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气公主废柴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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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来是了。”
殷梅当真听见了让她愤怒得恨不得千刀万剐的曲文章的声音。她身形一动,就要冲出去骂人,一条坚硬如铁的手臂却把她箍住了,不让她轻举妄动。殷梅忿恨的回头,就看见那双琉璃样的眼睛,面具对着她轻轻摇头。
“你们小心着点,那是北狄的细作,功夫高得很。”曲文章听来声音严正,“我在青楼埋伏着等了他许久了,好不容易才在今天遇到,正想要将人拿下,谁想那细作居然劫持了七公主,就这么被他跑了!你们都仔细些,七公主还在他手中,别伤着了。”
殷梅恨不得把曲文章踩扁剁烂喂了野兽。颠倒黑白这种本事,果然是曲文章做得拿手。她真想现在就冲出去教训曲文章一顿,揭穿曲文章的丑陋嘴脸。只是男人不让她乱来,只搂紧了她,藏在佛像后面一动不动。
男人早已把马刀拔了出来,握在手中等待时机。这种时候不能让殷梅乱来。他自己被抓住了被曲文章诬陷迫害都是小事,殷梅若是此时落在曲文章的手里就会被曲文章侮辱。青楼里的一幕恨得他差点咬碎钢牙,他真的后怕若是再晚一点要怎么办。
官兵不但注意了篝火血迹,也注意了佛像。其实破庙就这么大一点,能藏身处更是少,那尊佛像理所当然的就成了关注的焦点。
蹑手蹑脚的,官兵们开始向着佛像聚拢,兵刃森森,要把人一次擒住。
曲文章也在注意着佛像。他知道戴着面具的男人早就受了伤,他也自信没人能解开殷梅的穴道。受伤的猛虎抱着累赘,在这种重重包围之下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不过他也不敢小看猛虎的实力,傲然立在庙门口,挡住面具男人唯一的出路。
陡然风起,森寒的白芒刺向曲文章。曲文章大惊,急翻身出剑,与突如其来的白衣攻击者双剑相交,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这一声响如同一个信号,佛像后的男人抱着殷梅也跟着那一声响一跃而出,趁着官兵被门口吸引的时候猛地挥刀削断了官兵的武器,向着门口就闯。
曲文章顿时着急了。这个突然出现的白衣蒙面的男人剑法疏忽轻灵,脚下步法更是奇异飘荡,使得那一个人都翩翩如谪仙降临。曲文章被白衣的人缠住,却无暇顾及庙中的黑衣人和殷梅。
“别伤人!”殷梅眼见着黑衣人的马刀向着一个被吓着的官兵砍下去,慌忙叫住了。这些官兵只是被曲文章利用的,并不是罪恶之人。她实在不忍伤了他们。
马刀临时一转,从那官兵的耳旁斫了下去,却也当真没有伤人。黑衣人与门口的白衣人对视一眼,向着对方点了一下头,也不恋战,只带着殷梅急急的冲出了包围圈,一头扎进了庙外的黑暗。
曲文章根本拦挡不及。他才踏出一步想要阻拦黑衣人,白衣人的剑就倏然到了他面门,差点刺瞎他的眼睛。曲文章连忙回护,不过是一闪身的功夫,白衣人却已经在夜中失去了影子。直到这时,庙中的官兵才刚刚赶到曲文章的身边。
曲文章紧忙追出去,却发现茫茫夜色,他根本已经无处可寻。
“天呐,那两个是什么人?”已经有官兵被吓傻了。黑衣人的攻击如猛虎下山,拼命一般,狠得像煞神,却并没有杀过他们任何一个。白衣人与曲文章缠斗许久,看起来却还是游刃有余的样子。那两个都要是怎样的高手才有这种本事?
“哼,一个细作,看来还有一个内应叛徒。”曲文章桀骜一笑,笑容森冷,“难道你们真没看出那白衣的是谁?”
