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浪子-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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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想老夫会告诉你。”
“哼!”韦烈挫了挫牙。“你不说求死都难。”
“你办得到吗?”
“你无妨试试看!”韦烈的剑扬起。
裘一介是毒道能手,但在武功修为方面至多与木二赖相等,木二赖一剑横尸,说什么他也不敢跟韦烈斗,但韦烈不怕毒,他将如何保命?对方的剑只要一挥生死立见,鉴于木二赖的遭遇,他根本没有侥幸的余地。生死已迫在眉睫,他计无所出……
蓦在此刻,惨嗥之声破空而起,声声相叠,而且就在四周五丈之内,中间夹杂着金铁交击,有人杀人,有人反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韦烈的目光本能地一游移。
千载一时之机,裘一介洒出一蓬黄烟,人随即闪逝。
韦烈惊觉已经阻截不及,黄烟还遮挡了他的视线。
惨声很快静止,数条人影从不同方位出现,三男一女,手里都提着剑。实际上四个都是女的,是冷玉霜主从和谷兰。
“韦公子!”谷兰先冲了上前。
“你们……”
“你不让我们明跟,我们只好暗随。”
“刚才是你们……”
“嗯!杀得很痛快,没有半个活着逃走。”
“这位是……”冷玉霜开了口,她们并不认识司马长江。
“蒙头怪人!”韦烈予以点破。
“啊!”冷玉霜眸光闪闪,注定司马长江。
“凌云山庄二庄主,小青之父。”韦烈进一步点明。
“啊!”四女一同惊呼,然后行礼。“二庄主!”
“不必多礼!”司马长江抬抬手。
“韦大哥!”冷玉霜挑了挑眉。“小青的父亲当然也是司马茜的父亲,这……岂不就是你的……”
“是我岳丈大人!”
“韦大哥先前不知道?”
“唔!现在才知道。”
“二庄主到王母寺来……”
韦烈目注司马长江,他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位泰山大人在寺外枯守三个月的原因,又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追问。
就在此刻,寺门突然开启,一个女子幽然出现,手还拎了个包袱。
所有目光完全转向。
“小茜!”韦烈栗声叫出。
“司马姑娘!”冷玉霜和谷兰同时开口。
“孩子!”司马长江抢步上前。“为父的在此地苦等了三个月,不相信……你会那么绝情,孩子……”老泪挂了下来。
“爹!这里是……空门。”
“我知道!”
“人一旦看破红尘,便一切皆空。”
“孩子……”司马长江激动得全身发抖,声带凄哽。“为父的空不了,如果任你削发为尼。死难瞑目。”
“爹!女儿我……不入空门能活下去吗?”
“爹要你好好活下去。”
“小茜!”韦烈上前几步。“佛门虽广,不纳无缘,夙因未了,难登菩提!”
司马茜愣望了韦烈许久。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答应路舅舅永远照顾你,像小青一样。”
“舅舅……人呢?”
“不幸遇害了!”韦烈咬着牙说。
“舅舅遇害?”司马茜全身一颤,手中包袱掉落地上,泪水扑簌簌滚落粉腮,悲愤地道:
“谁是凶手?”
“大造门的人!”
“我发誓要……”
“小茜,我已经向舅舅发誓百倍讨债。”
“很可惜,刚才……被(瘟神)裘一介免脱。”司马长江咬牙切齿。“这毒物不除,终是武林大患。”
“他逃不了的,时间早晚而已。”韦烈沉声说。
“爹!”西马茜忽然发现。“您受了伤。”
“不要紧,皮肉之伤。”司马长江故作淡然,其实并非如他所说是皮肉之伤,只是不到致命的程度而已,他是强撑的。
谷兰立即上前,仔细看了看,从身上取出一粒药丸。
“老伯,这是特炼的伤药,十分神速!”
“谢谢谷姑娘!”
“不敢当这‘谢’字。”
司马长江把药丸纳入口中,以津液送下。
韦烈捡起掉地的包袱。
“小茜,这……”
“佛门净地染血,住持不敢再收留我了。”
“太好!”韦烈脱口而说。
司马茜白了韦烈一眼,长长吐口气。
“我们合力把此地收拾干净后离开!”韦烈赶紧转移话题,怕司马茜改变其主意,他必须实践对路遥舅舅的诺言,全力照顾她。
回凌云山庄的中途。
韦烈一行在路边树荫下歇脚。
“花间狐”龙生匆匆来到。
韦烈迎了上前。
“师兄,看样子有急事?”
“是有急事,实在巧,正愁找不到你。”
“什么事?”
“已经有了你师嫂玲苓的下落。”
“噢!人在何处?”
