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图卷-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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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将龙卷风形成的机理在脑中过了一遍,慢慢伸出手在空中微微一划,顿时一个小型的漩涡出现,被庄周顺势推动,越卷越大,过了一会儿竟然变成一个十来米宽的上百米高的巨大风柱,吓了大家一跳,那龙卷卷着千百吨沙砾瞒天而上,只是这一下就抵的上众人半天的工作了。
一股强大至极的吸力从风柱的底部产生,这里本就是煞气真空地带,受了龙卷影响,远处无量记的煞气奔涌而来,裹挟着无数的沙砾,蜿蜒而上,便好似一个巨大的漏斗,竖在大地上,顶上一块沉甸甸的黑云翻转滚动,嘶吼咆哮,蔽日遮天,大地好像被生生的削去了一块,忽然变矮了许多,便是庄周自己也不相信这一切竟然是自己造成的。
“你真的不会法术?”易水寒一边抵御着强大的吸力,一边冷声问道,耳畔风声嘶吼,庄周却听得清清楚楚,他敏锐的察觉到了易水寒语气中的怀疑之色,尴尬一笑,说道,“确实不会,不过以前也偶然成功过一次,但没有这次这么恐怖。”
易水寒气的狠狠瞪了他一眼,却丝毫不敢松懈。
鞠轻虹大理石般的脸庞上显得凝重无比,“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太危 3ǔωω。cōm险了。”
四面汹涌而来的煞气刮过她的防护罩,发出嘎吱嘎吱的恐怖响声,真元力在煞气面前忍不住颤抖起来,除了庄周、颜倾城和易水寒,其余几人状况都不是很好,支持的很辛苦。
平心而论,龙卷的吸力虽然巨大,但对结丹期的修真者威胁其实并不是很大,但糟糕的是她们所在是浮沙之地,根本无从着力,而且四面煞气汇聚,如果一旦被卷入,后果不堪设想。
华彩衣忽地被吸力带动,往龙卷方向挪动了几步,她勉力挣扎,却是抵挡不住,眼看就要被龙卷吸入,正在绝望之时,旁边伸来一只强壮的胳膊,一把将她拉住,接着一股柔和的气息弥漫开来,将煞气隔绝,她顿时松了口气。
就听庄周大声说道,“往西走,水寒在前面开路,其他人跟上,我来殿后。”
易水寒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却也心知此时不是计较他无礼的时候,转身便往西冲去,尺长的剑芒过处,强大的煞气都被割裂开来,她一路分波斩浪,直冲而出,身后顿时开出一道狭窄的走廊,她身后是鞠轻虹和钟毓秀,颜倾城走在庄周前面,她一边疾行一边还有空开口说道,“公子第一次用法术感觉如何,是否也觉得有些震惊呢?”
