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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折兰勾玉杏向晚全集-第20部分

小说: 折兰勾玉杏向晚全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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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冬天听说他有事没来,没想到一过新年就又来了。还以为他今天会跟着向晚一道过来讨骂呢!

“三佰……”多久的事了,她居然还记着。

“停!当我没说。”金三佰撇了撇嘴,拉着向晚转身往里走,不免又低咕一句,“我是你朋友,他咒我没人要,嫁不出去,是你哥我也不原谅!”

“他是气不过你整他,哪能真被他说中。三佰,你会找到如意郎君的。”乐正礼的话是损了点,他说话一向不会体谅对方感受,金三佰不小了,看起来已是适嫁年龄,说这话真的是打击人。

“好,正赶上请媒的大好时候,你把我们才貌绝顶的城主大人介绍给我吧。”金三佰招手示意小二过来,报了几个菜名又冲着人家摆了摆手,一脸认真的对向晚说。

向晚神色一僵,尴尬一笑,却是有些羞涩道:“这事,我哪说得上话。”

“得,这事现在不由你经办么?只怕说得上话你也舍不得,你那点小心事我一早就看明了。”金三佰倒是爽直,有什么说什么,看到向晚脸上一红,很是开心兴奋道,“小晚,那些个媒婆与千金小姐,你若一人搞不定,不如请我帮忙,我们要一击击中,把她们一网打尽,从此断了她们进折兰府的念头!”

“三佰……”向晚慌地起身,拼命去拧金三佰的胳膊。

金三佰笑着躲开,逃到桌子对面坐下,上下打量一番向晚,才认真道:“虽然你还小,不过咱们的城主可不小了,你真得盯着点,不然随时有可能被人抢走呢。”

向晚坐下,神色一黯。是的,人人都道她还小,十二岁,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懂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止十二岁,她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她的心思无处可诉,她的秘密不为人知。

最重要的是,折兰勾玉虽然好像也是对她有意的,可是对她有意的他还是按例请媒,谈婚论嫁,并不曾考虑过她。

她喜欢折兰勾玉,以前觉得自己是单纯的喜欢,喜欢中有感激有依赖。一个八年没得到过温暖与关怀的人,突然有人对她微笑,有人对她温言软语,有人帮她脱离困境,那种感情无法言喻。只是自从玉娇楼送了请帖过来之后,有些东西就不一样了。向晚自问,她心中的那根刺是一个青楼花魁自称杏花仙子下凡尘,还是折兰勾玉会赴这个约?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若是折兰勾玉赴约,整个玉陵城,有谁敢和城主竞价抢人?更何况,现在还扯到了亲事,一些现实问题更不容她逃避与忽视。

不过折兰勾玉三五日定下亲事的决定向晚并不知情。于向晚来说,玉娇楼杏香姑娘的梳拢之夜,比媒婆说亲这事更为迫切。

名满天下的玉陵君折兰公子定亲,这么多媒婆上门,没个三五月,将方方面面考虑个周全,又怎么定得下城主夫人人选!这点常理,向晚还是懂的,所以目前来说,亲事可暂缓,明晚杏香姑娘的梳拢之约才是当务之急。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有心事?”金三佰坐在对面,向晚的异常不难发现。

“你知道明晚玉娇楼杏香姑娘梳拢的事么?”向晚咬唇,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口。她本不敢肯定折兰勾玉会不会去,可是现在有了微生澈,就好比贵客来访,家里有精彩的活动,难道不让贵客参观?微生澈作为折兰勾玉的贵宾,这几日玉陵城关于玉娇楼的传闻又是沸沸扬扬,她知道男人的习性,只怕到时候他三人都会一道去吧。

“知道啊,这不闹得满城风雨的,玉陵城还会有人不知么?”

