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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乱紫夺朱by淮上(女王受he)-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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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笫之事。

  西夏皇朝二十四年。

  元林迎娶异姓王李均的女儿李容容过门,李容容姿色心计均过人一筹,进府之後颇为得势。

  李容容对洛川寻客气有加,洛川寻对她也始终要比府里其他的嫔妃要更温和一点。

  一日,李容容突然闯入书房,正好撞见元林与洛川寻正在行房,洛川寻伏在书案上,衣裤拉到脚踝,闭目承受著元林的撞击。

  李容容一声尖叫,让原本满面红晕的洛川寻一下子煞白了脸,浑身颤抖不能自己。

  李容容仓皇离开,据下人报,李容容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回房三日之内不能言语。

  元林听了也淡淡,只咐吩以後书房非唤,无人可以入内。

  而洛川寻却在这之後,像是被阉割了一般,很难回应元林的抚摸。

  西夏皇朝二十五年。

  元林在皇朝中逐渐权重,握著三骑营势力的大皇子怀王元行,连同三皇子淮王元密藉著皇家西郊狩猎,密谋行刺元林,反被元林识破诛杀。

  螳螂捕蝉,黄雀在後,太后向宁的人马杀至。

  元林力战而身受重伤,与洛川寻危急之时,被一行神秘的黑衣人所救。

  太后向宁则因为二位皇子的谋逆遇袭而伤,从长安殿移居较静僻的庆元殿休养。

  同年,在外云游多年的十九殿下元英与胡侍读返回,胡侍读接著侍读,元英则奉旨接手三骑营势力,成了新一位最有势力的皇子。

  而太子则成立了私卫彪骑营,未设统领,却由秦子玉出任副统领。

  同年,阿德因犯错而被贬为寻常太监,洛川寻正式成为了太子府里的总管。

  西夏皇朝二十六年。

  元林迎娶了江宁司马候沈青的妹妹沈茑茑,而大婚那天,去迎亲的却是府内总管洛川寻。

  江甯司马候沈青是东南沿海手握重兵的将军,沈茑茑虽只是小郡主,但排场却丝毫不小於任何一位公主出嫁,

  礼仪伺仗队伍绵延了一里地去。

  洛川寻骑在一匹赤红色的骏马上,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看见大红色的鸾凤轿子缓缓而来,媒娘将轿帘掀开,沈茑茑便翩然出现在洛川寻的眼前。

  她的身上穿著一件华丽的朱红色拖尾绣凤鸾袍,头顶上是尊金丝九尾金凤,插於精心盘置的云鬓之上,乌黑的发髻衬得凤钗活灵活现,似欲展翅而飞。

  她娉娉婷婷,迎风而立,脸上轻蒙著一层红纱微微飘动,虽不见其真容,但光这份仪态就足以令人向往。

  洛川寻可以感觉红纱底下那双眼睛正在看向自己,两人隔著轻纱这麽一对视,洛川寻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声作响,外面的嘈杂竟似都听不清了。

  洛川寻生平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的注视而心中慌乱,他的手心出著汗,直到下属朝英连连提醒了他两次,他才转过神来依著礼仪将沈茑茑迎入府中。

  太子抱恙,由洛川寻代为迎亲,因此直到沈茑茑去了脸上的纱巾,还不知道眼前这个英俊的年轻人不是自己的夫君。

  沈茑茑的气质似玉,有一些冷,但却也很清新,她虽乌眉粉颜,精心著妆,但却不显得妖娆,相反有一种冷月如霜般的洁净。

  洛川寻看著她欲语还羞的神态,心中充满了苦涩。

  那一天,太子府的总管被下令在洞房门外守夜,大清早,太监们看见这位总管还穿著一身大红色的新郎装站在门外。

  他的眉目已经完全不是少年那般的眉清目秀,而是成了一个相貌英俊,气质挺拔的青年。

  太监们过来,问太子是否用水,洛川寻什麽也没有说,他只是慢条斯理地将脖子上一枚精致的盘扣解开。

  西夏皇朝二十七年。

  李均因为二皇子谋逆案而被牵连夺爵位诛杀。

  李容容不服,声称父王是受太后向宁的指令,并非居心谋逆。

  太子元林大怒,指其信口雌黄,将李容容从畅德殿迁入北院,李容容成了太子府中唯一居住冷院的太子嫔妃。

  冯如丰案与二王谋逆案均牵连甚广,人头落地者比比皆是,能挡著元林的绊脚石几乎都被杀或被贬,这一些几乎全部都是元氏的中坚力量,一直处於政治权力中心外的紫氏势力逐渐受到重用,尤其是势力较为薄弱的东紫。

  洛川寻对太子元林的血腥手腕有了进一步的认识,明显感觉到了这二年元林的变化,首先是他不再对他抱有耐心,对两人情事之间的压迫日甚,洛川寻每每有不如他意,他都能有手段将他折腾得死去活来。

