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往事 by 久熏 (不仅虐心还虐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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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孩子，以前总是讨好似的对他笑！
一种突如其来的愤怒，涌上了他的心头。他一下子拉起了少年那细瘦得肩膀。
“多久了，这到底有多久了？”他冲着他吼。
少年惊恐地看着他，他努力地张着嘴，却吐不出完整的话。
少爷觉得自己已经开要疯掉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对不对！”少爷有些疯狂地看着他。
久明更加惊恐，却连反抗都做不到。
少爷突然发狂似的对他又打又踹！
久明很疼，心里却异常地平静。
不知过了少爷停住了，很温柔地摸着他的脸，然后……少爷……居然……在哭……
有点冰冷的眼泪落在他的脸上……
可是，为什么？反正不是因为他。
他都早已学会了不再为自己流眼泪……
“你是天生的对不对？”少爷沙哑地问着。
久明迷迷糊糊地不断点头！他很怕……
少爷却突然紧紧地抱住了他，不断地重复着。“不该是这样的！……”
昏迷之前……久明头脑里出现了一个很鲜明的词，“太监”！
14
久明觉得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在疼痛，醒来的时候，头晕晕的。此时爸爸正用温柔地眼神凝视着他。小的时候，每次他生病的时候，爸爸就这样看着他。然后，他就会撒娇让爸爸抱他……最近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许多以前的事情。身体上的疼痛却无时无刻不把他从美梦中拉出来。久明看着爸爸美丽的眼睛，着迷了似的。
直到沙哑的声音撕裂了他们的空气，久明听到自己如是说：
“爸爸，死掉了会不会比较幸福！”是的，就是他说的。
久明用着梦幻般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爸爸。爸爸也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
他儿子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说话了。唯一说的话就是……
爸爸的眼睛红红的可是他没有哭，即使他的眼泪已经充满了眼眶。
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几乎快要窒息一般。为什么自己可怜的儿子要受到这种不公平的待遇。他甚至回想起了那早已远去，甚至已经化为尘埃的过去。
那时候，他也哭过，他也反抗过，他的幸运在于自己的主人喜欢他，疼爱他，甚至可以算是宠着他。那时候，只要自己哭了，主人就会皱着眉头应下来……他太小，习惯性的撒娇，他的主人却从来不脑……直到主人娶了妻，他才真正明白，自己不过是个奴隶，低贱又卑微的奴隶……从此，他开始本分了起来。不会再提任何过分的要求，连同对主人的那份幻想都深深地埋了起来……他已经认命了，当个本分的奴隶！
上天偏偏要作弄他……偏偏要他活不下去……
奴隶的命到底有多低贱……低贱到任何人都可以糟蹋他？
那么他能做什么？他已经不再痴心妄想了还不成吗？为什么一定要把他撕得粉身碎骨呢？
……很长时间里，他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那时候，主人每天都在他身边，就像小时候，一样宠他！可是，他一天到晚想的却是，自己到底何时才能死去……
然后，主人告诉他，他将会有个孩子……是通过人工授精，不知名的女人生下来的……
孩子……他的……
那时候，他才十六岁，本身也不能算是大人……
那时候，他完全失去了生存的勇气，他已经完全被命运撕碎了……
可是……当主人把小小的久明塞到了他的手里的时候，一切都不一样了……圆圆小小的宝贝居然会对他微笑……小小的身体里，心脏在剧烈的跳动……他第一次体会到活着真好！他是爸爸了！有儿子真好！他甚至开始幻想着可爱的宝宝能够一天一天的长大……走路……说话……上学……
第一次，他真真正正地想要继续活下去！伴随着他的宝贝！
久明，是他的命根子呀！
可是此时此刻……他确连恨不得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当初为什么一定要要他，如果他没有存在在这个世界上，那该有多好？那时候小，起码不会有什么痛觉！如果那时候，他陪着自己的宝贝死掉了那该有多好？
久明……他可怜的孩子……到底还要承受……多少的痛苦？
