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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丹凤青霜-第32部分

小说: 丹凤青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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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谁似你廖钦?余再添伍云卿所生,至尊外孙,正合持有此图。”

披发人一声怪吼,左掌倏起,突闻不远处一声冷笑,他陡地一震掌向发声扑过去。

林中人影暴起,向左疾射,毒婆子及活骷髅不得对付搜魂灵猿侯致远,也跟踪而起,包抄过来。

这人并没退,暴起倏落,与披发人面对而立,他头戴披风,仅露双目,着古铜色长衫,身配串钟,昂然而立,活脱脱的又是个铁铃帮主。

百毒鬼婆厉声喝:“听你林后冷笑,大概自以为了不起,有……”

“哼!比起你反覆无常的小人行径,谁都了不起,何况我老人家!有什么?你继续说下去!”

披发人阴森的一笑:“老儿别在你家帮主面前装疯卖假,我知你是谁!”

“说说看!”

“老儿!说中了如何?”

“说中就是说中,没什么如何,就以你来论,长发披面,不以真面目示人,任谁不知你是谁,但老夫例外,我说出来莫非也当如何?”

披发人一声冷笑:“你试说说看!”

“你应先猜!”

“老儿!你若非银髯华陀一针回天左天佑的话,我自挖双目!”

“当然,二十二年前一时大意。被你匹夫走脱,你当然……”

“今天是冤家路窄!”

“老夫为中原武林同道复仇,再不会轻放你这匹夫!”

“输……”

“老夫输了,自此隐姓埋名,武林中再无左天佑,但赢了呢?”

“亦如你说!”

“动手!”

“衣!”

银髯华陀一针回天左天佑蓦地一挥铁串铃,在哗啦啦震耳爆响之中,“日正当中”,迎面就砸!

披发人脚下较移,人影陡渺。

一股劲风自银髯华陀右侧袭来,劲力强极一时。

银髯华陀旋身错步、铁串铃玫出“力拒五岳”,铃声急震,摄魂夺魄。

长发怪人双足交错盘绕,双拳连环击出,拳势变幻难测,劲力如涛。

银髯华佗越战越心惊,不知披发怪人自何处习得如此一身的超强武功,且内力如山,只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看来今天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拳影如幻,铃声震天,激战中的二人,身形似电,各抢先机,四周观战者,无不触目惊心,深感自己所学,与赛战中的二人相差甚远。

五十招后,银髯华陀已屡次遇险,完全凭着一腔热血,一口正气,作孤注之掷。

披发怪人亦感之银髯华佗并非浪得虚名,这一串铁铃在手中使来却有不测之机,如果这次不将他乘机除去,将来定是自己独霸江湖的一大障碍。

他主意一打定,毒念陡一生,猛然深吸一口真气,一声历啸,双拳如流星般击向银髯华陀,真将银髯华佗向绝崖逼去。

银髯华佗至此已无回天之力,向后连退之下,终于一脚踏空,摔下万丈深渊。

披发怪人转身来,厉啸连连,对手下的五绝帮徒下达命令,他自认并吞天下的时机已成熟,向整个武林发动全面进攻。

嵩山少林寺,依然是那么雄伟庄严,早课的钟声响起,僧侣们相继离开僧舍,来到大雄宝殿做早课,山门前百毒果婆查三姑统率大批五绝帮众攻上了少林寺,凶焰万丈。

守门僧尚未来得及寻问这帮闯寺者要做什么,已被凶恶的歹徒所杀。

查三姑毫无顾忌的率领这批凶徒直奔大雄宝殿,寺中僧侣猝不及防之下全被堵在大雄宝殿中。

罗汉堂、达摩堂、戒律院中的武僧投鼠忌器,虽然个个义愤填膺,却不敢惮动。

少林寺中的僧侣没有武功的文僧居多,潜心佛学,与世无争,如今却成了五绝帮逼少林寺臣伏五绝帮的绝好人质。

百毒鬼婆查三姑逼迫少林寺中的武僧必须归附五绝帮,少林僧自即日起井作五绝帮一个分坛,如敢违命,玉石俱僰,所有僧众一律格杀。

少林方丈数番辩白均徒劳无功,五绝帮根本没有给他留任何余地,要么臣伏,要么毁灭。

一时间死亡阴景笼罩着这座千年古刹。

“阿弥陀佛!女施主如此强人所难,也太过无注了。”

随着一声佛号,自殿外走来一位面色红润,方面大耳的老僧,向殿中慢慢踱来,口中佛号不断。

“老和尚,五绝帮统驭天下,莫不臣伏,不要命的话又当别论。”

“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佛门禁地,岂能让血腥沾污,佛门弟子,又岂能助纣为虐,女施主不觉太过分了吗?”

“和尚!别在你象令主前支吾以应,你倒是意欲为何?”

敢情鬼婆竟为对方不温不火神态所移,倒反问起和尚立意所在。

和尚双手合十,又是一声佛号,“老衲愿与施主结个善缘!”

“什么?”

