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幽灵 血手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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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的值,所以接收仪上面的小红灯开始闪烁。此时陆康正沉浸在那本苏格兰老头的著作里,看到红灯闪烁赶紧坐到了显示器旁边,他看到文山已经站了起来,神色安祥,眼睛半闭着,低垂向下。
文山动作有点迟缓,但他还是有条不紊地穿好衣服,然后转身来到门口,穿鞋,取出钥匙开门,走出去。
陆康赶紧打开了跟踪器,上面一个代表文山位置的小蓝点马上欢快地跳动起来,十字坐标显示文山距离就在附近靠前方。
等文山把门带上以后,陆康才赶紧拿了另一部摄录机后脚出门。
文山在空空荡荡的通道里一直走着,这个通道里根本没有时间流逝的观念,甚至文山也感觉不到自己的脚是踏在地上,这是一个没有任何物体存在的通道,他只需要交替迈步就行了。
陆康看到文山下了楼后并没有往外面直接走上马路,而是在楼下空地上绕着圈子走来走去,脸部高高仰起向着天空,动作很机械呆板。他赶紧把这个情景录了下来。
大概有十几分钟左右,文山低下了仰起的头,直视前方,开始向外面走。陆康连忙远远跟了上去。
文山这时看到了那栋居民楼,突然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立住了脚步,抬头盯着三楼的那个窗口,和前两晚一样,亮着灯,有半截窗帘静静地垂在上面。
陆康跟着文山来到了医院宿舍大楼,文山说得没错,他那两晚来的就是这个地方。陆康看到文山到了楼上站住不动了,便远远在一个自行车棚旁边停了下来,调好摄录机的镜头,把文山的身影定在了镜头中间,他不能漏过任何一个细节,很可能只是一个动作的差错便会前功尽弃的。
文山不知道站了多久,又开始迈步了,方向是走进这栋楼里。刚迈了几步,他突然停了下来,耳边响起了一声接一声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
他慢慢转过身子,看到左侧一棵大树下有一个身影侧出半个身子在看着他,对方的呼吸非常清楚地一声接一声从四面八方向文山涌过来。文山的脚步一下一下地向树下迈过去。。。
文山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异常慌张不安的脸孔,苍白如纸的脸微微地抖着,这时候他看到那张脸上的嘴巴动了起来,声音却不象是那嘴巴发出的,而是来自于文山身体的四面八方,
“你们终于找到我了,还是躲不过去。。。躲不过去。。。”
与此同时,另一个苍老空洞的巨大声音从文山头顶飘过来,文山看到自己的双手慢慢伸出,伸向那张惊慌的脸,“你——交——给——了——谁?——快——说——”
那张脸上的眼睛突然放大,象突然受到强烈刺激般,脸急速变得死灰颜色,声音抖动得厉害:“你是谁?你是谁?”
突然那脸从文山视线里消失了。
七
文山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茶几上正笑看着他的陆康。他赶紧爬起身来,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怎么样?”
陆康不急不慢地点点头说:“不错,你做得很好?”
“那么说,我真的在梦游了吗?”
陆康又点点头,依然看着他,“你先去洗个脸吧,一会我会让你看到你昨晚做的一切,我还有话问你。”
文山跑到卫生间胡乱抹了一把脸就出来,催促着陆康快点开始。
陆康挥了一下手,带文山进到房间里,在接收仪上点了几个按纽,显示器晃动了一下就显现出了客厅的画面,沙发中间正是在睡觉的文山。陆康一边按着指挥着播放的速度,一边开始给文山解说:
“你在睡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开始梦游,你看,在这个时候你起来了,先是穿衣出门,下了楼后奇怪的是你不知为什么却不急着走,只是在楼下不停兜了许久圈子,你看看,你的头是仰着的。”
文山也看到了自己奇怪的举动,同时也感纳闷。
“我推测,是那股影响你的力量在寻找方位,或者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来让精气神更加凝集,总之,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两种解释了,你看看,转完圈子后,你就开始一直往前走了,象正常人一样,我想这时要不就是那股力量找到了方位了,要不就是它已经把精气神稳定凝集了,所以它才可以开始做它想做的事。”
文山似是而非而点头,心想好在王雨被自己哄走了,不然让她看到自己三更半夜在楼下呆呆地走来走去,还指不定吓成什么样子呢。
“后来你到了医院宿舍楼下的时候,开始你是在望着你说的那个三楼窗口吧,不过我奇怪的是,你刚走两步,突然就站住了,转身向旁边一棵树下走去,当时你的位置和那棵树还是有点距离的,你是怎么知道那里有个人的?我一直都没发现,直到你走过去我才看到了那人影。”说到这里,陆康把画面定格在了文山转身的地方。
文山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一直是身不由已的,但我记得好象是听到了很响的呼吸声,然后我就走了过去,接着眼前出现了一张脸。”
陆康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看来,这股力量还是很有特点,它只对对它有用的景象和人物有感应,我一直跟在后面,你走路时旁边也不时有人有车经过,你是不是都察觉不到?”
