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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折兰勾玉杏向晚全集-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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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这几日休养得不错,他的神色看起来比出关那日又好了些。头发依旧银白,脸色也微微还有些苍白。

这一段时间下来,好象他银发的样子更深入她心。她窝在他怀里,努力回想他之前的样子,白衣如雪、青丝如墨,好象都已经是很久远很久远的事了。

“小晚……”折兰勾玉声音轻颤。

她的手不老实。

向晚抬眼看他,满脸羞红,眼眸晶亮,却是有一抹期待,声音微怯:“可以么?”

她的手停留在他胸前,他身前的衣襟已被她解开。只是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体,是否禁得住她的热情?

他的眼眸一深,心里却是满满的甜蜜,犹豫了一下,方似是而非的说道:“可是可以,不过闭关耗去的精力,至今还未复原,只怕不宜太过主动。”

向晚轻笑出声,眉眼盈盈,脸愈发地透红:“事情太多,我后来没去书房找书。”

当时只是用来刺激他的,她当然不会真去找,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她便顺势接了下去。

他状似思考,脸上却泛开了笑,手早已在她背上游移,声音勉强维持平静道:“倒也无妨,为师尚有说话的力气,你历来有天分,该能一点即通。”

向晚笑,抓过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前,又勾住他脖子,眨着眼睛,说不出的娇俏:“说话也很费神,师父还是省着点力气吧。我向来有天分,学着师父以前的样子便可以了。”

温香满怀,他的手如何还能不做些浓情蜜意的事。向晚终究是有些生涩,最后还是让他花了不少力气。不过闭关确实耗了他不少精力,向晚亦有所觉,心里又开始担心,看着他沉沉睡去,她偎在他怀里,痴痴地看他,一夜未曾合眼。

向晚第二天才知昨晚上发生了一件很狗血的事。

莫前辈好不容易应了她要求,答应去替陆羽雪把一回脉,结果到了金风阁,脉没把成,却是气急回来了。

原来,陆家委实讲究大家风范,莫前辈赶到金风阁,还没见到陆羽雪的面,迎接他的便是一根红线——红线一头在陆羽雪腕上,另一头赫然等着莫前辈。莫前辈本就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又性子怪异,哪能忍受这些个破规矩,此前替向晚治疤,向晚可从不忸捏,只要能让她快快康复,撩了衣袖就让他把脉的。陆羽雪或许觉得自己出身娇贵,可是在莫前辈眼里,她又哪里能与向晚相比。好不容易应了向晚走这一趟,末了还要受这等气,怪脾气的莫前辈二话不说,甩身走人。

向晚回到晚晴阁,看到小喜等了她一夜,方知事情原委。

气走了莫前辈的陆夫人,被陆羽雪一阵哭闹,又平生第一次被陆老爷训了话,便差小喜来请向晚,希望向晚能向莫前辈求求情,再让莫前辈替陆羽雪把回脉。

向晚找到莫前辈,还未开口,就被他抢白:“不去不去,这一家子人,以后我永远也不想看见。小晚,你不是要回向家过年么?走走走,现在就走,我与你一道,这里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向晚拉住直往外走的莫前辈,急道:“前辈,你一走师父怎么办?”

莫前辈一怔,半晌似才想起还有这一件大事,冲着向晚摆手道:“随他去吧,我也已经尽力了,闷在这里我也找不到其他办法,索性出去走走,等我找到救他的法子,再来这里救他便是。”

“前辈……”

“你若不愿意我跟着你回家过年,说一声,我自己一个人走就是。”莫前辈看起来是真生气了,任凭向晚怎么说都不肯改变主意。

向晚忙摇头,叹一口气,让莫前辈稍等片刻,她回了晚晴阁略一收拾,索性与莫前辈一道出了府。

向晚拉着莫前辈,却不是去向夫人处,而是到了三佰楼。不过大年二九,备了些礼,赶到向家吃了顿团圆饭,就又回到了三佰楼。

“前辈,可有看到三佰?”向晚遍寻不着金三佰的影,只得问在房里乱捣鼓的莫前辈。

“她走了,她每年过年不都要走的嘛。”

之前在灵隐寺,她日日照顾向晚,只是年三十到新年初三,都会玩失踪。这么些年,金三佰的这个习惯向晚早已熟知。每个人都有隐私,她亦从未打探。

不过今天才二九,她就不见了,倒是难得。

三佰楼里,只有两三个外地的伙计看顾着,其余住在玉陵城的,也被放假,让他们回去过团圆年了。向晚不愿呆在城西的新向家,回了三佰楼又觉冷清,莫前辈忙着捣鼓他那些瓶瓶罐罐,看起来也没空理她,她只好一人在院子里发呆。

