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星小子-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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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监院接口问道:“不过怎样?”
梅仙道:“在下心中极感讶异。”
一心监院道:“讶异什么?”
梅仙倏然凝目问道:“在下请问,以大师的一身功力修为,如果尽量展开脚程,一夜之间,可以奔行多少里?”
一心监院心中不由微微一怔,目视梅仙问道:“施主此问何意?”
梅仙道:“请大师先回答在下此问,在下当向大师解释。”一心监院微一沉吟,道:“大概六百里左右。”梅仙接问道:“还能再快不?”
一心监院摇头道:“不能了。”
梅仙眨眨眼睛又问道:“当今武林中有人能快过大师吗?”一心监院道:“有是有,不过为数不多,所快也很有限。”梅仙道:“能快多少?”一心监院想了想道:“最多不会超过二百里,但是非生死关元之窍已通,内力生生不息,修为已臻上乘之人不能。”
梅仙点了点头正容说道:“由此看来,大师应该相信,那暗入贵寺藏经楼内留字,盗去‘伐髓、易筋’二经之人,确实不是我麦三弟了。”语声一顿又起,接道:“贵寺二经失盗之日,在下和二妹三弟正在千里以外的地方,除夜晚歇宿不同在一房以外,从早到晚我们三人均在一起,未曾分开过一刻。”
一心监院双目倏然凝注地问道:“那时施主等在什么地方?”
梅仙道:“由武昌前往凤阳途中。”
一心监院道:“有何证明不?”
梅仙道:“当时和在下等同行一起的还有一位武林前辈,他可以证明。”
一心监院道:“是哪一位?”
梅仙道:“孤独客。”
一心监院道:“施主这话实在?”
梅仙肃色说道:“在下所言句句是实。”
一心监院道:“孤独客现在何处?”
梅仙道:“已于四天前分手。”
一心监院沉思地道:“可是本寺藏经楼中的留字,那该如何解说?”梅仙道:“事实昭然而明显,那是有人冒名嫁祸。”一心监院道:“事实真是如此吗?”
梅仙双眉微微一轩,道:“我麦三弟乃是个顶天立地的昂藏须眉,盖世奇男,如果真是他盗取了贵寺的‘伐髓、易筋’二经,既敢留字藏经楼内,就决没有个狡赖不敢承认之理。”
一心监院淡然一笑道:“施主所言虽然颇为有理,只是施主的身份不同。”梅仙凝目问道:“大师之意可是指在下的身份不够不配?”
一心监院摇头道:“那倒不是。”
梅仙道:“那么是什么不同?”
一心监院道:“施主的身份乃是‘寰宇三英’的大哥,大哥为自己的三弟辩说解围,理属当然,也是应该!”
梅仙双眉微扬了扬,道:“这么说,在下所言都是白费,大师仍然不肯相信了?”一心监院道:“施主乃聪明之人,当知那‘口说无凭’的俗话,此时此地,施主所言虽然确是实情,但也只是片面之词。”梅仙道:“大师可以派人寻找孤独客查问。”
一心监院点头道:“这当然,不过在未找到孤独客查问证实施主所言之前,老僧要请施主等屈驾敝寺暂住一些时日。”梅仙眉锋微微一皱,道:“大师之意可是要扣留我们作为人质?”
一心监院语音平静地说道:“施主要这么说,老僧就很难解释了。”
麦亮宇突然接口说道:“在下等还有很多事情急须办理,此事无法从命?”一心监院道:“施主等有事,请稍缓数日再去办好了。”麦亮宇冷然一摇头道:“不行,在下向来言出如山,说是无法从命就无法从命!”一心监院淡淡地道:“但是目前,施主却必须依从老僧不可。”
麦亮宇两道剑盾一轩,道:“办不到!”
一心监院脸色神情一肃,说道:“这可由不得施主自己。”麦亮宇双目倏地一睁,道:“听监院这口气,可是要强迫在下等前往贵寺?”一心监院低喧了声佛号,说道:“施主不肯依从老僧之意,老僧无可奈何,只好如此了。”麦亮宇冷冷地道:“监院一定要这样做?”
一心监院道:“老僧要不要这样做,关键还在于施主自己。”麦亮宇压制着心底愤怒,冷笑道:“监院自信有把握能强迫得了在下等?”
一心监院双眉微轩了轩,倏又淡然一笑道:“有无把握,老僧虽然不想妄下断语,但是自信还有这份力量屈驾施主等。”
麦亮宇蓦地仰首纵声发出一阵哈哈大笑,笑声激昂,真气充沛,震人心脉,只听得一心监院与身后肃立的“十诫十僧”,个个双眉暗皱,脸上色变,心中极是凛震麦亮宇内功之深湛。
笑声落后,麦亮宇双目倏射寒电地逼视着一心监院沉声说道:“如此说来,监院是甘愿负责一切后果了?”
一心监院一时未能明白他所言“后果”何意,神色不由微微一怔,问道:
“什么后果?”
