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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情思by 含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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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送到病房里时,一切设备药物已经就绪。
木偶般被人控制在床上,眼睁睁看著两边手背上被扎入针头,一边一个输液瓶挂上。
一直跟随在旁边的赖家家庭医生漠然地注视著他,解释说:“这是消炎降烧的药物,另外一边是能量剂。……你不仅有发烧、伤口感染的现象,更有中暑、外带身体虚弱。……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把你的身体调养倒比以前更好。”

君仪闭上眼睛,不想看他们虚假的面容。
把他调养好?
君仪嘲弄地笑笑。
调养好,无非就是让他们的少爷可以继续在他身上无忌地发泄他的性欲。
自己……在他们眼中,说不定,连个妓女都不如的下贱、肮脏。

 

年轻毕竟是一切的本钱。
赖家用了最好的药、请了最好的医生。
不过半天时间,烧就已经退下去了。
虚脱无力的状况也有明显的改善。
君仪再次被架上了推车,送出病房。

“你需要做个小手术,不必惊慌。”
护士小姐大概是这里最温和的人,虽然眼中也有常年看多了生老病死的冷漠,但是说话却温柔许多。


再次被分开大腿,架在高高的金属架上,一样的灯光强烈的照射。
君仪被绑在手术台上,就算想挣扎,也有心无力。
下身一阵刺痛,然後……逐渐麻木。
虽然感觉不到痛,但是,内壁被最大限度地撑开地涨感、针线在内壁伤口上来回拉动的感觉依然很清晰。
耳边,一个负责递送手术器械的护士看样子很年轻,比君仪也大不了几岁,低声问著旁边负责麻痹和注意输液器械的护士:“他……伤口好可怕……怎麽造成的?”
年长的护士声音冷漠地叫君仪心里发凉,“怎麽造成?……呵呵……你们小孩子怎麽会懂?……他啊……那个部位被人当作女人的那里用过……哼!还不是都是些肮脏的勾当!……小孩子别问听这些不干净的事情,别污了你的耳朵和眼睛。”
小护士瞪大眼睛,既惊诧又鄙夷的看了君仪一眼。
君仪闭上眼,无声地滑下一滴眼泪。


被保镖看守著,在医院里接受了三天的治疗,伤口是用羊肠线缝合的,不用拆线,又用最好的药膏涂抹,居然这麽短时间里,已经愈合了大半。
身体果然比以前好了很多。
不仅精神饱满,连前段时间因为肩部的伤口而感觉似寒似热的不适都跟著清除干净。


“沈老师,我们夫人说,你工地的工作已经给你辞掉,至於那边的工资,我们会负责给你补偿。……另外,你住的那个地方,实在不适合你这样柔弱的人居住,我们会另外给你租一个房子。“
赖家的管家是个四十开外的大婶,有著富裕家庭特有的傲慢,虽然在对君仪说话,眼睛却想生怕沾染到不好的东西般,一丝都不往这边瞧。
“不用了,现在住的地方挺好。……而且,白天的工作,我做的挺顺手的,为什麽未和我商量就给我辞掉……这未免太……”
君仪平时说话总是温温柔柔、斯文温和的,但是今天,无论是赖家的态度,还是对待他的方式都让君仪觉得自己的自尊和人格遭到侮辱,说话间语气自然硬了起来。
管家昂著高高的头,依然不看君仪半眼,眼中的鄙视不加遮掩:“你要是成天在那种地方日晒雨淋,把皮肤弄得粗糙不堪不说,说不定还会把身体拖垮……你的身体好坏是无所谓,但是妨碍到了我们家少爷,就是我们的责任了。”

君仪“腾”地一下,掀开被子站了起来,突然急促地姿势变动,加上胸口涨痛的怒气簇拥而上骤然,眼前一黑,有金星闪过。
扶住床沿站稳身子,抬眼看那个自以为是的老太婆。
“哼!……”君仪冷笑了一声,“你们这些有钱人都是些混帐,任何东西都用钱来衡量,一身铜臭味不说,还不把别人当人看。……别以为你们多高贵,你们的那个少爷多清高,我这样,不是拜他禽兽不如的作为所赐?你们以为是在给我恩赐,看不起我……其实……其实你们的夫人、少爷才是连禽兽都不如……”
说著有生以来从未这麽过激的话,君仪已经气得浑身打颤。

管家更是怒火中烧,一巴掌挥过来,君仪本来就站立不稳,加上怒极攻心,一时没回过神,脸上重重被挨了依仗,顿时眼前泛黑、一跟头栽倒在床上。
回过头,君仪怒视著站在床边居高临下、一脸厌恶的管家。
“你算什麽东西?敢枉自侮辱我们夫人少爷?……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不过是我们少爷泄欲的工具而已,还以为自己多了得?!……拿到街上,还不就是个破烂货色,送人都嫌肮脏!”
管家用床单擦了擦手:“打了你都是污了我的手。”她冷冷投过来一眼,“一会儿我们会有人送你回去收拾东西。……搬到新家以後,明天晚上开始,每天准时晚上到少爷那里去报到!……哼,像你这种贱货,除了有张狐媚的脸,不男不女的妖精模样,还有什麽?……等到我们少爷厌倦了,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这个臭嘴的贱蹄子!!”

