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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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坐上床边,扶住太后。
“害了曦儿倒无所谓,可是要这样害皇上的龙子,太后的孙子到底是何居心?呜呜”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倒是说说清楚到底是谁要害你?哀家替你做主。”
“曦儿也不知道谁要害我,只是前日宫女替我整理新发下来的首饰时,在盒底发现有一幅符咒。”
“什么符咒?”
“一开始奴婢也不知道,心想万一没有什么,所以也没敢告诉太后,就自己找了个懂得此道的人帮我看了看,谁知那竟是一道诅咒我一生不能有子嗣的诅咒符,太后,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一生不能有子嗣?”皇太后的脸色变了,“那不是在诅咒皇上,诅咒皇室吗?究竟是谁的胆子这么大。”太后从床上下来,“你且回去,这件事哀家要问过皇上,一定给你个交代的。”
“是,太后。”明德妃一张哭的几乎有些浮肿的脸,硬是让人看了心疼。
“祈娘,哀家这就去见皇上,你让桐贵人今日不要来了。”今日本是桐贵人要来见太后并汇报千省殿事宜的日子。
“是。”祈娘若有所思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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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这件事一定要彻查。”太后手里端着宫女送上的茶,非常严肃地道。
“不知母后认为此事是何人所为?”皇帝没有皇太后看起来生气,只是若有所思的问。
太后一怔,她刚刚就忙着生气来着,如今冷静一想,此中大有文章。
“符咒是在首饰盒里发现的,而首饰是前天由千省殿直接分发到德庆楼的,如此一共经过了千省殿和德庆楼的很多宫人之手,又时隔两天,就算找到人了,如果他拒不承认也是有道理好讲的。”
“千省殿?”太后沉吟,这样的事情总觉得好眼熟。
“放符咒的人肯定是有的,如果撇去这些宫人不算,最有嫌疑的就是桐贵人了,可是母后与她也相处了一段时间了,母后觉得她会是做这样事的人吗?”皇帝微微笑着道,他很了解惋儿,虽然她精明,可能为达目的会用一些手段,但绝对不屑做这种事,她可能还觉得做这种事污辱她的脑袋呢。
太后若有所思地看着皇上,随后递过茶盏给回宫女,神情慢慢冷静下来。
皇上依然老神在在,看书喝茶。
“那么皇上打算怎么办?还是,就这么着,不办?”太后试探地问。
“当然要办,宫里出了这种事,怎么能不办?要不那些人不是更嚣张了吗?”皇上翻过一页书去,“朕已经派人去传桐贵人了,母后看看她怎么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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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娘,皇上和以前不一样了。”太后缓缓地在卧榻上半躺下来。
“太后是指?”祈娘谨慎小心地服侍太后躺下。
“哀家看皇上从十八岁遇到那个韩美人开始,这十年来也先后宠爱过好几个女人,可是从来没有一个像桐贵人这样。想当年皇上宠爱那个韩美人几乎到了对别的女子一概不管不顾的程度,可是一旦知道韩美人下毒害皇后,他还不是龙颜大怒,几乎赐死。可今天,”太后躺了下来,叹了口气。
“今日如何?”祈娘漫应,其实她已多少能够猜到皇上的反应。双手在太后肩上忙碌的揉捏着,太后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今日哀家还没说什么呢,皇上就把哀家的嘴堵上了。”她微微笑起来。
“怎么说?”
“最有嫌疑的人应该是桐贵人,可是皇上先就说了,说是桐贵人不会做这种事,他把那丫头看的很重啊。”
“皇上对桐贵人的确不一样,他很了解桐贵人,很认真地用心了解。”这也是祈娘一开始就在想的事。
“嗯,不过最让哀家不懂的是,既然这么看重那丫头,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间才有的,那次为什么要封明曦而不是桐呢?还有,”太后睁开眼睛,转过头积极地看着祈娘,“哀家跟黄太监打听了,至今为止,皇上都还没有临幸过那丫头。”
“什么?”祈娘大吃一惊,她呆在宫中的日子够长了,长到她以为世上没有什么事能够再震动她了,但现在她依然吃惊了,“不是,皇上召她侍寝过了吗?”