“三佰,明晚我们也去看看吧。”

金三佰的一口茶当场喷了出来,擦了擦嘴角,顺了顺胸口,半晌才道:“小晚,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明晚多少名流贵族,向晚准备混进去?上两次去玉娇楼是为了看杏花,真的只是为了看杏花,这一次呢,金三佰略一思忖便明了其中因果。

向晚点头,认认真真。

“银子呢,请帖呢?明晚玉娇楼的门可不好进!”玉娇楼那个见钱眼开的春嬷嬷,只怕明晚点杯茶也要狠宰上一刀,那不是去白送银子嘛。

“银子我有,你觉得带多少够?”

金三佰一手扶着下巴,舌头打结了下,拍着桌子道:“有多少带多少!”

折兰府的人说话就是牛气,花点银子眼睛也不眨一下,既然人家都不心疼,她心疼作什么!

第七章

第二日晚饭光景,果然如向晚预料,折兰勾玉、乐正礼与微生澈三人出了府。出府之前乐正礼倒是专程巴巴地跑来找她,吱吱唔唔了半天,最后说了句“我们有事,你一个人好好吃饭”就跑得没踪没影了。

向晚等了一会儿才出府,先是到三佰楼与金三佰集合。两人按照老办法,避开折兰府侍卫,换了身衣裳,稍稍改头换面打扮一番,便从后门溜了。

“你带了多少银子?”金三佰拉着向晚,摸黑就近抄小路赶去玉娇楼,问。

向晚从怀里摸出厚厚一撂银票,比之上一次多了三倍有余,递至金三佰跟前,淡淡道:“还有一半,我手拿不过了。”

金三佰觉得好像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有一种窒息的错觉。

怎么折兰府的一个小丫头有这么多银票?

“折兰府居然有钱到了这地步!”金三佰话里有强烈的不满与忌妒。

向晚收回银票,继续鼓鼓的藏在怀里,平静道:“这不是折兰府的银票,是你讨厌的那个人给我的压岁钱,我一直没用。”

金三佰险些晕倒,身子一歪扶了一旁的墙壁,停步稍作休息调整。天怒啊,有人这样给压岁红包的么?这么赤裸裸的一叠银票,还这么厚的一叠,简直就是败家嘛!

今晚的玉娇楼因头牌杏香姑娘的梳拢夜而设了门槛,进门之人需得有请帖,玉娇楼门外有人把守检查。

向晚与金三佰到得玉娇楼,身量虽都娇小了些,不过金三佰的妆化得很有几分沧桑,声音又是低低沉沉男中音,向晚晃了晃手中的粉红请帖,两人就这么顺利的进了门。

请帖是拿了折兰勾玉的。他三人赴宴,自是用不着这东西,留在书房就被向晚偷来借用。

金三佰倒是坦然的,向晚毕竟有些做贼心虚,打量了四周环境一眼,估摸着以折兰勾玉的身份,定是在二楼最高档的包间,便拉着金三佰在大厅最角落处坐下。

此时大厅已经热闹非常,来的都是名流贵族,或是有钱的暴发户,玉娇楼的姑娘穿梭在大厅,陪酒卖笑,大厅里充斥着酒味与各式香味。

大厅正首处设一圆台,微高,此刻圆台四周垂着杏红轻纱,看不清里面的情景。

金三佰看着玉娇楼的菜单心在滴血,温柔乡里果然好宰人,好色男人不愧是猪投胎的,有了美色就不管菜价酒价了,玉娇楼能天天宾客满盈,金三佰不由替人家春嬷嬷算起了月收入年收入来。

向晚不愿招来大茶壶的侧目,伸手扯过菜单随手指了几个菜,示意大茶壶下去。

“这地方真黑啊。”金三佰感叹,纯正男音。

向晚斜了她一眼,这个金三佰,经营酒楼有道,明明该也是个有钱人,偏生又守财得紧,十成十的财迷一个。

“小晚,你说你的心上人在哪一间?”金三佰抬头,一间一间打量二楼包厢。

向晚也懒得辩解,跟着抬头打量。大厅上方挑高,二楼中道挑空,形成一个方形露台。从窗户来看,二楼只有十间包厢,左右各四,正首对面有二。按位置来说,该是正首对面两间视线最好,位置最佳,从窗户看,包厢又最大。

