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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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胜澜此时心念一动,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脱离了那魂魄游离的状态,而重新回转了身体,他分明记得自己在入门之时还是游离一般,如今竟又变回了正常,当真是一喜。
他尝试着想动动自己的身体,费了半天的力气,终于还是大失所望,自己似乎被一种力量禁锢了一般,任凭自己如何的挣扎,都无法摆脱那力量的束缚,就如同全身被捆绑在一个板床上一样,你能所的只不过就是看和听。
想喊喊不出,想动动不了,顾胜澜似乎还是头一次落到如此的境界,一身的修为在这白茫茫的世界当中,就如同被抽空了一样,完全不复存在。
无奈之下,顾胜澜念力一松,知道如今的自己再怎么挣扎都没用,只能凭天由命了。
这世界就如同那天地未开的混沌一般,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那尖锐的争吵声音已经完全的消失了,顾胜澜只觉得是昏昏沉沉,再也提不起精神来。
昏昏沉沉中,他似乎看到一个俏兮的身影正朝着自己走过来,奇怪自己不能动,可这身影在这宛若混沌的世界当中竟是行走如常,待这人走到近前,顾胜澜不禁一愣,只见这人的模样依稀竟是琪琪……“你已经好了吗?他果然把你给救过来了!”顾胜澜不由得心里一振,可转念之间又是一愣。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顾胜澜奇怪的问到只见琪琪此时表情就若当年在那石林之中的模样,俏兮兮的看着自己,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就似乎没有听到顾胜澜的问话一样。
顾胜澜不禁大是着急,忽然醒悟过来,自己在这里似乎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没有的,他连忙想用手来做动作示意,可又动不了,一时间竟是急的满脸是汗水。
只见琪琪此时那眼神之间温暖而充满了柔情,却仿佛没看到顾胜澜那急切的表情一样,只款款的来到他的近前,微微的低下头来,将那脸贴近顾胜澜的脸。
此时顾胜澜的鼻息之间充满了那淡淡的香味,就如同绽开的花瓣含着露水一般的清新,琪琪将脸贴在顾胜澜的脸上,就那么闭上眼睛,轻轻的摩挲着。
顾胜澜不由得一阵的恍惚,却不知道为什么琪琪要这样,恍惚之间,顾胜澜只感觉脸颊有一丝的冰凉化过,睁开眼睛再看琪琪,却见到琪琪将那柔软的嘴唇点在了自己的唇边。
当日明月,这感觉就如同当年那洞中一般无二,顾胜澜心中忽然涌出一股的酸楚来,只觉得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他闭上眼睛,感觉着那一点的温暖,似这一辈子都在这里面,正自恍惚中,忽然觉得眼帘一花,忙睁开眼睛看,忽然发现此时琪琪的身边,竟又多了一个女孩。
这女孩与琪琪的长相一般无二,唯独那眼睛里,却透着点点的刁蛮和任性。
“小舟!竟是小舟!”顾胜澜此时在心里几乎要喊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你也会出现在这里。
只见小舟此时一概那刁蛮的表情,却是有些调皮的看着他,看着看着,小舟忽然一动,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来,而表情也由调皮变的有些哀伤。
顾胜澜睁大了眼睛,只见那东西却正是自己杀了雪怪所留下的那块七彩晶石,只不过此时晶石却是一点的光泽都没有,就如同凡石一样,可落在顾胜澜的眼睛里,却是一震!
“幻象!这都是幻象!”顾胜澜拼命的喊道,此时他忽然发觉自己竟然能喊出声音来。
就在顾胜澜这一声幻象之中,自顾胜澜的怀中忽然有一捧七彩的光芒射出来,同时小舟手中那块七彩晶石似乎受到感应,同时反射出更强大的光芒来。
顿时这七彩的光芒若水一般,将顾胜澜和眼前的琪琪小舟完全的淹没过去。
顾胜澜在这七彩光芒里,已经完全看不到人影,再找不到琪琪和小舟,却似感觉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将自己推出来。
就如同天翻地覆了一般,顾胜澜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如同被撕裂了一样,巨大的疼痛蜂拥的冲击着自己的感觉,任凭他如何的忍耐,都无法再保持清醒,巨痛之下竟又昏厥了过去……
第三卷(完结卷)
九十四 施巫