“我不会搬家的!”君仪捂著火烫的脸,对著那依旧趾高气昂地转身离开管家,坚定地说。

15


被保镖开车送回自己那间简陋酷热的小屋。
虽然这里比豪华的病房简陋寒酸了不知多少倍,君仪仍然觉得这里更加亲切、更加舒适。

刚走到顶楼楼梯口,远远就看到刘清元坐在门口往这边张望。
见君仪上来,他一把从地上窜起来,三两下奔过来,扯著君仪上下直打量:“你去哪里了?……怎么几天都不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幸好保镖在楼下时已经被君仪坚决不搬家的态度挡回去,身体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妥,君仪定了定神,温和的笑笑,拍开刘清元的手,安抚著说:“没事、没事,就是回了趟家,在那边住了几天。”
“那为什么不去上班?……今天工地的人来找过你,以为你生病了,还拧了很多东西来看望你。……带头的叫詹什么的,长的五大三粗,一看就是没文化的人。”
说著,刘清元还憋憋嘴,显示出他对乡下人粗俗的鄙夷。
君仪皱起眉头,不赞同地摇摇头。“你别看他人不怎么样,对人很好的,我受了他不少照顾。……可惜这次回去的比较匆忙,没来得及跟他们打招呼。……居然要詹大哥自己亲自来看我。……明天我会继续去上班的,你不用担心。”

进了屋子,到处都是几天未住的灰尘,刘清元主动去厨房找了抹布,动手替君仪打扫起来。
“你别忙这些,先把这些菜拿到厨房去热热,一会儿咱们中午吃。……哦,还没问你呢,那个家教怎么样?学生乖不乖?”
君仪低头正收拾著凌乱的书桌,听到刘清元的问话,手上停顿了一下,整个人有些发僵。
家教是刘清元给他介绍的,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其实受到那种对待,一定後悔的要死,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虽然自己这次是被伤害的厉害,但是……清元毕竟是自己的好友,好心要帮助自己,不能让他有负罪感。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倒霉吧。

侧眼瞄了瞄他,确认他没有注意,这才装作没事般,稳定自己的声音。
“呜──还行……”
刘清元不疑有他地抬头对他笑笑,继续卖力的擦著已经变色的凳子,边乐呵呵地说:“有了这个工作,你的日子会过得好一些。……听说那家人很有钱的,教得好说不定会多给些钱呢。”
君仪闷闷的嗯了一声,找了个话题转移:“你说要热的东西在哪里?”
“哦,那边!”

端著一大堆成品熟食进了厨房,一边弄著蒸格,将可以直接蒸热的菜放进去温热,一边烧水。
手里捏著香味四溢的熟食,怔怔地看著灶台发呆。
虽然这次拒绝了搬家,但是,要想躲避赖悠宇的“辅导”就不可能了。
一想到自己还要被那个俊秀的男孩强压在身下肆意凌辱,君仪就觉得心里憋闷的慌,一股呕吐感从腹部升起。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刘清元从门口探进头来,担忧的看著他,“是不是中暑了?还是在家里累到了?……哦,这些菜是今天刚买的,没问题。你不知道,这几天我都带著菜到你家来蹭饭,你一直不在,我都扔掉了好多菜了呢。真是可惜了。”
君仪收住心里的悲伤,强颜欢笑的露出淡淡的笑容,轻轻摇头:“我没事,大概是这里几天没用,有股子不好闻的气味,我不大习惯。”伸手将准备谈过来试他额头温度的手挡开,一边将刘清元推出门,“你别在这里打挤了,还是乖乖去屋子里休息吧。这里闷,两个人更闷。”
刘清元听话的点头,眼中的担忧没有消散,但还是乖乖的扔下抹布,一蹭一蹭的回屋子里去打扇。


吃过午饭,气温已经上升到35度左右,石棉瓦的屋顶一点都不透气,太阳一烤,发热滚烫,让整个小屋比屋外更加闷热。
刘清元一边咒骂著夏天烦闷的天气,一边责怪著君仪:“你也是,这么热的天,居然连个风扇都没有,光靠自己打扇怎忙行?……我明天说什么也要给你买台电扇来。……这个温度,就是没病也被憋出病来了。”
君仪虽然一个劲反对,却拗不过清元的固执,最後只得苦笑的点头。
有这么个好友,应该是他17年的人生最大的收获。
“清元……”
“嗯?”
“你对我真好……太谢谢了你!”
刘清元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敦厚的傻笑了一下,突然向君仪挥出不重不轻的一拳,脸微微有些发红:“咱们哥们什么感情?说什么外人的话?……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跟娘们一样特感性……男子汉大丈夫,弄著这么感性干嘛?……所以班里背後都叫你病西施呢,模样象娘们般俊俏不说,个性还这么别扭……”
这句话虽然是玩笑话,说者无心,但是听到君仪耳里,却像是根针,狠狠轧进了心里,痛的整个心都缩成了一团。
“你……你别当真,我开玩笑呢……”大概是自己的脸色特别难看,本来还笑著的刘清元慌忙收敛起羞涩玩笑,一脸紧张地摆手解释。
君仪苦笑,掩饰著真正让自己伤心的原因,回给好友一拳头:“我要是介意,不就承认自己象女人了?!”
“对嘛……男人嘛,就该有这个气魄!”