他们想活着为什么就这么的难？为了他的儿子，他能想的办法都试过了。他已经快要三十岁了，却还要舍下所有的颜面和脸皮，做着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事情！他不断地向着自己的主人恳求着……虽然主人总会答应……但是……那是不一样的……
如果可以，他宁愿从来都不求他！即使他说过不要当主人，要当情人！可是，他心里明白自己到头来只是个卑微的奴隶！就像他的爸爸，爸爸的爸爸……祖祖辈辈们一样都只能是奴隶！
现在一切可以做的他都做了！他唯一保留的东西也已经拿去交换了。为什么上天还是要折磨他们？他可怜的孩子难道连一条活路都没有吗？他们已经认输了不是吗？
为什么没有人来可怜可怜他们？
他已经后悔了不知道多少次？他的眼泪几乎要流尽了！
宝贝的成长给他带来了那么多的快乐。他在不知不觉中不断地累积的力气……到现在真的要用完了……
“爸爸对不起你，孩子！”他终是哭了，抱着自己骨瘦如柴的儿子！他的孩子才十四岁！如今却像是全部生命力都被消耗殆尽的老者……
他们都哭了……哭得喘不过气来……
然后，他拿起了刀子……刀子的光在他们黑暗的小屋子里闪闪发亮……就像是那希望之火……看着那冷冷地寒光，父子二人相视而笑！好像是预感到了……以后的幸福……
放心吧！孩子无论到了那里，爸爸都会陪伴着你！
“你疯了？虎毒不食子，你却要杀死自己的儿子！”少爷一脚踢开了他手上的刀子，同时他手里端的汤锅也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一把揪住了瘦弱男人的衣领，开始发了疯一样的抽打他。还不断地骂着，“疯子，你这个疯子！”
久明使尽全身力气，才爬过去……用手死死地抱住了少爷的脚……“求求你，别打我爸爸！我求求你！你怎么样都行，别打他！我求求你！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傻了，他要杀了你！”少爷狠狠地瞪下久明。
久明就像是没听见似的，不断地哀求着。少爷却回手把他丢在了床上。由于他用力太猛，久明咳出了一大口血之后，就晕了过去……
少爷和久明的爸爸不约而同地冲过去。久明的手冰冷的可怕……
“你还不快去找医生！”少爷命令道。
男人却笑了，一脸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找医生有用吗？我可怜的儿子已经快被您玩死了！您可能还不知道吧！我的孩子有病根，怎么治也治不好……隔一段时间就要烧一次……他就要被活活烧死了！”他用力地搂住了自己的儿子，温柔地亲亲他那烧红的脸。
少爷呆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跑了出去……
15
久明昏迷了也不知多久，少爷终日里守在他身边，只是他并不知道。昏迷中的久明甚至还以为那是自己的爸爸！他在梦中不断地哭啼着……
“爸爸，我疼！我的每根骨头都在疼！”
少爷在请教了医生以后，开始帮他做按摩……小心翼翼的……不间断的……
“爸爸，我好冷……久明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幸福了……”
少爷就抱着他，不断地在他耳边轻声地安慰着，不冷了，宝贝！
“求求你，别打我爸爸，……别打！……”久明紧紧拉住了少爷的手！
不打了，我再也不打了！不会再打你爸爸，也不打你了！
“久明……不是太监……”
放心吧！一定可以治好的。真的我保证！
久明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已经回到了对于他来说形同地狱似的房子里，少爷正看着他！久明在少爷的注视下，不断地颤抖着……少爷紧紧地握着拳头，一副懊恼的样子。久明更怕了。少爷殴打爸爸的画面成了他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好在少爷一扭头就出去了，不一会儿带来了久明的爸爸！
爸爸低着头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粥。在少爷的注视下，爸爸把粥一勺一勺的送到久明的嘴里……久明慢慢地吞着，不时还紧张地看看少爷……
少爷倒是干脆，一下子坐到沙发里，拿起了一本书，随意地翻看。
久明的爸爸温柔地笑了，摸摸他的小鼻子。
久明吃了半碗粥之后，就开始摇头。看了少爷两眼，那边则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而且似乎心情不错。于是放着胆子，在爸爸耳边说，“爸爸，我梦见了天使！他说会让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他还保证久明一定会幸福的！爸爸也是！”
久明兴奋地说着，脸上出现了很奇异的表情。
他爸爸却不由自主地往少爷那边看了一眼……少爷正在翻书，可是仔细一看的话，就知道，他的嘴角就弯了起来……