“谁?”一众人只是疑惑,不解曲文章的意思。
“白衣,用剑的高手,轻功超卓。”曲文章一句句的说着,“还有半废了的左手。不要说,这些特征,你们一点印象都没有。”
官兵一起颤了一下,静止了,过了一时才有人奓着胆子说了一个人“凌统领”,只是声音才出口就被人堵住了嘴,七手八脚的按了下去。谁是叛徒也不会是凌莫非,在官兵们的心里,那是他们最崇敬的一个人,更是对青麟皇室最忠诚的人。 “放开我吧,我能行。”殷梅不想成了黑衣人的拖累,从他的怀里挣出来,也自己施展轻功跟着跑。万幸的是她轻功因是凌莫非亲自交的,倒也确实还够用。
黑衣人放慢脚步看了一会殷梅的情况,也就放心的让她自己走。却还是牵住了殷梅的手,怕她走丢出事。
满城都是灯光通明火把炫耀,像一个煮着水的大锅,整个沸腾了起来,喧嚷中带着森冷的兵戈杀气。捉拿北狄细作和青麟叛徒,所有的人听到的,都是这样一个消息。
黑衣人和殷梅好不容易才躲过一队官兵的搜查,隐身在街角,等着看着下一拨人从他们的藏身地前过去。
一袭白衣飘然落地,站在两个人的面前。蒙着面的人向着黑衣人点头,示意跟着他走。
黑衣人颔首,也就牵着殷梅随同白衣人前行。
七拐八绕的穿街过巷,三个人避过了不下十队的官兵搜查,却到了接近皇城的一处大宅子。
殷梅一踏进去的时候不禁打了个寒战,靠紧了黑衣人,牢牢的抓着他的手。
宅子里阴森森的,不知道多少年月不曾打理过的草木疯长,连路面上的石头都被撑裂了,全是青黄的早春草色。房顶上更是青色漫漫,还有枯萎的藤蔓吊在屋檐下,糊住了窗户。
走在最前的白衣人轻轻推开一扇门,黑夜里“吱呀呀”的声音像冥府的回响。
殷梅抱住黑衣人的胳膊,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挨着他,还在瑟瑟发抖。
然而出乎殷梅意料的,屋子里面居然全是干净的,十分整洁,一点都不像屋外院子里的荒颓模样,简直是天壤之别。
殷梅不觉好奇了,拉着黑衣人在屋里走走看看,伸手在桌子上一抹,连点浮灰都没有,显然是有人经常来收拾的。
白衣人掩好了门,这才摘掉了自己的面巾。
“凌莫非?”殷梅惊喜,完全没想到来接应他们的竟是凌莫非。
“七殿下。”凌莫非颔首,“我见……”他瞥了一眼无言的黑衣人,继续说,“七殿下没回宫,就出来找。”
“是你就最好了!”殷梅立刻眉开眼笑,再也不怕了,随意的坐在椅子上,“我们回宫去找皇兄!那个曲文章要害我,还诬陷人!我可不能放过他!”
凌莫非摇头,声音清冷:“回不去。我探过路,宫外都被禁军围住了,只要我们一出现,立刻就要抓起来。”
“他们敢抓我!”殷梅冷笑,挺起了胸脯,“我是堂堂七公主,他们倒是也要有胆量来动我!”
“七殿下,你是没事,可是凌莫非和七驸马只要一露面,就会被下进天牢!”一个叹息的声音随着吱嘎的壁响出现。
殷梅急回头,就看见从打开的地道后面走出来的穿着天蓝色的锦衣的男人。殷梅的脸立刻红了,后退了一小步,藏在了黑衣人的身后。对于这个刚刚来到的男人,殷梅没有任何应对的办法,她甚至忽略了这人对黑衣人的称呼。
“七殿下,你还好吗?”气度从容朗然的男人温和笑着,如对着自己的小妹妹,“橙儿担心得不行,就怕你被曲文章害了出事。陛下和其他几位殿下也十分惦记呢。”他是四公主殷橙的驸马,当朝右相杨晓拂,青麟公认最擅长琴棋书画的文雅男人。
“我没事……”殷梅一点气势都没了,紧抓着黑衣人的衣服,声音小得像蚊子。
杨晓拂也没再多说,却转向凌莫非:“我一听说你们出事,就知道你会回来这里。到底是怎么了?”
凌莫非不言,望着黑衣人。
黑衣人沉默,像一块石头。
殷梅通红着脸,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曲文章对她做的那事,她不是没有勇气揭露,可是千万不能是杨晓拂。她不敢给杨晓拂知道她受到的侮辱,谁都好,就是不可以是杨晓拂。
杨晓拂从三人脸上扫过一遍,就知道一时什么也问不出来。他不觉蹙了眉,又看了一眼殷梅,就见那红梅又向黑衣人身后躲了一点。他总不能逼问殷梅,只能先微笑着说:“七殿下累了一夜了,先去休息吧。后头房间不少,七殿下随意选合心的就好。”
殷梅老实的点了点头,拖着黑衣人的手就走。
一直看着那两个离开了,杨晓拂才又来问凌莫非:“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凌莫非低着头,像个失了声的哑巴。
“又给我犯倔!”杨晓拂简直生气,“不说话就什么都好了?你跟你表哥我也来这套!”
凌莫非听了杨晓拂的话,反而坐到了一边,更是闷着头不吭声。
“小非!”杨晓拂声音严厉。
凌莫非转头,望着窗外,不是平日里清冷飘逸的俊秀公子,而是个跟亲人赌气的小孩子。
“小非!”杨晓拂无奈,“你从小就跟着我,只我一个亲人,难道跟我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你们什么都不讲,我和陛下要怎么帮你们?现在这事闹成这样,你以为你们躲一时就行了?”
