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记 詩梵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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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慌神。文竹道:“不定是云儿见我们已睡熟,便去寻湘。。。。。。”她忽觉有些不妥,红了脸打住话头。
水淇儿啐道:“呸,姐姐是不是急着想嫁人了?”“长嘴妹子,再饶舌赵公子可不就烦了你么?”水淇儿跺脚道:“姐姐,莫拿我取笑!”
两人急急开了门,却见湘王站在院中,登时心头一跳,果然湘王问道:“云儿起来了么?”
二人张口结舌,水淇儿挂念子路,还道在子路处,便奔去寻子路问个明白。文竹脸色苍白,湘王见她神色,急忙奔进房内,哪有人影?文竹惊慌道:“云儿昨晚说想念子路要陪他喝酒,一直没回来。我们还当她去了你那里。。。。。。”
湘王顿时两眼一黑,心痛得揪成一团,看见水淇儿神色慌张地跑回来,便知道云儿走了。
在这样寒冷的小镇上,人们是不大愿意出门的,但是当一个披着墨绿斗篷的少女出现在街道上时,人们都伸长了脖子。
这个美丽的少女拐进一家小酒店,要了二样小菜,又让小二雇了一辆马车。不久,她便乘着马车驾马向南而去。马车驶到官道上,却见一个红衣女子慢慢地走,手里提着两个酒葫芦,显是打酒回家的。
云儿喝住马车,道:“姐姐,这么冷的天气,你在路上走太累了,乘我的车罢,我就向南赶路呢。”那红衣女子抬头看了看她,微笑道:“就你一人么?”
云儿点点头,那女子歪着头想了一阵,道:“好罢。”她上了车。
天暗下来,马车驶进林子里停住了,云儿道:“为何停下?”马夫冷冷道:“我家就住在附近。”
云儿道:“我雇你去洞庭湖,不是在此处停留。”马夫掀开帘子探身进来阴笑道:“但我要你留在我家。”云儿抓紧了袖中的匕首,那红衣女子冷冷道:“赶车!我还要去送酒呢!”
马夫宽大的马脸冷冷地笑:“你现下下车走回去还来得及,若我改变主意,你也走不了。”女子哼道:“我最恨欺负女人的淫贼,你若此时改变主意乖乖去赶车还来得及。”
“哈哈。。。。。。”马夫咧开嘴大笑,凶光毕露地关上车门,他嘴边的瘊子咧到了一边,云儿慢慢抽出匕首,红衣女子冷冷地推开车门,却被马夫捏住手腕,那女子平静地看着他,纤手突然弯曲似鹰爪,指甲瞬间暴长,那指甲上竟涂着血红的颜色,又尖又长,轻巧地扭了扭,“哧”地刺入汉子的手腕中,马夫惨叫一声,手腕上五个血窟窿汩汩地冒着血。
那女子冰冷的声音响道:“你这般贪淫,只因你看见美色就起歹意,以后你看不见就好了。”她双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奇快无比地伸到马夫眼前,闪电般地轻巧一探,缩回来时手中竟握着两颗眼珠子。
云儿惊骇之下一阵恶心,那女子忽然惊讶地“咦”了一声,微一皱眉,小指轻弹间唰地抽出云儿袖中的血剑,只见寒光闪过,那汉子本是痛得捂着双目惨叫连声,忽然间双臂滚落马车,由于那女子落剑极快,血还没喷出,他便失去平衡掉下马车,那空洞的双眼中鲜血直淌,和着断臂里喷出的血柱,在洁白的雪地里甚是扎眼。
红衣女子冷冷道:“果然是一把旷世奇剑。”云儿不敢睁眼看马夫那惨状,害怕道:“他怎么办?会死吗?”
红衣女子悠然道:“放心便是,你方才剑已出鞘,那剑气太盛,若是不见血必会伤己。这等淫贼,原是死不足惜,不过,我不想再造杀孽,方才只以剑气断了他双臂,他家既在附近,想必也死不了,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她把血剑还给云儿,擦干净手道:“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用这把血剑确是最好的防身利器,只是要记住,此剑一出鞘,必要见血,否则必会伤了自己,你出手一定不可犹豫。”
唉,湘王给她血剑的时候也这样千叮咛万嘱咐,云儿心下忽然痛起来,叹了一声道:“这马夫不怀好意该有此报,只是姐姐出手有些狠了。”
红衣女子坐到前面,一边赶车一边道:“我若说给你听我的身世,你就不会觉着我出手狠了。”云儿奇道:“姐姐,是给你爹爹打酒么?”红衣女子冷冷道:“我爹爹被一个采花贼杀了,我是给师父打酒。”
“哦,”云儿叹息道:“所以姐姐最恨欺负女人的淫贼了。”红衣女子哼了一声,云儿又道:“你师父待你好么?”