  洛川寻对此唯有更加小心谨慎,这一年他与元林交战,已经不分胜负。

  至此,元林再未为洛川寻上过一次剑道课。

  西夏皇朝二十八年。

  元竟抱恙不能理朝,太子元林开始监国。

  洛川寻觉得元林的性格日趋坚硬,对他更是小心防备。

  沈茑茑自从嫁入府中,便深居简出,与其他妃子争宠夺爱大为不同,太子元林对她也淡淡,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冷落。

  她偶然与洛川寻一见,也只是轻轻与他对视一眼,但那一眼却能令洛川寻心中压抑著的东西如同野草一般蔓延开去。

  同年,沈茑茑怀孕,塞外使节密访元林,洛川寻请求亲往塞外迎接,元林沉默了片刻,准。

  使节遇袭,洛川寻身负重伤,元林亲自赶往塞外,击退了再次袭击的神秘刺客,将他接回。

  沈茑茑却在这期间因误食红花,而导致流产。

  洛川寻仔细盘查,得知沈茑茑是在给太子妃请安时,用了苏秦儿的茶,回去後不到一个时辰便绞腹疼痛,医诊无效,最终坠胎。

  他提剑冲入太子妃苏秦儿寝殿内欲杀之,被元林阻止。

  元林断苏秦儿一指,以示惩戒,平息了此事。

  洛川寻只是淡淡一笑。

  这一年新年的除夕之夜,外面又飘著小雪,洛川寻却在花园的凉亭内温著酒陪元林看烟火。

  元林看著满天的花火,微笑著问:「阿寻,你最爱陪谁看花火?」

  洛川寻听了,微微一笑,提起酒壶,替元林酌满酒道:「阿寻其实都不爱看花火,这粉身碎骨便为了一瞬间的灿烂,太过偏执。」

  元林端起酒,一饮而尽,淡淡笑道:「很多人,很多事,粉身碎骨便是为了能一刹那的芳华,但多半却寂寂无踪……阿寻,我爱看花火。」

  西夏皇朝二十九年。

  紫氏重新回到了西夏皇朝的权力中心,其中以宁王紫汾与徽王紫云地处富庶之地,而最为有实权。

  先皇的密诏之事像是突然变成了一桩公开的秘密,所有的人都在交头结耳这份有可能存在的,足以颠覆元林正牌太子之位的魔诏。

  也有人说这是元林为了铲除紫氏而酝酿的一番契机,权势迭更纷纷,洛川寻只是冷眼旁观。

  元林的沉默令人有百般遐想,他喜爱坐在红蓼花树丛下翻书,串串蓼花开,为秋日的清平添了几抹殷红之色。

  凉风吹过,细碎的花瓣便随风四扬,粉色的花瓣和著元林白色袍子,彷若素袍上新缀的一笔勾花。

  洛川寻离著他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等候著元林的指令,他整个人穿著一身青衣的侍卫服,修长的身体笔直地挺立在那里,彷若一竿锐利的枪。

  他的长发束在脑後,风一吹便会扬起来,有花瓣雨偶尔沾上他的发间,他会用手指将它掂出,这样他的身上始终显得一尘不染。

  中间会有人前来禀事,他轻声处理,绝不会扰了念书人清静。

  事实上,只要有他在,几乎没人能扰了元林的清静。

  这一年,他与他,认识了十年。

  乱紫夺朱 33

  夕阳在山,树林阴翳,远处鸣声不断,有一种山欲静而风不止的尘喧。

  几匹骏马从林中冲到道上,当前一人勒住马匹,道:「朝英,下去看看。」

  他的声音很清,虽然是在下令,但是语调却没有令行禁止的煞气。

  他身後的一个少年应了一声是,俐落的翻身下马,端在官道上查看了一下,回转身冲那人道:「大人,看这样子,彪骑营的人刚刚过去。」

  那位被他称作大人的男子岁数也不大,不过是一位双十年华的年轻人。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紧身衣,眉清目秀,虽然长得极为俊秀,但是整个人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之上,手握利剑颇有英气。