凌莫非是杨晓拂的表弟,这件事除了青麟皇室的人谁也不知道。外头的人都只道凌莫非从十四岁就被养在皇室之中,自小跟着公主和皇帝一起长大,应该是个孤儿,却没人知道具体的。实际上却是殷棠即位第二年,他做皇帝之后的第一次大比的新科状元杨晓拂与四公主殷橙大婚,才把自己唯一的亲人表弟凌莫非一起带进了宫。凌莫非的身世没人知道具体的,这一处宅院却本是凌莫非的家,如今已经荒成了这样。所以杨晓拂才知道,出了事想要找地方落脚的凌莫非一定会回来这里。
凌莫非听着杨晓拂的苦口婆心,半晌才说了一句:“具体我也不知。表哥,只要你们别信曲文章任何一句话就好。”
杨晓拂叹息着摇头:“那个戴着面具是谁?七驸马?干嘛遮遮掩掩的?”碧色的眼睛,黑色的马刀,高挑的身材,还与殷梅和凌莫非在一起,就算戴着面具遮盖了容貌,杨晓拂也自然会想起三子。
凌莫非又不言语,这件事他无论如何不能说。
凌莫非不说,杨晓拂反而愣了:“难道不是?”这么一想,忙追问,“难道那真的是北狄人?”如果是真的,这事就大了。
凌莫非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也只能说:“他是我的朋友。最初被陷害的就是他。看他们的情况,应该是曲文章要害七殿下的时候他赶到了,把七殿下救了出来。我是后来接应他和七殿下的时候被曲文章认出来的。”
杨晓拂听了点头:“我自然是信你的,你交的朋友我也可以信他。曲文章是什么人,难道我心里没数?你的手……罢了,这笔账早晚要算。这一次闹大了,未必不会彻底清查了。”难得他这样温润如玉的君子也会有愤怒冷笑的时候,“不过你跟我交个底,那是不是北狄人?”
凌莫非想了想:“他确实有北狄血统。”也知道有些事情瞒不过,“也自幼长在北狄。然而到青麟已经很久了,也有心把青麟当做安身之地。”
“就这么简单?”杨晓拂觉得,自己的表弟在避重就轻。
“表哥,他信任我,这世上,知道他秘密的只有我一个人。”凌莫非傲然清冷,被藤蔓封闭的窗外透进的晨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出异样的白,“表哥,你觉得,我能说么?”
杨晓拂重重叹了口气,也没法再逼凌莫非,只能暂时妥协:“你照顾好七殿下,现在肯定是谁也回不去的,就先在这藏着吧。我先回去跟陛下说明你们的情况,晚上再来看你们,给你们带些吃的。你们也好好想想,这事到底要怎么说怎么解释。我晚上再来好好问你!” 凌莫非送走了杨晓拂再去找殷梅和黑衣人的时候,正听见客房里殷梅的叫唤。
“脱了!你给我脱!”
凌莫非一进去,就看见殷梅扒着黑衣人的衣裳,要给他脱了,尤其居然还是在解人腰带要扒裤子。
黑衣人紧护着,被逼到了角落里,却怎么也不肯给殷梅得手。
“怎么了?”凌莫非怔了一下。难道殷梅认出黑衣人是谁了?
殷梅一见着凌莫非,更加的气势汹汹,眨着俏丽的凤眼,指着黑衣人:“凌莫非你来得正好!你见过这样的么?伤成什么样了,却不肯脱了衣服包扎!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被看的?我都没说什么呢!”黑衣人腿上的伤最严重,地上滴滴答答的血都是他腿上流下来的。
凌莫非去望黑衣人,黑衣人浅碧的眼中满是求助,还不忘了从殷梅手里护住自己的衣服。凌莫非明白黑衣人的苦衷:“七殿下,你先休息吧。他的伤交给我。”
“那怎么行?”殷梅想也没想就出口,“你那左手根本没法用,怎么给人包扎?他后背也有伤呢,衣服都透了!整熬了一夜,真不知道他怎么熬下来的!”要是三子大概就要喊疼了吧?不对,殷梅突然想到,其实三子也不喊疼的,除了被她揪耳朵的时候。不过是稍微错神,手底下突然空了,还抓着的那人居然游鱼一样被他跑了,一下子就窜到了屋外。
浅碧色的眼睛眨了眨,居然有几分得意几分促狭。看着殷梅还要来捉人,急忙又跑得远了。
“你!你给我回来!”殷梅大叫,追出去却晚了,连影子都没找见。殷梅失落,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红,都是跟那人争执的时候蹭的那人的血。明明伤得不轻,血流了那么多都没处理过,怎么他还能有力气逃跑?
凌莫非仍是一副冷脸:“他走不了。七殿下先休息,我去找他。”见殷梅还要说话,又加了一句,“一定让他包扎伤口。”殷梅不自觉的对黑衣人的亲近,恐怕殷梅自己都没发觉,却一点不落的放在了凌莫非的心里。
殷梅有些沮丧,索性当真蒙头大睡,反正她也是真的累了困了。整折腾了一夜,要是平时她早呵欠连连了,才不会熬这么久。
黑衣人好不容易才逃了殷梅的手,把一声叹息藏在心里。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他才有空间看自己究竟伤得如何。身体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