“是啊,最奇怪的就在这里,第一次那丫头竟然整个晚上都呼呼大睡,第二天皇上竟然好好地把她送回去而没有责怪,第二次,嘿,拜那玉妃所赐,半途而废。”太后说到后来忍不住笑了。
“啊?”祈娘也笑了,“看来他们啊,是好事多磨啊。”
“会不会是因为这样,所以皇上才对她那么特别?”太后疑问,祈娘不答,她一直谨慎行事。
“哀家突然觉得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那丫头,祈娘,什么时候你帮哀家好好看看她。”
“是”祈娘答,低头看太后已经闭上眼睛准备睡去了,她帮太后拉好被子。
寝殿外,一个妖娆的身影也静静地离去。
失落的战争
寒梅傲雪,月烛争辉。。
惋儿提一下袍子长长的袖子,刚洗过的长发披在身后。
红娃捧上一壶刚泡的铁观音。
“你去睡吧。”惋儿躺在美人榻上,屋里虽然生了旺旺的炉火,却还是透着风雪的冰冷。
“娘娘,这样开着窗子实在是……万一着凉了,皇上怪罪下来……”红娃还在做最后的努力,盼望能够说服惋儿。
“不会的,我跟你以前服侍的那些娇贵娘娘可不一样,从小到大我根本都没有生过病,我曾经在风雪地里冻了三天都没有怎么样,又何况这小小的一点风呢,何况皇上不在宫里,他三天前去了太庙,还要两天才会回宫呢。”偷得浮身几日闲,好畅快啊。虽然平日跟皇帝间的互动也不算太差,但毕竟对方是皇帝,她还不打算那么早死,所以必要的奉承是一定要的,而她向来是个不甘于久屈居人下的人。
“那红娃陪着你?”要受凉一起受凉,这样上头怪罪下来就不会把责任都怪在她头上了。
“有你陪着,我看月亮的心情都没了,快去睡吧,我保证如果我因此而生病了,绝对不会有人怪罪你,好吗?”惋儿是说笑,也是看透了红娃的心思,每个人的身体都是自己的,别人又会多珍惜?最担心的不过是上头的责怪而已。
红娃被说中心事,有一丝尴尬,不过终究在叮咛几句后去睡了。
霜雪后的天气,天空格外干净,丝丝浮云偶尔掠过宁静的明月,更增一份灵气。
惋儿自己斟了一杯红茶,回头看看炉内的火,依然很旺,栊了栊外袍的衣襟,她闭上眼睛,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梅花香,她以前闻惯了,而今任凭它多淡,她都能轻易的分辨出来,只是整个丹庭宫里也未种植一株梅树,不知这梅香是什么地方传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门依呀一身,一个高大的身影寂静无声地走进来,一直走到窗边,美人榻旁。
即使来人什么都没做,那股强大的压迫感依然严重困扰着陷入浅眠的人儿。
惋儿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微微的烛火中一张英俊的脸含着淡淡微笑地凝视。
“皇上?”惋儿吃了一惊,“您不是后天才回来吗?”她讶异极了,立刻起身。
一只宽厚温暖的掌压在她肩上,声音中有着不一样的温柔:“不用了,你乏了,就躺着吧,朕早说过,只有你我二人时,不用拘泥那些礼节,我们只是一对普通的世间男女,今夜我们只谈诗书,不问朝政争斗。
“诗书?”惋儿也不推辞,依然躺下,淡笑着道:“奴婢可没读什么书,恐怕无法谈什么诗书,要扫了皇上的兴了。”
“那好,我们就不谈诗书,谈谈你好吗?”皇上在榻边坐下,拿过小几上她喝了半杯的茶盏,就着她喝过的杯沿一饮而尽。
“我有什么好谈的?”她漫应,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只被他放回小几上的白玉茶盏上。
“比如这几日朕不在宫中,你都做了些什么?”
“还不就是那些事情,去千省殿转转,再去太后宫里请安,有一天应皇后娘娘邀请去昭明宫里吃点心,应付应付宫里其他嫔妃的邀请或拜访,再有就在这挽红阁里看看书,喝喝茶。”
皇上用心的听,听完后神色平静却含有深意地道:“好像很悠闲也很充实,朕在不在宫中对你来说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
惋儿一怔,说实话实情的确如此,但她还不至于傻到因为皇上没有什么不用寻常的反应就认为理所当然没关系而实话实说。
“皇上要为国为民,操心劳累,我们这些人还是不要给皇上增加负担困扰的好,皇上,您说对吗?”
“有时候,你实在太懂事了,懂事的让朕怀疑你究竟有没有男女之情。”
惋儿怔住了,这么多年了,她想过成家立室,可真的没有想过男女之情,这么多年来,她也没看过什么男女之情,唯一例外的可算是桐和阿谅,可是就她看,如果把世人关于男女之情那一套拿出来,桐和阿谅也不知道能不能算。
“男女之情,”她停住了,不知道怎么开口,并不是因为不好意思,而是真的不知道从何问起。
“皇上有一后宫的女子,我想总有懂男女之情的,皇上应该看的很清楚了呀。”
“是,她们有些是真的懂,有些可能是装的很懂,可是朕看你是连装都装不出来的。”皇上说说也觉得好笑,他从来没想过,他会跟一个女人纯粹只是“谈论”男女之情。
“皇上看她们装是什么感觉?”
