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江湖+番外+荷庭晚叙(痴情攻追冰山受he)-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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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你脖子上带着噬心蛊盅卵的壳,那上面还有我为了做个印记而刻下的一只燕子。”
脱他衣服的时候早注意到了,要不是这样他那夜怎会这么放心大胆地把人吃个干干净净——因为早把他当自己的人了啊。
“你是说这个?”
何晚亭从颈上扯出一枚用红线系住的卵形物体,那东西呈墨蓝色,材质非金非铁,左下角以相当拙劣的笔触刻了一只燕子——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会戴在身上,只是因为这是从小到大,父亲交给自己的唯一对象。
所以宝贝似的珍惜着。
从给了他这枚虫卵的时候开始,父亲对他没有之前冷淡了。那时,他几乎以为父亲接受他了,不再与其它叔伯一样视他为“鬼子”而不愿给他打从心底希求的一点温情。
可是,现在这人却说父亲留给他的唯一纪念物,就是把儿子出卖的证据,怎不叫他又惊又怒?
“对啊,就是这个。本来噬心蛊一旦附身,就无法可解。就算你父亲拿下山去的蛊盅并不能发育完全,威力小了很多,但这个特性是不会变的。我想你最终能把李逸风从你父亲手上救回来,就是因为这卵壳在你身上的缘故。噬心蛊附身后,唯一可克制它的只有原生的卵壳,大多蛊盅类的虫子对自己的壳还是有一种天然的依恋性,可以用卵壳将之引出,它暴露在空气里不到一个时辰就会死掉。当时你在李逸风身边,克制住了本来已经成活的虫蛊,所以才能破解成功。”
好怀念呢,那坚硬的虫卵就是他当年亲手给出去的那一个,现在终于带着他交换到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
原来如此!
何晚亭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最后一个疑问也解开了,难怪当时能侥幸逃过噬心箭侵蚀的人只有李逸风一个。
他当年的推断是因为李逸风的意志力远较常人坚强,所以抵抗过了噬心箭上的蛊毒潜发的力量,却原来并非如此。
李逸风能从魔掌下逃脱,全是因为有这枚卵壳在,当时李逸风在刮骨疗伤中一直握着自己的手,就是这样才救了他!其余靠那份药方去解救的武林人士一个也没救成功!
该叫冥冥中自有天意吗?
引发一切孽与缘的人是燕孟然,由于他无心种下的情果,却救了李逸风,成全了他与李逸风之后,却又因种种的爱恨纠缠,最终导致有缘无份,空余荷香满谷随风逝。在他以为今生都已缘断无续的时候,又借由李逸风的弟子之手将自己引回了白水涯的源生点。
缘来缘去,兜兜转转,以为已经是斩不断、理还乱的牵扯不清,却原来只不过是在三个人有心或是无意之间而又绕回了原点。
“所以说,你一开始就应该是我的啦!”
那什么叫李逸风的才是横刀夺爱呢!可恶,还硬生生把他的心上人雪藏了二十六年,害他等得空闭寂寞,花名在外,所以今天追起当年的初恋情人来才这么多重重阻碍。
燕孟然提起这插足并且插得这么成功,至今仍横梗在正牌命运恋人之间的第三者,也是分外的咬牙切齿。
“我从来不是什么人的!”
这笔胡涂帐是算清了,可是心的选择在直线航行了二十六年后,可还有改迹的方向?
听到他这么理所当然的断论,何晚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先前对找出祸源还会有有可能忍不住破戒的担心,在知晓了原因后也不再起杀机。
“燕孟然,要怪,就怪你自己迟到了二十六年吧。”
望着那真诚挽留的眼睛,解开了多年心结的何晚亭突然觉得心情很好,头一回叫了他的名字。浮出一个嘴角虽然已带细纹却依然颠倒众生的微笑,扔下这句话,跳上早已解开绳子的吊筐,头也不回地飘然而去。
“啊?晚亭,小何何……”
不要就这样又抛下他而去啊!可恶,刚刚光顾着说话,却没留神站在转盘边的何晚亭的小动作,燕孟然考虑自己在腿骨还没接好的情况下向下跳的成功几率。
“教主,您可千万别寻短见啊!”
