将这幅画生生的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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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泯想不到,或许重华更想不到,谁也没想到的结局,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呈现在眼前。
其实凤泯并不是真的想要杀了九公主,她还没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有些利害关系她还是很清楚的。
其实重华亦根本无意伤害凤泯,他以为她会躲开,凭她的能力不可能躲不开他轻飘飘的一剑的。
可惜她偏偏就是没有躲,且还迎着他的剑尖就这样直直的撞了上来,待他意识到她想做什么想要收势的时候,却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凤泯偏了偏头,缓缓垂下蝶翼一般的长睫,如水的眸光划过肩胛处,一柄重剑透肩而出,纯白色的羽裙上,沾染了点点殷红的血迹,血珠慢慢晕染成花瓣的模样,刺眼的鲜红,带着另一种诡异的美。
就好似在那寂寥的雪园中,独自绽放的一株红梅,迎霜傲雪,不点而朱,艳而不媚,芳香暗涌。
重华向来清冷如冰的眸光里,竟也流露出震惊和慌乱的神情,他完全僵立在哪里,不敢进,亦不敢退。
重华几乎就是为战而生的人,自他有记忆以来,所面对的便是尸山血海,腐肉生蛆,再惨绝人寰的场面他都见过,却也从来连眼都不曾多眨一下。
战争永远都是残酷的,无论你为其披上了多么华美的袍子,都掩盖不了它由内向外散发出的那股子腐朽味。
然而现在,他常年握剑的手却一直在抖个不停,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战栗,他从未如此恐惧过,就连呼吸都微微有些发颤。
此时,凤泯却突然抬起头来,苍白如纸的丽颜上,慢慢扯起一抹诡异的笑靥。
重华望着她苍凉的笑颜,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凝结,虽然他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却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些对他来说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就要永远的失去了。
凤泯脸上的绝美笑容,犹如妙笔丹青细细描绘上的一般,空洞得仿佛只是一具提线木偶。
猛地退后一步,在重华尚没做出反应之前,凤泯已经徒手拔下了插在肩胛处的重剑,钻心的疼痛一阵阵袭来,凤泯微微闭上双眼,等待着剧痛平息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