送走了刘清元,君仪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跟著出门。
乘车到达工地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两点最热的时间,太阳烤得整个地面热气腾腾,仿佛海市蜃楼般扭曲模糊。
工地上的同事们照样打著赤膊,戴著遮阳的草帽,一边不断流汗,一边脚不停留的挑著一担担合好的水泥,放上起重机的吊架上。
大家看到他过来,都露出那种憨厚而单纯的笑容,挥动著手招呼:“君仪,回来了?”“怎麽脸色不大好,是不是中暑了?”“大家怪想你的,昨天还去看过你呢。”
朱志成放下手里的刚撬,对君仪点点头,指指那边的工棚:“定辉正为你突然失踪的事情担心呢,去看看吧。”

门口的“旺旺”也比平常更加亲热,一个劲凑上来又嗅又舔,尾巴摇个不停。
君仪拍拍它短平头柔顺的头,亲声说:“乖……旺旺,是不是想我了?”
大概是听到君仪说话的声音,门口“碰”的一声,紧接著,詹定辉手里还拿著笔,一脸惊喜地冲出来,拉住君仪,嗓门有些激动:“你小子总算出现了?!……怎麽回事?说不来就不来了?还让人带话辞职?又闹失踪……咱们好不容易照著你填写的地址找到你家,却没人。……你小子耍我们是不?”
君仪从这些笨拙而真诚的言行话语中,听出了这些乡下人朴实真挚的热情,最近频繁遭受别人的算计和伤害,对人性本来已经有些失望,但是看到这些淳朴的乡下人,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还不到自己想象的那麽灰暗。
虽然对男人的突然接近身体还是感到恐惧,但君仪主动反握了詹定辉抓著自己的手,惭愧地低下头,苦笑著说:“对不起,詹大哥,让你担心了。我……其实只是家里临时有事,回了几天家,所以……但是,辞职是家里人单方面的意思……我还是希望回来上班,詹大哥,你还是吧我放回原来的岗位吧。”
詹定辉眼睛闪烁了一下:“可是,看样子……你家里似乎很有钱的样子……你这边单方面辞职,他们光补偿公司损失就出手一万元……这个好的家,为什麽不待下去?我们这里又苦又累又脏,不适合你们这样的书生们做啊。”
君仪苦笑得更深:“那个家……跟我没关系……”
“哦,我明白了!”詹定辉了然的点头,“凡是富於的家庭,里面的争斗都非常厉害,电视上都这麽演。……没关系,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更开心,是不是?!”
虽然是误解,但君仪还是默认般笑著点头。“谢谢詹大哥!”
“得了,明天来上班!你不知道,你一走,好多兄弟们都来询问呢,还以为是我安排了什麽工作虐待你把你赶走了一样。……赶快回来给我平反昭雪!”
“嗯,我明天准时来上班。”


大概是顾及到他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今天晚上,赖家并没有派人来催促君仪去履行他应该尽到的“职责”。
吃过晚饭,洗过澡,屋子里闷热得实在难受,君仪拿著杯水,来到外面空旷的屋顶平台上。就著屋顶水泥栏杆,坐上去。
这栋住宅高楼在钢铁森林林立的S市位置、高度其实都很好,可以远眺S市繁华美丽的夜景。
君仪望著那霓虹璀璨、奢华繁忙的景色,对比著背景黑暗幽深的夜空,心底久久积累的空虚寂寞和失落感油然而生。

自己这一生究竟是为什麽来到这个世界上?
17岁的年纪,说事业,完全没有方向;说爱情,频频失意;说学业,一无所成;说家庭,父母双忘。
回头看过去的岁月,除了被伤害、被凌辱、被欺压、被淘汰外,自己什麽都没得到。
这个世界上,真正让他这麽留恋、这麽努力挣扎著生存下去的理由究竟是什麽??

就像现在抬眼看到的夜空,表面印衬著城市浮华的夜景,显得灿烂夺目,其实,抛开了这些表象,它趾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危险。

心里的失落和怅惘、茫然从来没有这麽强烈过。
似乎,就这麽死去,或许是更加潇洒舒畅的解脱。


身体朝屋檐外倾斜的一瞬间,脑子里闪过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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