她身形摇曳,似缓实疾,好似弱柳扶风,不胜风力,其实却是大有余力,看她只是小步而行,但却牢牢缀住前面的钟毓秀,丝毫没有落后,便可知一端。
庄周不觉被她窈窕的背影吸引,他狠狠的盯了一眼颜倾城的臀部,只觉心中似有一股邪火涌动,他暗觉奇怪,为何每次见到颜倾城都会如此,这时却觉有一道明亮的视线投在自己身上,他忽地转头,却正见华彩衣那双璀璨无比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想起当日华彩衣在易水寒呵斥下离开自己时的幽怨,庄周只觉心中一动,试着手上用力将华彩衣拉近,只见她虽是脸上发红,却是没有做声。
两人越靠越近,渐渐的贴在一起,虽是正处在危机之中,却是丝毫不影响两人之间的旖旎气氛,华彩衣脸颊潮红,伏在庄周怀里不敢作声,被庄周带着飞行,颜倾城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应,转头望来,顿时也是脸上闪过一道飞红,她脚下加快,几乎撞到前面的钟毓秀,幸好醒悟的快,却低着头疾走,再不敢说话。
虽然处在逆风之中,但结丹期高手的速度还是快捷无比,不过是一会儿功夫,就已经走出很远,龙卷的吸力越来越弱,正在众人都以为安全时,异变陡生,一股强劲绝伦的怪力从后面卷来,一下子裹住落在最后的庄周和华彩衣两人,庄周只来得及拼命把华彩衣掷出,就站立不稳被往后拖去,华彩衣惊呼一声,眼中闪过绝望之色,就要返身扑来,却被颜倾城一把拉住。
华彩衣极力挣扎,颜倾城望着庄周没入风柱消失不见的身影,脸色煞白,低声叱道,“够了,你给我冷静些,那吸力根本不是正常的风卷可以发出来的,其中定然另有古怪。”
适才那怪力出现时,她只觉得心中剧震,那力量浑然天成,与之相对,便好似和整个天地对抗一般,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
庄周被那怪力拖着,刚开始还能清晰看到周围景象,渐渐那景象变换的越来越快,他就好像在狭长的走廊一穿而过,耳际风声呼呼,两边景物用一种让人思维几乎停顿的速度撞入他的眼球,庄周只觉自己好像在梦魇之中,似乎身处另一个空间,脚下大地被千百倍的缩小了,无数高山大河在自己脚下一闪而过,他神智很清晰,可却只能被动应对,混混噩噩,飘飘渺渺,恍惚间,已是跨越了千山万水,庄周隐隐觉得,自己所见,未必便是虚假,朦胧间,眼前亮光一闪,庄周从甬道中跌了出来,摔在地上。
他抬眼看去,一时惊的说不出话来,他着地之处赫然是一片数千丈方圆的广场,俱是用三尺见方的白玉铺就,前方一峰,直插云霄,玉石阶梯蜿蜒而上,仿若天梯,半空中无数宫阁楼台在云雾间若隐若现,其上镶金缀玉,流光溢彩,放射万道霞光。
他连忙看向天空中的太阳,却发现自己已经从偏南来到了正北,暗想就是传说中的缩地成寸都不足以形容此番际遇之奇,当真是天涯咫尺,那将自己召来的却不知是何方神圣,莫非便是此地主人,如此神通,当真是可怖可畏。
正在这时,他心底隐隐传来一种深沉的召唤,催促着他往峰顶行去。
庄周不由大骇,定了定神,心知所有秘密都在峰顶,只要到了那里,或许就可以找到出去的办法,他却并不着急,慢慢的一步一步朝阶梯走去,一边运气调息,恢复自己精力。
第四卷 烟霞丹鼎 第四章 浮萍散人
眼前本是有路可循,可庄周却渐觉这路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容易,峰顶忽地传来一股强大纯粹的精神力量,笼罩庄周,这无形威压,随着他往上行走,越来越大,每上一步,那无形威压便重上三分。
你是在考验我吗,庄周眼神锐利如刀,望着云雾尽头的宫殿,眼中隐隐有雷霆闪电掠过,却又转瞬消失不见,深邃无比的瞳子中再没有半点波动,体内气机没有一丝一毫凝滞,动念间,霁日青天,倏变为迅雷震电,疾风怒雨,忽转为朗月晴空,太虚何尝一毫障蔽,人之心体亦当如是。
他一步一步慢慢行去,逆着滔滔浪潮而上,体内元力流转,牢牢的护住了身体,沉稳如大地,不动如山岳。
上数百阶,威压仿如实质,啪的一声,破碎不堪的衣衫终于挣裂,飘飘洋洋的往后飞去,庄周眼神淡漠,缓缓而上,几近完美的躯体焕发着莹莹的光泽。