顾胜澜坐在那岩石之上,回忆着自己所能记得的一个个片断,从那神乎其神的境界一直到最后,自己从那天池边苏醒过来,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此时他仍记得当时自己醒过来的感觉,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玄妙,全身上下,就如同这大千世界一般,有着无限的广阔,原本自己那尚有些混沌的感觉此时已经是全然不见,这里似乎可以容纳万物生灵,从微如芥子到那浩然高山,似乎一切尽在自己的胸怀之中,而更为神奇的是,此时自己身体这天地之间,完全能感觉到一股力量在奔流不息,它时而如同滔滔的江河一般,时而又如同那振翅的雄鹰,在自己的身体里流动不已。
那是朱雀的力量,是上古朱雀之魂魄的力量。
顾胜澜在那么一瞬间,就仿佛看到了一只巨大的神鸟振翅翱翔在天地之间一般,而此刻,它就在自己的身体之中欢畅不已,或许直到此刻,顾胜澜才真正的拥有了能完全把朱雀之力发挥出来的资本,那就是这本已经踏进仙门又走出了仙门的身体。
朱雀乃是神造之灵,拥有的力量含天地之威,即便是这俗世之中那已经修行百载的得道之人,也无法与之匹敌,所以当日以林破念之能也无法与之抗衡。但这力量却非凡体所能驾驭,当日顾胜澜机缘之下,在石林之中阴差阳错的以红莲神兵为媒,将大量的灵气纳进了自己的身体之中,大大的改造了原本的体质,所以才能经得住朱雀神力一次又一次的爆发,后来又在鹊山被那鹊山上的老者几次转换,才算能将这神力运用。
虽是如此,但时至今日,以顾胜澜的身体,仍无法将朱雀的神力发挥至极,这就如同那湍急的江河,虽是汹涌但却始终要受到那河道的束缚。
此一则顾胜澜由天石为引,这样一进一出,虽是因为心中那一点念相而终未能登进那虚弥之境,但却由此而被改换了身体,有了一幅不折不扣的仙体。
如此一来,顾胜澜才会头一次感觉到那朱雀之神力在体内奔流欢畅的感觉。
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平静,那雪山依旧晶莹,那池水依旧碧玉,唯一改变的是那块不知道经历了几多岁月的天石,如今已经不复存在。
这密宗至宝,似在那冥冥之中完成了最后的使命一样,竟就如此的碎了灰尘一样,若非顾胜澜之前知道它的存在,几乎就找不到半点痕迹。
而之后的顾胜澜,也完成了自己来到雪山的最后一件事情,将老法王点化而去,其实顾胜澜并不知道这法的所在,更对那繁冗生涩的密宗经理一窍不通,可偏偏在那一刻,就在他看到那法王坐在法台上的一瞬间,就知道此时法王的魂魄并未能入轮回,而相反却陷到了那心性与真念的缝隙之中,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境界恐怕连自己也说不出来,但却可以利用自己的力量将其拉了回来。
顾胜澜坐在那冰冷的岩石上,抚摸着神獒毛茸茸的大脑袋,只觉得自己这一行真的是太过神奇了,而所幸的是终于了去了一桩心愿。
此时想起当年自己在那石洞里遇见师傅的情景,真是颇为感慨,嘉措法王虽然没有真实的传他东西,但在顾胜澜的意识中,早已经将嘉措法王当成了自己的师傅。
如今师傅的一切都已经了去,自己也该下山了,此行最大的事情已经完结,看来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顾胜澜带着神獒,一步步向山下走去,忽然雪山之巅传出一声声颂经之声,显然是那神殿之中全体的僧侣在做法事,法王化去留下舍利,这对于这些苦心的修行者来说,当属最为神圣。
或许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了这一切,老法王自从将自己关在神殿之中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为了等自己的到来,只不过自己却仍是那个异数,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如今更是如此,试想还有哪个修行者会踏进了那登界之门又走了出来呢。
顾胜澜想到这里,脸上不禁又是得意的一笑,可随即又黯然下来,自己所以又走了出来,盖因为那心中仍有一点的不舍啊,琪琪,还有小舟,你们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在那临门的那一刻,只有这个,自己仍无法忘记,纵然天地变幻,日月轮回,终是那一抹的清丽,一年,十年,百年,千年,即便是万年之后,即便是那神之光芒,终仍将你记挂……顾胜澜忽然觉得似万般的得意又如何,身边却无人可赏,生无人问,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天涯浪迹,可叹悲凉。
碎雪纷纷,顾胜澜仰天忽然长啸一声,那声音之中含着无比的悲凉,直冲云霄,即便是那雪山之巅的颂经之声,都完全的被掩盖过去。
大慈大悲,大慈之后又为何有大悲。
伴着那含着无限悲凉的长啸,雪山之中传出一声声轰轰雷鸣般的声音,那终年不化的积雪,在这一声长啸中,被齐齐的震落崩塌。