爸爸摸着儿子的头，叹了口气说，“放心吧，儿子！会有“天使”的……他发誓再也不会让我的孩子哭……”
久明不太明白，只是生病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他又困了，昏昏沉沉地睡在了爸爸的怀里……
久明的爸爸看着少爷，欲言又止。十多天前，医生看了看久明，叹了口气说，这孩子真是不行了……你们……
还没说完，就被少爷踢了出去。少爷一把推开久明的爸爸，抱住了久明……
少爷大吼一声，“你别抱他，谁都不许动！”
那是他第一看见，少爷哭……傅家的少爷都是很强的人，少爷从小就没哭过，可是这时候，他却哭了……为了……自己的儿子！
他一直抱着他，把那冰冷的手脚全都贴在自己的皮肤上，还不断地亲亲他的脸……
直到老爷走了进来……少爷一下子扑到了老爷的身上，“父亲，你想办法救他！”
老爷很不悦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仿佛正在为了他的惊惶失措而气恼。老爷盯了他许久，少爷就站在那里和他对视，眼角还挂着一滴残留的泪！
“早就跟你说了，你那么玩，是要出事的！毕竟他年纪太小！”
“父亲，我求求你！”
“现在哭有什么用，没用的东西！”
“他又是死了，我把命陪……”
老爷一巴掌打掉了少爷接下来的话，可是少爷却仍是倔强地看着老爷……
“我不恨他！我喜欢他！只是我是最近才发现的！我想接近他，已经不可能了！你们还非要把他送走……为什么要这个样子呢？我已经不想再弄伤他了……可是一切都晚了！”
“如果你以后再打他……”
“我就断了自己的手指头！”
老爷咳了一声，外面进来个老得眉毛胡子都全白了的老先生，老先生走了过去，看了看久明……又是号脉，又是翻眼皮，又是看舌苔……好一通折腾。
最后，居然开始脱久明的衣服……少爷一看就急了，准备上去踹人。老爷却一把按住了他……直到他有些呆愣地看着那老人把久明的后背扎得像小刺猬……
最后，老爷问：“老卫，怎么样？”
老卫咳嗽了一声，瞥了少爷一眼，说，“命是保住了。如果不好好调理，静心休养的话，这孩子活不过三十岁！”
“那现在……”少爷急切地问。
“调理！”老卫把一张药方赛到了少爷的手里……
老爷则在此时抱起了一直呆愣地看着自己儿子的男人。“你最近实在是太不听话了！”老爷阴沉地说着，可是眼睛中却带着无奈的温柔。
“记得吗？当年老卫也曾经给你治过……后来，你有了久明，他还很小……每次他一病倒了，你就跟天塌下来似的，哭得两眼跟兔子似的，非要我把老卫给你找过来……这次也是老卫，所以你放心吧！”
“那时候，久明好小好小，可是那小小的身子，偏偏就是那么的烫！我每次都想着，如果我的孩子出了什么事，那我也不活……”
老爷惩罚似的，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直到他连气息都不稳了！
“放心吧！没事了！一切都好了，我儿子不是说了吗？他很喜欢你儿子，不会再伤他了！傅家的人说话要有分量，如果他再打你儿子，就算他断了自己的手指头，我也把久明送走，送到他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久明的爸爸看着自己的主人，目不转睛的……
“我答应你的事情，有什么没兑现过？”几乎是宠溺的看着久明的爸爸。久明的爸爸则有些呆愣着，却被那双温柔的眸子吸引了。
“等到洛儿到了二十岁，我就把家业交给他，然后咱们就离开傅家，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到时候，我不再是主人，也不再是老爷，你也不再是奴隶！我只是一个很爱你的人！也许到时候你才会明白吧！”老爷轻轻地笑了！
16
久明睡醒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迷迷糊糊中，他轻轻地叫了声，爸爸！然后，有人温柔地扶起了久明的背，把一口水送到了他的嘴边，慢慢地喂他。久明确实是又渴又累，他很感谢照顾自己的人，却在回头的时候，发现居然是少爷？
久明的心一下子冷了起来。
不久以前，少爷也曾照顾他，那时候，无知的小久明，以为这下好了，少爷原谅他了，不会再欺负他了；于是他傻傻地冲着少爷笑！
可是……后来久明错了……真的错了！……他难受得连死的心都有！
再后来……他学聪明了！他明白少爷根本就不可能好好待他！他深切地认识到，自己只是个奴隶！少爷一个不高兴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把他捏死！
那么此时少爷又要玩什么游戏？
少爷把粥一勺一勺的送到了久明的嘴里。久明麻木机械地吞噬着，跟本不知道什么味道。而且连自己的肚子还饿不饿都不是很清楚！很快就喂完了一碗粥？
“还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