  他似乎低头考虑了一下,道:「看来他们很快就能追上宋天,我们就不必再追赶了,等冬青回来了我们就回。」

  「是!」跟在他身後的四五位少年齐声应道。

  他们等了不多久,一匹黑色的关外马便冲了过来,马上的少年浓眉大眼,他双手握缰,整个人站起来驾驭战马,像阵风似地冲了过来,人马一体,骑姿甚为漂亮。

  他一亮相,众人都纷纷叫好,笑道:「小豹子回来了,这兔崽子可算逮到放风机会了。」

  连马上年轻人也不禁微微一笑。

  「哥!」冬青一勒马绳,力道之大都把马匹勒得竖了起来,但却刚刚好到了年轻人的面前。

  年轻人点了点头,道:「小豹子,可探到什麽了。」

  冬青接过别人递过来的水壶,喝了个痛快,才喘著气道:「哥,你绝对想不到,给宋天交易的人当中居然还有江州司马沈燕青。」

  「你说什麽?」

  年轻人的脸色一变,他的表情总是淡淡微笑,给人感觉并不严厉,相反有一种暖玉一般的温润,口气突然转急,让冬青倒先是一愣。

  「沈燕青也有跟宋天交易?」

  「是……不过不确定是不是军械。」

  李朝英他们见年轻人微微皱眉,冬青又开口了,道:「说起来这沈燕青可是太子侧妃娘娘的三哥啊,这追来追去,绕来绕去,可不要最後绕到我们头上。」

  李朝英翻了个白眼,却也不好当著年轻人的面将冬青的嘴巴堵上。

  年轻人一勒马匹,道:「我过去看看!」

  「总、总管大人,彪骑营的人过去好久了。」李朝英道。

  年轻人正是太子府上的内侍府总管洛川寻,他拍了拍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山洵道:「我的座骑是殿下赐的宝马越影,你们不用跟著我了,我走山路。」

  他说著朝山洵策马而去,整个人伏在马背上,与越影化做黄昏下的一道赤影,马术竟似比冬青还要出色几分。

  李朝英明白过来他要做什麽,脸一下子煞白了几分,连忙拍马追上,嘴里道:「大人,万万不可。」

  冬青似乎才明白过来洛川寻要做什麽,他的马术是剩下的人中最为高明的,马也好,後发而先至,不多会儿就比後面几位要超出好几个马头。

  越影跑到崖边飞身一跃,竟然驮著洛川寻跨过山峡,跃到了对面的山路上。

  越影平稳落地,还没等洛川寻松口气,背後就有劲风袭来。

  洛川寻回头一看,冬青已然跃马跟随而来,他的马虽也是良驹,但却仍然差越影较远,所以马匹跃过数丈远的山峡已经是强弩之末,两只後蹄竟然踏空,眼看就要连人带马摔到山崖下去。

  洛川寻手里马鞭忽地飞了出去,硬生生地将一人一马拉了上来。

  冬青呼了一口气,居然眉飞色舞地道:「好险!还好有哥在。」

  洛川寻皱了一下眉头,却似乎也拿这个浑小子没有太多的办法,只好道:「走吧!」

  那边的李朝英他们看得是连脊背上的汗都冒出来了,总算见对岸的两人有惊无险,才下了山头,依著官道追了下去。

  洛川寻与冬青一路从山路上直扑而下,果然抢在了彪骑营的前面追上了宋天。

  两人没想到宋天的手上颇有几位高手,一番缠斗,洛川寻受了点轻伤杀了护卫,才将已经逃窜出去的宋天捉住。

  两人堪堪将宋天拿住,一大群战马便显现在眼前。

  为首的年轻人相貌甚是俊秀,一身黝黑的鳞甲战袍,手持弯月刀,他的眉目间带著一股浓烈的煞气,彷佛隔著多远也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可偏偏冬青毫无惧色,反而调笑道:「秦疾风,不好意思,这功劳我们得了。」

  洛川寻低声斥道:「不可对秦统领无礼!」

  冬青大大咧咧地拱了一拱手道:「得罪了,秦副统领!」他刻意得把那个副字咬得特别重。

  对面的秦疾风阴沉著脸,咬著牙道:「洛总管,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是我们得的消息,我们捉的人,你半路上劫道把要紧证人捉走是什麽意思。」

  洛川寻淡淡地道:「这件案子我也有跟进,大路一边朝天开,谁捉就谁来处理这件事情吧。」

  冬青见秦疾风一副不甘就此甘休的意思,突然冷哼了一声,道:「秦副统领,你知道你为什麽一直就是个副统领?那是因为殿下要你永远在我哥面前低半级!」

  他这话一说,秦疾风的脸色都变了,洛川寻也不禁瞪了冬青一眼,喝道:「不许胡言。」

  他们的话音一落,李朝英他们已经从後面追了上来。

  李朝英一见这仗式,便知冬青那小子又给秦疾风气受了,便拱手笑道:「统领大人,冬青年幼,别跟他一般见识,大家都是替殿下办事,不用太过计较,等我们问完了话,一准把笔录给您送去。」

  洛川寻点头道:「正是,疾风,回头我给你送笔录过去。」

  秦疾风似已经没有刚才那麽气得厉害,眼神轻描淡写地在洛川寻的身上扫了一圈,只嘴角隐隐笑道:「不敢,殿下就要回来了,我怕你到时……不方便给我送东西,你还是让李朝英给我送来吧。」

  他话里没什麽把柄,但那口吻却极尽亵渎之意,知道洛川寻与太子殿下事情的,莫不都是眼角一跳,瞥了一眼这位看似温润的男子。

  洛川寻还没恼,冬青浓眉一挑先要发作,可惜他还没从马上跳起来,洛川寻已经喝道:「给我坐好!」

  冬青回头见洛川寻脸上带著少见的严厉,不甘心也只好讪讪然又坐回了马鞍上。

  「那就此别过了。」洛川寻一勒马头,带著冬青他们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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