“我们快去,路上再谈。”
韦烈略作思索,向司马长江他们交代了几句。然后与龙生疾掠而去。
第二十三章戴面具的女人
铁塔寺。
寺以铁塔而名,相传是一代奇僧“元化”所建,历时十二载而竣,完全靠“元化”师徒托钵募化筹资而成。
铁塔不大也不高,兀立在寺院的右后侧。塔基宽两丈,高三丈六尺,处外看是七重,实际上内里只有两层,上一层供奉地藏王菩萨,下一层置纳寺僧的舍利子。时过世易,铁塔寺虽然有名但香火并不盛,成了当地人踏青消夏之地,如果不当节令,稀有游客光临,故而平时十分冷清,但打从十天前开始,这里出奇地热闹,俗家人进出频繁,寺门外居然有江湖武士守卫,倒是和尚不见影子。
日正当中。
一个衣著考究的公子哥儿型人物来到,他,系是“花间狐”龙生。踏着悠闲的步子,走向铁塔。
铁塔前的草地上坐着一个戴鬼脸面具的女人,颈上挂了一串骷髅头。
塔座四周堆满了柴草,连塔门都掩住了,十余名弓箭手围在分散在左右后三方,箭头上缠着布。蘸饱了油脂,一望而知是火箭,准备引燃柴草用的。
龙生来到。
“娘!”
“东西拿到了?”“唔!别担心,一切会平安的。”龙生这句话有其含意,他娘当然听得懂。
“想不到我‘鬼脸罗刹’竟然受制于人!”
“娘,救人要紧,不必计较这些,风水轮流转。”龙生一挺胸,面对塔门,运足内力道:
“塔里人答话?”
塔里立刻就有回应。
“龙大少,你来回还真快,东西带来了?”
“带来了!”龙生从容朗声回答。
“这次不会再弄鬼了吧?”
“绝对不会!”
“你可要放明白,你的妻子玲苓是江湖尤物,如果烧成焦炭可就太可惜了,现在你亮出来让我们看看?”
龙生从衣襟里摸出一柄短剑,离鞘,金光爆射,顺手一挥舞,映着日光隐隐现出一条红龙,展示完又回鞘。
“看清楚了。”“不错,是血龙金剑,哈哈哈哈!”
“如何交换?”
“你带剑上塔,到第二层的窗外,我们放人,带人到你娘身前一丈之后你便交剑,彼此都不虞对方使诈。”
“可以!”龙生爽快地答应了。
“那就开始吧?”
“在下要先见到人,确实平安才上塔。”
“好吧。”
塔门口的柴草被人从里拨开一个缺口,玲苓由两名武士左右挟着出现在缺口处,人已经憔悴但精神还算好。
“鬼脸罗刹”站起身来。
龙生上前数步。
“玲苓!”
“龙哥!”
“你受苦了!”
“龙哥,这柄剑是你……”
“什么都不要说,你比什么都重要。”
玲苓又被带回塔中。
龙生回头望了他娘一眼,拔起身形,飞上铁塔第二层的护栏窗边。窗子是用酒杯口粗的铁枝封住的,间隙约莫五寸,手臂可以自由伸缩,人却不能进去,里面的人当然也不能出来,以这种方式人剑交换的确很稳妥。
塔里的人用布巾蒙了大半个脸,看不出是谁,但从衣着和头发可以判断是个中年人,双方隔窗相对。
“龙大少,我们这就开始么?”
“开始吧!”
塔里人重重拍了三下手掌。
玲苓再次被两名武士挟出塔门,缓缓朝“鬼脸罗刹”走去,到了丈许之处停住,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鬼脸罗刹”站着没动。
塔上,龙生已看清楚了情况。
“龙大少!”塔里的蒙面人开口。“现在你把‘血龙金剑’交给本人,查验无讹之后你那美丽的妻子便完全自由了。注意,别打任何歪主意,塔里有强弩对着你妻子的背心,稍有妄动便将遗憾一辈子。”
“你阁下保证没有别的花样?”
“保证绝对是和平交易,事先的布置只是一种安全措施,以防万一而已。你手中定然暗藏有‘骷髅令’,你不发令,我方也不射弩。”
龙生是带有骷髅令,但也真的是预防性质,他犹豫了一下之后,把“血龙金剑”从栅孔里递了进去。
蒙面人接过,后退到地藏王的神座边,拔剑离鞘反复检视,终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拍了五下手掌。
塔门传出话声:“放人!”
两名武士松手,退向侧边。
玲苓快步扑向“鬼脸罗刹”。
“娘!”
“孩子!”
婆媳互拥。
龙生飞身下塔。
“娘!我们走。”
“走?”
“娘!”龙生挤了挤眼。
三人迅快离开。
铁塔外围立的弓箭手撤离。
现场恢复冷寂,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盏茶工夫之后,一条身影从塔顶飞起,苍鹰般掠向寺外,是那在塔内接收“血龙金剑”
的蒙面人。
寺后是一大片竹林。
蒙面人进入竹林,扯去蒙面巾,是干瘦高挑的半百老人,他取出“血龙金剑”一再抚掌,似乎爱不释手。
这时,一个身影幽灵般出现他身前,无声无阗。
瘦高老人一抬头,不长肉的脸孔立时抽紧。
“你……天涯浪子?”
“不错!”