“结个善缘,请施主高抬贵手,离开嵩山,而免血溅佛门善地!”

鬼婆感觉这和尚大有来历,强忍怒气,冷冷的道:“你不知五绝帮令!”

“知道!要天下武林依付,否则绝灭之,但少林不能!归付五组帮,就得接受帮令,杀人勾当,非出家人所为,故……”

“你能负责少林安危?”

鬼婆以绝灭少林来胁迫,但和尚仍然不为所动,而且蔼然地说:“老衲既出面,自能负责!”

鬼婆悖然色变:“和尚找死!”

“老衲从不杀生。自无取死之道。”

鬼婆陡地一拍撞山杖,劲风怒卷,向和尚撞去。

老和尚寿眉微动,大袖轻挥,没感到有何异处,但鬼婆所发那股子强劲罡气,已被化于无形。

百毒鬼婆陡然一怔,怪啊!谁能从容化解这种强劲罡气?她心里这么想,但绝不服气,回手一摸肩上两条半死的长虫。

吱吱两声怪叫,血信连伸。腥风扑面,右手一按卡簧,火筒腰上现出一支红目红舌,头白似银的小蛇。

看来毒婆子要搬出看家本领,以毒蛇制敌。

这躯体伟岸,法相庄严的和尚,朗宣佛号:

“施主切莫冲动,此蛇出手,不伤人必然反噬,莫非还想遭银蛇之危!老林虽不愿杀生,但也不似慧平师太那么爱管闲事!”

百毒鬼婆闻言,立即手按卡簧,先关上筒内银蛇,回手之手,肩上长虫也回复半死状态。

是的,她昔年遭银蛇反噬之修,若非西南神尼接手,早就惨死荒山。

西南神尼法号,目前武林中已无人知,知也不敢直呼其名,这和尚,说得极其自然,岂不怪甚?

鬼婆想起一个来,但这人如不死,年岁无可计,和尚神态虽似,年岁不合,她犹疑的说:“和尚!你是谁?”

“老衲觉岸!”

“我问的是江湖绰号。”

和尚傲然一笑:“太久的事了,何况江湖中人送的别号,出家人也未使接受。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请放手吧!”

夕阳残照里,送来一阵微风,微风里夹着一声冷哼!

百毒鬼婆向旁一让路,就如那阵不知来自何处的微风般,现身一个灰衣人影,长发披肩,不见面色。

正是那东海归来的五绝帮主,阴冷地说:“麻佛陀!放手与否,应先与我商谈!”

鬼婆惊惧不安之下,连退数步,自己猜他是麻佛陀,但百岁以外的人,看来不到六十,还未敢信。

麻佛陀与西南神尼慧平师太同为江湖黑白两道所敬仰,禅功定力,天下无匹,出道江湖,确不曾杀生。

但武林闻风归化,无不拱手听令,思至此,不禁凛然。

大和尚一睑慈样合十为礼:“那么就与大善土结个善缘,宽容少林僧人!”

“还有别的么?

“我想知道中原武林同道……”

“告诉你无妨,落魄崖上,中原武林全毁,仅逃了金再旺及黄山五小,现在正搜索中,谅来不会插翅飞去。”

“我问的各派基业。”

“东海青竹叟溥瞻远未去落魄崖,本帮主亲赴东海听涛庄约战,老儿玄关未出,本帮主绝不乘人施厄,直候了他一月一夜。

“交手之下,没支五十把,老儿已受严重内伤,他求我与妻儿最后一见,却不料允了他反中其计。

“老儿及其妻把一身功力,全贯注其幼子傅明身上,由地道走脱!东海听涛庄已毁,青竹叟及其妻,子,媳,全家十二口全死。”

“崆峒,武当,黄山如何?”

“武当尚未派人前往,崆峒观院已毁,黄山掌门人于落魄崖之会前一日羽化,门下星散,无可查究,玄天观自在毁灭之例!和尚!我无惧,你看怎么办都成!”

大和尚安祥的说:“过去的已成过去,和尚没话说,施主杀生,自有果报,也与和尚无关。

“如今各派基业已成废墟,但少林武当绝不能再步后尘,老衲断与施主经此善缘,于愿已足。

披发人纵声大笑:“麻佛陀!三十年风水轮流转,数十年前有你一句话,天下风从,但现在……”

“现在如何?”

“现在天下武林听命五绝帮,违立即犯五绝……”

“老衲不应列入!”

“你是有心挑战?”

“势逼处此,不容老衲坐视!”

“请!”

“我想不必白刃相见!”

“老和尚!如何办?你划出儿道儿!”

“我想先谈谈条件。”

“帮主洗耳恭听。”

“我负,归隐深山,一切听你率意为,你负时如何?”

“解散五绝帮,远离中土,你该满意?”

老和尚点头说:“很公平,但胜负不分呢?”

“没那么巧的事,交上手总有一个败北!”

“万一……”

“别万一,你就说出胜负不分条件?”

“不行!”