第二天一早,示意那几个小二在三佰楼门前挂上大红灯笼,又见莫前辈还未起床,向晚便嘱咐了小二一声,准备去竹园看潘先生与小彦。

不是不想折兰勾玉的。想象着折兰府里,他们一家人是如何的团圆热闹,或许席间双方家长还会提及大婚的事,心里不免又有些酸酸楚楚。

忽又想起以前在家过年,想起第七世的父母,现在与他们,不只是阴阳两隔了。

第六卷第四章

到得竹园,潘先生正巧在写对联,一旁小彦在准备东西。

以往过年,竹园都很冷清,自从有了学堂,逢年过节,竹园便会热闹起来。那些个穷苦人家,对他们的孩子能免费上学,心怀感恩。纯朴的他们没有什么好东西,也拿不出上台面的礼物,自是不敢上折兰府表达谢意,潘先生历来亲厚,这一些东西便都送到了竹园。无非是些鸡鸭蛋类,甚至是自家种的青菜,河里抓的鱼,都是他们的心意表达。

向晚推门而入,穿过长长的前院。这个时节,两旁小竹林萧瑟,向晚忽然有些犹豫。

对于外界传得沸沸扬扬的师徒大不伦,潘先生与小彦,可会嫌弃?

“怎么傻站着不进来?”小彦率先看到向晚,却见她站在那里,不走也不动,等了半晌还是如此,不由走近问道。

“我……”

两人同岁,但男女有别,小彦又比她高出许多。向晚闻声抬眼看他,他清亮的眼眸平静无波,即没有厌恶与轻视,也没有热情与笑意,说话的时候一脸的面无表情,贯来如此。

“进来吧,师父正在写对联,我忙,你去帮他研墨。”

说完转身,又自顾自忙开了。

向晚忽然有些感动。满城风雨,潘先生与小彦又如何不知她与折兰勾玉的事。她虽不甘心,却也知道在这里,师徒恋意味着什么?潘先生与小彦,其实都是非常传统的人,此前碍于折兰勾玉的面子,对她上学堂的事既不支持,也不反对,这一次,亦是如此。

除了金三佰,她不曾想过还能有人支持她与折兰勾玉的这一段感情。只是这样,她就已经满足了。

“先生……”向晚走至竹林左侧石桌前,行了个礼。

“你来了,中午就在这吃饭吧。”潘先生抬头,笑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写对联。

原来他们不仅知道她与折兰勾玉的那段情,亦知道她现在不在折兰府。不然以前她过来,他们知她必会回府,从未留过她吃饭。

向晚心里一时颇为难受,视线瞬间模糊,顾不及开口告辞,转身便往外跑。

她一气跑到竹园外,寻个偏僻的角落,蹲在那里嘤嘤地哭。她不该感到委屈的,可是心里着实难受,那一股难受,自从折兰勾玉闭关开始,一直闷到现在,愈来愈浓,终于再也忍不住。

有一双脚出现在她跟前,向晚止了哭,还是有些抽抽答答,顺着视线往上,抬头看来人。

是小彦!

“大过年的,哭什么?”他话虽如此,却是伸手一递,将干净帕子给她。

向晚接过,胡乱抹了把眼泪,起身道一句“谢谢”。

两人就这么站着,一时都没有开口说话。

“以后别这么傻了,跟我进去,师父还以为他哪里说错话,惹你生气了。”他面无表情的说完,转身走两步,见向晚没有跟上,黑着脸拉着她手就走。

向晚任由他拉着,回了竹园潘先生已写好对联,正在张贴。向晚没说话,低着头跟着小彦进厨房。

“进来做什么?”很多时候小彦都觉得向晚真的很麻烦。

“我……帮你一起做饭吧。”向晚有些讷讷地,眼眶还有些红。

“不用。”他又面无表情的拒绝,加一句,“你别乱跑就好,坐外边等吃饭吧。”

向晚什么身份,帮他做饭,万一将厨房烧了怎么办?

“我会这些,小时候经常做的。”

小彦虽然也曾听闻过向晚的身世,传闻她小时候饱受后娘欺凌,过得可怜。不过他自认识她始,她就已经是折兰府的人了,养尊处优,又任性又识礼地矛盾着,实在不敢对此抱有希望。

向晚也不废话,拿过一旁的菜刀便开始切菜。

她小时候真的做惯这些,可是她已经整整六年没做这些了,手生再所难免,没两下就切到了手指割破了皮。

这下子小彦真的板起脸了,拉着她清洗了伤口,又替她小心包好,便命她不许再踏进厨房一步。

于是向晚就站在厨房门外,看小彦忙忙碌碌地准备一桌的饭菜。

“小彦……”

小彦手一顿,却不说话,依旧忙碌的炒菜。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时候很蠢?”

“不止有时候。”他以前觉得她甚是聪明,虽然任性了些,胆大了些,但她让他对女子印象彻底改观。她聪明、沉静、颇有才气,我行我素,又知书达礼,比一般孩子都成熟。他之前一直以为她是偶尔犯傻,现在却觉得原来她一直都傻。喜欢不该喜欢的人,做那些不该做的事,不是傻又是什么?

