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晚辰 作者:肥妈向善(潇湘vip2013.08.15完结,先婚后爱文)-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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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莹的泪珠,一颗,突然从眼眶里落了下来:不是为女儿肯叫这声妈的惊喜,是觉得作为妈的愧疚,没有脸面对女儿这声妈。
不管女儿是怎么失踪的,她作为个母亲没有尽到保护孩子的责任,就是错,不能狡辩的错。
面对这忽然急转直下的场面,蒋衍和白露都很紧张,不知道这对母女之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刚想提醒媳妇两声。
然,媳妇比他想象中,更是镇定,抽出的那张纸巾轻柔塞到陆夫人手里,说:“我和他说过,以前的事,不管是什么,都是要放下的。珍惜现在,期许未来,是我现在要做的事。”
听到这话的陆夫人,一个眨眼拭去了泪花儿,从她眼里似乎能读到什么,于是,与女儿相似的那双眼睛愈渐清明,愈渐刚毅,点头:“走吧。”
蒋衍和白露各自也都对此若有所思。
一行人是走到了庄园门口售票处。一路上,陆夫人一直紧紧牵着女儿的手,生怕又丢了的样子。
眼下正是薰衣草开放的季节,走了一段路后,众人见一片美丽的花色在阳光底下绽放的壮观场景,红的,紫的,用万紫千红来形容一点都不过为,大自然的美景总是能让人的心如花儿一样盛放开来。
“要是我那位,愿意陪我来这里走这一趟就好了。”
浪漫的普罗旺斯薰衣草庄园,是沉浸在爱河中的情侣胜地。
白露吐这样一句悠叹,像是君爷永远都不可能带她来这样的地方似的。
蔓蔓和老公蒋大少都甚感惊奇:这里离京城不远,抽几个钟头的来回满足未婚妻的心愿,对君爷来说,是举手之劳的事吧。
面对他们的疑问,白露和陆夫人只是悄然地露出一抹无奈。
找到一处湖边乘荫的地方,陆夫人拉女儿坐下,先是迫切地问起女儿离开她身边后的生活,有没有遭人欺负,有没有吃的好穿的好,有没有受到养父母的虐待。虽然家里的男人都了解了情况,但是,陆家的男人一个都不会把这些事告诉她让她忧心。
蔓蔓当然不可能让陆夫人忧思成病,只道:很好,一切都很好。我现在健健康康的,不就是证明吗?
耳听女儿说到固执的地方,露出的是与两个儿子和老公一模一样那种倔强,陆夫人心中既是欣喜又是一抹无奈:“蔓蔓,我问你,你是不是讨厌陆君?”
陆夫人是贴心的,没有直接让蔓蔓叫君爷哥,可见早已察觉其中很多微妙的事情。
“我,我怎么会讨厌他呢?”月儿眉的微颦,表明有点言不由衷。
陆夫人未表态,白露先在旁失笑:“那是,据我所知,没有一个女人会讨厌他的。”
别看君爷长着一张冰山脸,与姚爷一样是女性杀手。
“那可真糟糕,我死党就挺讨厌他的。”不好牵涉到自己,蔓蔓无意中举出初夏当托辞。
“她为什么讨厌他呢?”陆夫人聪明的目光透过蔓蔓口里的初夏观察女儿的心思。
“这要说到,当初一上车收我们五百块的上车费,然后对我们进行三千块的敲诈。”说起君爷那些气人的事儿,蔓蔓自己都没有察觉没能控制住口,几乎一股脑儿全向母亲告哥哥的状了,“他居然说北大清华谁都可以考上的,全世界人智商是一个水平,这样的谬论来阻止我考驾照。你说他是不是故意和我过不去呢!”
白露听完她告的状,已经背过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蒋衍的英眉无奈地一撇一撇:媳妇对君爷的怨气不是一丁点,可媳妇自己都没有察觉,已经是把这个哥哥装在心头上了,不然不会这么在意。
陆夫人听女儿告儿子的状,那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憋的不知道有多辛苦了,忍着笑叹一声:“欢儿和他哥从小处的挺好的,没有你这个情况。”
提到陆欢,蔓蔓没见有多大宽心,道:“那不同,他自小被他哥洗脑了。连上哪个大学,都听他哥哥的。”
陆夫人:额。
女儿一句话倒是说中了:家里人,的确都是被陆家人的传统教育洗脑了,包括她两个儿子。
“蔓蔓。”陆夫人想了下后,决定和女儿说,“你觉得陆家是个什么样的家?”