折兰勾玉应该在其中一间。

姑娘们太过刻意的嗲声笑语和美酒佳肴将整个大厅的温度都点燃了,调笑声、撒娇声,荤的素的,气氛异常的热烈,衬着玉娇楼今晚的大红灯笼,将向晚与金三佰的脸都映红了。

两人幸在角落,也不招人眼,吃了点东西填肚子,一时倒没有姑娘主动上门大献殷勤。

酒过大半巡,玉娇楼的春嬷嬷走至台前,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了。这时机很好,有了酒劲大家才好竞价啊,有些人酒劲一上,就忘了自己老子是谁,银子就更没概念了。

“各位爷,各位大爷,各位大大爷,今晚上我春嬷嬷特别激动,一来感谢各位赏脸来我玉娇楼捧场,二来,是我们杏香今晚上终于要做女人了。”春嬷嬷话到这里一顿,底下一群人就跟着起哄,嚷嚷着杏香姑娘怎么还不出来,春嬷嬷心里一美,脸上的笑就更疙瘩了,一边挥着手中丝帕,一边又重复一遍,“各位爷,各位大爷,各位大大爷……”

无奈客人们情绪太过高涨,也不管她说什么,只一径拍桌子晃酒杯的喊着“杏香姑娘怎么还不出来,杏香姑娘怎么还不出来”,春嬷嬷一根丝帕哪压得住这火曝的场面,丝帕一甩,转身掀了杏红轻纱进了圆台。

向晚抬头又看二楼包厢,正首对面那两间的窗户严严实实闭着。

音符如月光流泻,杏红轻纱缓缓向上升,圆台终于露出真面目。

圆底一朵硕大的杏花,佳人与筝立于花蕾,四周几株杏树,枝头竟有点点杏红。音符珠圆玉润,错落有致,弹的是《出水莲》,开场便表明自己的清白与清高。

佳人背对着大厅弹奏,短短一曲,让整个玉娇楼鸦雀无声。向晚想,传闻艳冠玉陵的玉娇楼花魁还是有其过人之处的。比如现在,只不过普普通通一曲《出水莲》,只不过一个背影,只不过是一袭杏红衣裙,只不过素净青丝上的那一枝杏花簪,却有一种不容人忽视的美丽存在感,让喧哗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向晚又抬头望着那紧闭的两扇窗。这一曲《出水莲》虽然弹得很不错,毕竟普通了些。

“今天对奴家来说,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日子。奴家感谢大家几年来的厚爱,无以为报,唯有献歌一曲,略表心意。”娇娇柔柔的声音响起,让人听了不由酥酥软软。不似一般姑娘的刻意,她娇柔中的嗲,似乎与生俱来,让人闻之舒坦。

这一曲不同于刚才,古筝流丽柔美,悠长典雅,伴着玉娇楼花魁天籁般的嗓音,轻轻吟唱:

“上国昔相值,亭亭如欲言。异乡今暂赏,眽眽岂无恩。

援少风多力,墙高月有痕。为含无限意,遂对不胜繁。

仙子玉京路,主人金谷园。几时辞碧落,谁伴过黄昏。

镜拂铅华腻,炉藏桂烬温。终应催竹叶,先拟咏桃根。

莫学啼成血,从教梦寄魂。吴王采香径,失路入烟村。”

一曲《杏花》,道尽无限风华与衷肠,向晚不得不承认,若她是男人,虽然还没看到美人真面目,也已经被这一曲杏花与这样一个舞台所折服了。

“你觉得如何?”向晚听过金三佰唱歌,能将《十八摸》这样的青楼淫调唱成那种清幽婉转境界的,金三佰的唱功丝毫不逊于刚才的花魁杏香。

“很不错啊,爷的骨头都听酥了。”金三佰很入戏,喝了口小酒,叹一句,“有些女人天生就是来魁惑男人的。”