麦亮宇冷冷地道:“监院要用强,迫令在下等前往贵寺,在下无奈,只有出手与监院一博,搏斗之下,势将难免失手伤人,造成流血的后果!”
一心监院脸色不由倏然一变,沉声喝道:“施主你太狂了!”
“哼!”麦亮宇口中刚自一声冷“哼”,一直默立在他身后的欧阳映雪突然接口说道:“三弟,别和他多罗嗦废话了,他既然这么不讲理,我们就干脆和他一搏,一切后果由他自行负责好了!”
对于一心监院的不讲理,强要他们“寰宇三英”前往少林听候查证,她心中早就十分气怒,是以她话音一落,身形已电闪扑出,口中一声娇叱,双掌疾挥,倏忽之间,竟朝一心监院攻出了七掌之多。
她这七掌攻出,真是快若闪电,有如一口气呵成,确实令人惊心!
然而,她虽然艺出小寒山,一身武学精绝,七掌攻出,势虽凌厉奇快绝伦,但是一心监院乃少林当代身份所学仅次于掌教的高僧,其功力火候造诣之深,又岂是一般武林高手可喻可比之。
欧阳映雪突然发难出掌,一心监院自幼身入佛门,生平虽然从未和女人动手,心中也不愿意与女人动手,但是此时此地,他既不便闪身退让,而欧阳映雪的掌势凌厉快疾,他也有点无法闪让。
因此,他双盾微轩,右手僧袖挥拂间,佛门禅功已是意随念动地发出,欧阳映雪攻出的七掌,不但如同击在软絮败革上,丝毫无法着力,并且还有一股似有若无的无形劲气,阻止她前扑的身形,隐隐有着一股反震的力道,震弹得她的娇躯踉跄后退。
欧阳映雪七掌攻出无功的情形,麦亮宇和梅仙二人全都看得十分清楚,心中也均甚明白欧阳映雪决非这位少林监院的对手。
因此,欧阳映雪身形一退,正要二度挥掌攻出时,麦亮宇脚下突然跨前一大步,抬手一拦欧阳映雪说道:“二姊请退后,他们找的是小弟,由小弟一个人来解决好了。”
欧阳映雪美目一瞥麦亮宇,她心中微一犹豫,随即默然飘身后退到梅仙身旁站立。
麦亮宇目视一心监院冷冷地说道:“现在我再说一遍在下实在没有去过贵寺,也没有盗取‘伐髓、易筋’二经,希望监院能相信在下之言,在下当必尽力查出那盗取二经冒名的恶贼,将他擒交贵寺发落。”
一心监院口喧佛号,肃容说道:“老僧相信此事也许是冒名嫁祸,但是……”
语声微顿了顿,接道:“施主既然确实没有盗取二经,心中坦然,何不就依从老僧之言,暂时屈驾敝寺小住,静候那水落石出之日。”
麦亮宇一听一心监院仍然要他同往少林接受“软禁”,知道再说也是徒然白费,遂即脸色一寒,沉声说道:“在下早说过了,在下尚有许多事情急须往办,无暇前往贵寺,监院既固执成见,那只有动手一途了。”
语声一落又起,目射寒电地说道:“监院请动手吧,只要监院能胜得在下,别说是前往贵寺小住等候那水落石出之日,就是要在下这条命,也只好听由监院。”
一心监院目光凝注地道:“施主定要老僧动手?”
麦亮宇冷冷地道:“除非监院能够胜得在下,否则休想在下听从监院之言。”
一心监院双眉微轩,道:“施主可是认为老僧无能胜得施主?”
麦亮宇神色冷漠地道:“监院不必徒费口舌唠叨了,如果不想动手,便请让路。”
一心监院口中低喧了一声佛号,道:“施主既然如此固执,老僧别无他法,只好依从施主之意,与施主动手一搏,强请施主前往敝寺小住了。”
语声一顿又起,说道:“施主请出手吧。”
麦亮宇口中一声冷笑道:“如此,监院请小心了。”
话落,脚下倏然跨前一大步,抬手出掌直朝一心监院当胸拍去。
一心监院有意要试试麦亮宇的内功真力,是以麦亮宇出掌拍到,他身形不闪不避,以七成功力举掌迎上。
两掌接实,“叭!”的一声暴响中,一心监院身形一晃,后退了一大步,麦亮宇却是身形岳立如山般,动也未动。
一心监院似乎意想不到麦亮宇的内功掌力竟然如此之强,脸色不由微微一变,道:“施主好雄浑的掌力。”
麦亮宇神色淡漠地道:“谢谢监院的夸奖。”
一心监院心中暗吸了口气,道:“施主也请力接老僧一掌试试。”
说着右掌缓缓抬起,气势沉凝地跨步迈前拍去。
麦亮宇两道剑眉微微一轩,口中一声冷哼,闪电般挺掌迎上。
一心监院因为前一掌被震退了一大步,心中甚感有点难堪,是以这一掌拍出,功力不但多加了一成,而且施展了少林绝学“大力金刚掌”力。
在他心中原以为这八成功力的“大力金刚掌”力拍出,麦亮宇虽然内功深厚,掌力雄浑,但焉是“大力金刚掌”力之敌,起码也得被震退三步。
哪知事实大不谬然。
两掌再度接实,又是“叭!”的一声暴响,一心监院突感心头陡地一震,身形一晃,脚下竟又稳立不住地后退了一大步。
这一情形比前一回情形更糟,并且觉得胸中气血浮动,微微上涌,而麦亮宇却只是身形一晃即止。
一心监院心中骇然了,目射惊色地瞪视着麦亮宇,一面吸气运功平抑住胸中浮动的气血,一面暗暗思忖要不要下令十诫十僧出手?