神獒也似受了主人的感染一样,引颈向天,发出一声如虎般的声音,和着主人的长啸,直问苍天。
半晌,顾胜澜才稍稍的平息了内心的压抑,带着神獒向山下走去,一人一兽待走到山口时候,顾胜澜不禁一愣,只见在山口竟密密麻麻的聚集着荒狼,而此时这南荒的霸者,在白色狼王的带领下,全体匍匐在地上。
群狼中间,分出一条路来,顾胜澜(炫)恍(书)然(网)而觉,荒狼本是这块土地之上最具灵性的动物,在自己向山下走来时,已经有感与自己的力量,又在自己那一声长啸的震慑下,才有此一举。
顾胜澜不由得一阵苦笑,这当真是一个强者的世界啊……他摇了摇头,带着神獒如同检阅一般的,从中间那条路走了出去。
南荒风沙,夜里最甚,即便是那些强悍的荒人,也是不愿意在这夜里出来走动。只是此时,在这深夜风沙漫卷之时,竟会出现一群人,这群人衣着怪异,面无表情,却整齐的站成两排,每两个人中间,都有一个高高的支架油灯,在那狂风中吞吐着张扬的火焰。
在正中央,有一个完全由木头搭起的高台,那些木头此时被皮带捆绑住,却仍在那肆虐的风中的吱丫丫的作响,高台之上,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这人头上插着五颜六色的羽毛,尽管在这风沙之夜,却是赤裸着上身,那厚厚的背上用油彩绘出一个面目可怖的头像来,在油灯火把的照耀下分外的狰狞。腰部上面,挂着古怪的饰品,此时在风中被吹的不住互相撞击,发出闷闷的声音来。
这人,却正是南荒的第一大萨满巴鲁。
只见此时大萨满巴鲁满脸的虔诚,扑的一下跪倒在高台之上,向着一个古怪的人像顶礼膜拜。
那人像也不知道是什么物质雕刻成,看上去高大,但却似乎并不重,此时即便立在那木台之上,也不见木台有半点负重的样子,可奇怪的是,在这南荒风沙之中,却是丝毫不动摇。
人像雕刻的并不精细,眉目更有些粗糙,但此时在这火光风声之中,显得异常的诡异,让人看上去不由得生出一阵寒气来。
大萨满长跪在地上,口中说着一些生涩的语言,那语言此时夹在这风声之中,完全让人摸不到头绪,但看此时的大萨满,却是异常的虔诚,却又是异常的吃力,那张常年被风沙磨砺的脸上,竟有汗珠渗出来。
只见巴鲁头磕在木台之上,双手伏在地上,将一大段一大段的古怪语言用一种异常的节奏念出,就如同在唱歌一般,不过是每一段,都似乎在消耗巴鲁的体力,待声音停止的那一刻,巴鲁已经是大汗淋淋。
大萨满稍稍直起了身,将一直伏在地上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双膝跪着上身前倾,只向着那人像,似在祈祷着什么,却在这时候,那人像忽然发生奇异的变化,只见那人像双眼似乎忽然活了一样,一道道微小的光芒不住的在双眼的轮廓之中绕动,使得原本就古怪的面部更加诡异。
忽然一道蓝光簌的从那双眼之间射出来,直落在了大萨满那高举过头的双手之间,紧接着蓬的一声,只见那道蓝光在落入大萨满手中的那一瞬间,竟然忽然变成了一团火苗,一团蓝色的火苗。
随着这古怪的火苗落在巴鲁的手中,整个空气之中竟徒然多了一丝阴冷,木台之下站立的那些人,在那肆虐的狂风之中都没感觉到寒冷,此时却都齐齐的打了个冷战。
大萨满表情忽然激动起来,那原本有些佝偻的腰身竟直了起来,只见那尚且每有拳头大的火苗在巴鲁的手中不住的跳动,看上去却似霸道的很。大萨满手捧着这团幽蓝色的火苗,嘴角竟有些颤抖,只见他手颤微微的托着这团幽蓝的火苗,又把头深深的磕在木台之上,似在感谢那人像。
人像自射出这团蓝火之后,又重新恢复了那本来的样子,再看不出半点的神奇来。
大萨满站起身,手捧着这团幽蓝色的火苗,将身体转过来,向着下面那两排人,高高将那团火苗举起来,下面众人见状,似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不由得齐声的高呼,那声音与狂风掺杂在一起,在深夜之中传出去好远。
在众人的高呼之声中,只见大萨满将那团蓝火捧到面前,双眼凝视着,忽然猛的张开嘴,竟将那团蓝火吞进了口中。
眼看着大萨满把那团蓝火吞进口中,木台下的人齐齐的停止了高呼声,都一动不动的盯着大萨满,只见此时的大萨满吞下那团蓝火之后,表情顿时变的痛苦不堪,原本已经有些佝偻的身体更深深的弯曲下来,脸上五官已经全部挪移,口中牙齿咬的喀喀作响,显然在极力的忍受着这痛苦。
渐渐的,只见萨满的脸上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蓝气,而身体上那已经开始退化的肌肉此时更加的萎缩,似乎正有东西在拼命的汲取着大萨满的生命一样。
下面的人此时惊讶的看着大萨满身上发生的变化;只见巴鲁那原本清晰的面容轮廓渐渐的竟已经看不真切,那层淡淡的蓝气似不住的扩大,再看过去的时候,大萨满那张脸已经完全被蓝气所掩盖,木台之上,只见一个佝偻的苍老身体顶着一团蓝气,不住的摇晃,让人不由得心生(炫)畏(书)惧(网)。
这些人都是大萨满手下的祭祀,虽然早知道大萨满正在行一个极其凶险的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