元力的防护罩收敛到体表下,再没有余力保护他的衣物。
又上数百阶,庄周脚下玉石第一次出现了淡淡的印痕,随着他不断往上走去,脚下印痕越深,裂缝仿若蛛丝漫开,那是他被迫将侵入体内的精神力导至脚下,否则那碎裂的就将是他的五脏六腑。
但是人体的承受力总有一个极限,庄周已经感到了皮肤上传来的阵阵撕裂感,此时是进还是退,那威压完全无视庄周渐渐不支,仍是恒定不变,庄周一咬牙,终是下定决心,继续往上走去。
又上数百阶,威压沉闷如盖,遮天蔽日,四周铁桶一般,暗不透光,让庄周直欲窒息。
体内元力激荡,星辰海汹涌咆哮,在这空前的压力下,庄周体内的精气神高度统一,脑海一片空明。
他的精神和肉体开始分离,便如利刃划水,那无形威压虽然带来一波波无情戕害,却不能在他精神上留下半点痕迹,直如雁渡寒潭,留下一片光影,过后水波潋滟,仍是原来风光。
又上数百阶,庄周体表渗出丝丝血丝,身体表层细微的血管已经开始粉碎,这是肉体到了极限的征兆,庄周眼神无比绝诀,默然而行,下一刻,他身体上的肌健也开始断裂,痛觉回复,撕扯着他的神经,便如置身地狱,身体正在崩坏。
人之有生也,如太仓之粒米,如灼目之电光,如悬崖之朽木,如逝海之一波。知之者如何不悲,如何看他不破而怀贪生之虑?
又上数百阶,庄周眼前发白,耳畔嗡嗡,只是凭着本能拖着身体前行,皮肤爆裂,翻出鲜红血肉。有物曰道,先天地生,无情而不仁,那威压丝毫不因为庄周的惨状就有所变化,仍是亘古不变一般,不带一丝一毫的波动。
眼看庄周就要葬身此地。
庄周似乎茫然不知,仍是挣扎着迈出了一步,又踏上了一阶,朦胧中他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叹息,这里,已是他的极限,下一刻,就是爆裂开来,化作一团血雨。
这时,异变陡生。
那由煞气转化而来的元气,本是存放于他体内,尚未得以有效利用,此时在这无比的威压下,被悉数打散成最细微的本源元气,化作纯正的元力,压入他四肢百骸无数细微的经脉中去,千万条能量通道瞬间被打通,庄周终于进入了入微的状态,在续对身体初步强化后,终于开始对遍布身体内部无以数量计的细微脉络进行改造。
于极限处做突破,在绝境地孕生机,这便是星辰诀。
四周无形威压猛地一颤,感应到庄周体内惊天动地的变化,那神秘人终于忍不住震动,然后那铺天盖地的威压便转瞬消失的无影无踪,接着一股浑圆融通浩大接通天地的神念出现在庄周身边,无形无迹,却又无处不在,若说适才那威压如同秋杀万物,不可抗拒,却又不着半分烟火之气,此时便是春生大地,春雨过处,无声无息滋润万物,其道犹天,春生秋杀,无所不可,显然那神秘人对道的领悟,已经臻至不可思议的玄妙境界。
得此之助,庄周体内狂暴的能量流顿时开始平复下来,元力从千万细微脉络中丝丝缕缕涌出,汇入更粗壮的经脉,再汇聚到星辰海中,千河百川长龙般欢快的回归本来,而后元力激荡,又蒸腾而起,化作朦胧雾气,散入无数细胞当中,再渗透到细微的脉络中去,周而复始,永无止歇,便如水的大循环,构成了一个完美的回流。
之前的积累终于在此刻做出突破,庄周体内的突变,就好比鲤鱼跳龙门的那一跃,得此突破,庄周体表伤痕尽皆平复不说,透体宝光更甚先前,不但是血肉骨骼,便是最细微的脉络,也是一片通透广明,神人肌肤如冰雪,待到庄周睁开眼来,望向山顶的瞳子里一片温润,光华内敛,显是较之先前虚室生电锋芒毕露又有进步。
这时从山顶飘来一件天蓝色道衣,一个柔和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贵客即来,却又为何踟躇不前,何不上来一叙。”
那道衣上光华流转,大为不凡,庄周一把捞过,惊觉其上蕴涵强大力量,显然对身体大有保护之用,便嘿嘿一笑,将道袍披上,说道,“多谢仙长赠衣之德,小子正为曝身不雅,不好拜访高贤。”
窘态即解,庄周便昂然而上,没了威压阻拦,千级石阶不过转眼便尽被他踏在脚下。
入眼一片仙家宫阙,无数玉宇琼楼,错落似山峦,翼列如星辰,只见千条瑞气蒸腾,万道霞光表里,灿烂美丽如云锦,绚丽多彩胜朝霞,有瑶草琪花,暗香浮动,有仙鹤白鹿,悠然而过,好一派仙家气象。
却听那柔和的语声问道,“此地可佳?”