向晚抬头,那两个包厢,靠左那个已经开了窗,不过从一楼往上看,丝毫看不清窗户里有什么。

“各位爷,各位大爷,各位大大爷……”一曲结束,春嬷嬷又上台了,甩了下手中丝帕,捂嘴自个儿先笑了会,方继续道,“你们想不想看杏香姑娘跳舞啊?”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莫不道好!

“可是我们杏香姑娘说了,跳舞之前要跟各位爷做个小游戏呢!”春嬷嬷说完,丝帕捂着嘴,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真想将这酒壶砸过去,将她砸昏了事!”金三佰喝了一大口酒,提起一旁酒壶,用手比划了一下,最后还是替自己的酒杯满上。

向晚忍不住笑,凑近轻道:“砸昏了当家的,这桌菜钱还是得付的,省不了。”

金三佰呛了口酒,咳嗽了几声,半晌才道:“老板娘昏了,肯定大乱,趁乱不逃的是笨蛋!”

向晚坐直身子,觉得还是不要打断财迷的幻想为妙。

此时圆台四周的杏红纱帐又慢慢垂下,有大茶壶摆了个长席至圆台前,席上十个小酒坛,每个酒坛旁一个小酒杯,原来小游戏就是品酒猜名。

自有人上去捧场,猜对的抱着酒坛回来,猜错的两手空空,几人下来,长席上只余三坛酒。

“各位爷要加油啊,我们杏香姑娘说,要全猜对了,她才跳舞呢。”

春嬷嬷一吆喝,便有人推举玉陵酒庄的钱老板。钱老板挺着个圆滚滚的酒坛肚,喝得满脸通红,抱拳客套了几句,就趔趔趄趄地走向前台。

风神国的男子地位尤其的高,逛青楼下窑子,三妻四妾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然这种场合,大家也不可能不懂得避讳点了。

钱老板经营着玉陵城最大的酒庄,玉陵酒庄里要什么酒有什么酒,让他品酒猜名,只不过是小菜一碟。钱老板也一直是这样自信的,会有什么酒难得倒他?可是连品了两坛酒,每坛都喝了不止一口,钱老板却是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众人不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钱老板脸涨得更红,好歹最后一坛酒只一闻便脱口而出酒名,而之前几位都没猜对,春嬷嬷忙顺势吹捧几句,钱老板好歹挣回点颜面,便也趁机下了台。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连钱老板都猜不出那两坛酒,其余人便连试也不想试了。春嬷嬷跑回圆台意欲与杏香姑娘商量之际,二楼包厢有人摇了下铃。

春嬷嬷喜滋滋的倒了酒让人端上二楼,向晚抬头,摇铃的正是圆台正对两间包厢靠左那间。

第八章

“小晚,要不我们也试试?”金三佰顺着向晚的视线,建议。

虽是建议,打着商量的口气,结果没等向晚拒绝,三佰楼金掌柜的手就已经举了起来,示意不远处的大茶壶,指了指长席方向。

两人坐于最角落,身上打扮也不招人眼,再说眼生得紧,本来也没什么人在意。待得大茶壶端着酒过来,两人顿时成了焦点。

二楼包厢的贵客可以理解,可这最角落的两人也太自不量力了吧!

向晚侧背过身去,尽量不让人看清。也不敢抬眼看二楼。

“小晚,你试试?”金三佰浅尝几口,几番品味,却只能对其中一杯有点印象,像是青杏酒,并不敢百分百肯定。

向晚转回身,低头,捧起酒杯只碰了碰,轻道:“左边的是杏花香,右边的是青杏甜。”

这两种酒并不普及。大凡杏树,一般栽来为的是观赏,或者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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