“还有下文,所谓少林武当除外,但他们不能任意行动,离开嵩山武当,你可与师问罪之师,就是说少林武当两派活动范围,限于两个山区,这与五绝帮无碍。”

“范围太广,我的条件是限于两派寺院三里内!”

老和尚额首说:“老衲不坚持己意。”

“那么你再说比划方式!”

老和尚摸出一串佛珠,扬手说:“以此为竞赛工具如何?”

“本帮主莫测高深!”

“老衲抛佛珠于空,你我各凭轻功收接,接得多的为胜,可否公平!”

“你抛不公平!”

“你我分抛如何?”

“佛珠数字多少?”

“九十九颗!”

“谁抛五十?”

老和尚默然,因为谁多抛一粒,谁就多一份希望,这一粒佛珠,关系着僧众道侣们的安全,不可不慎。

披发人阴声冷笑,老和尚寿眉一扬说:

“可先令女施主划地成圈,直径以五丈为度,你抛五十,老袖抛四十九,但要以满天花雨手法洒出,使其均匀,接四十九与五十的为平手,五十一,四十八则分胜负,这办法如何?”

披发人转头示意,百毒鬼婆立时以撞山拐划圈,同时老和尚当面清点佛珠,披发人接过五十颗,与老和尚东西分立于圈外。

双方互扬右手,同时喝声:“抛!”一声锐啸,九十九颗佛珠满天飞舞。

夕阳影里,一黄一次两条人影暴起,宛如青蚨捕娥,空中游转,珠在半空,星泻而下,不知怎地,距地面不到三丈,倏又腾空。

一声轻啸,披发人陡扬手,拍向和尚一面的三粒佛珠,老和尚早料及此,大袖一挥,也向披发伸手欲接的佛珠拍去。

这种强劲无涛的力道,数枚佛珠发出尖锐啸声,一闪而逝。

人影两分,疾如两片流云,一飘一闪下,已相距数十丈外,老和尚落在东南,披发人飘西北,全回首观望,各怀心思。

双方丙聚,老和尚安详的面色上,有着隐羞,披发人冷冷地:“你接几颗?”

和尚肃穆的说:“四十七!”

“和尚你输了,本帮主履诺言纵你生还,但不得再管武林中事!”

“施主!”

“没什么再说的!”

“老衲并非求情,而是要看看你手中多少!”

“四十八!但比你多一粒。”

老和尚高空佛号:“我佛垂佑,这只能说平手!”

“并非五十与四十九。”

“虽一与二比,与五十对四十九仍相同,四粒散落,你我各有责,从此,五绝帮不能扰僧众道侣们清修!”

披发人诡谋未售,哑然失笑:“从此,武当少林门下,不得出来寺院附近三里外,否则别怪本帮主无情!”

老和尚微一合十,披发人也举手,陡的,一黄一灰两片流云,各自东西。

金风送爽,黄叶飘零……

秋意萧煞,万物顽萎,值此季节,令人兴萧条之感!

秋天,在诗人眼中,是多么值得歌颂,但在,失意人看来,是多么哀伤,对外界景物的观感,是因人而异的。

五绝帮以其残暴手段,阴险作为,覆没了中原武林,也就如那一阵秋风,吹赖了万物,而君临中土。

山道上,怒马长渐,两匹良驹,卷土扬尘,扑向了孤云山区。马上,是两个少女,衣着朴素,身形婀娜,但却裹着顽巾,不见庐山真面目。

后一骑少女,身材略高,微俯着头,默默的紧跟着前一骑,她似有一腔心思,不时发出哀伤而愤恨的长吁!并且,几天来不会说过一句话。

孤云山的声势较前更大,两骑距山区还有数里,山洼里突然现身二人,拦路喝问:“什么人!深夜入山何事?”

前骑马上少女,一扬头上罗巾,冷热的说:“你是那一舵的?”

这两个卡子一见是教主夫人义女,全不由躬身一礼:“原来是史姑娘,黑夜看不清,尚请恕罪,身后何人,盼报号入山。”

“要不是孤云山总舵的当如何?”

“帮规所限,只好屈尊暂留,待令入山!”

“这是我义母途中所收侍女,令我携带入山,莫非也要……”

“既然教主夫人有谕,我等那敢留难,姑娘们请!”

两骑马经过三道关卡,直入山区,史怡仙把那女孩留住在自己卧室中,三天没出房门一步。

这三天,史姑娘天天在飞瀑前留连,查看着什么,飞瀑附近,被列入孤云山禁区,向例不准人去。

但史怡仙例外,因为她是教主夫人义女。

又逢一年一度的中元鬼节,飞瀑前现出两条人影,掩避着身形,登上悬岩,那较高的少女轻声说:“仙姊,你回去吧!免露形藏。”

“希望你再核对一下,以免有误,我心神极为不宁,万一……”

“仙姊你放心,我已对过三次了,通路就在瀑后,静等时刻来临,你关心太过,才感心悸,我敢说绝无讹误。”

瀑后乐声已起,倏地巨钟长鸣,那身材较高少女,陡地一长身,暴起六丈多高,半空折身,一个鱼鹰入水式,直投入飞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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