庄周漫声应道,“前所未见,但如此奢华,恐不是修行正道。”
他忽地惊醒过来,省起那问话之人是谁,连忙收摄心神,却见眼前一人羽衣星冠,意态悠闲,正向自己微微而笑。
此人便似融于这方天地,便如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随处可见,并无显眼之处,难怪之前被忽略,庄周心中疑惑,心念动处,神识无声无息扫过,还是平平凡凡,普普通通,最是常见不过。
那人似是窥破庄周心思,又是微微一笑,庄周神识所见世界蓦然巨变。
灿烂如大日,皎洁似明月,浩瀚若星空。
无暇的光华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明亮,柔和,温暖,更奇的是,那万千宫阙所发的毫光,并未被他身上光华干扰,却成了陪衬一般,好似千万片绿叶,簇拥着他,彰显着他,这万千的宫阙,便只是为了他的存在而存在。
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盖不滞于外物,是故人不知,此人分明也已经达致此种境界。
庄周忽地惊醒自己面前的人拥有的是何等的神通,自己所为又是何等无礼。
他肃容行了一礼,必恭必敬的说道,“小子无状,还请仙长赎罪。”
那人褪去了平凡的外表,瞳子较之最黑最深的夜空更深邃,闪烁着洞察一切的智慧,他便好似整个人瞬间从这个时空拔离一般,到了另一个层面,悠悠然的说道,“小友不必如此,大道之大,可塞苍冥,其小可入芥子,其恒也可历千古,其变也形之于万物,吾辈所求,正是这旋转乾坤经纶万古不易之道,然较之于道,吾等修者不啻恒河细沙,渺小不可言,欲求大道,诚难哉,吾虽有所得,也不过是摸索而前,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而已。”
庄周忽的有所领悟,肃容又是一礼,“如此,小子庄周拜见师兄。”
那人一怔,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喜悦,“果然好悟性,吾辈俱以大道为师,你称我师兄也不为过。”
他说着便伸手拉住庄周,笑着说道,“师弟且随我来。”
庄周暗自惊讶,这礼节似是极为古老,这位新认的师兄到底是何方神圣,两人一路行去,庄周忍不住问道,“敢问师兄名讳。”
那人洒然说道,“山河大地已属微尘,而况尘中之尘!血肉身驱俱归泡影,而况影外之影!吾之姓名早已忘却,称吾浮萍散人便是。”
浮萍者,无根也,庄周望向浮萍散人的目光中满是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取这么个名字。
浮萍散人看出庄周疑惑,随手一挥,眼前顿时显出三尺见方一个小小空间,其中山川景物俨然,上有明珠,形如日月,他微微一笑,伸出手指,在那珠子上微微一拨,那玻璃球大小的明珠顿时骨碌碌的旋转起来,如同地上的陀螺。
庄周只觉眼前一亮,光线错乱,他睁目看去,却是天空中的金黄大日也是滴溜溜的旋转不休,他惊骇之余,却终于认识到,浮萍散人拨弄的,可不正是天上大日,如此神通,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