她看出他的不认同。这一段感情,终究还是有些不能让人接受。

“你不是我,所以不会明白。”她叹一口气,淡淡道,“如果潘先生是女的,或者你是女的,你们两人中只要有一个改变性别,你就会理解我的感受。”

烧鱼接近尾声,正准备切一把葱提香的小彦听闻向晚的话,手一抖,刀脱手,压着葱的手便也见了红。

“向晚……”小彦咬牙,真有点抓狂的冲动。她刚才那是什么话!

向晚抬眼看他,惊见他手上的血红,慌地忙跑进厨房,一叠声道:“怎么了怎么了?你怎么也割到手了?”

小彦绝倒,忽然觉得他一向敬仰的城主大人也是个傻瓜。

向晚午饭后回三佰楼。

大街小巷的已到处都是过新年的热闹气息。挨家挨户的忙着杀鸡杀鸭,孩子们疯跑着玩闹。向晚慢悠悠往回走,看着玉陵城的百姓生活富足,心里忽然很是感动。

一条黑色身影蓦地从一侧冲出,撞在向晚身上,两人双双跌坐在地上。黑色身影“哇”的一声,便先哭了起来。

向晚挣扎起身,屁股也是一阵生疼,看着坐在地上鼻涕眼泪的小孩,不由弯身去扶。

“娘……娘……”小孩避开向晚伸过来的手,依旧坐在地上耍赖。

他方才急急冲过来,撞了向晚,自己也摔在地上,重要的是他刚刚从家里偷拿的鸡腿也掉在了地上。

很快,一个中年妇女跑了过来,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小孩,扬手先打了他几下屁股,然后捡起地上的鸡腿,对着向晚说了声抱歉。

“这不是向小姐么?”一旁有个稍大的孩子,微有些不敢确定。他今年开始也在玉陵学堂读书,不过只见过向晚两次面,其中一次还是背影,对这个长得极像向晚的人,并不敢太确定。

向晚看向来人,并不认识,只能点头致意。

这一点头,便是承认了。

远远近近围着的几个人一下子议论开了。中年妇女看着向晚的眼神也变了。与城主大人师徒大不伦的向晚,在老百姓的眼里,自然成了这一段感情的罪魁祸首。对于他们敬仰崇拜的城主大人,他们觉得这一段感情必是向晚有心经营。

“就是她啊……”

“真不要脸……”

“长得就像个狐狸精……”

……

她们有多爱戴城主大人,此刻就有多厌恶向晚。

“向小姐……”刚才点破向晚身份的男孩子开口,些微尴尬。

向晚看他,弯了弯身,沉默地转身往前走。不去听后面的议论,向晚将腰挺直直的,心情却第一次跌落谷底。

她想像以前一样,不去在乎大家的议论。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她第一次感觉到压力。她此番出府,这样的情况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可以不介意,可是在这样的一个时候,辞旧迎新,她心中对折兰勾玉的思念让她此刻忽然很是脆弱。

往前,左转是东城门方向,右转是热闹的大街,往三佰楼的方向。向晚站在路口,犹豫加徘徊。

路口人来人往,偶有行人驻足,好奇地打量。向晚浑然不觉,站在原地,怔怔出神。

一辆马车在向晚跟前停下。车帘一掀,一人探身,一手抓了向晚,略一使力便将她拉上了马车。

黑衣如墨,清瘦净白,清冷的气质,正是微生澈。

向晚也不惊,不过淡淡一笑:“大人竟留在玉陵过新年?”

他定定看着她,细长的眼睛微眯:“我们这就回夜明。”

向晚笑,靠在软榻上,闭目,半晌方道:“大人也在担心师父的身体,所以迟迟不肯回封地?”

他垂眼,没想到向晚能看得如此之透,他发现自己在她面前,竟是没辙。

“谢谢……”她知道他刚才只是试探,这种时候他还在玉陵,又怎么会回他的封地,而且还带她一起回去?

马车既不是回折兰府,也不是去三佰楼,而是来到一处陌生的庭院。

白墙黛瓦,清幽宁静,移步入内,庭院倒是不小,别有一番韵味。

向晚跟着微生澈,亦步亦趋,未及开口询问,却见迎面跑来一人,“小姐姐,小姐姐”的喊得开心,正是钟离。

不止钟离,还有莫前辈居然也在。

向晚诧异,转身看微生澈,他却早已转身向另一侧行去。

钟离嘴里喊着“小姐姐,小姐姐”,伸手直将她往后院推,一径将她推到后院,又一溜烟地跑掉了。

第六卷第五章

这一处院落,地处秦淮河畔。光看前庭不曾发觉,到了后院,才发现院落实在是大。而且比邻秦淮河,围了长长的一个河畔公园,倒好象秦淮河也成了院落后花园的一部分。

此刻,秦淮河畔,那个背对着她的身影,欣长优雅,是她再熟悉不过。只是冬阳下,那一头青丝瞬间让向晚湿了眼眶。

“师父……”张嘴,却是无声。

他却似听到她的声音一般,蓦地转过身来,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清雅致极,冲她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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