那女子的声音柔和起来:“师父人很好,只不过他有些丑。。。。。。”到了村子里,女子将马车听在一户农家旁,道:“你在此处等我,我先把酒送与师父,他必然等得急了。”
云儿应了,过了良久才见她回转,那女子上了马车道:“我可以陪你去前面的镇上了,我师父他等不及,自己到镇上去买酒喝了。”云儿听了甚是高兴,途中有人做伴总比一个人好。
红衣女子看了看云儿,扔进车中一个包袱,冷冷道:“你孤身一个小丫头,又生得这般秀气,早晚被劫,我在村里寻了一套干净衣服,到了镇上你就改换男装,里面还有一副人皮面具,你戴上它一路可省去许多麻烦。”
云儿心中一热,感激道:“多谢姐姐,你对我真好。”那女子冷冷笑道:“我有什么好?既然搭了你的车子,就算付车钱罢。”
云儿知她面冷心热,便笑道:“姐姐,若我是男子,便用这马车载你一辈子。”红衣女子不由莞尔一笑,口中却道:“小小年纪懂什么?你为何孤身一人?没有人照顾你么?”
云儿默然长叹,轻声道:“他们都骗我,所以我想一个人呆着。”那女子勒住马车道:“你去哪里?”
“回家。”
女子忽然笑道:“一个美丽得像画一样的女子独自乘一辆马车回家,肯定有很多故事。”
云儿微笑道:“就像姐姐,一个可以媲美聂隐娘的传奇美人去镇上打酒给神秘的老人家喝,这也一定是一个美妙的传说。”
红衣女子忍不住笑,云儿忽道:“你的师父可有一只心爱的脚铃么?”那女子陡然一惊;勒住马厉声问道:“你如何知道?”云儿叹道:“果然是他,你师父本身也有一段凄美的故事呢!”
第二天清晨,马车终于到了镇上。红衣女子将马车停在客栈外,跳下车道:“我要走了,多谢你讲的故事,能告诉我你是谁么?”
云儿怔了怔,叹息道:“姐姐,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们同乘一辆马车,我便是坐在车里的那个丫头。”
那女子想了一阵也微笑道:“正是,我只是驾车的人。那么,剩下的路你要自己小心了。”她嫣然一笑进客栈去了。
云儿瞧了瞧小镇,想不知此处可有马夫么?忽然一阵喧闹,有人飞身跃上马车高叫道:“马车!有马车!谁说今日镇上无马车?老大老二,我们走罢!”又有两人嘻嘻哈哈跃上马车,狠抽一下马屁股,车子便飞快地奔出了小镇。
其中一人这时才想起问道:“唉,这是谁的马车?会不会有主人?我们这样算不算偷?”另一人道:“这样的空马车,咱们刚刚上来的时候也没人叫啊,哪里算偷?”忽然一人从车中探出头吃吃笑道:“谁说是空马车?谁说马车没有主人?”
那三人唬了一跳,转头一瞧竟是个小丫头,木老竽叫道:“啊吆!你如何在这里?你那湘王爷呢?”云儿笑道:“就我一人,马车是我的,你们要去哪里?”
木老竽惊讶地问道:“你不要湘王了吗?可怜哪!”他自顾自念道:“朝朝暮暮春有时,花花草草情难尽,多情之人要受那相思之苦。”刘二胡勒了马吃惊地问道:“云儿,你一个人要去哪里?”
“去扬州。”
“扬州?”三人齐声道:“很远啊,会有人打劫呢。”
云儿调皮地嘟起嘴笑道:“所以,我原载你们去扬州游山玩水。”
刘二胡笑道:“小丫头嘴倒是甜,可不是把我们作了马夫么?”金笛子叫道:“那又怎样?反正我们又不知去哪里,不如就去扬州。”
刘二胡拍马扬鞭道:“果然是好主意,毕竟我们有了马车坐,这么冷的天气,我实在不想在地上走了。”
木老竽摇摇头;嘟囔道:“可是会不会有人说我们拐骗良家女子呢?”
云儿在车里脆生生地笑,她掀开车帘探头道:“不会的。”
三人回头望了一眼;吃了一惊,点头道:“恩,不会。”因为那车里坐的;已是一个青年农夫。
第 70 章
第二十一回 天作良缘三不嫁 虬髯客月下显威
天气渐暖了,行到三足乌镇时,大路上来往的江湖人物忽然多起来,匆匆忙忙成群结队,骑着快马,不知出了何事。
四人在镇上歇了一宿,第二日出了客栈,却发现镇上冷冷清清。
木老竽嚷道:“这里人倒真奇了,青天白日的怎不见人?”金笛子打着哈欠恼道:“这么早,是人都在睡觉,唯有我们这帮傻子。。。。。。”
刘二胡哼道:“日上竿头还觉早,你是猪么?”