他正思忖未决间,麦亮宇突然冷声说道:“这两掌,在下已经留了情,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知进迟才是高人’,在下希望监院明白是语,别迫在下……”
他语音未落,蓦见一道庞大的人影身如行空天马般地电掠射落,是一位身躯伟岸高大,脸色红润,白发斑斑的独臂老人。
独臂老人身形一落,欧阳映雪美目立即一亮,娇声喊道:“独臂公公,您老人家来得正好,请您替我们评评理看。”
独臂老人神情微微一愣,问道:“评什么理?小雪儿。”
欧阳映雪道:“少林和尚丢了东西,硬说是我们偷的,强逼着要我们交出来。”
“哦。”独臂老人目光瞥视了梅仙和麦亮宇等人一眼,问道:“你们究竟有没有偷呢?”
欧阳映雪头一摇,道:“没有,我们根本没有去过少林寺,连一点影子都不知道。”
独臂老人目光转望向一心监院,凝目问道:“监院大师,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独臂老人乃二十多年前名震武林的一代怪杰,姓龙名正方,外号“独臂神叟”。
一心监院双掌合十躬身一礼,目光望了望麦亮宇,说道:“是这位麦少主夜入敝寺藏经楼内盗去了两部真经。”独臂神叟双目倏然微睁,道:“真有这等事?”一心监院正容说道:“以贫僧的身份,神叟应该相信贫僧决非轻妄谎言之人。”独臂神叟又问道:“是两部什么真经?”
一心监院道:“伐髓、易筋二经。”
独臂神叟目光凝望着麦亮宇问道:“娃儿,有这回事吗?”“没有。”
麦亮宇摇头说道:“在下等从未去过少林寺,也根本不知此事。”独臂神叟目光灼灼如电地射视着麦亮宇的脸色神情,道:“你这是实话?”
麦亮宇两道剑眉倏然一轩,朗声说道:“老人家,在下顶天立地,昂藏七尺须眉,乃是敢作敢当之人,所言句句是实。”
他说时脸色神情正肃,威仪凛人。
独臂神叟此来之前已去过凤阳,会晤过“铁驼”雷江,已从雷江的口中获知麦亮宇的师承与及梅仙的来历身份。是以,麦亮宇话音一落,他立即目视一心监院大师问道:“大师听清楚他的话吗?”一心监院点头道:“贫僧听清楚了。”
独臂神叟道:“大师认为他的话可信不?”
一心监院双掌合十,口喧佛号道:“信与不信只在一念之间,未经查证之前,贫僧不愿妄言。”
独臂神叟微微一笑道:“如此说来,大师是不相信了?”一心监院肃容说道:“非是贫僧不信,而是‘伐髓、易筋’二经乃佛门至宝,并且关系敝派声誉荣辱至大,贫僧不得不加以慎重。”独臂神叟双眉微微一皱,道:“那么大师的意思?……”一心监院道:“贫僧之意拟请他们三位暂时屈驾敝寺小住,静候水落石出之日。”
独臂神叟目光一凝,道:“大师认为必须如此?”一心监院点头道:“这是最合理的办法。”
独臂神叟道:“有道理吗?”
一心监院道:“敝寺藏经楼内的留字即是道理。”独臂神叟微感诧异地一怔!问道:“什么留字?”一心监院道:“寰宇三英麦亮宇。”
独臂神叟目闪疑惑之色地望着麦亮宇问道:“对此你有解说吗?”
麦亮宇正要开口答话,欧阳映雪却又抢着接口道:“独臂公公,那根本是有人冒名嫁祸。”
独臂神叟却目光凝视着麦亮宇,又问道:“是吗?”麦亮宇点头正容说道:“在下也只能如此解说。”独臂神叟望向一心监院问道:“大师相信吗?”
一心监院道:“相信也不相信。”
独臂神叟眉锋微蹙了蹙道:“这么说,大师是仍要他们随同大师前往贵寺了?”一心监院口喧佛号道:“贫僧必须如此,尚祈神叟原谅,贫僧也是不得已。”独臂神叟倏然正容说道:“如果老夫替他们作保,大师认为如何?”
一心监院神情愕然一怔!道:“神叟要替他们三位作保?”“嗯。”独臂神叟一点头道:“可以吗?”
“这个……”
独臂神叟双目陡然一睁,道:“这个什么?不可以,是不是?”
一心监院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