幸好,一直在旁边关注事态发展的东方护法及时冲了出来,挽救回因一时情急而不顾一切的危险事态。
燕孟然欲哭无泪地看着已经化成一个小黑点的吊筐,好容易才打消了直接跳下去的念头:“他说我迟到了二十六年,我现在去追,还追得上么?”
“如果教主腿脚无碍,属下想凭教主的轻功,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那么你是不反对我伤好之后去追他了?”
燕孟然微笑,算计的光芒一闪而过,虽然仍是形容狼狈,笑容间但却有一种沉稳坚定的气势直透出来,端正得叫人不敢轻辱教主威严。
惊觉失算的东方护法嘴张了张,反驳的话却说不出来。
“在这件事上,属下等就算反对,也阻止不了你的决心吧?”
东方护法苦笑着,终是做了让步。
风吹过来,淡淡的云随风舒卷,去留无意,往来有心。
8、轮回
白水涯上是一场梦。
尽管梦里春色无边,但那都不是真实的。对他何晚亭而言,真实的只有在百荷谷里回荡了二十六年的那个誓约。
明知道那是一个再也等不回来的人,可是在没有得到他亲口说出的那句话之前,不能被解放的是心。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如果这话被樊易那小子听到,一定要笑话他的老脑筋老念头不知回转了吧?不过在他那个年纪的人哪会知道,一份情放在心里二十六年,闷到烂,闷到骨子里都深刻铭记的滋味啊?
回忆已经是成为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若连这个也摒除,简直等同于把过去二十六年在百荷谷里的他完全抹杀。
从白水涯逃也似的回来,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一向清心寡欲的他在某些方面的确有了少许的改变。应该叫……尝试过了禁果的人再也无法回复清洁无欲的堕落吗?
尽管梦里缠绵的全是李逸风的影子,可是比起之前回忆起他,总是淡淡地止于荷湾边的那相拥一吻,现在有了太多具体行为的绮念。
“主人……那个……李……”
习惯了一看不到人就到河边来找他的仆人慌慌张张的,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这些仆人的来历,也是李逸风在把他关入百荷谷后,头一两年里陆续送来的伤残病患,被他治好之后就自愿留了下米,都是老实忠厚之辈,对救命恩人的自己惟命是从,倒也省却了不少麻烦。
从这细微之处便可知道,李逸风心中也不是没有他的,一切都帮他打点得这么精细,只除了……不再来见他,也没遵守诺言将他放出去。
“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人跟他几十年地在这里也淡泊惯了,会这么慌乱倒也少见,何晚亭皱了皱眉,心道莫非还会有二十几年前的仇家找上门来了么?
应该也不会啊,现在的江湖早已换了一重天,当年让他觉得天下之大无处容身的担心与害怕,早随僵尸帮的灰飞湮灭而成为了历史。
“是……李长老来了!”
老奴易清风一生中的两大恩人,一个是把他送入百荷谷的李长老,一个就是肯施以援手救了自己的命的何神医。他自当不会认错,如果二十多年前的李长老活到了这个岁数,应该是长现在这副模样。
“什么?”
这下子,连何晚亭都保不住那自执的冷静了。
向厅门那边疾冲直走,倒把个不会武功的老仆人给累得气喘吁吁。
“是你?”
及至大厅,一见那人之下,满腔的热情期盼却全做了泡影。
站在大厅背身而立的男子,回过头来一脸惊喜的表情,却是他化成灰也不会错认的那人——这不是白水涯上的无聊教主,燕孟然是谁?
不同的是这次他换了中原人士的衣饰,乍一看上去的确与李逸风有八九分相似了。
“晚亭,你不要这么冷淡嘛。我这次来是有好事找你的。”亏得他还多方询问了樊易有关服饰方面的意见,可惜还是被一眼就看穿了。何晚亭那一瞬间由狂喜冻凝成冰的转变,让他直觉地因为危机感应而打了两个寒颤,替身果然是没有地位啊……
“好事?遇上你就没见过有任何的好事!”
竟然找到这里来了?一定是樊易那小子干的好事!何晚亭毫不客气地向瞧得目瞪口呆的老仆下了“送客”的指令,但是那不请自来的客人可没这么容易打发。
“如果能让你见到李逸风,你说是不是好事?”