三个人一路吵吵嚷嚷马车行出东街牌坊外,却见黑压压地集了百来人,一堆着黄衣黄巾,一堆青衫蓝袍,只听黄衣人中为首的粗壮汉子吼了一声,霎时间人群迅速纠缠到一起,白亮亮的刀刃在阳光下不停地晃,这里立刻成了屠宰场。
金笛子立刻掉转马头,这时忽然从镇上的方向又冲出大队人马,不问青红皂白见人就砍。几十人众照马车冲过来,三人在马车上眼见刀剑刷刷砍下来,急忙闪身跃下马车躲过刀剑,马却被砍中悲啸一声带着马车在人堆里乱冲乱撞。
刘二胡叫道:“不好!云儿在车上!”三人急忙奔进杀得起劲的人堆里追马,不料那马受惊狂奔,又被砍中几刀,立时发了疯。
云儿在车中跌跌撞撞,只闻得砍杀之声,那马却不停。刘二胡三人冲进刀剑堆里便被困住,三方人马都当他们是敌手,齐刷刷地四面是刀锋暗器,脱不开身。却有一骑马汉子听见马车中有人声,竟放马追杀。
那马一路淌血狂奔进了树林,终于撞在树干上一头栽倒在地,云儿被马车颠簸出去,跌在地上吮了一脸灰,眼见后面那汉子提着大砍刀快马追来,云儿急忙爬起来奔上大路。
路边有主仆三人驮了一车布,正停下饮水。云儿急中生智,溜过去钻进布堆里。那三人竟不察觉,上了马不紧不慢子地继续行路。那大汉追上来只见马车,四下里看也不见人,张望着那布车犹豫一阵,掉马回转去了。云儿松下一口气,方觉疲累,心头一舒展竟睡着了。
这卖布的刚走进山谷,突然从谷中跳出十来个人堵住了山道,吓得主仆三人跌下马来,那布商是个年轻后生,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壮了胆子叫道:“各位好汉有何指教?”
那山贼首领哈哈大笑:“你说所为何来?!弟兄们缺银子,借你的布卖些银两花!”
三人立时白了脸,手快的山贼一把掀了布车,只听“啊、呀”两声,布车一倒,从布堆里跌出两个人来。
云儿爬起来揉揉眼睛,见布堆里又跳出来一个女子,生得俏丽可人,她柳眉倒竖,怒喝道:“姑奶奶正睡觉,谁把姑奶奶推下来了!”
众人忽然见布车里竟藏着一个青年小子和一个如花似玉的小丫头,都呆了眼。一众山贼们登时笑得喘不过气来:“原来你是我等同类,卖布都不忘藏女人!哈哈。。。。。。。。”
云儿摸摸脸,面皮还在,那小丫头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冷笑道:“你们也不打听打听姑奶奶是谁,竟敢这么放肆无礼!看我不活活拔了你们的皮!”
那山贼首领摸着山羊胡笑咪咪道:“小娘子是哪个啊?”那丫头抱着自己的剑哼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三不嫁’?”
那贼人疑惑道:“什么三不嫁?”他身旁一小喽罗凑过来禀道:“大王,这三不嫁可厉害了,在江浙两府有些名气。说什么姓不好不嫁,名不好不嫁,姓名不好不嫁。”
那山贼立时吐口唾沫:“放屁!老子管你什么三不嫁四不嫁,今日老子便抢了你做压寨夫人!小的们,上!”
众山贼一哄而上,云儿本坐在地上,立时跳了起来,被那卖布的一把拉住躲进大石后面,他悄声道:“在下聂子萧,卖布的商贾,兄台如何在我的车中?你头上如何肿了一块?”
云儿摸了一把,想是在马车中所撞,现下还未消肿,便道:“因为遇上劫匪,我落难而逃,躲入兄台的车中,谁知竟睡着了,实在对不住。”
那聂子萧摇头道:“不妥,不妥,我这布车中既藏了你,如何又出来一个女子?”云儿也摇头道:“我也不知何时藏进一位姑娘。”
两人正聊得起劲,忽听得一声娇喝,两人抬头一看,那叫做“三不嫁”的女子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地叫道:“好哇,姑奶奶跟山贼拼命,你们两个竟躲在此处说闲话!”
两人探头望了望,那帮山贼竟已无影无踪,一仆子靠在车前揉腿。聂子萧行礼道:“多谢姑娘,在下聂子萧,敢问姑娘为何在我的车中?”
“聂子萧?你叫聂子萧?好!就是你了,我喜欢!”
聂子萧一头雾水:“什么?”
那小姑娘笑吟吟地道:“你的名字我喜欢,我寻了三年,如今终于给我遇到一个名字好的人,我嫁定你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聂子萧本就生得眉清目秀,这一下更臊得满面通红道:“姑娘莫要说笑。”
那姑娘哼道:“我何时说笑了!老天疼我,不用再去找了,今生嫁于你就是了。”
聂子萧脸更红了,那小姑娘上了布车道:“快上来呀,难道还坐在这里等山贼抢啊!”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