韦烈已经伏伺了许久,他与龙生是协调好了的,一明一暗见机而为,在玲苓没有完全平安之前是不能动武的,因为不了解大造门到底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安排,现在顾忌已除,后事就由他来料理了。
“意欲何为?”
“阁下先表明身分如何?”
“老夫大造门掌令尤一清。”
“啊!大名鼎鼎的‘大漠兀鹰’,久仰!”
“韦烈,你跟龙生是一路?”
“不错,非但是一路,关系还很密切。”
“你准备夺回‘血龙金剑’?”
“是收回,不是夺回。”
“你办得到么?”尤一清面露狞色。
“在下还没有想办而办不到的事。”韦烈从容之极。
“哈哈!”尤一清轻笑了一声。“韦烈,你口气还真不小,居然对老夫发此狂言。”说着,拔出“血龙金剑”,在手中抖了抖,金光一阵闪烁。“这柄剑截金断玉,如果用来杀人,定然锋利无比,现在就拿你来试剑。”
“嘿!在下保证你阁下会死得很惨。”
“少张狂!”喝声中,一片金光罩向韦烈。
“大漠兀鹰”尤一清在关外是一等的杀手,令人闻名丧胆的人物,武功修为之高不在舌下,否则做不了大造门的掌令,现在利器在手,当然更是如虎添翼。
韦烈亮剑接架。
早闻罕见的搏斗叠了出来。
以韦烈修为之深,解决尤一清应该是毫不费力不事,但他有顾忌,自己的兵刃不容折损,而对方所持“血龙金剑”是师父“枯木老人”的遗物,更不能使其有丝毫损毁,是以双方暂成平手之局。
金光与白光交织成一片灿烂耀眼的网幕。
片刻工夫,三丈内的修篁变成了光秃秃的竹竿剑气弥漫了每一寸空间。
看不清招式,数不清回合,因为双方出手太快了,当然,这是对第三者而言,出手的双方心里是有数的。
又是盏茶时间过去,尤一清自忖收拾不下对方,打下去可能讨不了好,招式一变,在瞬间挥出一十八剑之后,突地拔空而起,口里同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厉啸。兀鹰,人如其号,冲空之势仿佛真的长了翅膀。
韦烈也冲空而起,更快。不但是快,姿态曼妙无比,就像是神话中神仙的腾云驾雾,御风逐电。
白光一闪,惨叫随之。
先是“砰!”地一声,然后是重重地一声“蓬!”“砰!”是手臂先掉地,“蓬!”是人摔落。
断臂的五指仍紧捏着“血龙金剑”。
韦烈随之飘落。
尤一清够种,居然半声不哼,自点穴道止血,但坐地不起。
穿林之声飒飒,人从不同方向涌到,不用说,是尤一清升空图遁之际那一声厉啸引来的,这当然是他们的暗号,韦烈是求之不得,路遥舅舅的遇害使他怨毒填心,发誓要对大造门以血述血,百倍索偿,而更重要的是维护武道,不让这邪恶门户坐大荼毒武林,他是集公仇私怨于一身,绝不作妇人之仁。
人合围进逼,停止在三丈之外。
从服色可以看出,其中有不少高级弟子。
韦烈的目光四下里一扫,心里想:“实在遗憾,大造门主没有亲自出马交换人质,否则便可以省许多事。”脚步一挪,正待上前捡掉地的“血龙金剑”……
无数暗器从四面八方飞蝗般疾射而来,密如骤雨。
韦烈挥剑幻成一张光网,暗器狂飞激扬,纷纷落地,有的倒射反弹,竹林爆起一阵叶叶之声,不殊急降的冰雹。
暗器波波相连,好一阵才止息。
韦烈停剑定睛一看,傻了,断臂的掌令尤一清和地上的“血龙金刚”已经杳无踪影。
失算,大大的失算。
他应该在下地之后立即拾回金剑,不该掉以轻心,这一来,原先与师兄龙生的计划全落了空,要想重新得回金剑不知要费多大心力。
后悔,无济于事。
他一昂头,胸中的杀机如巨浪般澎湃而起。
胡哨声起,大造门弟子开始撤退。
韦烈如野豹般标起、扑出。
惨号声一叠地破空而起。
血、残肢、断体在竹林内抛洒飞舞。
恨满心头,韦烈头一次展开无情的杀戮,为了路遥舅舅的血债,为了一而再的阴谋迫害,为了武林的公义,他只有以血易血,以暴制暴。
惨!
恐怖!
韦烈游动挥剑,无人能挡其锋。
约莫两刻光景,怵目惨魂的场面静止下来,竹林内血肉狼藉,侥幸脱身的没了影子,逃不过的都成了残尸。
韦烈也静子下来,脑海一片空白。
凌云山庄外的郊野。
野花盛开,蜂蝶争逐其间。
一对年轻女子在闲摘野花互相投掷嬉戏,一个是人间绝色,另一个姿色稍逊但英气勃勃,构成了一幅活生生的“美女嬉春图”。她俩,正是冷玉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