上回女儿上陆家吃饭,女儿眸里转的那些犹豫、徘徊、惊讶、深思,她都看在眼里的。
蔓蔓就她上次去一次陆家,就自己接触的这些陆家人,用了两个字:“模范。”
一针见血。
陆家人做事行为举止,无处不透着的严谨与完美,可以说处处都体现一种模范的表率。
然而,在蔓蔓眼里,她觉得,特别是君爷,不像是人,是机器,一部精准运行的机器,令她心里特别不舒服。
而做妈的功夫,就在这会儿体现出来了。
“蔓蔓,我知道你不讨厌我,不讨厌我老公,甚至不讨厌欢儿,就只排斥陆君。但是,这家里面,你最不可以误解的人,就是陆君了。他可以说是这家里面,比我和我老公,更疼你更爱你的人了。”
未想到会从陆夫人口里获知这样的话,月儿眉中抹过诧色。
“现在的陆家,在旁人眼里好像很光鲜,实际上,陆家在走到这一步之前经历的磨难不难想象。大起大落基本是每个从官人员都会遇到的事情。仅文革时期,陆家人死掉的,就有过半的人。至于后来,平反后再被冤枉入狱的,也大有人在。谁让官衙是一滩浑水,谁进去都别想指意轻松。贪官易行,清官难做。这是官场的潜规则。所以,陆家的孩子只能被教育成,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做到谨慎,因为你一个人的事可能会牵扯到家里多少人的性命。在这个基础上,遏制自己的个人感情,以家族家人性命为先。我们常说保家卫国,家都没有能保住怎么卫到国呢。”
蔓蔓静静地听,与她所想那般,做陆家的女儿不容易。在中国的现实利益中,大都是做一个县官的女儿比做一个市长的女儿,要好的多。
陆夫人这段话,其实与陆司令当时骂温媛的话一样,陆家要求你的是奉献,不是获得。
当然,陆夫人给女儿说这段话不是吓唬女儿,是为引出自己的大儿子。
“蔓蔓,知道你哥为什么想当医生吗?”
君爷个人的意愿,蔓蔓怎么可能知道?
铁定的摇头。
“想知道吗?”陆夫人富含深意地笑。
蔓蔓在心里腹诽:妈,你不用狡猾了。我知道即使我说不想,你也会说。
陆夫人开始,果然慢慢接着转回大儿子的事了:“君儿当初随我们下乡,吃的苦并不比我们少。但是,可能是因为流着陆家的血统,在乡下,他和他爸一样,都是苦中作乐。什么苦,都能当做人生的乐趣,加上年纪小,无忧无虑。第一次让他深感到人生忧愁的是,我的难产和你的早产。涉入政治风波的家庭,是谁都不愿意伸出援手的,比坐牢的犯人更可怕。你当时出生时不足五斤重,心脏和肺的功能都很弱。有一天晚上你看起来都快不行了,当时你爸不在,你爸的老部下跑去县城里找医生,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都不情不愿的。”
事实就是,当你落魄的时候,即使没有人再迫害你,你都会不知不觉地陷入一个四周危险的环境里,而从官的人永远不可能预计自己和自己家人将来是否会再遭劫难。
“你哥问我们,怎么才能救囡囡。”
在这时,君爷幼小的心灵里已经因为这事种下了自己的未来。
他要权,他要势,最大限度地保障陆家,然后,最低的底线,当陆家真的很不幸再发生同样的事是,他自己能救他的家人。
而陆夫人给儿子的答案和儿子是一样的:“只有医生能救囡囡。”
蔓蔓微眨的月牙儿眼望向了湖面,被微风吹起一片微澜的湖水,波光粼粼,是用一种最自然最日常的体现感动人抚慰人。
她误解他了吗?
看起来有,看起来没有。
她并不是没有被他感动,不然不会叫他一声大哥。
她与他最大的分歧是,她说服不了他,他也说服不了她。她心里惦记温世轩和陆家,而他心里惦记的是他的家人包括她。这本来并不矛盾,只要两全其美,可他不要两全其美!
“他恨他。”蔓蔓看向陆夫人,眸中闪烁起了求问,“妈,你也恨他吗?”