“是的,每次我只是在一个什么也没有的通道上走,直到看到这栋楼。”
“我们继续看,你看你走过去以后,那人似乎和你说了什么?然后很快就跌跌撞撞跑进楼了,象是受了很大惊吓,你记得你们的对话吗?”
“记得,他说了一句。。。嗯。。。你们终于找到我了,还是躲不过去。然后另外一个声音在我头顶说,你把它交给谁了,快说。。。是的,就是两句对白了,然后我眼前那张脸不见了。”
“那张脸是赵奋强吗?”
“这个我印象很模糊,我看不到他的身体,只是一张脸,有点扭曲的感觉,认不出来,没印象,我想应该是吧。”
“那好,我们分析一下这两句话吧,第一句是那个人说的,就当他是赵奋强吧,他说你们终于找到我了,还是躲不过去,这‘躲不过去’和‘终于找到我’两句说明他确实心里有愧,肯定干了什么亏心事,但感觉好象他当时并不知道你其实不是你,他知道你是警察,可能以为警察调查到他了。”
“是这样吧,”文山想了想说。
“那么,最重要的是后一句,也许就是冯新华的声音,他并不象要报仇索命的样子,他找到赵只不过是问他一句话,‘你把它交给谁了’,这时候赵听到不是你的声音,又看到你怪怪的样子,可能受到了惊吓,所以连滚带爬就跑了”。
“按你这么说,那冯新华放不下的事情就不是他的冤死的事了,而是一个什么物件,被赵拿了,然后赵又将它交给了另外的人,现在冯想找回来,要不他的魂就不会散去,是吗?”
“按目前情况来说,这是最大的可能性。”
“那么——”文山陷入了思索:“他一日找不回他的东西,他就一日不会离开我了?那就是说,他越早找到他的东西,他就越早离开我,可是他这样找也不是办法啊,天天晚上让我跑来跑去,头绪全无,这鬼也不是很聪明,生前不知是不是一样的笨。”
“呵呵,它并不是鬼,只是另一个空间的一股无形的力量而已,其实它能做的事非常有限,因为他要想在人类的空间做事,就必须依靠人类的躯体,脱离了人类的躯体,它什么也做不成。”
“那么如果我帮它快快找到它要的东西,那它岂不是就可以离开我了?”
“应该是吧,”陆康说得也不是很肯定。
“它要找的是什么呢?”文山苦苦思索起来。
“我们可以有两个选择,”陆康说。
文山赶紧靠了过来,眼巴巴望着陆康说下去。
“第一,我们先找出它要找的东西是什么?这个可以到它生前的家里去调查一趟,可能会有线索;第二,直接找赵问一问。”
“嗯。。。你说的第一马上就可行,一会我们一起去一趟,只是怕我们问他家人也问不出什么来,他家人未必就会知道。第二个嘛,就怕赵不肯说,你刚才不是分析说他心里有愧吗?怕他看我们手里没有什么头绪,他不肯说。”
“那么,只好尝试一下第三种。”
“还有第三种?刚才怎么不一下子说出来。”文山责怪道。
“不是我不说,而是这方法成功率非常小,也很靠不住。”
“说吧,是什么?”
“直接问冯新华。”陆康瞪着文山,心里也随着这句话翻腾起来,其实这正是他非常渴望做的一件事,此时的文山正是他千载难逢的一个机遇。
“你是说——”
“通灵。”
八
文山和陆康在医院顺利找到了冯新华家的地址后,便一起驱车寻去。当他们找到地址上的地方时,文山张大了眼睛惊讶不已,隐隐一丝寒意从后背升起。眼前分明就是那扇破旧的木门,还有门上的“万事如意”四个字。多么的熟悉,又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果然是这里,那个冯新华,竟然害我在梦里走这么远来到这地方。”文山恨恨地说。
陆康走上前去敲了敲门,半晌没人应答。
“可能不在家吧,这个时候人都上班去了,”文山走近说,他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过这个他曾经梦里来过许多次的地方。
“你们找谁啊?是找冯寡妇吗?”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俩回头一看,是一个矮矮胖胖老大妈,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大妈,她家里没人吗?”文山问。
老大妈看了看文山身上的警服,故作聪明地说:“你是户警吧,老冯的户口不是消了吗?冯寡妇前天走了,带着孩子回山东老家了,可怜啊,老冯年青青的,说走就走了,这孤儿寡母的,哭了好几天,回老家散散心也好。”
文山和陆康对视了一下,谢过大妈,他们就走了。
“这第一条没用了吧,”文山说。
“第二条要不要试试?”