“很可笑也觉得她们很可怜。”皇帝坦白。
“那就是了,我只不过不愿意变的那么可笑又可怜而已。”她说完,转开头去。
他一怔,隐隐地觉得她的话透露了什么讯息,正在这时,一阵寒风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她不避反而迎了上去,呢喃道:
“好香……”
他的思路被打断了,看着她那难得的天真神情,不由自主地闻着空气中的梅香道:
“那是天香宫里的梅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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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宫中一直流动着一股窃窃私语的暗流。
惋儿觉得自己不管到哪里都可以感到那股暗流在身边流动。
即使是在一向“以和为贵”的惠妃娘娘宫里。
“那个男人身形很高大,穿着也很贵气。”
“是啊,披着黑色的斗篷,戴着帽子,实在看不出来脸。”
“怎么如此大胆,她当这宫里是什么地方?”
“别是她兄弟吧?”一个女子提出一个疑点。
“怎么可能,她是独生女,哪来的兄弟。”
“退一万步,就算她有兄弟好了,朝里有规定,一定要有皇上、皇后或太后的旨意,男子才可入宫与后妃见面,自家兄弟也是如此。”
“皇上皇后不在宫中,太后老人家也去长公主家看外孙了,谁给她的旨意啊?”
“她还当这后宫之中如今是她作主还是怎么地,把别人都当死人啦。”
“你们这个消息到底准不准确,如果是什么宫女随口瞎说的,捅到皇上跟前,这诽谤妃子的罪名可不小啊。”人群中,明德妃刻意冷静地问。
“如今她在皇上跟前是如日中天,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们哪敢瞎传。”一个颇有几分人缘的美人道。
明德妃仔细地看了那年轻有人缘的美人一会儿,突然微微笑着道:“你亲眼所见?”
“嗯,昨天我起来的特别早,天还没亮,院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原本还想着是不是再睡个回笼觉,谁知道我刚想把窗关上,就看到那边房门轻轻地打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盏灯笼,只是他戴着帽子,低着头,看不见脸。”
“是吗?”明德妃笑笑,眼中突然闪过很可怕的一抹强光,“杨美人,是吗?”她亲热地拉过对方的手,“现在惠妃姐姐这,多有不便,今儿晚上不知能不能请妹妹去德庆楼走动走动?”
那美人惊喜的睁大了眼睛,明德妃,当朝丞相的亲孙女,从小就是千金大小姐,饱读诗书,外表美丽非凡,这样内外兼修的女子一直就是后宫众多刚入宫女子的偶像,所以听到明德妃要邀请自己去德庆楼,那名女子的喜悦简直不是笔墨能够形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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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迎皇上回宫。
又是个隆重的仪式,惋儿实在有些厌烦,没完没了的仪式,没完没了的跪拜,大声的山呼万岁,皇帝就真的能活一万岁了吗?而且这样的仪式总是透着一股明争暗斗,争席位,争打扮,争美貌,争地位,她立身其中不感兴趣,却也不得不为了保护自己去争去抢去算计。
皇帝和皇后的龙凤辇车在侍卫对的前呼后拥中缓缓地进了宫门,大臣和后妃分两边立在大道两旁,所有的仪式都做足了后,皇帝和皇后才在宫女太监的搀扶下下了车,皇帝意气风发,皇后娇柔大度,这样的一对璧人即使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只是表面夫妻,也依然为那样的般配和风度折倒。
“皇后,你先去休息吧,这几日累着了,你身子不好,晚上的宴会你就不要参加了。”皇上对皇后一向相敬如宾。
“谢皇上,太后也不在宫中,那我就回昭明宫了。”
皇帝微点头,背着手,挺直了身子看向站满了宫廷的人,那种熟悉的优越感和自豪感又再次在胸中升起。
“好了,众爱卿们平身吧,乾坤殿赐宴。”众人谢恩起身。
惋儿也慢慢站起身来,轻轻地拂了拂膝盖上的尘土,心下有些叹息,每次只要是必然会遇到皇帝的场合,红娃总是会给她换上她很喜欢的衣服,然而只要是皇帝会出现的场合,跪拜是必不可少的一道程序,于是每次她都会很心痛于心爱衣服不得不跪脏,哎,这是怎样的恶性循环啊!
乾坤殿内堂,皇上换了服饰,坐在椅子里,正享受着各路美女的投怀送抱。
“皇上,您这几天来在太庙辛不辛苦啊?”美女甲送上一杯美酒。
“皇上,您好像都瘦了。”美女乙翠眉微颦,心痛的递上一颗水晶葡萄。
“皇上,太庙那边一定很冷清吧,您下年去一定要带上臣妾们,也好给您解个闷……”
惋儿口中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这个美女丙到底知不知道皇帝为什么到太庙去?
“最近宫里有什么好事吗?”皇帝并没有追究美女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