这个他,陆夫人当然知道是谁。
即使陆家男人不说给她听,但不意味她什么都不知情。
“蔓蔓,我知道他对你很好,但是,我没有办法接受他,没有办法——这里。”陆夫人直指自己的心口。
蒋衍心里长叹口气:连陆夫人都没法接受,温世轩的这事儿简直是走投无路了。
……
陆家人走后,留下在温家那群客人,王凤等几个太太是最先离开的,要匆匆赶着四处播散小道新闻。当然,离开的君爷有警告过她们八卦要节制。
接下来走的是蒋家一群人。
蒋父和蒋梅互相搀扶离开,心中都是无限感慨:之前某些人做的事报应都来了。陆家让他们过来看这个事,算是给他们一个警告。在陆司令心里面,你蒋父是无能,才能让你太太对我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来。
蒋母已经郁闷得胸口发痛,两眼发黑,一路是摸着下楼,因为找不到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她是无路走了。陆家这样一个发话,等于断了她靠子靠孙的未来。
蒋飞灰头丧脸,他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哪怕天皇老子下来,他都翻不了身了。
因为他做的衰事全部队都知道了,陆家有这个本事让所有人知道。
他下楼的时候,腿脚连蒋母都比不上,狠狠地栽了一个跟头。
在温家客厅里面抱着头蜷缩成条虾的金美辰,被刘秘书告知:她现在新买的那房子,因涉及贪官腐败方面的问题,要被政府回收调查。至于,金父给她在单位里安排的那个岗位,已经确认了是贪官腐败所致,给予了撤销。即是说,她从现在一无父母,二无房子,三无工作,四——她现在,是连扫大街的大婶都不如了。
在这世界上,连她可以逗留的地方都没有。
不,陆家给她指了个方向——去继续折腾蒋飞和蒋母。
想清楚了这点,她跌跌撞撞地跑下楼去追蒋飞和蒋母,哪怕是下地狱了都得把他们拉着一块儿。
温家这边,张秋燕和温浩雪都不由摸起胸口:幸好,之前醒悟的快,没有再和蔓蔓作对,不然,现在她们的下场,眼前有太多人给她们真实案例了。
“大嫂。”张秋燕无限“同情”许玉娥说,“你看之前我和你说的,对蔓蔓要好一点,你都不信。现在可好了,你真是怨不得了任何人。”
落井下石,你这狗养的。
许玉娥气得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伸出手想抓张秋燕的脸。
眼看两个妯娌要打成一片,其他人纷纷上前阻止。
看老婆连一句话都听不进去,温世轩火了,使出最后的一招:“你不是温家人了!我和你离婚!你给我滚!”
离婚?!
温媛皱着眉,奇怪的是,自己对父亲这个提议并不像是会反对的感觉。
“你,你说什么?你想和我离婚?你有这个本事和我离婚吗?我跟你这么久,在你家里吃苦耐劳奉献这么多年,你想离就离?!”不打张秋燕了,许玉娥现在就想撕碎老公。
结果温世轩没有和她打,拎了个行李包,听那律师的话先走掉一阵。
许玉娥追他没有追到,在楼梯上摔了一跤,滚了一截,摔得鼻红眼肿脸上流血的。
张秋燕和温浩雪一块走时,对她连亲戚的称呼都不称了。既然温世轩和陆家都放出这样的话,她们是俗的不能再俗的人,不会做出对自己无利的事。
见这样的情况,温媛再放任许玉娥跑回来缠自己,那就是傻的了。自己拎了个书包跑出去,同时将蔓蔓的房子锁了,以免许玉娥趁他们不在时砸房里的东西。
就这样,温家四分五裂了。
温世轩按照自己之前计划好的,是跑到了林文才在北京给女儿筹备上学时先租下的房子。
林文才和林佳静这段时间其实都还留在北京,只是没有和他们继续联系。因为知道温家这段日子很乱,不好插手人家的家务事。
对于温世轩的求助,林文才二话不说,将温世轩接了进来。
两个老哥肩勾搭肩,林文才问起的话,温世轩都照实说了。
“他们认了,我想,他们应该是有把握能保护蔓蔓了。所以我也没有犹豫,把蔓蔓还给他们。”提到把自己费心养大的女儿送回给人家,温世轩眼里哪有不泪汪汪的。
“大舅。”林佳静给温世轩递上一条毛巾,说,“大舅你别担心,蔓蔓姐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肯定会惦记大舅的。”
“我知道她惦记我,可我情愿她不惦记我。”温世轩是老实,但不意味看不明白,“那家人不喜欢我,不欢迎我,如果她执意这么做,只是在给她自己找麻烦。”
“哎,这陆家——”林文才一拍大腿,有些替温世轩不值,“你都很好心地把他们的女儿养大了,他们不感恩,反而怨你,谁都知道这事儿对你和蔓蔓都不公。”
“他们有给我钱。”温世轩低下眼。
在陆家人心里,他温世轩就值这点钱。
还是刘秘书贴着他耳朵问他:陆家有意补偿他,需要多少的数目他尽管开声,陆家尽可能凑给他。
只要温世轩不再见蔓蔓。
“一分钱都不要!”林文才扶眼镜,怒。
“爸。”林佳静提醒父亲,这事儿终究是温世轩和陆家的事,他们不能插手的。
可温世轩不能让养女难做,说:“我和他说了,他们给多少我都收下。只要能让蔓蔓死心。”
林文才摘了眼镜,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却是极其无奈。
蔓蔓再怎么说,血液里流的是陆家的血,不是温家的血。
蔓蔓回陆家是肯定的。
“他们为什么讨厌你,大舅?”林佳静提出自己的观点,和蔓蔓一样,对这事感觉并不单纯,“大舅,你是做了什么事让他们讨厌吗?”
“你大舅怎么可能做什么事让人讨厌?”林文才驳着自己女儿,但是,不得不承认,女儿的话是正确的,回头问向温世轩,“是不是你让他们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