“怎么试?”
“直接去问呗。”
“放屁,他要不说那我们不是打草惊蛇了吗?我们得讲究方式方法。”
“我想不好,不管什么方法,只要我们一问,他发现我们连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他就不怕我们了,如果我们要是知道冯新华要找的是什么的话,那我们可以吓吓他,他不是已经被吓了一回了吗?到时我们布局再吓一次,说不定就能找到那东西的所在了,一举成功,你也可以解脱。”
“你的意思还是要我通灵?去问冯新华?”
“虽然这方法有点玄乎,但我们不妨试一试,实在不行,再想办法。”
“这。。。这有危险吗?”
“危险倒是没什么危险,担心的反而是找不出冯新华来问。”陆康按捺住胸部的狂跳,故作镇静地安慰文山,仿佛他对通灵之事很有经验和把握似的,其实他心里是半点把握也没有。
“好吧,我同意试一试,”文山咬咬牙,象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你说什么时候?”
“宜早不宜迟,那就今晚吧。”陆康狂喜。
“要准备什么?”
“这个我会准备的,我现在送你回去派出所,然后我再回办公室准备一下。”
通灵所要准备的东西并不多,陆康所记得的也都是他的导师,那个苏格兰老头教的,不外是几支蜡烛和一块白布,当然那时候吉普赛人用的物件多了很多,但最终让苏格兰老头分析后,只有这两件是真正有用的,其它都是故弄玄虚的东西。重要的是技巧,他记得苏格兰老头当时说的是,只有当你的精气神力量低于它的力量时,它才会出现,这里便有了一个矛盾,如果只有你的精气神力量,那么它不出现,如果它出现了,你却不能保持你的精气神力量去和它对话接触。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还是在吉普赛人那里让苏格兰老头找到了一个可能是的答案。当时吉普赛人在通灵前给他喝了一杯奇怪的饮料,是一种草药熬制的,酸酸苦苦,喝完后老头浑身无力,欲睡还醒,思维处在一种半梦半游中间,时而清醒时而混沌,他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完成通灵的。事后老头曾经怀疑他的那次通灵只是他在喝了饮料后产生的幻觉,那可能是一种相当于大麻的神经性麻醉药物。不过很快他便否定了,原因是他和太太的对话,他问了许多家里的情况,由于他离家有一段日子了,他太太答得话事后都被一一证实,并且很多是连他也不知道的事。他太太就象一个将出远门的人一样,对他一一嘱托。
苏格兰老头在潜心几年后终于开了窍,原来那药物确实有精神麻醉作用,目的是让他的精气神力量降低到一部分,正好是和要通灵的那个灵魂的精气神水平相若,然后在这个水平线上轻微波动,这样的话,两股精气神的力量交替着呈现胶着和对抗状态,两个空间的力量便能在这种微妙的状态下进行交流了。
为此,苏格兰老头发明了他的一套通灵工具,除了白布和蜡烛外,核心技术有两个,少许镇静药,让通灵者先进入一个轻度睡眠状态,然后用电极对通灵者的脑神经进行快速刺激,刺激频率第一要密,几乎是越密越好,第二是稳定,绝对的稳定,因为这关系到通灵者的精气神力量能否到达和灵魂的精气神力量相若的水平,不能达到便不能成功通灵。苏格兰老头的发明理论基础是:先让通灵者的精气神进入一个低水平,诱使灵魂的精气神力量出现,然后通过电极的频密刺激,让通灵者的精气神慢慢回升,这等于是一个唤醒的过程,但不能完全唤醒,只要到达和灵魂的精气神水平相若便成功了。
如何认定和灵魂精气神相若的水平呢?这一点苏格兰老头凭着博采众长的科学精神,引用了吉普赛人的白布和蜡烛。因为他就是在那块白布上看到了太太的身影,由于白布后面点了烛光,虽然身影很模糊,但苏格兰老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和他相濡与共了四十多年的老伴,当时,他早已把研究的最初目的抛到了九宵云外,老泪横流,不能自已。
可惜的是苏格兰老头的伟大发明却一次也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