有备而来的燕孟然投下第一枚诱饵,虽然这种利用情敌来达成目的的手段是蛮卑鄙的,可是……能达成目的就好。
“他已经死了,你到地府去请他回来吗?”怪不得他口气恶劣,明明知道别人心里不可触碰的圣殿,却随便就拿来信口胡说的人不值得他好言好语。
就算是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心头还是闪过一丝悸动,何晚亭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这不可能实现的妄想。
“我们苗疆的巫术中,有一种叫还魂。利用死者的遗物,遁入地府,把死者的灵魂请上来,附身到巫师身上,让他说出死后还一直记挂在心的话。”
燕孟然倒是说得煞有介事的样子,诚恳的目光半点也不欺人,不由得何晚亭不心动。
想听听……他一直念念不忘的话……吗?
答案是这么的肯定,他无法说出一个“不”字。
“要是敢戏弄我,我就叫你好看!”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就算是被骗,至少他没有放手过任何一个微薄的希望。
“那么,把你手上的玉借我一用,看本大师开始做法!”
见他允了,燕孟然倒是很兴奋,张罗着在大厅架起了一个大火炉,不知道洒了些什么下去,紫色的浓烟弥漫,渐渐地,布满整个空间。
“神谕天聪,经地转世,轮回之道,寻觅魂踪。我为神使,上天入地,百无禁忌……”低喃如念经一股的奇怪语言,有一种特殊的、令人安定的节奏,何晚亭眼也不眨地盯着那若明若暗的火苗,恍惚间,是真的看到了恍如门户般的景象出现,以烟雾凝成的路在门后曲折蜿蜒,那就是魂魄所经之路吗?
“寻此佩之主人,万望一晤——魂现!”
随着坛前作法的燕孟然这一声断喝,一团黑色的影扑到了他的身上,橘黄色的火光忽而一转为惨碧,散发出阴渗渗的光芒,火虽然仍是火,但已经不能给人带来温暖,不似人间所有。
老奴易清风早就被吓住了,见这样的作法全身只是瑟然发抖。
何晚亭强自镇定,碧幽幽的火光中,见那人转身,青白的面庞全无血色,却是记忆中的清朗俊逸,绽开了一个笑,开口道:“晚亭,好久不见了。”
“逸风?”
何晚亭不敢置信地开口,注意到自己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那个声音,他不会忘记的,低沉却总是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频律,像是暖风拂人。
“对不起,没能遵守诺言,我让小易把另一半玉拿给你,好放你出去,可是那孩子当时还小,我也没有交代得够清楚。”
那人淡淡地说着,脸上全是愧疚,但说出的事情却叫何晚亭全然地被吸引,心脏狂跳着:是他,是他!不然这些事燕孟然怎么会知道?
开始还担心是燕孟然玩的把戏骗人,现在也已全无疑问。
“你,为什么总不来见我?”
他不许他娶妻的深意,那个人真的完全不懂么?
让他一年一年的希望落空,只能贪婪地收集每一个关于他的清息,就算表面通常只是漠然置之。
“我答应了师傅,不再见你。”
惆怅的叹息自那抹幽魂口中传出,他走近前来,定定地望住何晚亭,没有回避的坦荡:“我喜欢你,可是我做不到无视师傅的意愿。而且……我与他有约在先。”
“那么,你是知道自己不会再来见我的了,才跟我许下那个誓约的?”
一时间,何晚亭全身如浸入冷水一般,从骨头缝里一丝丝地向外冒着凉气。
长达二十六年的等待,只不过是一场欺骗。
为了把自己软禁在此的欺骗——天大的谎言,天大的笑话!
“我……对不起。”
那魂抬头,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最后只是轻轻地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你打我骂我吧,我是个卑鄙小人。”
见到何晚亭气得全身发抖的反应,那鬼魂面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却是装神弄鬼的燕孟然无比高兴,在这种关头还不忘了要再唾弃一下情敌。
就算被打的是他的肉身也不打紧,只要何晚亭下手了,那么当是不再把那人的地位视得如此崇高。
“李逸风!我从来没想过要怀疑你,你说你会来,我一年一年的等,哪里也不敢去,因为怕你来找不到我。结果到头来,在你死后你才能告诉我,那些全是骗我的?你这鬼做得安心吗?”
却不料,何晚亭气得颜容一片雪白,到底也还是没有因为动怒就拳打脚踢的,只是一字一顿的咬牙,叫人对他这么多年来的痴心等待猝不忍视。
“晚亭,忘了我!燕教主对你才是一片痴心,你今后跟他好好过……”
见他因为承受不起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